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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孤兒院偶遇 文 / 貓媽

    月朦朧,夜朦朧,就連夢境也是模糊不清。睡夢中,彷彿有個人在我耳邊呢喃細語,時而輕聲,時而大笑。輾轉中,我又一次在熟睡中被驚醒。猛然從床上坐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發現剛剛的一切都不是夢。雖然聽不清在講什麼,但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十分清晰,還有那不時發出的笑聲,刺激著我已近柔弱的心臟一陣陣刺痛。

    披上外套走出房間,裡面穿著我最喜歡的那身睡衣。這些說聲笑聲分明就是從洛曉玲房裡傳出來的,好像在和什麼人開心的講著電話,已經將我今晚的話當作了耳旁風,再一次吵得我不得安寧。

    悄悄地伏在門前聽了幾句,不知道和誰聊得這麼開心,在這三更半夜的仍然沒有掛斷意思。看來今夜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可是我已經兩晚沒睡了,怎麼再能容忍她這樣肆意妄為。抓狂地跺了跺腳,我已經忍無可忍,衝出了家門,只把外套留在了洛曉玲的門前。

    已經準備好就寢的林振英,正半躺在床上翻書,以此打發沒有睡意的時間。正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就像瘋了一般連續不停。這麼晚了會是誰?看樣子好像有急事。思索了一下,把手裡的書放在床邊,然後下床走了出去。

    「阿貓?」開門後,林振英驚訝的看著站在門外的我,只穿著睡衣就跑了出來,頭髮凌亂得好像剛剛自己抓過一樣,正憤怒地盯著他。她很少會這樣失儀,難道是曉玲汊?

    「林振英——」我憤恨地用雙手抓住了他上衣的領口,如同殺身仇人一般推進房裡,直到他撞在桌子上才停了下來。現在的我已經被洛曉玲折磨得發瘋,只想找個地方發洩我一肚子的怒火。

    「你——幹什麼?」林振英身體被我推得向後傾倒,是驚慌?是無措?是納悶?還是畏懼?又好像所有這些都交織在一起,已經形容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

    看到他那種從未見過的可愛表情,我突然放鬆了手從他身上滑下來,一臉可憐又痛苦的樣子。似乎我找錯了對象,他不該是讓我發洩的那個人,可是我又被逼無奈,只能像個個沒有生命的遊魂一樣,在客廳裡來回飄蕩朕。

    「我求求你,我們換房間吧。你那個曉玲表妹不知道在搞什麼,可是我已經兩晚沒有睡覺了。如果今晚再不睡我可能會死的。你知不知道?」我抓狂地對他說道,就像個身處在絕境中一般,如果沒有他的伸手相救,我今晚一定會萬劫不復。

    「曉玲她又——」林振英很快反應過來,一定是洛曉玲又吵得我無法安睡,所以才如此氣急敗壞。隨即一副想從我魔爪中逃開的樣子,對我說:「我這就去教訓她。」

    「你別去啊!我不想讓她以為我這麼多事。」也許是我氣他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於是更加煩躁地對他大嚷。卻一眼瞥見林振英的房間正開著一盞昏暗的檯燈,不禁兩眼發直,癡癡地望著裡面。柔和的燈光,一張溫暖的大床,一個安靜的房間,這一切正是我現在需要的。像被人施了魔法似的,我情不自禁地慢慢走進去,兩眼變得迷離,如同做夢一般囈語道。「我現在只想睡覺——只想睡覺——」

    疑惑地跟在我身後,看著我幽幽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林振英眼裡露出了一絲憐惜。因為曉玲,已經打亂了阿貓的生活規律,試想要疲憊到什麼程度才會如此戀床?原來是我曲解了她的意思,現在的她只不過需要一個可以安然入睡的地方,不被人打擾。我怎麼捨得連她這點小小的心願都無法達成呢?

    「那你今晚就睡在這吧,曉玲的事情明天再說。」跟著我走到臥房門口,林振英放輕了聲調對我說,好像怕驚嚇到正夢遊的人一樣。

    「嗯!」我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繞到了床邊,如獲至寶般貪婪的爬上了林振英的床。

    床單上還殘留著他的餘溫,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包圍著我,頓時讓我眼皮打架。當頭接觸到枕頭的那一刻,再也撐不住閉上了雙眼,就連被子都還沒來得及蓋上,便已經進入了夢鄉。

    林振英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床前坐在我身邊。見我一隻手搭在冰冷的書上,他輕輕地抬起了我的手,把書從我手臂下面撤出來放到一邊的桌案上,然後悄悄地幫我蓋好了被子。看著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熟睡,他心疼地望著我,用手撥開擋在我臉前的一綹長髮。所有動作都這麼輕盈,這麼小心,生怕把我驚醒。

    如果我不在了,還會不會有個人能在你熟睡的時候替你蓋被?他又會不會把你照顧得比自己還要好?把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看著我睡得如此甜美,嘴角稍稍翹了起來,林振英更加擔心。擔心自己如果真的死了,我該如何度過沒有他的日子,所以無論如何,都在末日來臨之前看著我尋到真愛,找到屬於我的那份幸福。關上檯燈,他退出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房間,輕聲的帶上門,房間裡隨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夜無夢,我終於得以踏踏實實地睡了個好覺。當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在我臉上的時候,我不情願地被它喚醒,慵懶地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隨後發現周圍的環境雖然熟悉,但卻不是我的房間。還有枕頭和被子,傳來了一個寂寞男人的味道,一個令我癡迷又神往的味道。

    林振英的房間?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來,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絞盡腦汁努力回憶,才發覺自己是多麼尷尬,一定是太困太累,所以才會跑到他這無理取鬧,竟然還霸佔了他的床。悄悄的走到門前扭開一道縫,正看到林振英蓋著毛毯蜷縮在沙發裡。我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又關上了門。他為什麼睡在沙發上而不去客房?難道真像他說的,客房的床很不舒服嗎?

    不想把他吵醒,我無聊地在房間裡閒逛。忽然發現桌案上的書,就是他昨晚從我手邊移開的那本,隨手抄起來,又重新躺回到床上開始。他的書全部都與道術有關,這也是吸引我可以靜下心來閱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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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神出竅」舉著書我輕輕自語,接下來的一段文字記錄了元神出竅的解析和方法。所謂元神出竅就是修煉到一定的層次,心、身、意各自為政到統一協調,進而合而為一合,到三家相見之時便可達到元神出竅的境界。字間的意思概括籠統,讓我很難領悟,琢磨著其中含義,我開始愣愣的出神。

    清晨,洛曉玲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間,發現我的房門打開著。好奇地往裡面看了看,被子凌亂地堆在床上,換下來的衣服平整地疊放在床頭。這麼早去哪了?洛曉玲忽然清醒,說好的今天要一起去孤兒院的。可是一清早我便不見了,這讓她十分疑惑,疑惑我怎麼是個不守約定的人。

    「英表哥,姐不見了。那我們是去姨媽家還是去孤兒院?」換洗一新的洛曉玲叫醒了才入睡沒多久的林振英,一進門就大呼小叫地高聲問他似乎看不到我便決定不了今天的行程要怎麼安排。

    「小點聲,她——」林振英擔心的瞄了一眼臥室的房門,生怕洛曉玲的尖銳嗓音吵醒了難得才好好休息的我,可表情卻又顯得有些尷尬。

    全神貫注在書上,對外面的事全然不知。自從上次出海後意外的元神出竅進了地府,到現在一直未能領略其中奧妙。似乎我只是擁有這個能力,但卻不能像林振英一樣控制自如。究竟怎樣才能隨意指使元神進出身體?因為一時的興起,我拿著書跑出了房間,打算向他請教一二。

    「振英,這書上寫的元——」我翻開寫著元神出竅的那一頁走向林振英,隨口問道。一抬頭才發現洛曉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剛想問出的話又嚥了回去,並不想將自己是驅魔人的事大肆宣揚。

    「姐?你怎麼在這?還穿著睡衣。你們——昨晚做什麼了?」洛曉玲指著我和林振英,不解地看看我,又看看他。見我穿著睡衣從他房間裡跑出來,面帶醋意地質問我們。

    「做什麼?我們能做什麼?」我反問她,看到洛曉玲吃醋的樣子,我竟然有些生氣。回手將書塞進林振英懷裡,沒好氣地離開了他的家,臨走時還不忘故意提高聲調,說著很容易讓人誤解的話。「一會還要去孤兒院,我先回去換衣服了。」

    「你們做什麼了?」扭頭看著我氣呼呼地離開,洛曉玲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林振英,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們什麼也沒做。」把書卷起來別在身後,林振英鎮定地昂了昂頭,底氣十足地回答,然後轉身進了房間,將洛曉玲一個人扔在客廳裡胡思亂想。

    依舊坐在林振英身後的後排座位上,我凝視著身邊的紙袋淡淡一笑。裡面有我精心準備的糖果,包著五顏六色的漂亮糖紙,幻想著孩子們收到禮物時快樂的樣子,把糖果放入口中時甜蜜的微笑,讓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到孤兒院。

    不過有些事情總是出乎我的意料,當我們一路行駛到孤兒院時,站在大門外便已經聽到了孩子們的歡笑聲。好奇地推門進去,難道又有好心人加入,在陪孩子們玩耍嗎?通過悠長的小徑,尋著那些天真的笑聲走進庭院,發現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給那些可憐的孤兒發放著新的玩具。男人的背影很陌生,似乎以前從未見過。不過看到孩子們洋溢著快樂的笑臉時,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動。感動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人,能在閒暇時光為孩子們帶來歡樂。

    「姐姐——姐姐——」就在這時,孩子們發現了我的到來,紛紛呼喚著向我跑來。

    「你們好不好?阿福還有沒有不聽話,自己偷跑出去?」見到可愛的孩子,我笑得雙眼瞇成了兩道彎月,蹲下來對他們敞開了懷抱。可就是這個時候,給孩子們送玩具的那個男人站起來轉過身,我才看清了一直背對著我的那張臉,笑容隨即僵在臉上,驚訝地自語道。「是你?」

    「怎麼這個地方我不能來嗎?今天沒什麼事做,聽說這裡有家孤兒院,所以來看看,沒想到會碰見你。」酒井龍川微微一笑,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說得好像偶遇,但他的神情卻十分平淡,看到我出現並不意外,然後邁著四方步向我走來。

    「曉玲,把這些分給孩子們。」一天的好心情都被這個無聊的日本人破壞了,我把手中裝著糖果的紙袋遞給了洛曉玲,轉而盯著面前的酒井龍川。哪有這麼巧就聽說了這家孤兒院?這些一定也是他對我調查的結果。「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拜託你不要來擾這些孩子,他們已經很可憐了。」

    「我不認為送些玩具有什麼錯。何況你身邊有這麼多警察朋友,我怎麼敢擾呢?是不是,林警官?」酒井龍川微笑著說,自信滿滿的樣子在證明自己的無辜,隨即對我身邊的林振英問道。

    忽聽他叫林警官,我立刻警惕起來。酒井龍川對我到底瞭解有多少?他又調查到我多少事?怎麼連我身邊的朋友都不放過?這樣的調查一定不是單純的為了合作,也許他還有別的什麼目的。但是他現在對我瞭如指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而林振英只是擰了擰眉頭,對酒井龍川這個舉動顯得有些意外。自己身為警察,卻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人調查,這個日本人一定不簡單。

    「酒井先生,我麻煩你停下所有的調查,包括對我朋友的。我們已經沒有合作的可能,你別浪費時間了。」我頓時怒髮衝冠,鄭重其事地告誡他,再次重申合作的問題,希望他能立刻收手。

    「調查我會停下,因為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不過我看準的事,也沒那麼容易放棄。小姐還是準備好合約吧,到時我會親自登門去簽字的。」酒井龍川霸道地對我說,他的臉像是泥塑的一般,始終保持著微笑,好像不會因為我的態度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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