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雲中秀又開口道:「這件事我並不能答應,夫君應該比我要知曉的早(雲秀昭華第八十二章自作孽不可活內容)。」
柳曼如先是一愣,隨後激動地跪著上前挪了幾步,連連說道:「陸郎不知,陸郎不知!」
說完,她拭了拭臉上的淚水,盡量穩住聲音娓娓說道:「如果不是確定陸郎不知,如兒萬不會這般來求姐姐。打從剛剛醒來的那一刻陸郎就一直安慰我,不要太過於傷心,只要將身子養好以後孩子要多少就會有多少」
她還在繼續說著,雲中秀的眉頭則越蹙越緊,她抽回手有些冷淡地打斷她,「知道你們情比金堅,不必來我這炫耀。」
炫耀?
柳曼如有些傻眼。這怎麼會是炫耀?
她沒有炫耀啊,是真的沒有!可是該如何解釋?如何對眼前這婦人說,她比任何人都要瞭解那男人。
瞭解到想欺騙自己一下都不行
最初她也以為陸郎是真的在安慰她,可是這兩日她才漸漸發覺,那男人根本就以為她只是小產啊!
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以後是再不能身懷有孕,那後果那後果
這樣想著,她含淚的雙眸瞪得猶如牛鈴一般(雲秀昭華82章節)。瘋狂地搖著頭,她又攀上身前婦人的手臂,急急地解釋著,「姐姐不是這樣的!如兒發誓,要是我有一丁點炫耀的意思,就讓我不得好死,永世都不能超生!」
她此時的模樣幾近瘋狂,似是受了什麼巨大的刺激般。雲中秀聽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語氣有些不耐地說道:「你若是再如此,便快些出去。」
是發覺身前那婦人真的惱了,柳曼如這才從地上強撐起身子,朝著那背對著她的人影,幾近卑微地懇求道:「如兒知道姐姐不喜歡我,可您是個菩薩心腸,如今姐姐若是再不幫襯如兒,那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她越是如此,雲中秀越覺得不妥。
她一直以為陸謙是早就知曉的。那日她回去時,只是在院子裡遇見那些郎中,他們這才將柳曼如小產的消息告訴她。那陸謙應該早就知道了,可如今這柳曼如卻這樣來拜託她
這,許是什麼陰謀。
雲中秀這樣想著。其實她與柳曼如都不知道的是。這話原本就是陸謙主動說與那郎中聽的。他想借由著這件事陷害雲中秀,先讓她身敗名裂,待這消息傳到太子的耳朵裡。誰還會理會這樣一個狠心的婦人?只要沒有太子的庇佑,那這婦人的生死不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裡了。
他能想到這婦人如今唯一的靠山就是太子,所以他是那樣打算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然成了現實。
因為那日來來往往的郎中甚多,所以當陸謙將這消息告訴那山羊鬍郎中時。他並沒有懷疑,只是簡單地診了一下脈。但是第二次他細細診斷之時。卻的的確確是診出來了。他以為那個男主人是知道的,所以並沒有再將這把鹽灑在他的傷口上。當那郎中與雲中秀去堂屋說話時,才將診出來的結果告訴了她
陰差陽錯,一句戲言,一句想陷害他人的戲言竟成了真(雲秀昭華第八十二章自作孽不可活內容)。
而陸謙對柳曼如說的話並不是安慰,他也從未真的去想過,這一輩子永永遠遠都無法再擁有和如妹的孩子了。
當然陸謙並不知曉這件事,是柳曼如的猜測。不過就算是猜測,她仍然有九成九的把握。
什麼也不憑,只憑著她對陸謙的瞭解。
她自認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她還要瞭解那個男人的人,所以她害怕了,所以她就算放下最後一點尊嚴也要來求這個婦人。
最初她說那句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只是想試探這婦人。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知道!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她此刻也算是知曉了。可是還能說什麼。她早就知道自己懷孕那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兒,所以那晚她才會下藥。可天意弄人,誰又能想到呢
哭到肝腸寸斷。初時醒來知道小產的原因,她連死的心都有。可是不能,受了那麼多的苦她都活下來了,何況好日子馬上就要到手!
見那背對著自己的婦人仍舊沒有鬆口的意思,柳曼如來到她面前,再一次詛天願誓地說道:「請姐姐原諒如兒無法告知您我為何會知曉,可是請姐姐相信,我並沒有一絲一毫要坑害您的意思。如今如兒的小命都已經捏在了姐姐的手裡了,倘若我有什麼壞心,那您就千刀萬剮了我!只要姐姐答應,只要姐姐答應,如兒保證日後什麼事兒都聽您的,求求您了!」
裝可憐是柳曼如常用的伎倆,雲中秀知道,可是此刻她這般模樣並不像是裝的。
其實他們之間的事兒她本就不想過多參與,就算答應了她又如何呢?
低歎一聲,雲中秀無可奈何地說道:「罷了,我答應你不會告訴夫君,但這件事知曉的並不止我一人,倘若是別人傳出去的,你莫要來埋怨我(雲秀昭華第八十二章自作孽不可活內容)。」
緊皺在一起的眉眼漸漸散開,柳曼如枯瘦的臉上,那一雙霧濛濛的大眼睛更顯得楚楚可憐。她的語氣中有幾分驚喜,「不會不會,只要姐姐答應如兒那我便放心了。如兒早就知道姐姐是菩薩心腸,姐姐的大恩大德妹妹今日記下來,請再受我一拜。」
說著也不等對面的人再開口說些什麼,她忙又跪了下去,深深地扣了一首。
垂眼看著她,雲中秀心裡是百般滋味,可是卻沒有一種是甜的。
這,難道就是勝利者的滋味嗎?但又為何如此難受?
記憶裡,匍匐在她腳下的這個女人。永遠都是嬌憨可愛的模樣。她豐腴的雙頰總是帶著一抹少女般的紅暈,何曾像此時這般枯瘦。
記憶裡,匍匐在她腳下的這個女人,面對她時永遠都是盛氣凌人的,她的一言一行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要將你一寸寸凌遲,何曾像此刻這般卑微可憐?
夠了,真的夠了。
說到底,他們之間這一場孽緣都是她親手造成的。別人都無法原諒,唯獨她,唯獨眼前這個女人。如果不是自己,她許是會幸福的吧
「你起來吧,我不會說。」頓了頓,雲中秀又補充道:「從今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來招惹我,這件事我便會替你保密一輩子。」
是的,只要她不來招惹她那便好。倘若她依舊自不量力、一意孤行,那她也絕對不會手軟。
不能再被她的楚楚可憐蒙蔽了雙眼,此刻她雖然是柔弱的,可是對於這樣的人來說(雲秀昭華第八十二章自作孽不可活內容)。她就像一條冬眠中的毒蛇,只等霜寒過去。隨時隨地會咬上她一口。她是可以替她保密,不過這個前提要建立在,她真的依她所言不再來挑釁她。
柳曼如一邊起身,一邊連聲應道:「姐姐放心,自此後如兒會把您當做親姐姐一樣對待的。」
點了點頭,雲中秀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柳曼如起身後也坐到了她的對面。
就這樣兩個素來並不親近的人,東拉西扯地又說了一堆話。可是這柳曼如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要說她喜歡她,會拿她當親姐姐對待那是打死雲中秀也不會信的。她對她的恨也絕對不會比自己少上半分。按理說她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就該趕快閃人了嗎?怎麼還會願意繼續留在這裡和她「閒話家常」?
她,似乎還有什麼事。而且似乎還是難言之隱。
那滿面狼狽的女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這一次雲中秀沒有接話,只是直視著她有些閃躲的目光。冷聲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笑容凝固在臉上,柳曼如輕咬著下唇。過了好久她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如兒想知道那日大夫與姐姐說了些什麼,如兒想知道自己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她說得委婉,但是卻聽得雲中秀心裡一樂。
她這是在害怕?她這是怕那郎中診出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沉默了片刻,只見雲中秀輕蹙柳眉,眼神透過她再看向別處,似是在回憶著什麼,「具體說些什麼我也記不得了,但是那郎中大概的意思就是,你房裡燃了那種藥,而夫君夫君的動作太過猛烈,所以才導致那樣嚴重的後果。」
雲中秀是這樣對她說的,並且將那大夫說她身體受過創傷,又曾經小產過的消息隱藏了下來(雲秀昭華第八十二章自作孽不可活內容)。
她這樣說完,只見柳曼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後又裝模作樣地拭了拭眼角,細聲細氣的說道:「是如兒自己個兒的錯,如兒是自作自受啊。姐姐也是過來人,不瞞您說,我原本只是想多與陸郎親近親近,早些懷上子嗣,可是沒成想沒成想弄巧成拙了」
哭哭咧咧地又嘮叨了一陣,可是無論她再怎麼說,雲中秀始終是沒有繼續答話了。
一直到她離開,雲中秀溫婉寧靜的面龐上都一直保持著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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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y738155親的粉紅票,讓我在首頁又站穩了一些。
感謝那加雪飛親的長評和打賞,我說不出的感動。
從沒上架時你們就一直支持我,直到現在,我心裡暖暖的,真的。
寫文其實是件很辛苦的事,有的時候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可是一想到你們,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以斷更,不可以讓親們失望。
雪飛親的長評真的讓我很感動,她寫下女主的那些特點,真的是我從心裡完完全全想給大家呈現的人物。
她並不完美,她並不是一個重生後就可以變成無敵鐵金剛的那種女人。她需要成長,需要一步步擺脫過去,一點點讓自己成長起來,強大起來。
她也並不聰明,更不懂的算計,她只是想保護自己的親人,所以她逼著自己要去面對,不能退縮
還有好多想說的,可是因為太激動又說不出來了,還是感謝你們,謝謝你們一直陪著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