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她囚禁了起來(雲秀昭華171章節)。」他轉身,指著不遠處的那座院子,苦笑道:「我將她囚禁在那間屋子裡,日日夜夜折磨」說完,他的手便無力地垂下。
雲中秀能清晰地看到他眼角里閃爍的晶瑩淚光,那雙垂下來的手臂雖然隱在衣衫下,可還是在不住地顫抖。微風吹著他寬大的玄色衣袍,將他的身形凸顯出來,明明是寬厚的,可這一刻看起來卻是無比單薄,似乎風再大一點就會將他吹走
良久,雲中秀都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話。
已經想到了,結合著他方纔的話,在看著這所偏僻的院落,她已經猜得**不離十了。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可是像三皇子那樣狂暴的人。怪不得如今他就算待人隨和了,但還是有人如此畏懼他。
若是以三皇子的脾氣來衡量,就算他不日夜折磨那個叫玉珍的女子,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半分的。
簡單的「折磨」兩個字說出來容易,可究竟代表著怎樣的含義,她懂,她明白。就算他不解釋她也知道他們兩個人應該有多痛苦。
頓了頓,雲中秀向他的身邊挪了挪,緊挨著他並排坐著,她故作輕鬆地說道:「她不會怪你的,如果那樣能讓你好過一些,她不會怪你的(雲秀昭華171章節)。」
這輕聲細語的話音落下,連沐風顯得很吃驚,他輕呼道:「你這話你這話和她當時與我說的一模一樣。」
直視著那雙眼晶亮的桃花眸,雲中秀一字一頓道:「她愛你,就算她真的是皇后派來的女人,可是她對你的愛。絕對不會少於你對她的。否則,她不會心甘情願留下的。」
絕對不會。
就如曾經的她那般,她有多愛陸謙,愛到盲目,就算知道那一切都有可能是他與赫敏串通好的,可她就是恨不起來,怪不起來。在別院的最後幾個月裡,她幾乎日日以淚洗面。心痛到每呼吸一口,都會疼到全身抽搐。如果那個女子心甘情願留下,而且在他那樣折磨後也沒有自我了斷。那她便是愛極了這個男人啊。絲毫不照她對陸謙的差半分,反而更甚。
連沐風一瞬不瞬地看著身邊的婦人,一瞬不瞬
似乎恍然大悟了什麼,也似乎終於釋懷了什麼,他長長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似乎是將一個世紀的怨氣全部舒了出去。
他呵呵地小聲笑了幾下,到最後又仰面朝天開始大笑,笑著笑著眼眶裡的淚水。終於順著眼角緩緩而落。他菱角分明的唇瓣緩緩開啟,顫聲自語道:「你說的沒錯,你說的沒錯啊!為何我想不明白?為何我會這樣蠢呢!這般折磨自己,我整整折磨了五年!五年啊!我一直在懷疑她一直在懷疑。雖然痛苦。雖然後悔,可是我沒有一刻不想著要將她救活。只想問一句話,她愛不愛我,究竟有沒有愛過我!我是那麼自私!在她慘死後,心裡卻依然耿耿於懷著她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那是一種痛苦到極致才會有的反應,他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到最後開始瘋狂地咆哮了起來
這一刻來得太突然,雲中秀是始料未及的。她慌得連忙站起身,手足無措地看著不遠處匆匆跑來的丫鬟小廝們(雲秀昭華第一百七十一章是我殺了她內容)。
下一秒池塘閃身出現一個黑衣勁裝男子,這個男人身上的衣物與於安、方慶的一模一樣。他站在五步之外的地方,擔憂至極。卻又不敢上前,只是徘徊在原地,沉聲對他身邊的婦人問道:「我家主子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她怎麼知道是怎麼了啊!
此時。幾名丫鬟小廝已經匆匆趕來,可仍然沒有一個敢靠近。一邊擔憂著一邊又眼帶埋怨地看著雲中秀,似乎他之所以會變得如此,完全是因為她一般。
雲中秀很冤枉,她張了張嘴剛想要解釋什麼,身邊那個男人卻大聲咆哮道:「拿酒來!給我拿酒來!」
酒?本來一個很普通的要求,在那些下人聽來卻是驚愕無比的。
今日今日似乎還不到主子吃酒的日子吧?
眾人全部愣在原地,那個黑衣勁裝男子也是愣了片刻,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連忙對下人低喝道:「還不快拿酒來!你們都退下!都退下吧。」
如此說著,待那些丫鬟小廝轉身跑開時,他也閃身離開了。只是離開前,給了那傻愣著的青衫婦人一個警告的眼神。
雲中秀一頭霧水,可是卻不敢開口問這身邊的男人。
他此刻就像一隻暴怒中的獅子,似乎隨時隨地都可能撲上來,將你撕個七零八碎。
就在她杵在一旁不知所措時,一個梳著雙鬟的小丫頭,捧著一罈酒哆哆嗦嗦地跑了過來。只是在快要靠近時,她又停了下來遲遲不敢上前。
雲中秀低頭看了那個將頭埋在雙膝間的男人,歎了一口氣,才緩步上前接過那小丫鬟手裡的酒罈,隨後輕聲吩咐道:「你先下去吧,命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守在院子的門口便可以了(雲秀昭華171章節)。」否則,待會這男人醉了她可抬不動。
她交待完,那丫頭沒敢動,只是眼睛朝那坐在地上的男人方向瞥了去。雲中秀也順著她的眼神看了過去,隨後才無奈開口道:「去吧,你若是還在這裡,待會兒他惱了我可幫不上什麼。」
猶豫再三,那侍女最終還是戰戰兢兢地離開。一邊往外走,一邊還時不時地回頭看著,在瞥見雲中秀看過來的眼神時,她輕哼一聲,便提步快速地消失在了那大片的杏樹林裡。
雲中秀在原地踟躕著,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該放下酒罈便快些離開,還是繼續呆在這裡陪著他
看這樣子他是不願意再繼續提了,正好她也不想再聽下去了。
緩步上前,雲中秀將那酒罈輕輕放在他的身邊,隨後便要提步離開,可是她方才直起腰,那邊手腕便被人死死扣住。
「別走拜託你再多陪我呆一會兒,別走」
每一個字都帶著顫音,這簡單的一句話他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
雲中秀也不是真的想離開,只是以為他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聽他如此說完,她輕輕抽回手腕,又重新坐回了他的身旁。將手邊的酒罈拿起來,遞給了他。只是靜靜地坐著,卻什麼也沒問,也沒說
連沐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酒罈,隨後一把扯過,擰開便捧著罈子往肚裡灌。
清冽的酒釀順著他唇角的兩側汩汩地順著下巴流過,又順著纖長的頸項浸透了玄色的長袍。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他面上已經是滿滿的水痕,也分不清究竟是淚水,還是酒水
直過了許久,似乎大半罈酒下肚已經下肚,他才將酒罈重重摔到地上(雲秀昭華第一百七十一章是我殺了她內容)。隨後便開始笑,無止境的笑,一邊笑著還一邊喃喃自語道:「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你知道嗎?被我殺死的!被我被我親手殺死的!」說完他將酒罈狠狠地摔像池塘裡。
雲中秀則瞬間石化。
她張了張嘴,想問為什麼,可最終卻只化作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是啊,也只有這樣的痛徹心扉,才會讓他對那個女子直到現在還是念念不忘的吧。
「那段時間,將她囚禁起來的那段時間,我已經瘋狂了,根本不敢有人靠近。就連母后那裡也從來不會喚我過去。我一邊肆意地佔有她,一邊又狠狠地羞辱她。我甚至我甚至在她的面前臨幸過其他女人。就在她的眼前啊!我想讓她痛苦,我想讓她嘗到和我一樣的痛苦滋味,可她永遠都是笑著的,就連流著眼淚也在笑。那段時間啊,我還真是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對自己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不能!所以我開始冷落她,放任她自生自滅。可是我忍不住啊,真的忍不住。再過了三個月後,那是我十六歲誕辰之日,我回到宮中喝了個酩酊大醉。回到太子府,第一件事便是來到這所庭院。我想見她,整整折磨了我自己三個月,我終於明白了,我愛她,我早就愛的無法自拔了。那三個月期間,我找了無數的女人,可是我看到的每一張臉,全部都是她的模樣。雖然我忍不住了,可我還是堅持著不來見她,只盼著她能主動來找我。可是沒有,那丫頭倔強的就算讓她餓上三天,她也不會主動看上我一眼。最終還是我妥協了,最終還是我忍不住想要見她。」說到這裡,他的身體又開始顫抖了起來。那雙總是含情的桃花眸,此刻盛滿了怒火,說出口的話也是語不成句,「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我看到我看到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地從她房裡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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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子寫的太過太多了,這幾天我需要緩衝一下,所以暫時是一更。
親們原諒我吧,阿門,我實在是太累了。下週一恢復更新,鞠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