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邢綵衣給送了回來,人還是昏迷不醒(塵曲醉第十八折【上】內容)。班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直皺眉。心想,這孩子是看見什麼了,嚇成了這樣。又不敢問大帥府的人,於是就叫了幾個夥計給他沐浴更衣,打算等人醒過來在問個究竟。又找大夫,又掐人中的,折騰了半天。這人是醒了,但是跟傻了一樣,目光呆滯,任誰問什麼都是不發一語。
班主急啊,一個還沒救出來,另一個又傻了。這可如何是好!?但他最著急的還是今晚晚上的《三娘教子》該怎麼辦,這票可是都賣出去了。推是推不得了,只有改戲。但是讓誰上呢?班主眸光一掃便掃到了小四。
「你上!」
「我?」小四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到,「不不不,不行。人家花這麼錢是為了看邢師弟的。我上去還不得被倒彩壓死?我不去我不去!」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出息!要你去就去!」
崔師父從後面拍了拍小四的肩,「孩子你上吧!有你們班主打圓場,不會被倒彩壓死的。」轉頭對班主道:「晚上的事,我一個人去就行。戲班的事要緊,好不容易搭起的檯子,不能自己給砸了!」
「師兄……」
「師弟,喜福班不僅僅是你我的心血(塵曲醉第十八折【上】內容)。」崔師父掃了一眼圍在一邊的夥計們,「還有這麼兄弟指望這它吃飯呢。」
班主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晚上,大概是八,九點的樣子,戲還沒有散場。鄧源昇和鄧源起偷偷的開車來到了南城雨傘大街的那棟老舊的洋樓前。整個洋樓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很難想像這裡面住著人。倒是洋樓外的一處小房燈火通明,幾名警衛正在打牌喝酒。
鄧源昇笑了笑。也許父親把柳素衣藏在這裡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覺,但這一隊的警衛也未免太招搖了。
兩個人偷偷摸摸的潛入了大院,他們生怕被警衛發現,盡量放輕了腳步。兩個人躲在樹木的陰影下,前面幾米就是大門,奇怪的是大門不但沒有鎖,還是敞開的。鄧源昇心下生疑,卻也顧不得那麼多。回身對鄧源起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我先溜進去,你再跟著。
鄧源昇將身子壓的很低,足下一使力「唰。」的一下就竄到了屋簷的陰影下,再次隱去身影。鄧源起也學著他的樣子,「唰」的一下也竄了過去。
這棟樓年久失修,一進去就有撲鼻而來的霉味,滿地都是灰塵瓦礫,凡是有空檔的地方都掛著蛛網。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也難怪警衛們不願意在裡面待著。
「哥……這裡的味道真大,也真難為你的心肝寶貝了。」鄧源起雖有意的壓低了聲音,但這樓裡太靜,他的聲音就清清楚楚的在空氣中迴旋。鄧源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鄧源起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摀住了嘴。看著四下無人才送了一口氣,還好警衛們不在這裡沒有人聽見。
其實他不知道,這句話還是被人聽見了。
這裡的房間這麼多,柳素衣會在哪間呢?如此盲目的找下去當真不是辦法,但他們來的太著急,竟也忘記的打探柳素衣的具體位置。只能一間一間的查找。
兩個人摸索著向前走去,走到樓梯間的時候,一道黑影不是從哪裡飛了出來,鄧源起一個躲閃不及竟然被踹倒在地,頭重重的磕在牆上,人也就昏了過去(塵曲醉18章節)。
鄧源昇見狀也飛身上前,與黑影扭打在一起。
夜太冷,柳素衣盡量用被子蓋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身軀,曲捲成一團。剛剛邢綵衣昏過去了,他卻沒有昏。他真盼望自己也昏死過去,但就算是他昏死鄧佩林也會用更加粗暴的方式讓他醒過來。直到他精疲力竭、千瘡百孔……
這幾日他一直生不如死,他真的想一了百了算了,但他又相見鄧源昇,無論如何都想見他一面,即使是鄧源昇已經……
柳素衣艱難的抬起頭想看看月色,一直以來他都是看月亮的圓缺來判斷時日的。那掛在牆角的黃歷,永遠停留在那一天。農曆的九月十八,鄧源昇迎娶了他心愛的妻子。忽而腦海中浮現出共乘一騎,親熱相擁的青年男女的影子。那場景多麼的美好,那二人多麼的般配,讓他好羨慕。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淌了出來。
忽然門一響,嚇得柳素衣將被子裹得更緊,警惕的看著門口。是誰?鄧佩林麼?他還要來幹什麼?門聲不大,顯然開門的人是有意的不弄出聲響,可見來的人並非是鄧佩林,但他還是瑟瑟發抖的緊盯著。
門終於打開,進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人。只見那人衝著他就奔了過去,柳素衣嚇得無處躲藏。
「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柳老闆別怕,我是大少爺派來救您的。」說著從皮包裡拿出了一件長衫給柳素衣披上,並且拿出鑰匙給他打開了脖子上的鎖。
「源昇……來了麼?帶我去見源昇。」
「大少爺就在樓下呢,我這就攙扶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