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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鬼掹腳 文 / 貓媽

    洞穴裡猶如一個小洞天一樣,很開闊,很高,也很深。能夠清楚的聽到水聲,應該是這座小島的地下河,不出意外的話,可以通向大海。除此之外,洞裡安靜得異常,只能聽到我和林振英急促的呼吸聲。

    有了他那一指火焰,有了光明的希望,我不再驚慌。這個環境確實不太適合談情說愛,差點就忘記了我們還身處險境,要盡快離開這裡才行。這個洞看上去平靜無奇,可對我這個總是倒霉的人來說,平靜只是危險的開始。收回了不該出現在此刻的深情默默,藉著他手上未熄滅的火光,我趕忙四下尋找掉落的背包。在那裡面,除了食物和水以外,還有走出這個黑暗洞穴的必備用品。

    「你找什麼?」看著我沒頭沒腦的在他身邊爬,像是找什麼東西一樣,林振英納悶的問我。

    「包,剛才那個背包,裡面的東西很重要。」我倉促的回答他,繼續在身邊尋找。忽然,在距離我們掉下來的那個洞口不遠的地方,背包正靜靜的躺在那裡。我興奮的笑了笑,不假思索的爬過去,一把抓住背包上的帶子向回拉。可剛拉近身邊,我便驚叫著向後摔去,幸好林振英及時接住了我,否則肯定要摔個四腳朝天。「啊——」

    「怎麼了?」見我極度驚恐的樣子,林振英從我身後攬住我問道。

    「嗯——嗯——」我嚇得說不出話,像個剛剛學語的嬰兒一樣,指著背包對他哼哼。

    林振英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隻乾枯的手正抓住背包的袋子,因為我用力的拉動,將一具已經變成骷髏的屍體拽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死了很久了,或許是什麼人誤入這裡,因為出不去而渴死餓死在這裡。

    「可能是被困死在這裡的,應該很久了,別怕。」林振英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可他一句困死在這裡,又立即引起了我的恐慌。

    「那我們會不會也像他一樣?我們是不是也要死在這裡?」我失聲的喃喃問道,淚水不禁流下,失去了所有希望。

    「你冷靜點,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了方寸。我們一定會活著出去的,我保證。」為了不讓我喪失信心,林振英說了一句自己心裡都沒底的話。可如果不做任何嘗試便在這裡等死,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真的嗎?」我愣愣的看著他,看著他自信滿滿的眼睛,雖然不知道有多少勝算,但我寧願相信他的謊言,也不去想那具已經證明了事實的屍體。

    閉上眼做了兩個深呼吸,讓身體放鬆,讓大腦恢復平靜。接著,拿起了地上的背包,胡亂的翻起來,不再去看那具屍體,也不再懼怕它。當兩隻手電從包裡找到時,我一口氣吹熄了林振英手指上的火苗。打開手電的一瞬間,光束射得很遠,也讓我們看清了前方的路。

    「想不到你會帶著它。」林振英接過了一隻手電,拉著我從地上站起來,對此好像十分意外。

    「當然了,露營啊!以備不時之需嘛。」掙脫掉掛在背包帶上的那只骷髏人手,重新背在肩上,一刻也不敢鬆開被他抓著的手,跟著他向洞穴裡面走去,尋找生還的出路。

    洞裡的路非常難走,潮濕的地面長滿了滑膩膩的苔蘚,經常會腳下打滑。因為岩石拼接而成的路,到底錯落,顯得異常崎嶇,害我們走得很辛苦。空間也再不斷變化,一會開闊的像個廣場,一會又狹窄的只能任由一人通過。總之這裡就好像一個萬年大坑,從未有人涉足,而我和林振英則是第一個踏遍這裡的人。

    好像走了很遠,也走了很久,已經不知道外面此刻是白天還是黑夜了。只覺得很累,很疲憊,很想找個地方靠一靠,休息一下。可林振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拉著我繼續前行。也許他是怕電池用光後,就真的找不到出路了。所以不管我有多麼不情願,他都一直這樣拉著我的手,不讓我有片刻停歇。

    「啊——?這可怎麼辦?」經過一條狹小的溶洞後,眼前豁然開朗,空間又再次變大。可面前出現的深潭阻礙了我們的前行,斷了我們的去路。看著寬闊的水面,從這裡到對岸大概有五十多米遠,我犯了難,不知如何是好。

    「沒辦法,只能游過去了。」因為沒有了路,林振英終於停下了腳步,卻仍舊緊握住我的手。目測了一下水面的寬度,游過去應該不是難事。只是擔心地下河水的冰冷刺骨,會讓我承受不了。可為了逃生,必須放手一搏,否則就無路可走了。

    「游過去?」我驚訝的問道,轉而又一臉窘相,小聲的對林振英說出了我的為難。「可是——我不會游水。」

    「什麼?」林振英震驚的看著我,好像自己想的太簡單了,根本沒有想到我不會游水。這該怎麼辦?不能因此就放棄唯一的生路。林振英開始用手電四處照去,尋找幫我渡河的辦法。可這裡除了岩石還是岩石,沒有一樣可以用於漂在水上物體。無奈的歎了口氣,又對我說道。「把包拿來。」

    我納悶的看了看,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於是把背包脫下來遞給了他。林振英打開背包翻動著裡面的東西,不知道要找什麼?背包裡的東西又怎麼會跟過河有關係呢?片刻,他從裡面掏出了我準備用來裝垃圾的大塑膠袋,仔細的檢查起來。

    「拿這個做什麼?」我不解的問。

    「幫你游過去。」說著,林振英打開塑膠袋,上下一兜讓裡面充滿了空氣,然後將袋口繫緊,扔到水面上頓時漂浮起來。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是想讓我浮在塑膠袋上游過去。還沒容我求證,林振英又從無極袋裡拿出了之前救過我和榮兆佳的那根金黃色的繩索。一頭拴在自己身上,另一頭綁在我腰間。我想應該是怕丟下我吧?所以此刻我倆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飛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就這樣能到對面嗎?」我還是很疑惑,不知道塑膠袋裡的空氣能夠撐多久,如果剛游到潭心的時候就沒了氣,那我可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不知道。所以我們的動作必須要快,就算塑膠袋能撐得住,但是時間太長的話,地下河水十分冰冷,也會造成體溫過低,會有生命危險。一會下去了你什麼都不要管,也不要動。只要抱住塑膠袋,抓牢這根繩子就行了,我想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帶你渡過去的。」林振英回答我,說的好像很嚴重似的,卻達到了他的目的,讓我乖乖聽話。

    跟著他一步步走下深潭,這裡的水真的很陰冷,就像放了冰一樣,刺激著身體每一個毛孔,頓時讓我全身的皮膚緊皺。上下牙不住打顫,很想退縮,可被林振英栓著、綁著,他是絕對不允許我這麼做的。所以我也只得硬著頭皮下到水裡,期盼他能游得快點,可以盡早上岸。更祈求這深潭裡不要有什麼嚇人的東西,否則在水中真的不知道如何應付。

    林振英的辦法真的很管用,塑膠袋漂浮在水面上,托起了我。可我不敢用力,怕一使勁就會抓破袋子,只能輕輕的抱著它,不脫手就好。

    冰冷的河水讓林振英游水的動作有些緩慢,身後又帶著我,肯定不會像一個人那樣靈活。平靜的水面被我倆打破,游過時泛起了一片漣漪,水波紋跟在我們身後,逐漸消失在很遠的地方。

    看著他奮力的游水,擔心我會受不了冰冷的寒潭水,想要盡快游到彼岸。可水中的阻力故意和他較勁,越是想快,就越快不起來。忽然感覺自己是個累贅,是他死也不會丟棄的包袱。如果沒有我,又或者我會游水的話,他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辛苦。

    就在我癡癡看著他的背影,凍得臉和嘴唇開始發白,以為水裡很安靜,我們會平安渡過的時候。忽然發覺有什麼東西拽抓住了我的腳腕,一點點向下拽去。潭底裡難道有水草嗎?我疑惑的扭頭望去,缺不禁驚聲尖叫。

    「啊——鬼啊——」一隻全身冒著藍光的女鬼正衝我陰險的笑,鬼爪攥著我的腳踝,慢慢像水底隱去。

    剛剛張開口,潭水便灌進了我嘴裡。身體也被女鬼拉進了水裡,抱著塑膠袋的手因為掙扎而鬆開了。這一舉動更是牽扯了林振英,感覺到我往水中墜,更聽到了那一聲驚叫。

    「阿貓——」林振英來不及想那麼多,吸足一口氣後,一翻身也鑽進了水裡。

    女鬼好像一條美人魚一樣,幽幽的放著藍色的光,照亮了水底。身體優雅的擺動著,拖著我毫不費力,向深淵沉去。只是那臉上的笑十分詭異,邪惡中透著一絲悲傷,讓我難以看懂。

    林振英順著繩子抓住了我的手,看著女鬼拖著我,心裡一驚。難道是剛才那具屍體?想要找替身投胎?不敢多想,林振英從身後抽出了桃木劍。可身處水中,讓他無法自如的發揮,只能逼迫女鬼鬆開手,再帶著我游回水面。

    可女鬼好像和我們開起了玩笑,每當脫手後,看著林振英帶我返回水面,女鬼又會抓住我的腳,再次拉進水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覺得氣不夠用了。浸泡在水裡,被水壓壓迫著心臟,又無法呼吸,我開始慌亂的掙扎,飢渴的想往水面上的空氣。

    女鬼也好像意識到了我的痛苦,不再玩鬧,而是加快了速度把我和林振英拖向水底岩石壁的洞穴裡。林振英也開始有些驚慌無措,如果被它拖進去,那不是死定了?奮力的阻止女鬼,但女鬼完全不以為然,好像林振英拿它沒辦法一樣,繼續往洞穴裡前行。

    沒有林振英深厚的內力,我無法憋氣這麼久,幾口水下肚後,我開始失去知覺,全身也因為冰冷而開始麻木僵硬。不知道女鬼是真的要我們陪葬,還是另有目的。巖壁的洞穴橫穿過去只有幾米遠的距離,潛出橫穿洞,又是另一片開闊的潭底深淵。若不是女鬼的領路,恐怕我們永遠也不會發現這裡。

    更讓林振英意外的是,進入了另一個深潭後,女鬼開始拉著我向水面游去。也許它知道哪裡有出路,拉我們下來並不是為了找替身,而是要解救我和阿貓。可是它為什麼這麼做?那具屍體又是誰的?它和這個島、乃至島上的那個神秘高人又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繫?

    也許林振英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答案,因為這實在太詭異了。鬼不殺人積蓄自己的怨氣,卻跑來救人,這太不尋常了。不等他想明白,女鬼已經把我們帶到了水面上。把頭露出水面,林振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我拖起來。來不及游到岸邊,也來不及觀察周圍的環境,雙手在水中用力的擠壓我的腹部,強迫我將剛才喝進去的水吐出來。

    「咳——咳咳——」幾聲乾咳,堵在氣管裡的水被吐了出來,終於讓我呼吸順暢。微微的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水面上,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林振英是如何趕走女鬼的。只覺得天上閃閃的繁星好美好美,那些都是生命的種子,帶給人們希望。

    「阿貓——」見我沒有大礙,林振英迅速拖著我往岸邊游去。在水裡太長了,已經超出了他預計的時間。自己一直在水中運動,倒還沒覺得什麼,可抱著我時,已經感覺到我身體開始變得僵硬,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抱著我上了岸,與潭底裡相連的是一座高聳的巖山,三面又全是樹林。原來那條橫穿的洞穴是逃生的唯一通道,難怪洞裡會出現那具屍體,平常人又如何知道出口會隱藏在深潭的水底呢?

    冒著藍光的女鬼幽幽浮出水面,眼神裡充滿期許的看著林振英,好像在向他傾訴自己的遭遇和無助。林振英只是淡淡一回頭的功夫,女鬼又緩緩潛入了水底,不求回報的笑了笑。身上藍色的光映照著水面,給人一種慘淡的美感,當藍光逐漸變淡直至完全消失後,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只留下月亮微弱的光芒,射向了巖山,讓林振英清楚的看到,那裡有個不大的淺洞。

    雖然穿著防風的外套,可是此時已經不管用了。泡過了冰冷的地下潭水,全身的衣服已經濕透,上岸後又吹了帶著寒意的冷風,身上好像結了層冰霜一樣,凍得連骨頭都覺得痛。全身不住的打著寒顫,抽筋一樣哆嗦著,臉色蒼白,嘴已經開始變成紫色。身體漸漸失去了感覺,麻木得感受不到正被林振英抱著。

    「阿貓——阿貓——清醒點,不能睡。」躲進那個能夠暫時避風的淺洞,林振英用洞口的枯葉點燃了篝火。見我緊閉雙目昏昏欲睡,從身後抱住我,用力搓著我的雙手,幫助我血液運行。

    可是兩人隔著冷冰冰的濕衣服,自己的體溫無法傳遞到我身上。林振英躊躇了一下,臉頰兩遍微微泛紅,可看到我因為體溫過低已經開始抽搐,讓他顧忌不了那麼多。伸出雙雙手,迅速打開了我的外套,脫去了我全身的衣服,只留下貼身的內衣褲。

    兩個人**的坐在篝火旁,我靠在林振英的懷裡,他用雙手不停的摩擦著我的全身。有篝火取暖,更有林振英幫我加快血液循環,身體慢慢回軟。雖然手腳依然麻木,但意識已經漸漸清醒。微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被褪去,感受著此時與林振英的肌膚之親。尷尬的不敢回頭,不敢吭聲,不敢讓他知道我其實已經醒來了。

    火光跳躍,林振英的體溫傳遍我的全身,讓我的身體逐漸溫熱。指尖不再冰冷,暖流順著肢體爬上臉頰,又傳至耳後。更像是灼燒一樣,滾燙滾燙的。

    他似乎也發覺到了,摩梭的兩手慢慢放開,正熱吻我頸後的胸膛也離開了我。因為兩人同樣的快速心跳,彼此已經無法相互感受了。除了尷尬的躲開,不敢再有片刻停留。

    「等衣服干了再穿。」林振英轉過身,與我背對背而坐,之間卻留有一拳的距離。小聲的對我說著,能夠聽到語氣裡的不自然。

    「嗯!」我害羞的點點頭應和,雙手環在胸前,盡可能的想遮掩擋不住的春光。

    篝火映紅了這個不大的山洞,我倆的身影如同投影一般影射在牆壁上。更能清楚的看到我們撲動的心跳,還有想要擁有對方的渴望,以及阻隔在我和林振英之間那薄如蟬翼、卻又厚如城牆的無影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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