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打開的那一剎那,米若驀地頓住腳步,伸手拉住厲焱的一隻胳膊,他抱著辛蒂回過頭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調侃般問道,「是不是害怕了?擔心外面的媒體?」
雖然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也下定了決心,但是要面對那麼多的媒體,還是和女兒在一起,這種事……談何容易?
她瞪著清澈的眼睛,怔然地頷首,不知所措的神色無以言表。
如果……
她和他一起走出去,那麼,有關她和厲焱的過去,便會徹底曝光,而女兒辛蒂的存在也會公之於眾……
過去,雖然厲焱曾經對外宣佈過已婚的事實,但是,人們從來都不知道她和厲焱的那一段過往,更不知道辛蒂的存在……
三年前,因為發生了駱淵的案子後,她被厲焱使用各種手段屏蔽,即便外界曾經猜測過駱淵被傷與厲焱有莫大關係,但由於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再加上後來厲焱的叔父厲擇良逃逸出國,一切都淪為了捕風捉影。
而此刻,如果厲焱大方帶著她走出去,那麼,他與她的過往將徹底曝光。
況且,女兒還那麼小,在那麼多媒體面前露臉,會不會對她幼小的心理產生負面影響?
她不確定,既不確定這樣做對不對,也不確定厲焱真的敢這麼做……
然,就在她躊躇不定的時刻,他已然擁住她的身子朝大廳門外邁開步伐。
毫無疑問,他與她的出現,頃刻間便引起了那些守候在門外的記者的關注,四周頓時沸騰起來。
霎那間,所有的閃光燈和鎂光燈都投射到他們身上來!
啪啪啪——
厲焱將辛蒂按在懷裡,不顧記者們的提問,旁若無人地擁著米若,一起鑽入了阿彪早就準備好的商務車……
待厲焱一家三人坐上車後,守候在外面的阿彪向眾位媒體記者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
他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說道:「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注,不過現在時間已不早了,厲總擔心因為自己影響到酒店內其他顧客的休息,所以邀請大家參加下周炎皇集團在南城舉行的記者招待會。屆時,厲總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阿彪在厲焱身邊呆了多年,尤其是國外的事業幾乎都是他在為厲焱做安排,他深諳與媒體相處之道,懂得怎樣才會令媒體不會亂寫。
然,這一次他卻低估了媒體對厲焱的關注度,不,應該說他低估了媒體對厲焱身邊的米若感興趣的程度。
翌日,法國里昂薔薇大酒店。
這裡是厲焱回國前的中轉站,他打算讓米若和辛蒂在法國呆上一兩天後,待一切打點妥當後再帶她們母女倆回南城。
下午三點,阿彪匆匆走進總裁辦公室。
厲焱正埋首處理桌面上的文件,他的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心情頗好。
阿彪的凝重聲調打破了這一刻的安逸,「總裁!」
厲焱抬眸,漫不經心地看向阿彪,臉色依舊寫意,「什麼事?」
阿彪平靜地將手中的幾分報紙週刊遞給厲焱,厲焱隨意地掃了一眼。報紙週刊上大抵是報道他與米若在一起的畫面,幾乎全部都是頭版頭條。
他唇角微勾,「這算是什麼值得你擔心的事?」
阿彪卻是憂慮的神色不減,緩聲道:「總裁……外界對米小姐的論斷不太好。」
厲焱眉心緊蹙,放下手邊的工作,雙手交(和諧)合放置桌面,驀地抬眼瞪向阿彪,神色陰沉,「不是早告訴過你,以後要叫她太太嗎?」
阿彪聞言,頭上迅速冒起一層冷汗,他立即點頭躬身道,「對不起,總裁,請原諒我的失誤……」
厲焱冷哼一聲,轉身示意阿彪繼續說下去。
阿彪如實匯報道:「先前,總裁對外宣稱您是已婚的事實,但是因為在公眾場合下您從未帶……呃,帶太太出現過,所以外界就已經猜測您和太太已經離婚的結果了。後來又出現了駱淵的案子,很多媒體都把您、太太和駱淵的案子牽扯到一塊兒。三年前,炎皇集團也因為這件事受到重創,而許多敬重您叔父厲擇良先生的人士也紛紛離開集團,致使炎皇集團股價大跌……而這兩天您和太太在一起的畫面曝光,所有的報紙週刊都將太太視為不祥之人,並詆毀您的公眾形象,說您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為了一個女人可以不顧集團的利益,甚至願意做一個不孝不義連家人都不要的人……」
厲焱眸光掠過阿彪,嘴角輕揚,「這點事,你還不知道怎麼處理?」
阿彪立刻頷首:「屬下清楚,但是……」
他頓了頓,「總裁確定要屬下這麼做嗎?」跟著厲焱多年,阿彪自然懂得總裁的意思。
厲焱是希望他代表自己向記者坦然地承認他與米若之間的關係,以事實封住諸多媒體的胡亂猜測。
只是,阿彪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去做……
如今所有的媒體記者都在翹首以盼厲焱的態度,而厲焱若是印證了他與米若即將再婚的關係,那炎皇集團恐怕將要遭遇又一次的劫難。
而且,美國洛杉磯那邊,庫雷斯行蹤不明,他有何目的,下一步將要作何打算,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如果就這麼讓米若母子曝光的話,很難保證她們倆的安全問題。
所以,阿彪認為,做這個決定是必須得小心翼翼地徵詢厲焱才行。
「行了,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厲焱給與了阿彪一個肯定的答案,再次埋首工作。
阿彪頷首,思緒微怔。
他來的時候,兀自以為總裁會在這件事上稍作猶豫,沒有想到,總裁早已有了決定。
不過這一切,又像是在情理之中的事。阿彪現在想來,這麼多年,總裁對任何女人都平平淡淡,不是沒有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就連米若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也妄想得到總裁的寵愛。
但可惜的是,總裁對她嫌惡至極,若不是因為她是米若同父異母的姐姐,依照她做了那麼多可惡的事,總裁該是早就把她扔去餵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