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持續了近一個月,足有兩個月沒有下一場透地雨了,小尨河幾乎斷流,除了上面的躍進水庫,只剩下臥龍潭那一片水面【師道官途第266章風流臥龍潭(一)章節】。說是臥龍潭,其實是當年打石頭挖下的水坑。但小尨河的人都說這裡曾有一條黃龍,救下一對青年男女遠去了,給小尨河人留下了一個美麗的傳說,留下了這個深不可測的潭。
槐樹園人發揚「與天鬥,與地鬥,其樂無窮」的精神,用肩挑,用車推……將臥龍潭裡的水運向乾涸的莊稼。從早上東方剛剛露出魚白肚,到傍晚炊煙瀰漫了鄉村,這裡幾乎是抗旱保收的人們。渾身臭汗味的男人和高溫難耐的少女們就在夜幕來臨的時候,來這裡搶佔地盤。一些膽兒大一些的就耐著高溫在岸邊的蘆葦蕩裡,在柳樹下稍休息一會兒,等抗旱的人走了,麻利地將衣衫掛在樹枝上,再來抗旱的人知道潭裡有人洗澡,只好回去了。
前天,於槐江帶領大家將學農基地澆了個透;昨天,尨海燕領著大家給青龍嶺幹了一天。誰都沒有提及關於龍大河的事情。
今天一大早尨海燕領著銀龍嶺的何書記來了,因為尨海燕是學校的貧管,就裝著笑臉讓何書記先在學校院子裡轉悠看看,自個兒進了辦公室。
「是不是龍大河有辦法了?」於槐江以為尨海燕匆忙來是為了龍大河。因為槐樹園的人都知道,尨海燕見人微笑的時候,一定有要事求人家。誰知今天於槐江一問,她竟然惱了,一屁股從椅子上站起來,「要是不歡迎,嫂子走了!」
「不是!不是!我們看在龍大河的份上……」
「以後不許提他!再替我給你急!」
「嫂子,你什麼事情快說。」
「這幾天耽誤了孩子們學習文化,但孩子也需要社會實踐,參加集體勞動是不?」
「你是貧管,什麼事不是你說了算!」
「銀龍嶺的何書記想我們派一些孩子幫他們抗旱。」
於槐江反對:「現在旱情這麼嚴重,得想法子啊!那『躍進水庫』就不能抽水啊?」
「縣裡說了,只要我們公社提前完成了抗旱任務,就獎勵一台50馬力的柴油機和一套水泵,放在水庫裡。現在讓你們的學生幫個忙吧。」
「不是我們不想幫,這樣下去文化課上不好。龍大河走了,何仙舟在知青隊忙著,我們少了幫手。再說孩子們連續兩天的挑、抬。孩子們的肩膀腫得像個饅頭,尨順風的小腳都磨出了血泡。」
「要不這樣吧。挑水、抬水的事不讓孩子們干,讓他們拿著盆、瓢舀著水澆玉米。如果你為難,我讓何仙舟組織組織。」尨海燕下達指示。
「我雖是校長,但您是貧管。按你說得去就是了。」於槐江送走了尨海燕和何書記,回來就帶領槐樹園高年級的學生,根據公社黨委的指示精神,參加了「全民皆兵」的「抗旱保收」運動。
勞動了一個中午,他們在槐樹園裡休息,吃中午飯的時候,何仙客清點人數時發現少了八個學生。
「何仙客,你去河裡找找。」於槐江對何仙客說。
「這群狗……狗日的,准……准偷著洗澡去了!」何仙客罵著快步走出槐樹林,到了渡口,在河邊的蘆葦蕩裡向北穿行。
快到了臥龍潭,見一個人胖墩墩地、背著汗衫、光著膀子站在一簇蘆葦叢旁,他認為是尨順風,走向前,驚訝地說:「你……你啊!尨校長!沒……沒見七八個孩子吧?」
「水這麼深?七八個孩子?沒見【師道官途第266章風流臥龍潭(一)章節】!」尨順行嘴這麼愛答不理,但眼睛不時地向那個方向張望。
「沒……有?」何仙客不放心,繞過了臥龍潭,到了東北角的一塊地方,突然發現小路邊的蘆葦蕩裡孩子的衣服,「果然是這些狗……狗日的。」他轉身往南走,他快到潭了,聽到潑水的聲音,往潭一望,他的心一顫,屏住氣息仔細地看著:
翠綠的蘆葦的空隙裡,呈現少女美麗的後腦勺,或是紮著紅布條的馬尾辮,或是油亮的麻花長辮。泉水泉了半個潭,剛好沒過她們的下半身,清清澈澈的泉水愛撫著,像是撫過小山、平原、草地、小溪……何仙客被撩撥得頓時性起,那槍就支起來了,「你這……這傢伙和流氓大河一樣!」他將那罪惡的搶想搬到大腿間,卻由於手的觸摸,加上他的臆想,褲襠裡已是潮濕一片。他覺得那個學生不可能跟一群少女一起洗澡,就準備後退,卻發現尨順行就在潭的南面附近的蘆葦叢裡,剛好偷窺她們的正面……
「哪群狗……日的日哪去了?不會跟著他偷……偷吧。」何仙客沒有心思去看潭裡的女人,他斷定孩子一定藏在潭裡的蘆葦叢裡,因為那地方水淺,孩子們不可能到前面的深水裡。
何仙客那火暫時敗了,他想繼續找尋孩子,突然在他的視線中出現一個少女的背影,那輪廓那麼熟悉,他不知一次地欣賞過,但又是那麼陌生,他讀過女友黃曉槐的脊背、肩頭,但像泛讀一樣倉促地瀏覽還未等精讀的時候,她去了城市,去得那樣地匆忙,來不及一個道別。眼前裸露在水面的光滑的脊背和渾圓的肩膀他還是第一次。突然,她站來露出半個身子:紅乳罩半遮半影,凸現那白花花、粉嫩嫩的春光。他控制住自己的,將精力集中到對岸的尨順行身上。
尨順行慢慢地起來,弓著身子往潭邊靠近。何仙客心想:姑娘們來這洗……澡。尨順行來……來幹什麼?再掃一眼,發現那露半個身子的竟然是尨仙薈,「你才狗日……日的!」罵了一句,再往自己的臉上打了一下,返回潭的前面去,也許孩子就藏在那裡。
但尨順行沒有離開,一直等到那群少女跑到船上抹身子,那胸前的小山隨時可鑒。他似乎嗅到那女子們身上襲來的縷縷細膩的芳香,他突然想起了溫溫潤潤的河水裡,他擁抱著她們令人消魂蕩魄的身子……這時候,他如同一個乞丐,撞進了一個富麗堂皇的舞池,正準備行竊的時候,突然燈亮了,讓他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無處藏身。
「你干……幹什麼?」在他的身後,突然響了一聲炸雷。
「那你來幹什麼?」尨順行回頭掃了何仙客一眼,那眼神告訴他,都是男人何必假裝正經,都在偷窺又何必干涉?
「我來找……找洗澡的學生。」何仙客斬釘截鐵地回答。
「找到這裡來啦?」尨順行譏笑他在裝b,「來看女學生洗澡。」
「我找順風他們,都是男……男娃。」何仙客又去問尨順行,「你來干……幹嗎?」
「我是來洗澡的。」尨順行又轉過身子。
「你不……不知道有女人洗……洗澡?」
「她們既沒有站崗,又沒有做有女人洗澡的標誌。我哪知道啊?」
「你……你就來偷……偷看?」
「她們在,我只好等啊。」
「有……有這麼近,等的嗎?」
「不靠這麼近,能看清優美的曲線?」尨順行轉過身挑釁地說,生怕何仙客聽不清。輕輕放慢了腳步,走近何仙客的身邊,說:「我聽得很清楚,何仙舟來過,可是沒有欣賞到這女人,遺憾哪!」
「卑鄙!大河在知道非剝……剝你皮!」何仙客罵道。
尨順行突然想到高粱地裡的那一條鞭子,匆匆離去了。要是何仙客告訴他偷窺何仙舟的事,那條響鞭還真的就剝了自己。
臥龍潭的少女們聽到了岸上的爭辯,不再說笑,不再嬉鬧,不再釋放青春的魅力……趁兩個男人離開的空隙,跑上了潭邊的小船,各自提著衣服躥進了蘆葦蕩……
你個狗日的,真不是東西!那尨仙薈的身子再白,奶兒再大,也才十三歲吧。你竟然狠心下得了手!比蛇蠍還毒!就算她十七八歲了,亭亭玉立的,胸膛挺拔挺拔的,大腿雪白雪白的,那也是你的妹子啊!比禽獸還禽獸!你辦了自己妹子還把罪過嫁到龍大河身上!龍大河冤屈啊!我一定不能讓壞人繼續作弄,讓好人背上黑鍋。可是,告訴於槐江,他問起我看人家姑娘洗澡了沒有?我怎麼說。我是碰上的,只看了一眼。何仙客想來想去,覺得今天這事一定告訴於槐江。
「我看見尨順行在……在……」何仙客一頭汗跑回槐樹林對於槐江說。
「關他屁事?讓你找的是順風他們!」於槐江看見何仙客一個人回來生氣了,「你這個憨子找了沒有?臥龍潭去了沒有?你一定是貪洗澡……」
「我……我真的沒有,」何仙客硬把於槐江拽到一簇樹叢旁,看學生沒注意這裡,輕聲對於槐江說,「我沒……沒洗,是女知青在洗,尨仙薈在裡面。」
「你個臭流氓!又偷看姑娘洗澡了!」於槐江罵著抬手要打,何仙客越發結巴了,「槐江,你錯……錯怪大河哥了,我覺得辦仙薈的是尨順行!」
「什麼證據?」
「他……他在蘆葦蕩偷……偷看仙薈!」
「沒功夫和你磨蹭!你看好學生,注意紀律。我去找!」於槐江以為尨順風去了農校,急匆匆地去了老荒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