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桌前默默地發呆,回想起榮兆佳說起的那個追求林文皓的外國女孩,林振英淡淡地笑了笑。沒想到這臭小子適應得這麼快,不僅生活和學習走上了正軌,還交到了新的朋友。金髮碧眼——忽然,就在他幻想著女孩的樣貌時,好像提醒了他什麼,立刻想起了在購物中心裡跟蹤我的兩個日本男人。
「阿武,進來。」林振英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對外面喊道。
正陪阿福玩得高興,忽然聽到林振英叫自己,口氣顯得很急促。阿武趕忙從幾人當中抽身出來,往他辦公室走去。莫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案子,要不然頭的神情怎麼會如此緊急。
「頭,你找我?」阿武關好了門,坐在林振英對面,有些興奮地問道。升任為警長以來,還沒辦過什麼大案,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撞到槍口上,正好趁這個機會歷練自己,也證實自己的能力。
「去幫我查查酒井龍川這個人,他現在在香港,我需要關於他所有的信息。」林振英隨手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報紙扔在阿武面前,整版的頭條都在寫酒井龍川,還刊登他的照片,聲勢浩大汊。
「酒井龍川?慈善晚宴?頭,你是懷疑這個慈善晚宴有什麼陰謀嗎?」阿武拿起報紙看了看,上面登載著酒井龍川將於近期舉辦慈善晚宴,以回饋社會。可是怎麼看也沒看出這裡面有什麼陰謀可言,除了他是日本人以外。
「現在還說不好是什麼陰謀,不過這只是我私人的事,麻煩你了。」見阿武幹勁十足的樣子,林振英不得不解釋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現在就和他們幾個去辦這事。」原來是林振英私人的事,阿武不免有些失望,不過能值得他調查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正要轉身出去通知外面的四個人,卻又被林振英叫住朕。
「對了,這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洛曉玲。讓她留下來陪阿福吧,你們四個去。」想到洛曉玲的大嘴巴,如果參與到其中的話,一定會在不經意間說漏了嘴,讓我知道。這麼做只是想瞭解酒井龍川究竟是不是個可以值得信賴和依靠的人,沒必要讓我知道。
「哦,知道了。」雖然不明白林振英為什麼這麼決定,但是阿武沒有多問,只是確信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會這麼做。應和著林振英,他退出了房間。
在電梯開門的那一刻,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侵襲著我。通往公司的走廊似乎變得十分漫長,腳步也變得異常沉重,那裡面像是有什麼在等著我,等著吞噬我的一切。
「,你終於來了。我愛死你了,你簡直太偉大了。」剛一踏進公司門口,等待多時的珊姐便迎面衝上來,擁住了我。看她的樣子異常興奮,像是中了**彩一樣。我納悶地看著她,不知道這麼著急的叫我回來,到底有什麼事。「臭丫頭,你還說這單生意沒有了。你看看,現在人家酒井先生親自來簽約,指名道姓的要找你呢。快!快進去,別讓人家等久了。」
提起酒井龍川,我忽然想起了他說過的話,要親自來公司簽約,沒想到他真的來了,還是在這麼混亂的一天到來的。透過珊姐辦公室的玻璃,我向裡面呆呆地遙望。似乎他永遠不捨得脫下那身白色的西裝,金絲邊的眼鏡架在陽光下泛著金光,看不透他的眼神究竟訴說了他此時怎樣的心情。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不知道酒井先生來訪有何貴幹?」推開珊姐辦公室的門,我開門見山的問他。看他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卻只能忍著將怒氣憋在肚子裡。
「哎呀,,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酒井先生是來簽合約的,這麼有誠意你還遲到,幸好酒井先生不計較。好了,言歸正傳,咱們開始簽約的事吧。」珊姐從身後推搡著我進來,搶在酒井龍川之前對我說道,然後坐在她的辦公桌前。
酒井龍川得意地看著我,默不作聲,似乎就等著珊姐開口替他回答。很紳士地對我伸出手,示意我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目光中透露出對這個簽約儀式的期待。見他不說話,我沒好氣地拽了下椅子,遠離他身邊坐下,直勾勾地盯著珊姐,就連餘光都不瞥他。
「酒井先生,這些合約內容你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在上面簽字了。」珊姐恭敬地將一份合約放在酒井龍川面前,手緊張得有些顫抖,心裡在忐忑他會不會對內容有所不滿。
「不用看了,這些都。只要在合約內容裡加上一條,小姐要在二十四小時內隨傳隨到就可以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酒井龍川已經在合約上簽下了他的名字。似乎那些條條款款對他來說根本沒所謂,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等等,先別簽。我為什麼要隨傳隨到?你在合約裡加上這條是什麼意思?」見他將合約遞給了珊姐,而珊姐也是微微一愣,我立刻讓她停手,不解地質問酒井龍川。看來他並不是誠心要做這單生意,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場遊戲。
「呃——我想酒井先生是為了更好地溝通吧?其實就算不寫進合約裡也應該這樣做的。——哦!」珊姐看了看我們兩個僵持的目光,一邊簽下了名字一邊對我解釋,動作快得不容我制止便完成了簽約。
「珊姐——」見她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已經簽了字,我著急地大喊,卻為時已晚。看著那份已經生起法律效益的合約,我癱軟地靠在椅背上。今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他會不會為了我之前對他的不屑而故意整我?想到這些,就連我的神經都脆弱得想哭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完成了。我還有事,先走了。」酒井龍川有些出乎意料,想不到珊姐這麼痛快就答應了他的條件。站起來走到我身後,雙手搭在我肩膀上,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小姐,別忘了下班前把合約送到我公司去。再見!」
隨著酒井龍川走出公司,珊姐點頭哈腰地將他送走,我已經瀕臨崩潰。現在就開始了嗎?我原本就不怎麼清靜的生活又來了個陌生的闖入者,而且還是個日本人。為了珊姐那所謂的大生意,我要隨時候命,等待他的傳喚。想到往後糟糕的日子,我已然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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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姐,你為什麼要簽字?這簽的哪是合約?根本就是賣身契。」看到珊姐美滋滋地回來,我暴跳如雷。一紙合約就這麼賣掉了我,她卻不為所動,而且還很開心的樣子。
「賣身契?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沒看到嗎?酒井先生看見你的眼神多陶醉啊。我想他一定是看上你了,而你又不給他面子,所以才在合約加上這條。」珊姐春風得意地坐下,好像明眼的局外人一樣,幫我分析著其中原委。
「胡說什麼?人家大老闆怎麼會看上我?再說我也根本沒那個意思。」我生氣地將合約扔在桌子上,揚起的風把旁邊的報紙吹落在地上。又是沒好氣地拽了拽椅子,椅子不情願地發出了吱鈕聲。
「小姐,你就別和椅子較勁了。你自己想想看,到現在你和林振英都沒什麼結果,也沒有發展的趨向。他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至少也要有句話吧?沒事就喜歡玩深沉,老是板著一張臉,花看到他都枯萎啦,更別說是你了。所以你還是快點改變目標吧!酒井龍川這個人不錯哦。又有錢,又有愛心。噥,人家還要舉辦慈善晚宴呢!這不是跟你一拍即合嗎?好好考慮一下吧。」珊姐彎下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報紙,舉在我面前給我看。也許真的是冷眼旁觀,早就已經不看好我和林振英了,所以才會這麼著急的要把我推銷出去。
「振英哪惹你了?這麼損他,真是的。酒井龍川這麼好,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出去做事了。」聽她這麼說林振英,我心裡自然很不高興,冷冷地回了珊姐一句,我摔門離開,對那份報紙沒有半點好奇心。惹得其他同事都回頭觀望,以為一直關係要好的我們在為什麼事而吵架。
「喲?心疼了?你別忘了給酒井先生送合約,我允許你早退!」見我扁著嘴走出了辦公室,珊姐繼續喊道。真不明白林振英有什麼好?能讓這樣死心塌地。就算條件再好的男人擺在眼前,她也當作空氣。或許等她真的覺到痛了,才會放手,傷心了,才會死心。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一大堆,珊姐收回了心思,像寶貝一樣看著那份剛剛簽下的合約,兩眼放著金光。
還是那家豪華又不失清雅的日本酒店,我已經無心再去欣賞裡面的一切了。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鐘頭,我便按耐不住跑了出來,想著早點送完合約,就可以早點回警局去接阿福。可酒井龍川像是在故意和我作對,大堂的服務生告訴我他一直在開會,要等下班後才會結束。於是我就好比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酒店內來回踱步,越等心越焦,越等越生氣。之前才因為孤兒院的事讓我對他看法有了小小的改觀,現在卻又做出令我如此厭惡的事。難道這是對我拒絕他合作的懲罰嗎?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我抬起手看了看表,指針剛好停在下班時分。現在已經是我的私人時間,就算合約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而且一個多鐘頭的時間都浪費在這裡,說什麼我也不會再等了。望了望大堂的服務生,還在各自忙碌著,並沒有招呼我的意思。憋在肚子裡的一口氣吐出來,我抬腳就向外面走去。
「就這麼走了,你可是違約啊!」正當我邁出第二步的時候,身後響起了酒井龍川的聲音,國語講得十分標準,可語氣卻讓人討厭。
「誰說我走了?不過我現在真的該走了,合約給你,我下班了。」聽到他的聲音,我立刻停住腳步轉過身,狡辯道。合約的事已經塵埃落定,我能做的只是不讓他抓到任何把柄。將那一打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遞給他,我趕忙想逃出這裡。
「我可沒允許你走哦!你走了就是違約。」酒井龍川將合約轉交給身邊的森田,雙臂環在胸前,繼續用違約來要挾我。
「酒井先生,我想你搞錯了。我已經下班了,已經超出了合約的約束範圍,你沒有權利在這個時間段限制我的行為。」再次聽到違約兩個字,我已經快要發瘋了,義正言辭的回復他。現在我才清楚的感覺到這份合約的可怕之處,稍不留神就會違反約定,就給了他可乘之機。
「小姐,我想你可能記性不大好。難道你忘了嗎?我的附加條件可是二十四小時,所以除了週末和公眾假期以外,你都沒有權利拒絕我的請求。」酒井龍川向我身邊走近了兩步,得意地說道。那副得意的神情就像是一張戴了面具的臉,很僵硬。隨後指著那間料理店繼續對我說。「請吧!欠別人東西我總會覺得不舒服,所以今天一定要回請你。」
我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可是唇上的疼痛卻殘忍的回復了我。總覺得他這個附加條件沒這麼簡單,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二十四小時?我的蒼天!那不是要我全天候了嗎?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走進了那間料理店,那間當初我以為是好心,所以請老伯吃過飯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了囚籠,禁錮了我的自由。
這一晚我真不知道是如何捱過去的,穿著和服的女服務生進進出出,盤腿坐在地上坐到我兩腿發麻,雖然食物並非如上次一樣全部是生冷,但面對著酒井龍川,我實在是難以下嚥。人雖然留在這裡,可是心早就飛進了警局,牽掛著阿福,也更加想念才分開不久的林振英。
「酒井先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與我們公司合作?而且還提出了這樣苛刻的條件。難道其他那麼多家公司你都沒看上嗎?」終於結束了這頓難熬的晚餐,臨走前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這些問題始終困惑著我,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他合作的要求,可他卻不以為然,還順利的簽署了合約。真讓我想不通怎麼會有酒井龍川這樣的人?
「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們志趣相投,會做善事的人一定心地善良。而且你很有個性,很少會有人拒絕與我合作,你是第一個,所以我才對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站在酒店門外,酒井龍川直言不諱地回答我。似乎現在的結果不是他的錯,而是我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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