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不及多想,下一秒,厲焱一個箭步衝了過來,緊緊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懷裡微微一勾,剛才還喋喋不休的小嘴即刻被他以唇封緘了起來!
厲焱用上很強勁的力量擁吻著米若,他像是要把她啃噬貽盡似地糾纏著,舔遍她的口腔,啃咬著她躲避的舌。
「唔唔……」
米若下意識地想要反抗,然而她已經試過多次,在他面前她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勞。
她感受到厲焱如鐵的手臂緊緊箍住她,他的親吻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讓她生厭,甚至於,還有絲絲的甜蜜和久違的眷戀……
說來也奇怪,自從方纔她一股腦把心裡的壓抑全都倒出去後,那股每每被他觸碰後就會覺得噁心的感覺也消失不在,不知道為何,她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不得不說,有一點她是無法否認的:其實她喜歡他的吻。
米若感覺到自己的魂都快被他吻走了,整個人如墜雲端般的陶醉。他激烈地吸吮著她的唇瓣,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停止。
他嘶啞著嗓音說道,「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她愕然仰頭,不確定地問,「真的?」
「嗯,真的,」他微微頷首,「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要再趕我去客房了。」
米若微微一怔,而後別開臉說道,「我又沒趕你走,是你自己要去的……而且,那房間喬安娜才住過,我不想你……」
後面的話她不再說下去,厲焱卻是已然明白,他的臉上終於漾出一抹舒心的笑容,微微低下身子將她抱了個滿懷,用著一種近乎央求的口吻歎息道,「不要再提喬安娜的事了,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不過,要是你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我也可以一字不漏地告訴你。」
這一次,米若沒有推開他,撇了撇嘴說道,「誰稀罕聽!我才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的事呢!」
厲焱半瞇起眼,盯著眼前這個要強的小女人,闔動了一下唇瓣,淡聲道:「和我一起睡覺吧。」
「不行!」米若立刻拒絕了厲焱。
厲焱不快地揚了揚英挺好看的眉宇,微帶沮喪地說道,「我以為你已經原諒了我,還是不肯讓我碰你嗎?抱一抱也不可以?」
「抱一抱?」米若的唇角微微一抽,原來他說的『一起睡覺』是這個意思。
——
事實上,真的是米若多想了,厲焱果然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只是抱著她和衣而臥,倒是米若自己全身都僵硬著,像極了一具殭屍。
厲焱將頭埋在她的後頸窩處,輕輕嗅著她髮絲的香味,感覺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近距離靠近她一般。他把粗壯的胳膊環在她的腰際,修長遒勁的大(和諧)腿壓在她的雙(和諧)腿之上,而另一隻手則環在她的胸前……
許是察覺到她的僵硬,他微微放鬆了雙臂的禁(和諧)錮,柔聲說道,「若兒,要不要聽我講個故事?」
「講故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抱怨道,卻又乖順地點了點頭,她挪了挪身子,好讓自己的睡姿舒服一些,然後靜靜地聽他接下來的話。
「故事是這樣的:三十多年前,有個叫葉子珊的女人被深愛的男人所傷後,隻身去了美國,在那裡她遇見了一個善良的男人。她嫁給了他,並懷上了他的孩子,一年以後,她生下了一個兒子,和疼愛她的丈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厲焱閉了閉眼,將腦袋微微離開她的頸脖,繼續著他的故事,而米若卻是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聆聽著。
她有種直覺,這個故事和厲焱自己有關。
「他們一直過得很幸福,三年後,有一個姓厲的中年男子尋覓了大半個世界,找到他們的住所。他就是那個善良男人的親弟弟,但是讓徐子珊感到害怕的是,丈夫的親弟弟竟然是自己的前男友。前男友顯然也很驚訝,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嫂子竟然是他找了那麼多年的前女友。原來當初提出分手,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是迫於父親的壓力……他苦苦哀求想要和葉子珊回到過去,但卻被葉子珊冷冷地拒絕了!」
米若張了張嘴,脫口而出,「徐子珊就是你的母親,而那個善良的男人就是你的父親,他們的小孩就是你,至於徐子珊的前男友……是你的叔父厲擇良,對不對?」
聞言,厲焱沉默了,米若心裡知道那曾是他塵封多年的往事,現在要他重溫一遍,定然是有些難受的。
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米若歉意地道,「對不起,我不該插話的……」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再打算隱瞞些什麼了,」微頓,厲焱繼續道,「還是先聽我把故事講完吧。」
米若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厲焱繼續娓娓道出,「厲擇良不甘心感情受挫,他把這個消息傳到了厲家老頭子那裡,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父親早就想要讓離家出走多年的長子回家繼承自己的事業,多虧了他提供的消息,才找到了長子一家……」
說到這裡,厲焱的表情變得陰暗起來,嘴裡輕輕一嗤,冷然道,「後面的故事情節就很俗套了,和大多數富貴家族一樣,厲家老頭子的眼裡絕對容不下葉子珊那樣的貧民百姓女做自己的兒媳婦,他極力反對長子帶她回家,並強迫他們倆離婚。葉子珊為了不讓自己深愛的丈夫為難,自動提出了離婚,並把孩子留給了丈夫,隻身返回美國。她以為自己的犧牲能夠換來心愛之人的幸福,卻沒想到這不過是苦難和折磨的開始……」
厲焱的聲音停頓了下來,他環繞米若的雙臂鬆開來,平躺著仰視天花板,胸口上下劇烈地起伏著,像是極力隱忍著哽咽聲。
雖說是在黑夜中,米若看不到厲焱的臉,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悲痛。
莫名地心酸起來,她伸出手抱住他,把頭亦埋在了他的胸膛前,輕輕攬住他的腰身深深地擁抱住他。
她希望以這樣貼近的方式感受著他胸口的起伏,感受著他哽咽的呼吸,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切身體會到他的悲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