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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人心都是肉長的 文 / 興凱湖的風

    鬧哄了一陣子,國民黨終於捷足先登接管了長春,軍隊一進來,社會治安馬上好多了【小姨子是姐夫的……第七章人心都是肉長的章節】。當時的中國人對日本人恨之入骨,在加上日資的全線撤退,所以日語翻譯這個行業在長春以至於整個中國都臭不可聞。徐源出去找了幾回工作都碰壁了,日子突然變得艱難起來,車伕是早就辭退了,很快女傭也辭退了,文慧一個人忙活仨孩子,忙的焦頭爛額。尤其這個小雪,她並不因為自己是日本遺孤而讓父母省點心,反倒鬧的更厲害。文慧一個人同時奶兩個孩子,奶水也不充足,無奈只好給兩個孩子添點奶粉,但是日子已經開始捉襟見肘了,買奶粉也成了家裡一項不小的開支。徐源有一天看見家裡的黃包車停在院裡,還挺新,繞著車轉了幾圈,試驗著拉起來在院裡走了幾步,感覺拉這個東西還不難。就動了出去拉黃包車的念頭。文慧見徐源在院裡捅咕黃包車,不知道徐源那根弦搭錯了,好奇的抱著小雪和忠良在旁邊賣呆兒。忠國跑出來往車上上,文慧制止忠國不要給父親搗亂,但是徐源並不在意,待忠國爬上車坐穩之後,竟然拉著孩子出了大門。文慧一下子明白了,徐源是要去拉黃包車,這是拿著孩子做實驗去了。文慧心裡很難過,可是也無可奈何,因為這一大家子人要吃飯就得干,以前日子好的時候沒想到會有今天,所以掙的錢都揮霍了,現在想想真是後悔。

    徐源先拉著兒子,拉著文慧跑了幾天,感覺可以了,才上大街上攬活。以前徐源都是坐車,現在冷不丁拉車,臉上有些掛不住,一見著熟人馬上把臉別過去,好在他的那些朋友現在都混得不咋的,連自己的臉面都顧不上了,所以也沒有人有閒心關心他的臉面。他因為是剛入這一行,所以也不懂規矩,別人嫌惡價錢低不拉的活兒他都揀過來拉,結果時間一長,就惹得同行們不高興了。一天,一個叫三魁的小伙子就故意找茬,坐在他的車上不走。一般來說,拉車的在一起,閒著沒事的時候互相坐在對方的車上閒聊是很平常的事兒,但是如果有活了,你就得離開了,偏偏三魁那天自己的車也不拉,徐源來活了他也不讓。徐源不明就裡,低聲下氣的說:「三魁兄弟,你讓一下好嗎!我要幹活兒了。」三魁冷笑道:「你要幹活呀,我偏不讓你幹。」徐源不解的問道:「為什麼?」三魁說:「因為你要干了,我們就都沒法活。」徐源辯解道:「我們自己掙自己的錢,我又沒搶你錢。」三魁說:「但是你搶我們活了。」見兩個人吵吵起來了,在附近拉車的車伕都湊了過來,徐源彷彿見著了救星,急忙向大伙說:「你們給評評理,我又沒惹著三魁兄弟,他偏說我搶了他的活路。」徐源本以為大伙會向著他說話,誰知道大伙都紛紛搶白他不懂規矩,徐源茫然了。三魁一把把他的衣領揪住,他只有任人宰割的分,索性閉上眼睛。眼瞅著三魁小缽大的拳頭就要砸下的時候,一個人攥住了三魁的手脖子,三魁使勁掙脫了幾下但是都沒能成功,於是服軟說:「孫浩,你什麼意思?」徐源等了一會兒見拳頭並沒有落下來,便睜開了眼睛,一看,原來是給他家拉車的孫浩站在了三魁身旁。徐源彷彿流浪在外的孩子猛然見著了親人,一下子躲到孫浩的身後,說:「孫浩,快幫我勸勸大伙,我不知道哪惹著他們了。」孫浩向大夥一抱拳,說:「徐源是我原來的東家,二等翻譯,現在落難了,在咱們這行討口飯吃,大伙看在我孫浩的薄面上給行個方便,我在這裡代我們東家謝過各位了。」大伙見孫浩出頭了,知道好戲沒得看了,就都紛紛的散去了。

    三魁也悻悻的要離開,孫浩把他叫住,說:「三魁兄弟,你說說我們東家怎麼的大伙了?」三魁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說:「也沒怎麼的,就是他不管價錢高低,給兩個錢就跑,弄得大伙都要不上價了。」孫浩說:「我回頭勸勸我們東家。」臨了又囑咐三魁說:「我們東家是大知識分子,唸書把腦袋念臬了,他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給他說說,別老想著動粗,都是自己人,有那力氣留著打日本人去。」孫浩完事的時候還開了句玩笑,然後拍了拍三魁的肩膀。三魁說:「那我拉活去了。」說完走了。孫浩心疼的看了一眼徐源,說:「東家,這哪是你能幹的活。」徐源歎了口氣說:「謝謝你,孫浩,我也是實逼無奈。」孫浩給徐源講了講這一行的規矩,徐源才明白原來是自己把價錢要低了。他沒想到這也犯法了。他心情抑鬱了好幾天,他感到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跟文慧一商量。文慧說:「要不讓孫浩把那幾個拉車的叫家來吃頓飯?我是寧可破費幾個鈔票,也不能捨得你挨打。」文慧心疼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徐源說:「也只好這麼辦了,只是不知道我的這幫拉車兄弟能不能給面子。」徐源其實是太不瞭解生活在社會底層人的性格了,孫浩把徐源的意思跟大夥一說,大伙都歡呼雀躍的跟著孫浩來到了徐源家。他們一進徐源家都懵住了。這怎麼看也不是一個車伕應該住的房子,像這種帶花園的小別墅在長春也是上檔次的。尤其見著文慧,他們更覺得自慚形穢。一個個躡手躡腳的生怕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有點像林黛玉初進賈府的架勢。徐源看出了大伙的膽怯,心裡挺美,覺得這頓飯錢不白花,以後大夥一定不敢再欺負他了。心裡有底了,行動上就更熱情了。這頓飯大伙吃的非常愜意,雖然有些拘謹,但總算是開了眼界。席間文慧還來給大伙倒了一回酒,文慧那嫩如蓮藕的玉手在這伙窮拉車的粗人眼前一晃,就把他們晃得直迷糊,看著文慧的臉喝完酒菜都忘了吃,終於明白了什麼叫秀色可餐了。

    大伙到徐源家吃了一頓飯後,和徐源的感情增進了不少。一般來說,處於社會上一層群體的人如果進入下一層群體往往會受到高看。徐源就是這樣,大伙從徐源家出來才知道徐源真的是大知識分子。中國勞動人民有一個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尊重知識,尊重知識分子,像當年中國不少知識分子被打成右派和反革命下放到農村,雖然受了點皮肉之苦,但是大部分都保住了性命,原因就在於此。因為在知識分子裡非常平常的技能到了勞動人民那裡就會被認為了不得,譬如誰家有個紅白喜事,徐源去幫著寫寫禮帳,還有就是過年的時候,徐源自備紅紙,按著各家的實際情況給大伙寫幾幅對聯送去。一來二去大伙就不把徐源當外人了,徐源在勞累之餘也學會了抽煙,也跟著大伙卷一棵,老百姓叫旱炮。徐源驚喜的發現這個東西居然能解乏,很快就上癮了,不但在拉車之餘捲上幾根,有時回到家裡也抽,而且還讓文慧也給他做了個煙口袋掛在腰間;酒也學會了,但是沒啥癮,有活動的時候就跟著大伙起起哄,自己在家從來不喝;徐源把頭也剃的短短的,西裝革履變成了跑褲短卦,現在的徐源已經越來越像一個車伕了。雖然徐源跟大伙的關係處的越來越好了,但是家裡的日子卻越來越艱難了,畢竟靠拉車養活一家人的想法在哪個朝代都有些浪漫。徐源曾一度產生把小雪重新拋棄或者送人的想法,但是文慧說死也不同意。徐源其實也捨不得,累急眼了說說罷了。因為有這三個孩子纏著,所以文慧也出不去,文慧就跟徐源商量:「能不能讓孩子他大媽請來幫咱們看看孩子,我也出去找點活做貼補貼補家用。徐源以為她發高燒燒糊塗了,摸摸她額頭,說:「你不是說胡話吧。」文慧把徐源的手挪開,傷感的說:「我現在正經話都懶得說,還有閒心說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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