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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五章 雲想衣裳花想容 文 / 白焰

    東胡小鎮,雲家醫館【江山不若三千弦15章節】。

    醫房中的柔弱女子深深低著頭,輕柔的說話聲幾不可聞:「公子請不要為難衣容,男女授受不親,這是醫館的規矩。」

    「你叫衣容?」韋墨焰淡淡問道。

    雲衣容點點頭,一片紅暈飛上雙頰。這男人的眼睛彷彿蘊藏了魔力,只一眼便可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別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她若是有半點差池,醫館的人都要陪葬。」

    早知道這些江湖中人惹不得,可爹爹就是看不下有人受傷非要收進來,這下可好,也不知惹了哪家的少俠和千金。

    雲衣容咬了咬紅潤的薄唇,鼓足勇氣抬起頭:「入了醫館便要聽大夫的話,何況公子你這番奔波著實勞累,等她醒來時見你這般憔悴,自然要心疼的。」

    心疼嗎?就怕自己的心疼碎了,她也不會有絲毫動搖。

    「她什麼時候能醒?」

    「多則三天,少則半日。」

    傷痕纍纍的手冰冷異常,腕上赤紅色染就的鸞鳥被血跡污染,模糊不清。韋墨焰走到床邊,輕輕撥開夏傾鸞凌亂的髮絲,即便是昏睡中這張臉依舊細緻如雕,顛倒眾生。

    陌生的氣息如屋簷細雨,靜默而冰冷,雲衣容發現自己竟然很貪戀這種感覺,站在他身邊便有著莫名的欣喜滿足。風流跌宕,翩翩如龍,這樣出色的男人,在江湖之中也定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吧?

    「照顧好她,我就在門外【江山不若三千弦第十五章雲想衣裳花想容章節】。」

    關上門,雲衣容長長出了口氣。

    好端端的緊張什麼,他是誰又與自己有何相干?江湖中的兒女情長她不是沒見過,那些愛恨恩怨不是尋常百姓所能接觸的,就好像他與自己的距離,便是天與地,日與夜,只得一線交錯而後便再無關聯。

    只是苦了這如花美眷,竟也要跟著在風雨飄搖的江湖中沐浴刀光劍影,換做自己恐怕是經不起這樣折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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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第二日夏傾鸞依舊沒有轉醒,派去請破月樓東胡分會大夫的人也沒個消息,算起來韋墨焰已是兩天三夜沒有合眼休息,不是在房內靜靜坐著,便是在門外默默守著。

    雲衣容偶爾會聽到沉默的男人喚那女子「傾鸞」,除此之外也不說任何其他話,看起來卻是個癡情的人。她也曾小心翼翼地問起他的姓名,可他從不回答,倒是聽爹爹說這兩人來頭都不小,似乎與破月閣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還是離遠一些好。

    「公子到隔間休息下可好?她醒了我自會叫你。」雲衣容已經近乎哀求,看著他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說不出的難受。

    韋墨焰依舊是不言不語,滿眼的溫柔只給一人。

    雲衣容暗自歎息,溫熱的湯碗端到床邊:「至少進些湯水,從你來這裡還沒吃過任何東西。」

    這湯,從昨夜就開始煲著,他守著病榻上的人一夜未眠,自己則守著他的身影一夜未眠。

    「多謝雲姑娘。」

    如果雲衣容知道他就是以冷酷著稱的天絕公子韋墨焰,此刻一定會受寵若驚,即便不知道,他這風輕雲淡的一句話也使得雲衣容臉紅心跳。

    韋墨焰端起湯碗正要喝,手下忽然一震,一聲輕吟低低傳來。

    「傾鸞!」

    熬了一夜的湯潑灑在地上,湯碗的碎片嘲笑似的在雲衣容腳下打轉。

    床邊的翩翩公子一臉緊張地緊握住紅衣女子的手,眼中完全容不下一旁淚珠濕了眼圈的年輕女大夫,等到想起時,身邊已經沒了人影。

    或許是傷口吃痛,夏傾鸞輕吟一聲後便再無動靜,又沉沉睡去。

    真不知道這煎熬何時是個頭。韋墨焰疲憊地靠在床邊,說是沒什麼大礙,偏偏這麼久了還不醒來,夏傾鸞,你是在故意折磨我為樂嗎?

    「閣主。」渾厚的男聲自門外傳來,沈禹卿已經帶著少宰等人風塵僕僕趕到了這裡。

    韋墨焰閉上眼深吸口氣,再睜眼時,已經是平日裡高傲冷靜的破月閣閣主。

    門外的五人顯然也是匆匆趕來的,天狐教畢竟有著幾百年的歷史,教內徒眾只因著韋墨焰一句話便都隨容真赴了黃泉,自此世間再無天狐一派。一場屠殺後還要追上先行離開的二人,路上的奔波自不必說。

    沈禹卿向屋內望了一眼:「紅弦姑娘怎麼樣了?」

    「無妨,不過是些皮外傷,昏睡幾日就好了。」

    「閣主,我……可以進去看看嗎?」少宰猶豫許久,終是小聲開了口。他與紅弦同時入的破月閣,不到月餘便因為功底深厚兼又機敏過人被拔擢為宿主,自那日起,除了紅弦之外便無人再叫他的本名,都已以少宰這職務代之。紅弦冰冷的外表與心底的堅忍深深吸引著他,除了仰慕外,更有種見了姐姐一般的親近。

    韋墨焰沉默了半晌,擺擺手讓少宰進了房間——平日裡夏傾鸞便與少宰走得極近,但他知道,那是因為少宰謙和溫潤,很像她的親生弟弟,蕭白。

    「閣主,您休息一下吧,這裡由我們看著就好。」少弼擔憂地看著韋墨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略略泛紅,不知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了。

    「紅弦姑娘若是見您這樣,心裡定然過意不去。」

    也好,如此狼狽的樣子被她看見,免不了又是一番賭氣。

    「她若是醒了立刻叫我。」韋墨焰囑咐道,見房中夏傾鸞依舊沉睡方才轉身進了隔壁的空房間。沾上枕頭的一瞬,困頓之意洶湧襲來,這一趟東湖之行有驚有險,勞心勞力,確實已經疲憊不堪。

    傾鸞,我只要休息片刻就好,你千萬不可以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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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禹卿問過雲大夫,紅弦的傷並未致命,只是失血過多一時昏睡而已。算她命大,若不是少弼多嘴,也許此刻閣主已經擺脫了桎梏,橫掃江山指日可待。

    「沈公子!」雲夫人神色慌張地跑來,把沈禹卿拉到了一邊:「你們可是結了什麼仇家?剛才有人來找我家老爺,非讓我們在那位姑娘的藥裡下毒,外面似乎還有不少可疑的人,你看這如何是好……」

    「下毒?」沈禹卿眼中精光一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推著雲夫人來到樓下。外面天色見黑,醫館對面的路上隱約有幾個身影在晃動。

    「雲夫人,毒你儘管下,出了什麼事我們自己負責,總不能讓雲家因我們而受到連累。」沈禹卿看了眼樓上韋墨焰休息的房間,一抹冷笑掛上唇角:「對了,也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江湖上的規矩,知道得越多,死的就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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