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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章 變卦 文 / 貓媽

    林振英家的客廳裡,洛曉玲正懶洋洋地臥在沙發上,電視的音量放到了最大。而林振英就被吵得不可開交,只能無奈地躲進房間,去準備一會兒要進行的墳塋訓練。本以為今晚的訓練會告吹,可誰知道除了洛曉玲以外,其他幾個人得知訓練的消息後都變得異常興奮,似乎早就期待這一天。

    可這個時候我卻身處在熱火朝天的廚房,用鍋鏟將那些平凡的食材變成一碟碟美味。現在我好像變成了林振英的專職女傭,除了燒飯以外偶爾還會洗衣擦地,雖然有時候會覺得心理不太平衡,但也樂而不厭。因為這一切不平衡的感覺都來自於洛曉玲,對生活上的事一無所長,卻能時時刻刻陪在林振英身邊,不僅學習了道術,還有機會與他並肩而戰。不過當我想想做這些事的初衷時,還是欣然接受了,對付出的從未想過回報,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

    「醫學表明食鹽過多會造成高血壓,還會引起哮喘,更增加了腎臟的負擔。像我們這樣的生意人本來就是在用命換錢,根本就沒有時間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所以只能在飲食上多多注意了。」就在我捏起一把鹽準備為鍋裡的菜調味時,忽然想起了酒井龍川說過的話。林振英雖然不是在用命換錢,可是他平日裡工作繁忙,經常不能按時吃飯,而且又總是吃那些放了太多味精的外賣。長此以往身體怎麼會健康?

    這樣想著,我將手裡的鹽又放了回去,只撒了一點點在鍋裡。我現在要給他的不僅僅是幫他做些生活瑣事,而更多的是要照顧他的身體還有健康合理的飲食。雖然人的喜好一時間很難轉變,但時間長了就會慢慢習慣,就像他已經習慣了每天載我上下班,習慣了我煮的飯,也習慣了將信箱鑰匙交給我。

    「吃飯了。」端著碟子從廚房走出來,我高聲喊道。因為只有這樣的聲音才能衝破電視嘈雜的聲響,讓緊閉房門躲清靜的林振英聽到汊。

    「哦耶!太棒了。我肚子都快餓癟了,中午吃的即食麵早就消化掉了。」洛曉玲像飢餓的野狼一樣,一嗅到菜香立刻從沙發裡跳起來,剛才萎靡不振的樣子也一掃而光,坐在餐桌邊兩眼放光地盯著她的獵物。

    「即食麵?」我微微一愣,正看到林振英從房間裡走出來,於是將目光轉向了他。雖然那時候我不在家,可還有洛曉玲呢?難道她除了吃以外就真的不會做了嗎?「怎麼又吃即食麵?那東西有多不健康你又不是不知道?」

    「沒辦法啊!你又不在家,我和英表哥只能將就了。幸虧你回來的早,否則我們晚上就打算叫外賣了。」洛曉玲如饑似渴地看著那些菜,還以為我在對她講話,想也不想的就回答。好像現在在她的視線裡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有那些可以讓她一飽口福又能填飽肚子的食物朕。

    「下次我出門前會準備好再走,到時候你自己熱一下就能吃了。」聽著洛曉玲的話,我無可奈何地盯著林振英,眼神裡帶著些許埋怨。埋怨他太不會照顧自己,我只是出去半天的功夫,就要用即食麵來打發一頓飯。如果沒有我在他身邊,那麼他的生活將是一塌糊塗。想想這些,我的心一陣陣刺痛,然後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讓自己有事,否則還有誰來照顧他呢?

    「嗯,吃飯吧。」像是在躲避我埋怨的目光,林振英垂下了眼皮,難為情地點頭應和。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阿貓存在的意義,她的出生不單是為了做個維護陽間寧靜的驅魔人,更多的則是為了照顧那些不會照顧自己的人,好像孤兒院的那些孩子們,以及盜嬰案裡險遭殺害的嬰兒,還包括我。可接受了幫助的那些人會回報給她感激的微笑,而我又能回報給她什麼呢?懷揣著對我的愧疚,林振英走向了餐桌,看著那一碟碟精心烹製的食物,忽然間有些感動。

    「英表哥,快坐下。」一直盯著那些菜,就是為了等林振英出現,洛曉玲歡天喜地拉著他坐下,像置身在黑暗裡的人終於看到了光明一樣。可轉而她又發覺有些不妥,立刻抽回了抓著林振英胳膊的手,不好意思地對我吐了吐舌頭。「有姐在誰還願意吃即食麵和外賣啊?對了,你今天去哪了?把我們兩個不會做飯的人扔在家裡,你知道有多可憐嗎?」

    「去銀行啊!因為忘了繳費昨晚被斷電了。又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所以委屈你了。餓就快吃吧!別那麼多話。」我舀了碗湯放在洛曉玲面前,希望能來堵住她多話的嘴。本來今天見過酒井龍川應該是件坦蕩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不想讓林振英知道。也許是覺得他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吧?不想引起沒必要的誤會。而洛曉玲今天的表現也讓我很費解,拉著林振英的時候居然會面露尷尬之色,可之前她卻從未出現過這樣的表情。究竟在搞什麼呢?

    「停電?呵呵呵——」洛曉玲低著頭小聲嘟囔,還忍不住笑出了聲。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停電這麼悲慘,不知道漆黑的環境下英表哥和姐會做什麼?要是激情燃燒也是可以理解的啊!並不知道我有通心的能力,洛曉玲一不留神走漏了自己的心聲。

    「你說什麼?」我疑惑地緊盯著她,心裡一顫。到底這個洛曉玲都知道些什麼?聽她的意思應該早就知道我和林振英的事了,可之前為什麼總纏著他不放?還做出那麼多讓我誤會和吃醋的舉動。她究竟想要幹什麼呢?

    「呃——沒什麼,沒什麼。吃飯,吃飯。」聽到我質問式的口氣,洛曉玲趕忙用傻笑敷衍。也許是做賊心虛,竟然沒聽出我短短四個字的弦外之音。只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流露出太多不被我們所知的情感,然後用埋頭苦吃來遮掩。

    想不明白這小丫頭在搞什麼鬼,我一頭霧水地看向了林振英,可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洛曉玲的變化,正夾起一條青菜放進碗裡。我洩氣地垂下了眼皮,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又或許是太敏感了,所以才會產生了這樣的幻覺幻聽。就連觀察細緻的林振英都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妥之處,我又憑什麼確定這是我通心能力下聽到的真實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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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裡瞬間安靜下來,三個人自顧自的低著頭吃飯。可當林振英和洛曉玲一起將菜放進嘴裡時,又突然同時抬起了頭,臉色難看地對視了一眼,好像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樣的困惑,然後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我。

    「怎麼——很難吃嗎?」被他們兩個盯得全身發毛,我納悶地問道。從兩張表情怪異的臉上不難看出,他們已經覺察到今天的菜不太對勁。可我只是少放了一點點鹽,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姐,你今天怎麼了?失水準哦!燒得菜都沒味道。」洛曉玲很不給面子地吐出了嘴裡的菜,責備地看著我,好像真的難以下嚥一樣。而林振英卻艱難地嚥了下去,擔心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才影響了手藝。

    「不會啊!我只是少放了一點鹽啊。難道你不知道鹽分攝入過多會導致很多疾病嗎?所以膳食要健康合理。」我回憶著酒井龍川說過的話,耐心地解釋。他們兩個的樣子和我第一次吃到酒井龍川碟子裡的食物時是一樣的,都感覺到很奇怪,又很納悶。所以要給他們注入一個新的觀念並不容易,還得慢慢改變才行。

    「誰說的?我怎麼沒聽過。」洛曉玲近似於抓狂的問我。不知道我從哪聽來的,也不管這個觀點對或不對,可是突然改變了她平時已經習慣的口味讓她很難接受。而且這一天除了即食麵就沒再吃過其他東西,她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晚餐上,但又是讓她如此的失望。

    「是酒——」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可那個名字還沒說出口便看到林振英的表情從擔心轉瞬變為了橫眉立目,像是在審訊犯人一樣的盯著我,觀察我說謊時的細微表情。我心虛地停住口,不敢與他凌厲地目光對撞,膽怯地垂下了頭。

    「你今天去找酒井龍川了?找他做什麼?」林振英中氣十足地厲聲質問,對待我就像是對待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從那次慈善晚宴之後,他就對這個名字十分敏感,又很戒備。酒井龍川的自信給了他不小的壓力,更讓他惴惴不安,怕自己的一時疏忽成就了他的狂言傲語。

    「不是說了——是因為工作的事嗎?」我怯生生地望著林振英,不懂他為何如此生氣。不是說希望我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嗎?現在在我身邊難得又出現了一個既關心又會討好的男人,可他為什麼像防賊一樣的防備著他?難道他說過的話是違心的嗎?

    「哦姐,原來你去找他了。週末還有什麼工作可談的?你未免也太勤快了吧?說穿了就是你把我和英表哥扔在家裡不管,跑去和別的男人約會吃飯了。」洛曉玲不滿地衝我大吼,原來今天這頓飯都是被那個酒井龍川給破壞掉了,而我那個讓他們難以接受的少鹽觀念也一定是他灌輸的。

    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洛曉玲,腳下忍不住狠狠地踩了她一腳。不知何故林振英已經很冒火了,她還在一旁火上澆油,生怕事態發展的還不夠嚴重。我恨不得將整碗飯都塞進她嘴裡,省得她總是這麼多話。

    「我不吃了,你們自己吃吧。」果然,林振英灰著臉將筷子摔到了餐桌上,驟然起身走進了房間。在門關上那一霎那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驚得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幹嘛發這麼大脾氣?不合口味就重新做咯!」我迷惑地看著他背影喃喃自語,此時的林振英就好像一個耍脾氣的孩子,但原因究竟是飯菜不合他胃口還是我瞞著他去見了酒井龍川,就連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又或許兩樣都有。可無論如何也沒必要亂發脾氣啊!他這樣的無理取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見林振英賭氣地離開,洛曉玲懊悔地抓了抓頭。糟糕了!本來答應了姨媽要幫她撮合英表哥和姐的,可是現在被我搞得一團糟。兩人的關係不但沒有進展,反而還經常吵架,更加惡化。該怎麼辦?怎麼才能讓他們和好如初?哎——這次真的要姨媽出馬才能搞定了。

    不動聲色地聽著洛曉玲的心聲,我開始有些明白了,原來幕後主使竟然是三姑。難怪她會異想天開地將兩個根本不登對的人拴在一起,難怪洛曉玲會突然從天而降地到我和林振英之間,也難怪我每次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時,洛曉玲都會對他拉拉扯扯,原來這一切都是想要看我的反應,要我吃醋,然後在忍受不了過多的刺激後對林振英坦白交代。可是她們哪裡知道,她們的努力都是徒勞,她們的付出也注定付諸東流,因為我和林振英都被蒙住了雙眼,兜兜轉轉難以相交。

    「啊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多嘴。」見我望著林振英的房門發呆,卻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洛曉玲滿是歉疚地拉住了我的胳膊。現在這個局面並不是她想看到的,也很難想到因為自己一句無心的埋怨,竟然會惹得林振英對我火冒三丈。

    「算了,不關你的事。不好吃就不要吃了,我再去燒兩個菜。」我回過神,平淡地對她說。既然知道了這出鬧劇是洛曉玲和三姑的一番心意,我當然沒有理由再責備。就算今天沒有她那句話,林振英一樣會生我的氣,這是我早就料到的。

    「不用,不用。誰說東西不好吃?我最喜歡你煮的飯了,現在就把它們消滅光。」看我沒有因此而生她的氣,洛曉玲天真地笑了笑。邊說著邊將碟子裡的菜扒進自己碗裡,然後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同時心裡也想著,就當是哄我開心,就算撐死也要全部吃光。

    看著洛曉玲狼吞虎嚥的吃相,我欣慰地翹了翹嘴角。原來一個人的心情好壞是會影響判斷力的,因為我對林振英的在乎而將她視為了情敵,不管她做什麼,說什麼,都不會得到我的認可,甚至讓我產生了厭惡感。可當我得知真相後,卻忽然發現她其實也很可愛,而且很會照顧別人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似的,變得很乖很懂事。也許此時的林振英有著和我相同的感覺,所以才會對酒井龍川沒什麼好感,而且聽說我們見面又會大發雷霆。可這又能怎樣呢?即使彼此明白對方的心意,可我和他永遠不會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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