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折
張大夫的醫術很高明,柳素衣的傷很快就痊癒了(塵曲醉10章節)。但他還是感到不安,他心裡惦念著喜福班的上上下下。鄧源昇也知道他的心思,過了幾天,見他傷無大礙的就著鄧翔將他送了回去。據說他不在的這幾天,喜福班一直沒登台獻藝。對外宣傳柳素衣抱恙,無法登台。雖沒有像上次『綵衣雨中行』鬧得沸沸揚揚,但大帥府堂會的次日就稱病,再加上大帥府三天兩頭的送東西來,還是弄的謠言四起。悠悠眾口是堵不住的。
班主對柳素衣是一如既往的照顧,但對他這幾日的去處不聞不問。他很奇怪,即使是班主知道他在鄧源昇那裡,也是應該問兩句的。不僅僅是班主,喜福班的上上下下竟沒有一個人問他這幾日的去處,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過了幾日人們的注意力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過去,暖城的第一家電影院——榮笙影院落成。特意請了當紅小生卓曦文剪綵,剪綵當日可謂是熱鬧異常,幾大家族的都接到了邀請函。這間影院本就是萬俟家的產業,而且還是萬俟雨柔名下的產業,也可以說是萬俟雨柔的嫁妝。幾大家族心照不宣,參加是必然要參加的,禮也是輕不得重不得。
幾大家族看的是門道,一般的老百姓也就是看看熱鬧。
鞭炮聲齊名,萬俟雨柔,鄧源昇與卓曦文一同剪下了綵頭,一片鼓掌歡呼。電影院李老闆上前一步對眾人喊道:「感謝各位光顧,今日全天循環放映卓曦文先生主演的電影!」
卓曦文也上前一步,優雅的向大家招手示意。卻不知一旁的鄧源起正不錯眼珠的看著他。
李老闆接著道:「今天的電影票錢全免,各位請。」
人們一哄而上,很快就將位子佔滿,有幾個沒有找到位子的就在後面站著看。老闆笑嘻嘻的將幾大家族的人進去,自是早已為他們預留了貴賓席。卓曦文的新電影正好要在暖城取景,他還要趕回去拍戲,就婉言謝絕了老闆的好意。卓曦文走後,鄧源起跟老闆說自己約了人,也離開了電影院(塵曲醉10章節)。
電影院的落成並沒有給喜福班帶來太大的衝擊。那票價都快是戲園子的五六倍了。人們還是更喜歡聽戲,尤其是半月沒有上台的柳素衣。
柳素衣正在後台勾著臉,小四手中托著鳳冠,打算等柳素衣勾完臉之後給他帶上。這時候班主走了過來,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面露難色。
「素衣……」
「班主?」柳素衣一開始很不解,這個時候班主應該在前台忙活著,但看見他那張為難的臉馬上就明白了,「鄧佩林來了吧。」
班主點點頭,「剛聽戲園子的肖老闆說,鄧佩林定了樓上正對戲台的包廂。」
柳素衣沉了須臾,復又執筆蘸了蘸盒中油彩,對鏡描起了眼線滿不在意的樣子,「來就來吧。」
「素衣,你真要上麼?你可想好了。」
「難道有他在素衣就不唱戲了?何況素衣不上,他可放得過咱們?」
「哎……」班主歎了一口氣,站起身拍了拍柳素衣的肩膀,對著站在身後的小四道:「好好給你師兄扮上。」
柳素衣望著鏡中的自己,頓覺滿腔的苦澀堵在胸口。索性闔目,任由小四幫自己戴上鳳冠。
散戲之後柳素衣就被接到了鄧府,還是那些樣式都差不多迴廊,只是這次他找到了一點點的不同。鏡閣還是那間鏡閣,孫副官也還是讓他在那裡等著大帥。
柳素衣進了屋,便坐在靠牆的太師椅上。他只有等,只有隱忍,也許有朝一日他可以反抗鄧佩林,但絕不是現在。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一聲門響,鄧佩林便走了進來(塵曲醉10章節)。柳素衣見狀連忙起身,行禮,「素衣見過大帥。」
鄧佩林挑眉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人兒,玩味笑道:「怎麼今天還想用搶頂著本帥麼?」
「……」柳素衣當然想,而且恨不得就這一槍將鄧佩林的腦袋打開花。但他不會這麼做,經過這麼多的事已經使他理智了許多。打死看鄧佩林他也活不了,更會連累喜福班的兄弟。他不是什麼大俠,用不著為民除害,只想求平安。
鄧佩林見柳素衣垂著頭不言不語,便抬起了他的下顎,細細端詳一陣兒,瞇眼似笑非笑,又用力將他甩開,「擺一張臭臉給誰看呢?!」
柳素衣被這一甩,身子想一側跌了過去,踉蹌了幾步終於站穩。淡淡一笑:「難道大帥諂媚的嘴臉還沒有看夠?」
這一語,倒是讓鄧佩林吃了一驚,不由得對眼前這個小戲子刮目相看。不錯,他周圍都是一些阿諛奉承的人,那些諂媚的嘴臉之下隱藏的是一顆什麼心,他從不關心。但時間久了確實厭惡的緊。不由得正眼看了看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人兒。
「好……你的臉可以不諂媚,但……」說著鄧佩林不由分說的將柳素衣打橫抱了起來,點著他的鼻子說:「你的身子必須諂媚,我可不喜歡死魚。哈哈哈……」
柳素衣沒反抗,反抗無用,還會變本加厲的帶來**,索性不浪費力氣。但他也不會配合,只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任由鄧佩林在他身上肆虐。鄧佩林雖然說了不喜歡『死魚』。但還是就對他溫柔了些,沒有捆綁,也沒強行進出。還用玫瑰膏好好的做了潤滑……
這一夜柳素衣過的並不痛苦,還始料未及的感到了快樂。雖然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快樂。
也許他一開始就錯了,人不能何命爭。既然無法改變就只能適應,只有適應了才能生存,他柳素衣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的!只有活著才有可能得到幸福,不是麼?
柳素衣清醒的時候已經日過三竿,這次不同,鄧佩林沒有走,而是睡在他旁邊,此刻正注視著他(塵曲醉第十折內容)。
「大帥?!唔。」忽而被鄧佩林擁入了懷,柳素衣著實吃了一驚,繃住了神經,瞪大眼睛看著鄧佩林,「大帥,您這是……?」
鄧佩林用粗糙的指腹輕輕的撫摸著他是臉頰,「你昨晚的表現本帥很滿意。好好跟著本帥,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
想起昨夜的事,柳素衣羞得兩頰通紅。那不是羞澀,是羞恥,他竟然在自己厭惡的人身下得到了快樂,這是多麼可恥的事情,多麼令人厭惡。
見柳素衣沒有反應,鄧佩林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顎,用了十足的力氣。似乎都可以聽見骨骼在格格作響,疼得他蹙起了眉頭「唔……」
「本帥勸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以為你還有選擇麼?」
柳素衣的眼圈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抿著唇,可以看出他在輕輕顫抖,他在忍耐。他沒有選擇,從小到大被遺棄,被收養,學戲,上台,他從未自己做過任何決定,他的命運都是掌握在別人的手裡的。
一行清淚垂下,另一行也跟著垂,陽光之下閃動著七色的眩光,楚楚可憐。鄧佩林卻不管這些,他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直疼得他眼冒金星。
「懂了麼?」
柳素衣說不出話,只好點了點頭。鄧佩林這才放了手。又翻身壓了上去。
隨後的日子,柳素衣每天散戲之後都被鄧佩林接進府,下午才被從鄧府送出來,晚上再被送去唱戲。這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鄧佩林的眼皮子底下過的(塵曲醉第十折內容)。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去找崔師父學藝了,也有很長時間沒見鄧源昇了。
他越來越紅,穿的越來越好,錢越掙越多,名聲越來越差,身子也越來越差。人也變得越來越無心無口,對誰也懶得多說一句,徹徹底底的成了悶葫蘆。很多人都說柳素衣傲慢,仗著有人捧就眼高於頂,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小六。柳素衣也懶得理,都隨他們去了。
班主看在眼裡很是心疼,但他能做的就只有給柳素衣弄些好東西補補身子。
這一天,柳素衣由下人帶著出了鏡閣,穿過迴廊向後門走去。沿著迴廊路過的幾處景致,都有花匠在修剪枝葉。十幾個長工打扮的人排成一列,兩人一組擔著一個精巧的朱漆箱子與他走了個對臉,後面還跟著兩輛板車。柳素衣下意識留意了一下,前面的車上是紅木的雕花拔步床,後面的是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風式鏡台。這都是有錢人家小姐出嫁時才準備的東西……
柳素衣低聲問身邊的人,「府上這是要有喜事?」
「蒙柳老闆惦記,本月十八,正是大少爺大喜。」
柳素衣心中一緊,卻又淡淡一笑:「待素衣恭喜大少爺,日後定奉上一件大禮。」
「您放心,小的定會轉達。」
素衣,我喜歡你。
素衣……你真可愛。
你記住,我給你的東西你必須接受!!不然,我自有辦法讓你接受。
我終究是無法保護你。
爹不在就攀上人家兒子,好伎倆啊!!明明是個男人非要去當人小老婆,也不嫌害臊!!
本帥勸你不要不知好歹,你以為你有選擇麼?
你以為人家會捧你一輩子,等人家玩膩了……
夠了(塵曲醉第十折內容)!!都夠了!!為什麼你們都不肯放過我,我做錯了什麼?
素衣,素衣……
夠了!!夠了!!!
柳素衣送夢中驚醒,窗外的天空才剛剛泛起魚肚白,身邊的鄧佩林依舊鼾聲震天的睡著。他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上了頭。他的心……好疼……
柳素衣從鄧府送到喜福班門前,剛剛下了車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人拽到了一邊的小胡同裡,抬眼一看這人竟是鄧源昇。
鄧源昇將柳素衣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直到彼此都要窒息才放開他。剛放開又情不自禁的吻上了他的唇,軟舌大力的在他口中肆虐,貪婪的吮吸著小舌上的蜜【】液。他沒有反抗,也許是他太想見這個人了,相見的可以讓他任由這個人在大街上與他擁吻,任何事情都變得無所謂。但就在下一刻,他想到了鄧佩林,想到了他在鄧佩林身下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好髒。一個猛力將鄧源昇推到了一邊。
「不要碰我!!」
「素衣?」
柳素衣意識到了自己的是失態,連忙斂容,垂下頭也不看他,低聲道,「大少爺是快要成親的人了,不該行如此不堪之事。請大少爺自重。」
「不堪?自重?」
鄧源昇被這一句惹得怒髮衝冠,不由分說的將他拉上了車,直接駛向了西山別墅。
【第十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