鄧源昇也知道他這次出走是何等的不負責任,他也做好了受各方指責的準備,尤其是來自萬俟雨柔的(塵曲醉第六十九折萬念俱灰內容)。他虧欠萬俟雨柔的實在是太多了……卻沒想到萬俟雨柔非但對他離家的時候隻字不提,還滿心喜悅挺著肚子親自下廚給他做了幾道小菜接風。萬俟雨柔的身孕有四個月了,已經出了懷,行動十分不便。看著她笨拙的將一盤盤香噴噴的小菜端上桌,那每一盤都是心意,也都是鄧源昇還不清的情債。
鄧源昇垂下頭,沉聲道:「雨柔……」
萬俟雨柔笑了笑,溫柔的言道:「什麼都不必說。你回來,雨柔的心裡就有底了。」
鄧源昇慚愧的看著萬俟雨柔不知說什麼好。
萬俟雨柔見狀執著夾起一塊五花肉,笑道:「來……張嘴。」說著就把肉塞進了鄧源昇的嘴裡。
鄧源昇心裡有事,吃什麼都不是滋味。有一下沒一下的咀嚼著。
萬俟雨柔見他吃了,滿是期待的問:「好不好吃?」
鄧源昇木訥的點點頭(塵曲醉第六十九折萬念俱灰內容)。
「那雨柔以後天天做給你吃!」萬俟雨柔揚起幸福的笑容。
「雨柔……」
「啊。什麼事?」
鄧源昇滿臉寫著愧疚,猶豫了一下問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過得可還好?」
萬俟雨柔的臉上的笑意漸漸退了下去,抬起一隻手輕輕的撫摸已經隆起的小腹,失神道:「好……至少有他陪著我……」
鄧源昇也抬起手敷在萬俟雨柔的纖手上,與她一同輕撫。萬俟雨柔腹中的是他們的孩子,而他卻在他們母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不負責任的離家……他總是想做到最好,不想辜負每一個人,但最終是每一個人都被他辜負了。
「雨柔……我……」鄧源昇啟口剛想說什麼,別被一隻嬌嫩的手抵住的唇。
萬俟雨柔搖搖頭,輕歎道:「還是那句話……什麼都不必說。」她斂目,頓了一下,抽出另一隻手,反而敷在鄧源昇的手上:「我知道你最愛的人不是我……但,要你對這個孩子好!他是你的孩子!」
「嗯……」鄧源昇將抵在唇上的手握住,用臉頰輕輕的蹭著,歎道:「我會對這孩子好的,也會對你好!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也許卓曦文說得對,躲得遠遠的也是愛對方的一種方式。
萬俟雨柔滿意的笑著。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十分清楚他的丈夫最怕的是什麼。這種方法對鄧源昇,百試不爽。
鄧源昇回來的第二天早上,孫副官便來通報,說是鄧佩林有事招他去書房。鄧源昇進門一看,書房裡不僅僅是鄧佩林一個人,鄧源起也在一邊站著。
「父親(塵曲醉第六十九折萬念俱灰內容)。」鄧源昇上前一步,行禮道。
鄧佩林猛一拍桌子,高聲呵斥道:「虧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
「父親請息怒。」鄧源起見狀立刻也上前一步,打起了圓場:「大哥這次出門沒有和父親打招呼,確實是欠考慮。但這絕非大哥平時的作風,想必其中定有什麼難言之隱。父親要動怒,也得先聽大哥將事情的原委說清啊……」
「哼!!」鄧佩林冷哼了一聲,「好……你且說說,你去哪兒了?幹什麼去了?可是去找柳素衣那個賤人了?!」
沒想到鄧源昇倒是表現得很冷靜,他一出門幾個月,鄧府的人不會對他的行蹤一無所知,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只見鄧源昇平靜的道:「源昇是去京城了,的確是去尋找素衣了。」
誰知鄧佩林見他這副平靜的樣子更是生氣,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又是猛一拍桌子,大喝道:「逆子!!跪下!!」
鄧源昇便跪了下來,但依舊是不懼道:「父親,您既然已經拋棄素衣了,難道兒子還不能去爭取麼??」
鄧佩林愣了愣,他真沒想到鄧源昇也能說出如此忤逆的話來。「混蛋!」鄧佩林氣得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衝著一旁的鄧源起大聲道:「去!把馬鞭拿過來!!」
「這……」鄧源起愣了一下,看看鄧佩林,又看看鄧源昇,不知如何是好。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鄧源昇大喝道。
「是是是……」鄧源昇連忙取下了牆上懸掛著的馬鞭,猶猶豫豫的遞到了鄧佩林眼前,道:「父親……其實,您沒必要……」
還未等鄧源起說完,鄧佩林就一把將馬鞭奪了過來(塵曲醉第六十九折萬念俱灰內容)。
「父親。您要打便打!」
鄧源昇的話還沒有說完,鄧佩林的一鞭子就已經抽在了他的身上,緊接著又是幾鞭子,抽得他眼冒金星。
「沒出息的東西!!被一個戲子迷得如此神魂顛倒!!」鄧佩林大聲斥責道,「連懷孕的媳婦都不顧了!還跑到京城去找?呵呵……我真是看錯你了!」
鄧源昇不再吭聲,任由那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身上。那馬鞭上,多得是倒刺兒,呢料的中山裝都被抽出了一道道的口子,滲出血來,慘不忍睹。鄧源昇倒也不覺得疼,比起心裡的疼,這點兒疼痛就不算什麼了?眼前這個施暴的人是他的父親,他是不會忤逆的。但,就是他的父親,將他最愛的人送給了別人,以至於他徹底的失去了那個人……他雖不會忤逆,卻也產生了怨懟。
「父親父親!」鄧源起上前一步,雙手抱住了鄧佩林揮鞭的胳膊:「您息怒……大哥既然自己回來了,想必是已經死心了……您又何苦呢?」鄧源起有意將『自己』兩個字加了重音,又轉過頭一個勁兒的給鄧源昇使眼色:「是不是啊?大哥……」
鄧源昇麻木的點了點頭,並不是屈服,而是真的已經死心了。
鄧佩林這才點了點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既如此,看在你弟弟份上先饒過你。」略頓,瞇眼道:「你不在的時候這鄧府管家的活兒,都是你弟弟代勞的。以後也就由他代勞下去吧!」
「這……」鄧源起到:「源起尚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懂……大哥既然已經回來了,理應將管家之權交回才對啊。」
「就這麼定了!都出去吧!!」鄧佩林懶得理他,直接將他們兩個都轟了出去。
【第六十九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