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的將林振英所安排的訓練堅持下來,跑步不再氣喘吁吁,呼吸變得輕鬆順暢。熟練的掌握了棍法的基本功,把動作連續得做下來後,才驚奇的發現,原來那些枯燥單一的基礎動作,竟然是整套的棍法。
海邊潮濕的冷風吹拂,我不再感覺寒冷,時常冰冷得雙手也變得溫熱。在林振英魔鬼般的指導下,我用驅魔棍流暢優美的完成了一整套棍法。看著我揮舞著驅魔棍自如嫻熟,他欣慰的淺淺一笑,自己的訓練初有成效。我也興奮的扭過頭看他,期待著他滿意的讚許。可他臉上的笑意轉瞬即逝,冰冷的目光投向我,好像我理應如此,沒什麼值得可誇獎的。
「哪做的不對嗎?幹嗎這種眼神?」我失望的問他,這麼辛苦堅持下來,至少也要鼓勵一下吧?
「做的很好。不過你不覺得練習的時間太長了嗎?這麼久才學會,看來你得資質真的很差。不要有一點成績就得意,和我的目標還差的很遠呢。」林振英無情的打擊著我,只是不想我鬆懈,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自滿只會讓我停滯不前。
「能堅持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以為你是很好的師傅嗎?我學得慢是你教的不好而已,關我資質什麼事?」我也毫不留情的反擊道,撅著嘴把臉扭向一邊,表示我得不滿。
「很快你就知道我教的好不好了。回去吧!從今天開始,每天要較多一項任務。」林振英對我的挖苦不以為然,好像最近已經習慣了和我鬥嘴。
「又要學什麼?」我好奇的怎問他,手裡擺弄著驅魔棍。
「畫符?」簡單的兩個字回答完後,林振英轉身跑開,原路返回大廈。
沒搞錯吧?來真的?真要我做什麼驅魔人?開始只是以為林振英想找點事給我做,填補我的空虛,不讓我有時間胡思亂想。現在我已經沒事了,雖然偶爾想起那個人還是會心痛的要命,可是我已經能夠很好得控制自己。微笑著流淚,感謝他給了我一段珍貴的回憶。而林振英明明看到了我的變化,為什麼還要如此較真呢?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我做驅魔人,教我學習道術。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我很迷惑,我真的是驅魔人嗎?
而且我對這個另類的職業真的沒有什麼興趣,有林振英一個就夠了,我不可能幫他,只會給他添亂,找麻煩。不過學就學吧!就當是他無聊寂寞,我是好心的善人陪他打發孤獨的時間,也讓他有事可做。雖然每天除了上班時間以外,我們都呆在一起,晚上還要給他煮飯,然後一起享用。但現在已經沒有了獨處時的尷尬,也許是我對愛情沒有了幻想,至於他怎麼想,我就不得而知了,好像我們都已經淡然,忘卻了相互失去時的拚命掙扎。
咦?對了,為什麼我現在聽不到他的心聲了呢?好像這個能力不是隨時都可以施展的。可是什麼時候才能自如的運用這個能力呢?如果能聽到所有人的心裡話,那應該很好玩吧?我愣在沙灘上傻笑,卻發現林振英已經跑的沒影了。慌忙的收起了自己那些奇怪的想法,不知道林振英看見我落這麼遠又會如何教訓我呢?想想就害怕,趕忙往他跑遠的方向追了上去。
「符咒,是溝通人神的契印憑證和隱言秘訣的方式。所以要以信起意,修道養德,這也是我為什麼要你讀經書的原因。」林振英一本正經的說著,拿起了一張黃紙坐在我身邊,提起毛筆蘸飽了硃砂,為了讓我看的清,記得住,特意放慢速度畫起來。「畫符要講究符咒完整、筆畫正確,更重要的是要以心感應、誠心相信。你試試看。」說著,一張漂亮的符咒便畫好了,然後將筆遞給了我。
學著林振英的樣子,我提起毛筆,一筆一畫的畫下了生平第一張符。雖然有些差強人意,可我是抱著最虔誠的心來對待。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會比林振英畫的更好。
「還不錯,雖然不知道畫的是什麼。好了,上班吧,晚上回來繼續。」林振英拿起我畫的符端詳了一會說道,然後收拾起幾本書準備上班。
「這算誇獎嗎?真是的。」他說第一句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會誇獎我,以為自己畫的很好。可當他說出後面的話時,讓我不但失望,又很生氣。
瞭解了珊姐的處境和不易,我終於踏踏實實的坐在辦公桌前,認真的做起了事。公司的勝敗存亡不是一個人的事,更不能靠一個人承擔,既然是好姐妹,我就有義務做好自己的事,更有責任幫助珊姐支撐下去。
看到我的轉變,珊姐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前安慰的笑了笑。雖然因為昨晚的事和老公大吵一架,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喜歡的事業繼續做下去。所以不管啟航如何阻撓,甚至經常為此不和,也在所不惜。
和往常一樣,貓妖的事件結束後,人間又變得太平。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怪事。平靜的表面下,總是深藏著暗濤洶湧。
林振英坐在自己辦公室裡,桌上倒扣著幾本書,像是把需要的那一頁保存下來。而手裡正翻閱著另一本,聚精會神,竟然沒發現小才偷偷的走進來,正伸著脖子看他在研究什麼內容。
「幹什麼?沒事做了?」見眼前人影閃動,林振英警惕的用手摀住桌上的書,好像不願被人看到一樣。
「就是沒事做啊頭,已經閒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抓貓妖這麼大的事也不叫我們,太偏向阿武了吧?」小才不滿的說道。幾個人進了特別行動小組以來,還沒見過傳說中的妖,這樣好的機會,卻被阿武獨佔了,其他三人肯定會有些心裡不平衡。
「叫你們?等你們來了貓妖早跑了。沒事就去看看書,練練基本功,別整天游手好閒的。」林振英嚴厲的說道,又開始專心的翻起書來。
「噢∼」小才應和著,一邊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一邊又忍不住好奇,扭頭看著林振英手裡的書。
「喂,喂,看到什麼了?這都好幾天了,頭一直這樣躲在裡面看書,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大全見小才出來,趕忙問他。另外兩人也盯著他,焦急的等待答案。
「你們知道什麼是殺破狼嗎?」小才若有所思的問,剛才一眼只看到了這三個字。
「殺破狼?甄子丹演的電影啊!這都不知道。」阿文想都沒想便回答,末了還不忘挖苦一下。
「什麼電影啊?我是說頭正在看的東西,裡面提到了殺破狼這三個字。」小才不耐煩的說道,給了阿文一記白眼。
「應該是一種命格吧?我記得有種命格叫殺破狼。」阿武接話說。已經對林振英崇拜得五體投地的他,不經意間也會想多多瞭解這方面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殺破狼是一種什麼樣的命格,卻也知道林振英不會無聊到去瞭解一部電影。
「命格?誰的命格?是不是頭的?」大全納悶的問道,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很好奇。
「笨死你算了,頭會活到現在才研究自己的命格嗎?我看應該是跟他關係密切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好幾天都躲在屋裡看那麼多書。」阿文用拳頭拄著腦袋猜測。
「難不成是cat的?唉,對了,你們說cat為什麼會在婚禮上暈倒?還和榮sir分手了?」小才不解的問向幾個人。婚禮以後,四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出來。只知道榮兆佳請了長假,離開了香港。
「應該是有很無奈的原因吧。否則不會已經走上了紅毯,才又分開的。cat現在一定很不好過,試問哪個女人不想和相愛的人有場完美的婚禮?」想到我,阿武長長的歎了口氣。現在的我應該很傷心,很難過,不知道要如何走出失去戀人的陰霾,這讓阿武很不好受。作為朋友,不止他,每個人都在替我擔心。
「無奈的原因?會是什麼呢?已經決定結婚了,還會有什麼原因能讓cat和榮sir走到這步呢?」大全冥思苦想,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出答案。
聽到外面的議論聲,林振英放下了手裡的書,將我所畫的第一張符當作了書籤夾在書裡。文、武、全、才的討論聲讓他心煩意亂,沒了看書的心情。而更想做的,就是制止這些人的嘴,讓他們不要胡亂猜想,更不要見到我後胡說八道。
「這個話題以後不許再說了,更不要當著阿貓的面前提起。」林振英走出辦公室,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裡,嚴厲的說道。
「頭——」四個人同時站了起來。直脾氣的阿武忍受不了各種猜測,於是鼓起勇氣問林振英。「頭,我們只是想知道cat為什麼要跟榮sir分開?還有你研究的那個殺破狼,是不是也和cat有關?我們也只是關心她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看著四個人渴望的眼神,如果不把真相告訴他們的話,恐怕會沒完沒了的瞎想。如果哪天不小心被阿貓聽見了,又會提起她的傷心事,那自己這段時間所做的不都白費了?
「是,阿貓就是殺破狼的命格。所謂殺破狼就是七殺、破軍、貪狼在命盤上永遠位於三合宮位,而合稱為殺破狼。殺破狼命格就表示著一種動盪和變化,一生大起大落。如果是女人的話,感情上也會十分不順利。他們兩個分開,也是不得已,八字相剋,注定有緣無份。」林振英對文、武、全、才解釋著,希望淺淺的幾句話,可以揭開他們的迷惑,也讓他們從此閉嘴不再提起。
「原來是這樣,cat有沒有怎麼樣?好擔心啊。」阿文說道,真的被阿武說中了,確實是個無奈的原因。擔心我現在的狀態,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
「她——」林振英剛想安慰幾個人,話還沒說出口,陳警司已經大步走進了特別行動小組。
當榮兆佳站在他面前,強烈要求長假的時候,雖然不滿意,但瞭解到其中的原委,陳警司還是批准了。總是帶著情緒工作,如何領導好重案組?又如何符合自己高破案率的要求?也因為榮兆佳的離開,重案組督察一職成了空缺。不知道他會離開多久,但總不能讓重案組群龍無首。這也讓陳警司十分頭痛,短暫的時間裡,無法找到合適的人選。
「原來你在呢?很好。槍王英,你對榮兆佳那個空缺怎麼看?」看到林振英,陳警司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試探性的問道。
「不好意思,我不感興趣。」林振英冷冷的回答,自己已經屬於特別行動小組了,又如何兼顧重案組的工作。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的回答沒有一次讓我滿意過,所以也沒指望你。過幾天公眾假期,你們特別行動小組也放假三天吧。趁這個時間,也好給重案組做些人事變動。不過不管誰填補了這個位置,你們肯定會有合作的機會,要像以前一樣好好做。」陳警司失望的看著林振英,雖然知道他會和以前一樣,不管對方是誰,都一樣合作。但這些話的目的,主要還是說給文、武、全、才四個人聽的。
「yessir。」所有人齊聲回答。
沒好氣的環視了一圈五個人,陳警司倒退兩步轉身離開特別行動小組的辦公室。文、武、全、才四個人面面相眈,不知道新來的重案組督察會是個什麼角色?也許未必比榮兆佳好。
「放假?太好了,多久沒有假期了。頭,咱們去出海吧,我可以向朋友借遊艇。」小才興奮的提議道,但目的卻不是為了出海遊玩。給另外三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都什麼天氣了,還出海?還是在家好好呆幾天吧。」林振英不解,一口拒絕了小才的提議,卻沒注意四個人的眼裡正閃著光。
「頭,我看這天氣挺好。咱們可以找cat一起去啊?就當——帶她去散散心。遭遇這麼大的感情變故,一時半刻很難痊癒的。出去吹吹風,看看海,心情就會好多了。」阿文繼續勸說林振英,這一語也說到了林振英心裡。
是呀!這段時間高強度的訓練,讓她沒有時間去惆悵,可自己不能永遠陪著她。要走出困境,還得靠阿貓自己。這幾個臭小子說的對,已經這麼辛苦了,去散散心應該是不錯的主意。
「那——回去看到她,我問問她要不要去。」林振英搪塞道,刻意隱瞞了這段日子所做的事,好像遇到我是偶然,生疏的就像不常見面一樣。之後便又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反手關上了門。
「耶——」文、武、全、才四個人,四隻手,疊放在一起,表示勝利。第一次說服了林振英,也打敗了林振英。想著離出海的日子不遠,都個個興奮的笑逐顏開。
下班時間,林振英準時的走出警局。這些日子,他充當了我的司機,每天都會接送我上下班。今天也不例外,要去新寶大廈接我一起回家。剛剛開了車門坐進駕駛位,卻不知道文、武、全、才四個人什麼時候竄出來的,幾乎和他同時,從另外三個車門鑽上了他的車。
「你們——幹什麼?」四人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林振英摸不著頭腦,納悶的看看幾個人問道。
「頭,你去哪?」阿武問。準備施行在辦公室裡策劃的行動。
「當然是——回家了。」林振英回答,如果說去接我下班,不知道這幾個人又會怎麼想怎麼說了。
「頭,去接cat的吧。我們好久沒看到她了,順便問她要不要和我們去出海?」阿文對林振英說,把這個艱巨的任務單獨交給他,四個人著實不放心。
「是呀頭,我們怕你一個人說服不了cat,所以我們決定和你一起去說。」大全說道,幾個人一唱一和像預先安排好一樣,每句話都滴水不漏,不給林振英留下可乘之機。
「快開車啊頭,要不然見不到cat了。」小才催促著他,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
看著文、武、全、才四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林振英自知沒了退路。邊搖頭邊歎氣,發動了車子。只希望他們見到我以後,不要亂說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