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衣一回到後台,喜福班的師兄弟們就都好奇的圍了過來問這問那的(塵曲醉29章節)。
「柳師兄你怎麼上去了?什麼時候拌上的?剛剛的轎夫……不是你?」
「我還是頭一次看柳師兄舞《嫦娥奔月》,真好看!!」
「還有那個燈光怎麼就暗了?柳師弟……你和張老闆說好的?」
「大家都散了吧!有什麼問題回去再說!」,班主心裡也是甚為驚訝,很想好好的問一問,只不過他清楚的知道現在問並不合適(塵曲醉第二十九折舞【下】內容)。「素衣,你先去卸妝。」
柳素衣點點頭,眾人見班主這麼說了便自行散了去,他這才解脫,慢慢往班主給他準備的的化妝鏡挪去。今日此舉已經震了全場,看台下人的反應,應該是比預想的要成功。如今要做的只需等待消息即可了。柳素衣懸著的心終於落地,精神一放鬆,一邊的水袖沒有收住,垂落在地上,也不知他在想什麼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
「啊!」忽然曳地的水袖被什麼纏住,柳素衣一個不穩就跌在了地上。回頭看去竟是邢綵衣站在他身後正冷冷的看著他,腳下還踩著他的水袖。
只見邢綵衣勾起唇角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柳師兄,這是怎麼了?累的腿軟了?莫非是這幾日養尊處優的,腿腳也跟不上了?」
柳素衣默默的站起身來,並沒有搭理他,用力一抽水袖,到險些將邢綵衣帶倒。邢綵衣踉蹌了幾步,更是怒髮衝冠,插著腰嚷道:「嗯哼!!你招搖什麼?你以為挑個什麼舞蹈就能再次紅過我麼?!做夢!!」
柳素衣依舊沒有搭理他,慢慢往自己的位子走去。邢綵衣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是知道的。邢綵衣越是這樣也就越是證明他內心的惶恐和不安,在柳素衣看來,那不過是示弱的表現罷了。
「綵衣!!你閉嘴!!難道你看不出素衣這是讓著你麼?」班主再也看不過去了厲聲呵斥道。
邢綵衣更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了,自己明明才是挑大樑的,但班主還是處處替柳素衣說話。從小到大他就一直生活在柳素衣的陰影之下,後來柳素衣紅了,整個喜福班就全都圍著柳素衣轉,如今他已經紅過了柳素衣卻還不能博得更多的關注麼?
柳素衣讓著我?難道我現在紅也是因為柳素衣讓著我?
他自然氣不過頂嘴到:「現在台柱子是我!!」說中抬手指著柳素衣,「您為什麼總是替他說話?(塵曲醉29章節)!我那點兒不如他?!他不過是跳了一個啞巴舞!梨園行是靠唱的!!」
「邢老闆。」還未等班主反應,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邢綵衣的身後飄了過來,邢綵衣回頭看去,原來孫副官不知何時已經筆直的站在他身後。
「孫副官?」邢綵衣有些膽怯的看著孫副官,他並不希望在演出結束之後看見他。
「邢老闆,大帥請您過去一下。」孫副官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輕描淡寫的道:「大帥吩咐,要您換上春秋亭那一折的行頭。」
「知、知道了。」邢綵衣垂下頭,有些事情他反抗不了。
「邢老闆果然是明白人,車已經備好。請邢老闆不要耽擱太久。孫某先告辭。」說著孫副官就挪動起步子,他繞過柳素衣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對柳素衣說任何的話,便退了出去。
柳素衣看著孫副官的背影,緊緊的攥起雙拳。
鄧佩林坐在車上闔著雙目,「人送過去了……?」
坐在副駕駛位的孫副官回頭答道:「送過去了。按照大帥的吩咐,讓邢老闆穿的那身紅嫁衣。」
「嗯。」
「大帥,卑職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問。」
「說。」
「大帥既然如此捨不得柳老闆,今晚何不借此機會招幸呢?」
「今晚招幸只會讓刁錫城對柳素衣更加念念不忘。你也知道刁錫城來者不善,與他激化矛盾,只會給圖謀不軌之人可乘之機。」
「大帥聖明(塵曲醉第二十九折舞【下】內容)。」
鄧佩林『哼』了一聲:「柳素衣為什麼要弄今天這一出呢?」
「想必是大帥好久都沒招幸他了……」
「你覺得他是這種人麼?」
「卑職剛剛才後天看見邢老闆……想必柳老闆失聲的這幾天,日子並不好過。今日忙著在大帥眼前露一手,也就不奇怪了。」
「你是說……」
「對,卑職剛剛親眼看見邢老闆故意踩住柳老闆的水袖,柳老闆尖叫了一聲就倒地了,差點兒沒摔壞。」
「柳素衣尖叫了一聲?」
「是啊,卑職親耳聽見的。」
鄧佩林陷入沉思。柳素衣……不是失聲了麼?
過了一會兒孫副官又悠悠的道:「柳老闆今日這一出可真是出人意料,就連卑職都看呆了。大帥真是好眼光!!」
「哦?」鄧佩林慢慢睜開一條縫,「你也看上他了?」
「卑職不敢!!卑職知道自己的身份,怎敢和大帥看上同樣的東西。」孫副官一看情形有些不妙,連忙解釋道。
鄧佩林知道孫副官不敢,剛剛不過是故意為之。孫副官在他還是個小小排長的時候就跟著他了,一直言聽計從,從不敢又半分逾越。於是又緩緩的闔目,不過孫副官那句『知道自己的身份』縈繞在耳畔久久不去。
他的身邊不知道如何擺放自己位置的還真是不少……
【第二十九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