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身份已經恢復了,不是嗎?
無論這少年解釋的有多好,借口有多完美,都已經改變不了赫敏又是郡主的這個事實
頓了好一會兒,雲中秀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眼睛定定地看著那少年(雲秀昭華第二百零三章不一樣的司遠(二更)內容)。只是看著,面無表情地看著,無喜無悲。
反觀那少年倒是沒有一丁點兒的不自在,她不開口,他也不說話。拾起榻上的竹簡,他竟然真的開始認真看了起來。
嘴角抽了抽,雲中秀頓感無力。
她怎麼忘了,他可不是連沐風那傢伙,只要被她這麼盯著就一定會不自在,就一定會讓她知道所有她想知道的事,也包括他心中隱藏最深的秘密
莫名其妙地,腦子裡又想起了那玄袍身影。雲中秀連忙甩了甩頭,冷聲對著那低頭看得認真的白衣少年,開口道:「皇上要將我的府邸送給赫敏麼?」
她的話音落下,司遠緩緩抬起頭,沉吟片刻,他緩聲作答道:「確實是這麼提起過。」
原本已經壓下去的火焰,又在他這話音落下時瞬間燃起。
雲中秀努力抑制著不讓自己發狂的衝動,只是胸口劇烈起伏著,說出口的話也有一絲顫抖,「是要鳩佔鵲巢嗎?她一個未婚女子被人抓奸在床!不但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反而風風光光地成了我夫君的平妻!這也就罷了,憑什麼就因為她冒充我救了新皇子你,便重拾了郡主的身份!還要讓我坐等挨打!倘若反抗便是連自己唯一的宅子都護不住了!是這樣嗎?皇上是這個意思嗎?」
如此激動地說完,也不等那白衣少年答話。她忽然冷冷笑了起來,「呵呵,只因為是皇家吧?所以就算不講道理也沒關係,我們這樣的普通百姓,只能在最底層苦苦掙扎著,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抵不過一道聖旨,對不對?」
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明明知道自己此時不可以軟弱,可雲中秀卻愈發地感覺到身心疲憊。原本已經就要接近曙光了,可是她現在忽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倘若她眼前的這個男人與現在的皇上是一樣的想法(雲秀昭華203章節)。那她該怎麼辦?
忽然感到冰寒徹骨的冷,雲中秀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冷顫。這一瞬間,她的腦子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忽然,那個玄色身影再一次浮現出來。忽然,皇后的話開始不停地在她耳邊回放
你必須點燃我皇兒重新爭奪皇位的鬥志你必須點燃我皇兒重新爭奪皇位的鬥志
她能嗎?她可以嗎?她真的能左右連沐風的思緒嗎?倘若倘若她不做連沐風的婦人。但是激勵他重新奪得皇位好不好?
這樣好不好?
呼吸越來越急促,雲中秀幾乎有些透不過氣兒來了。皇后那句話便像個魔咒一般,不停地在她腦海中盤旋。盤旋,再盤旋
從初見他,到現在的種種,也不斷在雲中秀的腦中回放著。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嗔一怒。他的傷,他的悲,他的夢想,他的故事
不不不!她在想什麼?她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想法?她竟然想著要利用連沐風!她竟然真的在考慮皇后說的話!
已經被逼到這份兒上了嗎?她已經這般走投無路了嗎?
思慮的越多,心中的悲愴越是不可抑制。連日來緊繃的情緒,似乎在這一瞬間爆發。雲中秀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無論怎樣都無法止住。
她黑漆漆的眸子似是無盡的深淵,透著令人無法喘息的絕望。
這般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司遠才緩緩放下竹簡。拉過她無力垂下的手臂,他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身旁。什麼話也沒有說,那淡到毫無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揚著(雲秀昭華第二百零三章不一樣的司遠(二更)內容)。露出了一個似是無奈的笑容。
隨後,他伸出修長的指尖。極其輕柔地拭掉了她臉上的淚水
這動作一出,雲中秀瞬間僵掉。連哭都顧不得了,她屏住呼吸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柔美面容。
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以致於他那挺直的鼻樑似乎下一秒就要碰到她的。那種淡淡的草藥香溢滿鼻間,雲中秀錯愕到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耳邊也傳來他那清淡溫和的聲音,「真是個傻瓜,怎地就哭了呢?父皇只是一時氣話,你又從哪裡聽來的?是不是那劉公公對你說了些什麼?莫怕,你要是惱他,我明天便幫你砍了他。」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這這究竟是怎麼了?
她是在做夢嗎?對!對!一定是做夢!
這般想著,雲中秀伸出一隻手臂,照著自己的腰間,狠狠掐了下去
好痛!!!
緩過神的一瞬間,雲中秀一把將自己從那少年的身邊推離開。臉上也露出了個無比驚恐的表情,她迭聲開口道:「你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喚太醫?」
這是什麼反應嘛。司遠皺著眉頭,苦笑道:「我沒有不舒服啊,秀秀作何這般激動?」
秀秀!秀秀!他他他叫她秀秀!!!
幾乎要有一種發瘋的衝動,這種感覺讓雲中秀更加恐懼了,她連連後退著,口中還不住地說道:「你不是司遠吧?不是,不是,絕對不是!你你你是誰?」
那白衣少年眨了眨毛茸茸的雙瞳,笑著打趣道:「說什麼傻話,不是我還能有誰?不要多想哦,只不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回報你些什麼罷了?」
救命恩人?他怎麼就承認了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她不是給他添了許許多多的麻煩麼?
定了定神,雲中秀語帶試探地開口道:「蔣震,是你派去的吧?」見那少年點頭,她又繼續開口道:「我不是給你添了很多的麻煩?怎地就成了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我,你可能也不必掉下山崖吧(雲秀昭華203章節)。」這般說著,雲中秀深深地歎了口氣。
是啊,說到底,她不過是處處惹麻煩的笨蛋。他不殺掉自己也是看在太學的面子上,她怎麼還能要求那麼多呢?
雲中秀在那邊自怨自憐地開導著自己,這邊司遠卻忽然笑著開口道:「說到這兒,我還要感謝你呢。如果不是你半路出現,事情根本不會進展的這麼順利。你沒有惹麻煩,真的沒有。」
有一種丈二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雲中秀提聲開口道:「前幾日蔣震去我那兒,還說不要再讓我擅自行動給你惹麻煩了,怎麼到你這又變成了另一種說法?你說什麼順利不順利的,給我講清楚!」
她這話說完,司遠忽然皺著眉,反問道:「蔣震與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奇怪的話?思索片刻,雲中秀沉聲道:「不知道算不算奇怪的話,可是與你現在的說法完全不同。他警告我不要再給你惹麻煩,還說千萬不要再擅自做什麼事,這樣會影響到你的計劃。」
歎了口氣,司遠有些無奈地開口道:「他啊,還是會意錯了我的意思。我確實與他說過不要再讓你擅自行動。可只是不想在我出現之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罷了。根本不是添不添什麼麻煩。」這樣說著,他頓了頓,又繼續開口道:「唔,有些事確實是偏離了我的意向,也確實是讓我置身於危險之中了。我曾經也如此打算過,只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卻沒有勇氣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雲秀昭華第二百零三章不一樣的司遠(二更)內容)。呵呵,你也算是歪打正著了。不管怎樣我都是要感激的呢。給你些什麼獎賞好呢?光明正大肯定是不行了」說著說著,便成了自言自語。
無力地看著他,雲中秀實實在在無法將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孩子氣的少年,與她印象中那個威嚴南祺新皇聯繫到一起。
他不但與她說了這麼多的話,而且他還親自替她拭淚,他還叫她秀秀
秀秀兩字在耳邊一響起,雲中秀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再看那白衣少年,仍然還在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什麼。就在雲中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時候,那少年卻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猛地看向她,輕呼道:「就獎賞你每天都來看我好不好?唔,不錯,真是個好主意,就這麼定了吧!」
他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也彎成了月牙狀,再加上他瑩白如玉的面龐,和那一襲不染纖塵的白裳,看起來真的是純良至極,猶如一個林家大男孩一般。
可惜,他卻仍舊是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說做什麼決定便做什麼決定。
正當雲中秀想要開口拒絕的時候,原本緊閉的門扉卻忽然被人推開。
當看到破門而入那人的容貌時,雲中秀瞬間石化,只是張著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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