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手電筒射出的光束如蛇之目在知青們的窩棚前晃動,接著一個人影在光束之後慢慢移向一個窩棚,就聽那人輕輕敲了敲門,輕輕地喊:「仙薈,開門來【師道官途263章節】!我是你順行哥。」
尨仙薈半裸著身子坐在床頭半倚著枕頭上,似乎聽到了外面有人喊她。她不想回答,她覺得自己光滑白嫩的身子被尨順行糟蹋不值。
從那次縣招待所的「流氓事件」,尨順行半夜鑽進了她的被窩,雖然被他沒有實質性地佔有,只是聖女的那一層膜有了一點小小的創傷。那一夜同她一樣被騷擾的還有兩個同學。後來好像被隊長龍大河發現了,她們沒有引起警覺,反而為了當上下鄉的知青竟然誣告龍大河是「流氓老師」。一次誣告讓龍大河丟了隊長,尨順行如願以償地成了她們的領導。後來,她不止一次跟他發生了關係,她想拒絕但身子又那麼需要他的衝擊,甚至她不要臉地去糾纏他,她想他的身體。
「也不能全怪他,是自己不要臉!」她心裡這樣想,她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她伸出漂亮的手放在臉的左側雨點般地扇著耳光子,對自己狠起來,罵道:「你還要臉嗎?丟盡了臉。我怎麼不要了呢?這張臉一掐就好像流水一般,在知青隊伍裡數這張臉最漂亮,最白,最細膩,怎麼不要了呢?就這張臉也最討男人喜歡,男人見了最想摸,最想親,真不要臉。誰讓你給他第一次呢?真不要臉!」她把左臉拍得通紅,剛才將要流水一般的臉變得幾道血印,像要流血了。她抬起了右手,又罵起來,「第一次也就罷了,那一次不會懷孕。是第二次,第三次……這張臉也不要了!我抽你!抽你!」幾巴掌下去,右臉也是血紅一片了。她抽了一陣子,竟然把手轉到了自己的胸膛,歇斯底里地狂抽,罵著:「讓你犯賤半推半就,摸著舒服自在,現在飽脹有了奶水。我抽你!抽……」
門外的尨順行感到心已流血了,他感到她那瘋狂的手打在他的娃娃臉上,一會兒打得紅腫起來。他很愧疚,他也抬起了手想抽自己的臉,又怕她聽見,外人看見,等抬到臉側又放下了。少頃,一把摸到自己的下身,想把那罪惡的鳥兒拽死,捏死,攥死,反正沒有更好!他覺得對不起她的不是自己的靈魂,而是這與靈魂分離的罪魁禍首。
尨仙薈傻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突然掀開了被單拍打著大腿間突兀的小丘,「怪你!圖一時自在,現在現b眼了吧。這b犯賤!癢了想!我拍歪你,看你還賤不賤?還誣告龍大河?人家不愛……」
尨順行聽她這般地罵她自己無恥,接著聽到哭聲。那哭聲讓人心痛!
尨仙薈的肚子越來越大,她不能把孩子生下來。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之下,她只能趁姐妹們聽戲的空兒,拿自己的肚子煞氣。也許胎兒在肚子裡受到了擊打,終於做出了反抗——連踹帶蹬,疼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捂著肚子喊:「順行哥,你進來!痛死我了!」
尨順行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不管怎麼樣他必須撇開,這個的醜行無論如何不能再粘在身上。
他站在棚外說:「除了用擀面杖之類打胎以外,只有等生下來了【師道官途263章節】。況且擀面杖打胎的即使不死,留下終身殘疾的很多。」看來尨順行這個青年對打胎的事情知道得不少,可以說超出了他的年齡,甚至超出了他的那個年代。如果他生在今天,處處可見無痛流產廣告的年代,還不知他們之流要糟蹋多少少女?
「我不要擀!不要死!」尨仙薈雙手抱住腦袋邊哭邊喊,「你上輩子作孽,你媽死了!你不得好死,你娶了老婆,娶一個死一個。我才14歲,你騙俺不痛,騙我說舒服死了。現在好,痛死了!你進來看看!要不去喊海燕姑,去喊二嬸……我不行了!」。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尨順行只好去找人。那條如蛇的光束離開了窩棚,在槐樹園門口那條小路上游動。
去找何仙舟的龍大河聽到棚子裡撕心裂肺地哭叫,以為是何仙舟,急忙撞開了棚門,見滾在床上號哭的竟然是舉報龍大河強姦的尨仙薈,大喊了一聲:「是誰搞大了肚子?要揪出這個道德敗壞的人讓他坐牢!」他突然進來,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讓尨仙薈瑟瑟發抖。
尨仙薈嚇了一身冷汗,沒想到她和堂兄的事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害得龍大河上不了課。尨順行正春風得意。說誰呢?尨仙薈陷入極度矛盾之中,本來一個學生未婚先孕,整個尨式家族讓她丟盡了臉;何況與堂兄,是一個老爺爺的兄妹啊!儘管尨順行是尨老太撿來的,但尨海聲等伯叔們把他當親兒子一樣呵護。不管怎樣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極不光彩的,而且會惹怒整個家族,那樣自己不是離開古槐遠走他鄉,永不回故里;就是到大槐樹上吊死,到小尨河裡淹死……而死後還不能埋在祖墳裡:尨順行不止一次地說,大凡丟人敗壞的人死後埋在祖墳裡,後代子孫必然重覆舊轍。所以將這些死鬼趁夜黑人靜的時候,人不知,鬼不覺地拋到野外。於是,尨仙薈也不想做孤魂野鬼,就一直沒有把尨順行說出來。
「你不說是不?黃靜槐老師怎麼死的?你知道!何況你有了孩子!誰的?你告訴我,我送你去醫院。」龍大河今夜如此心冷,冷得像一條蛇。
尨仙薈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大槐樹下吊死的情景,浮現小尨河畔何瑋躺在水邊的慘景,她難以自控,抱住腦袋問:「我怎麼辦?大河老師!痛死了!」
「只有告訴了我,我可以幫你。不然你比黃老師死得還慘。」龍大河坐在床沿上抽煙。
「我和兩個一年級學生去河裡去搶冰面上的蘆葦茬子,不小心掉進冰窟窿裡,我帶兩個小孩子去護林房烤衣服。你進來了,幫我們烤衣服。他走了,沒想到尨順行哥哥進來了……後來,還有一次……」尨仙薈剛說了半句話,肚子子的孩子又踹了一把。看樣子肚子裡的孩子尚且反對,就咬咬牙過去吧。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是堂兄干的,那是一個極丟人的事情,那個事情扯得越遠越好。
「誰?是尨順行?是龍大河?再不說你只能用擀面杖把孩子做了!」龍大河盯著尨仙薈的肚子知道這大月份的孩子,在落後的農村,不去醫院只能用著危及生命的著了。
尨仙薈曾聽過大隊裡的女學生懷孕被擀面杖打胎慘叫的聲音,她怕極了!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和此事連起來。她被逼無奈,無法回答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龍大河老師。她幼稚地想,尨家大都不喜歡龍大河這個姑父,再說批鬥會都開了,反正他也承認了,於是她對他說:「是尨順行……」
「狗日的順行!禽獸不如!」龍大河一拳頭踹在床沿上,好歹他練過功夫不然這一下子準是鮮血直流,「不管怎樣,你需要想辦法打胎。」他繼續說,「孩子千萬不能生下來!」
「大河老師,你怎麼和他一樣啊!」
「我怎麼和他一樣嗎?他在害你,可我在幫你。」
「那一定痛死!我不幹!」尨仙薈捧著肚子,臉上呈現疼痛的表情。
「但痛也不能生下來!早幹什麼了?」龍大河站在他的面前,看著她的樣子,心疼著流淚。
「大河老師,我受不了!」尨仙薈痛得躺下,那床在她掙扎的身子下搖晃,「快把仙舟姐喊來!」
「何仙舟—你在哪?你快回來,仙舟痛死了!何仙舟—你在哪?快回窩棚!我找醫生去—」龍大河的喊聲震盪著寂靜的夜晚。
也許是尨順行良心受到了譴責,也許是他被她那揪心的哭喊聲所震懾,那束燈光又照進了窩棚。然而,錯了!他這次回來是想借尨仙薈整一個人。他進門擦拭著她額上的汗珠自言自語地說:「我一定要找證據,懲辦流氓。我不信逮捕了龍大河,龍永圖能不聞不問?只要他敢來,就整死他。」
「你說什麼?痛死我了,這裡—」尨仙薈拽著尨順行的手向小肚子延伸。
尨順行撫摸著她光滑的肚子向上延伸,瞇縫著小眼睛問:「這饃比先前大多了,也膨脹順滑。」
「順行哥,誰讓你摸哪?」尨仙薈去拽他饃上的滑動的手。
「我認為這兒也痛呢。好好,哥往下摸。」尨順行那手在她小肚子上旋轉一周,突然向下滑動。
「哥你想死啊!肚子這麼大了!」尨仙薈狠命地抓住,用眼睛瞪著他。
「誰來過了?」尨順行突然發現床頭的桌子上還沒有熄滅的煙頭,急切地問。
「是龍大河老師來過了。」尨仙薈不想隱瞞。
「他來幹什麼?」尨順行問,那目光就像夜裡蛇的眼。
「非逼我說肚子裡的孩子誰的?」尨仙薈如實說。
「什麼?你告訴他了!」尨順行發瘋般卡住了她的脖子。尨仙薈拚命地掙扎,總算有了一點喘氣的空兒,從她嘴裡迸出:「就說是龍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