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夜籠罩的街頭,大火熊熊,濃煙沖天。舒蝤梟裻火光將周圍的一切都映照成了紅色,猶如地獄一般,正接受著血的洗禮。熱浪一***席捲,空氣被高溫灼燒得不停地律動,烘乾寒夜的露水,讓空氣不再潮濕。
阿武猛地抬起頭甩了甩,厚厚的塵土立刻被抖落。低頭看看身.下的洛曉玲,見她無礙,總算鬆了口氣。回頭望向那團熊熊大火,之前那些喪屍已經全部被手雷炸得粉碎,借助迅猛的大火讓它們徹底消失殆盡。一些殘肢被炸上了天,帶著點點火星落下,好似絢麗的煙火劃過天際,最終隕落。
「cat!」大全和小才爬起來,見我仍舊趴在地上,兩人緊張地將我扶起,前前後後地查看我是否受傷。
我坐起身,右手撫額,巨大的爆炸聲震得我耳朵暫時失聰,耳邊環繞的都是鳴聲。後背一陣陣的灼痛感刺激著我的神經,迫使我不得不清醒過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身體像是被車輪碾壓過一樣,酸痛得快要散架。
「我沒事,快進去。」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我艱難地邁開腳步,向警局走去。在路過胡卞身邊時,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真是不怕厲害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濉。
胡卞訕訕地笑笑,討好地為我讓開了一條路,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無聲地退到了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裡。
匆匆走進了特別行動小組的辦公室,小才將門緊閉,將尾隨而來的重案組組員阻隔在了門外,弄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眈,一頭霧水。
「你剛才說有辦法對付喪屍,是什麼?」剛一進門,東鑒便迫不及待地開口。這兩天縱使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行之有效的辦法,所以現在十分好奇,我到底要如何解決喪屍催。
我沉著氣環視了所有人一眼,九雙眼睛都不約而同地注視著我,充滿了激動與興奮。也許這個想法在別人眼中顯得十分荒謬,但卻是現下唯一的辦法,值得一試。「我現在要去趟地府——借陰兵!」
此話一出,眾人一愣。回想起孤鬼戲弄喪屍的情景時,不禁雙眼放光。至少可以暫時制約喪屍,不用因為特別狀況而東奔西走,浪費時間,更可以全力對付那個幕後主謀。
「好!我們替你護法,你要小心。」當消化掉這個奇思異想後,東鑒難得地揚起嘴角。視線掃向阿武等人,大家心領神會,紛紛一掃疲憊,堅定昂揚地點頭表示贊同。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其他就拜託你們了。」話音一落,我轉身走進了林振英的辦公室,將門關閉。環視著空蕩蕩的空間,好似還殘留著他的味道,一顆忐忑的心忽然安靜下來。
振英,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所以我一點也不會感覺到害怕。我相信我能闖過這關,你也一樣,我們都會平安無事。手指慢慢劃過他曾經用過的辦公桌,感受著他的存在,像溫暖的懷抱,讓我一瞬間充滿了力量。
不再懷戀,我旋身盤坐在地板上,緩緩閉上雙眼。摒棄所有雜念,將思想和精神力集中在一點上,漸漸入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失重感,身體極速下墜。風鳴聲在耳邊呼嘯,四週一片死寂,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狂亂的心跳聲尤顯突兀。
當雙腳穩穩落地時,提到喉嚨的心才回歸原位,五臟六腑幾乎擰在一起,一股股酸水直往上冒。
我慢慢起身,仰頭望著面前那高大的門楣,「鬼門關」那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赫然躍於眼簾。陰風陣陣從門內吹過,如狼吠、如鬼泣。我不自覺地搓了搓雙臂,蝕骨般的陰冷令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鬼門關前的守門鬼卒慵懶地靠在門邊,兩手抱擁著兵器,將頭枕在上面,睡得正香。
我輕手輕腳地走至門內,歪頭看了看鬼卒,見它仍舊熟睡,我不禁疑惑地舉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難道這個鬼卒只是個擺設?也是,腦子正常的不會來闖鬼門關,而裡面有判官看守,也會不有孤魂野鬼跑出來。看來它的工作還真是輕鬆,至少比人間愜意的多。
正伏在兵器上假寐的鬼卒發現眼前不斷有陰影晃動,突出的額頭微微緊蹙,暗暗咬牙。你倒是進去啊!我裝看不見還不行嗎?這鬼門關都快成你家的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攔不住,不攔總行了吧。求求你快進去吧,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真睡著了?我擰眉。這進人家大門總要打聲招呼的吧?就這麼偷偷摸摸地進去,好像不太禮貌。嗯!還是叫醒它,告知一聲吧。
輕輕拍了拍守門鬼卒的肩膀,嗯?沒反應。於是加大力道,鍥而不捨地推了推它。可誰知——
「光——當——」
我微微張開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連鬼帶兵器一起倒在地上的守門鬼卒,不禁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時間緊迫,以後有機會再和它解釋吧。心中默默向鬼卒道了句抱歉,我不再猶豫,快步走進了鬼門關。
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守門鬼卒終於鬆了口氣。總算進去了,這小姑娘還真夠執著的,我今天還就不醒了,看你再執著又能如何。秉承著多做多措,少做少錯,不做不錯的座右銘,反正出事有判官頂著,永遠落不到自己這個小小鬼卒身上。
疾步來到奈何橋前,撲面而來的腥風,血河池裡沸騰的血水,還有三座錯落有致的木橋,都是記憶中所熟悉的樣子。深吸口氣,駕輕就熟地踏上了中間的木橋,目不斜視,輕而易舉地跨過了奈何橋。只是那個曾經提問的小鬼再也沒有出現過,許是算是熟人,所以自動省略了這步麻煩的過程。
而此時,那只喜歡問問題的小鬼正躲在橋下,身體懸浮在空中,腦袋頂在木板之下,隨著木橋的顫抖而一上一下。盤腿而坐,雙臂環胸,眉頭緊縮,見我順利過了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當我真傻啊?已經兩次自己跳進血河池了,兩次啊!再有第三次還讓我如何做鬼?
地府的一切對我來說已不算陌生,所以我根本無心欣賞沿途的風景。伴著鬼泣聲穿過了望鄉台,順著火紅的彼岸花走過了黃泉路,直奔陰曹地府。
「嘩啦啦——,開了開了,四五六——大。」
還未步入地府大門,便聽到裡面傳出了嘈雜的聲音。我腳步一頓,擰眉靜聽,這不是骰子的聲音嗎?難道地府裡也有鬼聚眾賭博?疑惑地看向那古香古色的木質大殿,我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只見判官坐在桌案之後,五官扭曲,懊惱地抓著腦袋,威嚴的官帽歪戴在頭上。而身穿一黑一白休閒t恤和牛仔褲的黑白無常,則站在判官身邊。一個揮動著手中的骰盅,另一個笑得花枝亂顫,雙眼放光,將手裡的冥幣點的「唰唰」作響。
「你們兩隻死鬼,想讓本判官喝西北風嗎?不玩了,不玩了。」判官煩躁地起身,將骰子和骰盅一股腦地甩到地上,斜眼瞪著正在數錢的白無常,恨不得將它掐死。鬱悶地揉揉眉心,再抬眼,才發現已經站在殿內的我。判官一愣,趕忙給兩隻不長眼的死鬼使眼色。「呵呵,你怎麼來了?」判官僵硬地笑笑,實在比哭還難看,隨後急忙將頭上的烏紗扶正。
聞聲,黑白無常驀地抬起頭,呆愣了一下,趕忙將冥幣揣進牛仔褲的口袋裡。後若無其事地左看看,右瞧瞧,眼神亂飄,似乎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判官,我這次下來是想向你借樣東西,還希望你能成全。」當作什麼也沒看到,我盡量心平氣和地回答。陰兵就好似人間的軍隊,重要性可想而知,怕遭到判官的一口回絕,所以沒有立刻告訴它究竟要借些什麼。
「哦?借東西?莫不是你與那道士一樣,也要借本判官的鐵筆?」鐵筆在手中隨意轉了幾圈,判官漫不經心地問道。當本判官的鐵筆是萬能的了?有事沒事就來借,那我豈不是要考慮收點租金?
「不是。」我搖搖頭,眨眨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無辜又委屈地看向判官。看這意思,要借到陰兵恐怕是有些難度了。
「不是?那你想借什麼?」一聽說不是來借鐵筆的,判官立刻來了興趣,直視著我,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地府當中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神兵利器,以至於每個人都來向它借用。
我深吸一口氣,不能慌,不能急。想要達到目的,就必須要讓它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想想此刻人間正上演慘劇,我鼓起勇氣,理直氣壯道。「怎麼你不知道現在人間發生了什麼事嗎?不計其數的喪屍橫行遍地,有很多人因為它受傷或者死亡,又有很多家庭因為它而殘破不全。雖然我知道不太可能,但我懇求你,將陰兵借我一用。等我解決掉幕後主使,隱患消除,必定將其奉還。」
判官一愣,心思輾轉,沒想到她將主意打到這上面來了。這陰兵如同人間的軍隊一樣,維護著陰間的安寧,倘若將陰兵借了出去,那大鬼小鬼還不將天捅破?搖搖頭,不行不行,自己的私人物品還好說,但這陰兵就沒這麼簡單了。
「恕本判官無法答應你,要知道,如果陰兵沒了,陰間的孤魂遊鬼依舊可以擾亂人間。」判官一臉憂慮,甩給我個遺憾的眼神。
「我求求你,我只是暫時借用,天亮之前一定歸還。而這期間裡,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壓制那些孤魂野鬼。」雖然判官拒絕的婉轉,可言語中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我渴求地緊盯著它,希望能有一絲轉機。
似是受不了我這無辜又期盼的眼神,判官將臉別向一邊,移開視線,繼續搖頭。見它不給機會,我氣極,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難道人間慘叫連連你們聽不到嗎?難道人間血流成河你們可以無動於衷嗎?此刻人間正水深火熱,痛苦煎熬,可你們在做什麼?玩骰子?賭錢?」我一指散落在地上的骰子和骰盅,橫眉立目地瞪向判官。別說我威脅你,我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你能怎樣。
「本判官——本判官也有休假的時候,難道娛樂一下不行嗎?」判官心虛得眼神躲閃,因為緊張,另一手不自覺地打開折扇為自己降溫。似是想到了可以辯駁的理由,頃刻間又挺直身板,直視著我。「再說了,本判官是維護的是陰間平衡,而人間自有人間的守護法則。那些和尚啊,道士啊,不都自稱是正義之士嗎?有他們在還解決不了小小的喪屍?哎!對了,你那個道士呢?不是厲害的緊嗎?」
一提到林振英,我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判官見我耷拉著腦袋,以為自己猜對了,心想我說那些必定是虛張聲勢,於是得意地揚起下巴。那意思好像在說,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他受了重傷,現在還生死未卜。」我聲如細絲,又帶著一絲絲顫音,似哽咽似哭泣,撩得人心中難耐。轉瞬抬起頭,水氣瀰漫的大眼哀怨地看向判官,直讓它覺得自己就是只惹哭了小花貓的大老鼠。
判官微微一愣,轉而愁眉緊蹙。看來這次人間麻煩的確大了,連道士都受了重傷。原來在自己休假的這兩天,人間竟然發生這麼大的事。
發現判官神遊太空,黑白無常忙走上來,以為判官在想拒絕的理由,便自作主張地開始趕人。「哎,我說,你就別為難判官大人了。這事它也做不了主,你求也沒用,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想想其他辦法。」
「你們也知道的,現在人間喪屍作亂,那雜誌——」我瞥了眼說話的黑無常,特意拉長了聲音。看看它們一身的名牌服飾,雖然只是簡單的t恤衫加牛仔褲,在人間卻是價值不菲。如果沒有我經常燒雜誌給它們,它們能買到限量版嗎?
「咳咳——」聞言,白無常立刻用手捂嘴乾咳了幾聲,眼中難掩心虛,轉頭對判官說道。「那個——大人,我看不如就借給她用用吧。八十萬陰兵,不全借,給她一半,相信另一半也能守護好咱們地府。只要她盡快歸還就好了嘛!」
不知是覺得白無常說的有道理,還是自己的心已經動搖,判官游移不定看看黑白無常,又看看我。最後長歎一聲,無聲地點了點頭。見狀,我驚喜萬分,剛要言謝,判官便又再次開口。「這四十萬陰兵借是借了,但你要給我一個時間,何時歸還?否則如果被上面知道了,我也吃不了兜著走。」
「我只要兩個小時——」剛一激動地開口,便見判官為難地蹙眉,於是眼珠一轉,立刻改口道。「啊不,一個時辰,只要一個時辰就好。」
「好!那我就將兵符交予你手。」聽到我給出滿意地答覆,判官眉開眼笑。「唰」地一聲收起手中的折扇,將其別在腰帶上,右手隔空一抓,隨後舉到我面前,慢慢打開。
當判官將手掌完全展開時,一股耀眼的白光從它手心裡射出,直衝上天。我趕忙撇開頭用手擋在眼前,等強光漸漸消散之後才將視線轉移到判官的掌心之中。
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波濤洶湧,熱血澎湃,總算借到了,人間有救了。當我如聖物一樣帶著膜拜和欣賞的眼神看向判官手中的兵符時,卻為之一愣,隨後十分明顯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這判官沒事吧?真夠自戀的。原以為兵符都會像電視裡看到的那樣,不是雕成虎形,就是雕成各種神獸的樣子。可這枚兵符倒好,雕刻的居然是判官的畫像。把它裝在口袋裡就如同隨身攜帶著判官,想想就夠慎得慌。
厭棄地瞥了眼判官手中的兵符,勉為其難地伸手去抓,可還沒有碰到,判官便合攏手指,將兵符舉起。我不解地眨眨眼,不是答應借了嗎?怎麼?難道反悔了?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本判官,本判官金口玉言,既然答應就不會反悔。不過在你拿走兵符之前,本判官要從你身上拿走一樣東西。同意就給,不同意你另想辦法吧。」
「你要什麼?只要是我有的,一定給你。」慢慢將手收回,眼饞地看著判官手中的兵符。就知道沒那麼容易,果然,在這等著我呢。
「這個可以有。」像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判官手拿兵符,在嘴邊吹了吹,又用袖口擦了擦,似是珍寶一樣。「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你的七情六慾,我要從中拿走一樣。」
「啊?七情六慾?你拿走我不就變成傻子了嗎?」驚詫地瞪圓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判官。它說什麼?要拿走什麼?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了七情六慾,是有感情的生物。被剝奪了,不就等同於行屍走肉了。
「放心!我只拿走一樣,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你還是你,該有的情.欲一樣會有。」將攥著兵符的手別在背後,篤定地說道。喜、怒、哀、懼、愛、惡、欲七情與色、聲、香、味、觸、法六欲都是有重點的,主次分明。只拿走對此刻的她來說次之又次之的一樣,根本不會有什麼妨礙。
垂眸,我一時間思緒萬千,這明顯就是在玩心裡戰術嘛。它到底要從我身上拿走什麼?七情六慾,說起來輕鬆,可少了哪一樣都不會完整。而且我怕,怕它拿走對我來說最為重要的那一個,怕因此忘記了什麼是愛,如何去愛。可兵符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人間禍事不除,就算有愛又如何?
看出我的猶豫不決,判官輕輕歎了口氣,安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該有的感情你還是會有,我只是拿走對你來說最無關緊要的東西而已。」
聞言,我驚喜地抬起頭,不再猶豫,好似小雞啄米一樣狂點頭。既然不會影響我的情感,那無所謂,你喜歡就拿去好了。
得到我首肯,判官突然伸出手,成爪狀罩在我的頭頂。隨後,一股肉眼看不到的黑氣源源不斷地吸入掌心,直到全部都剝離了我的身體為止。而我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被抽走,某個地方像是空了一樣,懸浮著,等待其他去填滿。
當判官收回手的同時,我眼前一黑,似是力量流失,雙腿一軟便癱倒在地上暈厥過去。而判官則不緊不慢地蹲下身,將兵符塞進我掌心裡,隨後大手一揮,我便消失在原地。
「大人,這樣做行嗎?」剛剛取出的黑氣其他此時已經變成一團陰影,黑無常見判官小心翼翼地將陰影放進透明的容器裡,並蓋好蓋子,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判官哀歎,轉而想到了什麼,又立刻精神抖擻。「那個該死的守門鬼卒,有人闖入竟然不來通報,害得本判官玩個骰子還被人看到以此要挾。可惡!去,罰它洗馬桶三個月。」
一聽判官火氣不小,白無常打了個激靈。心道,大人你沒事吧?我們鬼用出恭嗎?可表情卻依舊淡然,低眉順眼地提醒。「大人,馬桶是陽間的玩意,咱這兒真沒有。」
「沒有?」判官一愣,隨後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額頭,真是氣糊塗了,把這茬兒給忘了。「那就告訴它,說本判官體恤它守門辛苦,給它換個好差事。陰兵不在的這段時間,就讓他去看管那些孤魂遊鬼吧。」
黑白無常同時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默默為守門鬼卒祈禱。四十萬陰兵的活兒,現在由它一隻鬼干,阿彌陀佛!無量壽尊!
判官令一下,鬼門關立刻傳出了鬼哭狼嚎。守門鬼卒抹著眼淚,仰天長嘯——難道躺著也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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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合一更,這兩天有點忙,現在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