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手下把林振英和榮兆佳圍了個水洩不通,手上拿著刀棍,氣勢洶洶。可這些三腳貓的功夫哪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救人心切,讓兩人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嘍囉身上。林振英和榮兆佳對視一眼,那意思好像一人一半,盡快解決。一聲大吼,十幾個人向林振英和榮兆佳衝來。二人分開兩邊,和那些不知好歹的手下混戰起來。只是幾分鐘的時間,手下全都紛紛倒地,捂著受傷的地方不斷呻吟,失去了戰鬥力。兩人再次相視一眼,幾乎同時將這些人撂倒,然後信步往廠房裡走去。
當林振英和榮兆佳走到廠房門口時,薛冷迎了出來,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在她眼裡,好像沒把兩人當回事。和榮兆佳交手時,力量速度都不如自己,可那是因為他還沒有使出全力。林振英就更不用說了,打都沒打過,就連帶走我的時候他都只無能為力的看著。這些假象讓薛冷輕敵,傲視著他們兩人。
「又是你?」榮兆佳盯著薛冷,並不感到意外,但卻令他十分厭惡。
「怎麼?怕了?你女朋友就在裡面,想救她先過我這關再說,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薛冷指了指林振英和榮兆佳,不屑的說道。
林振英已經見識過了薛冷的心狠手辣,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很難纏。榮兆佳又曾經跟她交過手,屬於女性當中很變態的那種,下手又準又穩毫不留情。若是兩人一起上的話,肯定會被她牽絆在這裡,耽誤一分鐘就讓我更多一分危險。
「兆佳,去救阿貓,這裡交給我。」林振英低語對榮兆佳說,目光冷峻的射向了薛冷。鋼針刺入我脖子的那一刻,他永遠也忘不了。
「那你自己小心。」榮兆佳小聲回應,一個箭步衝向廠房。
見榮兆佳硬闖,薛冷毫不遲疑的亮出了一記飛腿想要攔住他。林振英見狀迅速踢出一腿,將薛冷的那剛剛抬起的腿攔截在半空,然後順勢扳向另一邊,為榮兆佳打開了一條出路。薛冷惱羞成怒的盯著眼前的林振英,反映如此之快,讓她始料未及,也因此讓榮兆佳成了漏網之魚,順利進入了廠房。
在林振英的協助下,榮兆佳順利的跑了進去。但偌大的廠房裡只剩下大傻和喪狗,還有那五個差點被活剖的嬰兒。簡易的手術室已經隨著撞擊轟然倒下,露出了手術床和一地的醫用刀具,來證明這裡剛剛發生過的驚心動魄。
「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宰了這幾個孩子。」喪狗手裡握著折疊刀,逼在嬰兒嬌嫩的脖子上,氣焰何等的囂張,以為這就可以要挾榮兆佳。
「我勸你最好還是把刀放下,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榮兆佳從腰裡掏出了槍,已經對準了喪狗拿著刀的手。
「哼,難道你連孩子的性命都不顧了嗎?還枉你是個警察。」大傻對榮兆佳的話不以為然,認定了他不敢動手。
就在嬰兒的啼哭聲中,雙方僵持了起來。喪狗一動也不敢動的要挾著寶寶,等著榮兆佳乖乖的放下槍。榮兆佳也緊盯著他手中的刀,伺機尋找突破的機會,救下這些孩子,然後盡快解決這兩個蠢貨。
小寶寶並不明白此刻的情況,因為一夜沒有吃奶,而飢餓的呱呱大哭。趕巧的是,喪狗用刀抵住寶寶脖子的時候,無意中碰到了他的小臉蛋。寶寶以為是要吃奶了,張著小嘴左右尋找,然後一口叼住了喪狗翹起來的小手指。喪狗也因此分了心,想低頭看個究竟,見嬰兒正用力吸吮自己的手指時,他想撤出來,卻給力榮兆佳一個絕好的機會。
「砰——」的一聲槍響,在嬰兒的配合下,榮兆佳向偏離了寶寶脖子的那隻手開了槍。子彈不偏不倚的打中喪狗的手腕。一聲慘叫後,他扔掉了手中的刀子,抱著手腕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榮兆佳一個飛身撲過去撞在手術床上,順勢將其推向牆邊,讓上面的嬰兒暫時脫離危險。看喪狗受傷,大傻撿起地上的折疊刀刺向榮兆佳。可榮兆佳輕而易舉的一腳,讓他手中的刀子又一次飛了出去,自己也跟著摔出數米遠。
「cat呢?你們把她怎麼了?快說。」榮兆佳衝過去,抓起大傻的衣領急忙問道。
大傻嘴角流出了血,不說話只搖頭,讓榮兆佳火冒三丈。剛想舉起拳頭打向他,便聽到二樓傳來了聲音,抬頭望去,正見基哥拎起身單力薄、滿是傷痕的我。
「榮兆佳,限你十分鐘之內撤走你的人,否則你馬子就要當我的陪葬了。」基哥一邊說著,一邊拎著我向走廊邊緣走去,不費吹灰之力。
「cat?」榮兆佳自語,看到我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傷痕纍纍,心痛的好像一把刀插在了自己胸口一樣。對著如此殘害我的人,他忍無可忍,憤怒的大吼。「快點放開她,否則我要你不得好死。」
榮兆佳那熟悉的聲音,震顫了我的心弦。艱難的將眼睛睜開一道縫,看著下面模糊的身影,讓我百感交集。一直以為來救我的會是林振英,在無形中心靈互通的也是林振英,沒想到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榮兆佳。但這並不是失望,當我已經命在旦夕、岌岌可危的時候,榮兆佳的出現給了我一線生機,讓我對他的那份感情又更深了一步。因為我知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肯定比我更痛。
「兆佳——」我有氣無力的輕聲自語道,那聲音如同游絲一般,就快要跟著我一起香消玉殞了。
還在廠房門口奮戰的林振英和薛冷,此時已分出高低勝負。原以為林振英不過如此,根本沒有米璇兒說的那麼神通廣大。可在與他打鬥的時候,他就像片飄忽不定的樹葉一樣。無論薛冷的速度多快、力量大多、下手多狠,都無法近得其身,難以捉摸,就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過一次。可自己卻在林振英柔中帶剛的招式下,節節敗退,受傷不輕。
正在這時,薛冷又向林振英踢出了一記右橫掃腿,攻向其中盤。只見林振英不慌不忙,迅速用左右臂交叉成剪刀手,有效的封擋了她那一腿。右腿落地後,薛冷又揮出右拳向他連續攻擊,林振英游刃有餘的倒退躲閃著,等待反攻的機會。就在薛冷牟足了全身力氣揮出重重一拳時,林振英把握住時機,左手攥住薛冷打過來的手腕,自己身體向後退去一大步,也帶動了薛冷向前傾斜。薛冷心裡一驚,已經用上了所有力氣,這一拳應該力道十足才對,怎麼到他面前卻像棉花一樣軟弱無力?
見薛冷一臉吃驚的表情,林振英心裡暗道打敗她的機會來了。洩了薛冷的力,他右手化掌左手為拳,以拳擊掌隔山打牛,正中薛冷心口。力量從前胸穿透了後背,薛冷慘叫一聲連連後退,嘴角瞬間流出了鮮血。當她後退時,林振英又一次攥住了她右手的手腕,將其用巧力拽了回來,右臂蜷縮以肘抵向她胸部以下。這第二次的攻擊又給薛冷帶來了重創,五臟六腑頓時翻江倒海,向後退去的同時已經彎下腰直不起身了。可這還不算完,林振英第三次抓住她的右手手腕,再一次拽近了自己身邊。鬆開左手攥緊拳頭,猛速的擊中了薛冷肋骨。應和著慘叫聲,薛冷被打飛出去,身體落在了廠房裡面。那一瞬間,好像斷氣一樣,讓她無法呼吸。
林振英大氣不喘的走進了廠房,看著薛冷倒地不起,鬆了口氣。可緊接著一幕,又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剛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樓上的基哥看到戰無不勝的薛冷被林振英打翻在地,已然失去了鬥志,讓他心生歹毒。將我向走廊邊緣推了一步,狠狠的指著樓下的林振英和榮兆佳怒吼。
「不想看著她摔死就住手。」基哥晃了晃搖搖欲墜的我,威脅道。
「阿貓——」林振英驚叫一聲,向前一步跑到榮兆佳身邊。
「還不快把她扶上來?」基哥掃了一眼下面的大傻和喪狗,急聲道。
看林振英和榮兆佳沒了剛才的霸氣,大傻扶起還跪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喪狗,有恃無恐的向薛冷走去。兩人將其架起,順著樓梯帶上了二樓。
經過稍事的休息,薛冷那口剛才斷掉的氣終於接上了。被大傻和喪狗駕著,凶巴巴的盯著樓下的林振英和榮兆佳。為了報復兩人,也為了和基哥能夠逃脫,薛冷狠狠的在我背上踹了一腳。還來不及覺得痛,我已經從二樓的走廊上掉了下去。一種飄飄然的失重感,讓我完全絕望和灰心,這麼高摔下去,肯定是必死無疑。
「阿貓——cat——」兩人異口同聲叫著,雙雙跑上前來想要接住我。
「呃啊————」就在我以為這下死定了的時候,被綁在身前的雙臂突然被吊起,懸在半空。但也因為這股力量,扯痛了我的胳膊和手腕,好像骨頭都要斷掉了,瞬間失去了知覺。
這回也讓林振英和榮兆佳出乎意料,但聽到我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時,兩人都跟著我一起痛起來。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基哥隨手從走廊上拿起了一個瓶子,將裡面的液體倒在吊著我的那根繩子上,然後點著了打火機。火苗霎時順著繩子躥起,用不了多久就會把繩子燒斷。
「想辦法救她吧,我們就先失陪了。」說著,基哥打開了走廊上的小門,和薛冷幾人一起逃了出去。
「頭——」文、武、全、才跑了進來,對林振英叫道。解決了外面那幾個手下後,匆忙的趕往這裡。
「快點追,不能讓他們跑了。」林振英對四人說道,人要救,那些犯罪纍纍的惡人也不能讓他輕易逃脫。
四人為難的仰頭看著吊在半空的我,卻又不能違抗林振英的命令。幾聲歎氣後,又離開了廠房,從外面繞道追拿基哥和薛冷等人。
在林振英對文、武、全、才下令的功夫,榮兆佳已經迫不及待的跑上了二樓。看著火焰燒得繩子辟辟啪啪作響,越來越細,他抻出袖口套在手上。倒退幾步後一個助跑,腳蹬在走廊邊緣騰空而起,雙手抓住了就快要燒斷的繩子。以自己的雙手當作滅火的工具,從上面滑下來,熄滅了火苗。直至降落到二樓走廊的時候,也不敢鬆手。雖然有袖口隔著,但雙手還是被燙得紅腫生疼。
林振英在樓下看著榮兆佳這一串麻利的動作,懸著的那顆心又落了回去,三步兩步連躥帶蹦的上了二樓,要幫他一起拉我上來。可是事情總有意外,火雖然被撲滅了,但燒過的繩子已經變的焦脆,再加上榮兆佳自身的體重,已經禁不住我的身體了。
「卡吧」一聲,繩子從燒焦的邊緣斷裂,因為地心引力,我的身體向下墜去。
「cat——」見此情景,榮兆佳想都不想便跳了下去,在空中抱住了我。失去比死還要痛,與其這樣,不如和我共赴黃泉。如果有幸可以一起投胎轉世,也許下輩子還能繼續未了緣。
林振英被榮兆佳的舉動震撼了。這麼短的時間就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卻能跟著一起跳下去,如果不是愛之深,那就是痛之切。到底要戀到什麼程度才會不顧自己的死活這麼做?可降落的速度比他的思想還要快,容不得多想,林振英從袖口射出了一根金黃色的繩索。就在我倆快要摔倒地上時,及時的纏住我們,停在距離地面不遠的地方,然後慢慢放開手,讓我們平安落地。
「cat?cat?」大難未死,榮兆佳心裡感激林振英的同時,又急忙的大聲喚我,不斷的搖晃我的身體,想要叫醒我。
「兆佳——」感受到他的心痛,感受到他的緊張,我微微甦醒。氣若游絲的輕聲道,眼前的榮兆佳雖然模糊不清,但那張臉已經深深印在我的心裡。回想著被楊耀綁架時,貨艙爆炸的那一瞬間,也是他及時用自己的身體撲倒我,保護我,讓我感動不已。可劇痛再次襲來,讓我又一次暈厥過,頭一歪,倒在他懷裡。
「cat?cat?」剛剛見我醒來,才掛在臉上的笑容再次消失。抱著我滾燙的身體,讓榮兆佳不知如何是好。
「兆佳,快點送醫院。」林振英收了那根金黃色的繩索,從二樓趕下來,對榮兆佳大叫道。
被林振英提醒,榮兆佳抱起我便往外衝。就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因為我扭傷了腳,他抱著我在大街上奔跑,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也全然不顧,一心想著盡快送我去醫院。世間最痛的莫過於生離死別,分手時的榮兆佳曾一度頹廢,喪失了所有心氣和鬥志。經歷了千難萬險才能復合,我卻又命懸一線,這讓他發狂到了極致。來不及哭、來不及心痛、更顧不得燒傷的雙手,狂奔向車停的地方。
文、武、全、才繞過了廠房,在後面的樹林裡截住了基哥和薛冷。薛冷想要再戰,卻已經無能為力。基哥只得親自上陣,卻又經不起四個人的群毆,舉手投降。四個人押著基哥、薛冷以及大傻和喪狗這兩個手下,正準備返回廠房與林振英匯合。忽然一個人影瞬間移動到他們面前,因為速度太快,還以為是自己眼花。
「是你?你這個賤人。」薛冷盯著眼前的詹雪莉冷冷罵道。不僅因為她搶走了嬰兒,也因為出事後便不見蹤影,辜負了基哥的器重和信任。
化為詹雪莉的貓妖一臉冷笑,邁著妖嬈的貓步向薛冷靠近。幾日以來一直心神不定,更讓它沒心思尋找采陽補陰的對象。尋覓那股讓它不安的靈氣找到這裡,才知道原來是薛冷綁架了我,更毫不手軟的虐待了我。這讓貓妖無名的冒火,更加懷疑起我的來歷究竟和主人有沒有關係?看著薛冷的樣貌,吃掉她化為她的樣子是對她最好的報復。
這不是和榮兆佳上床的那個女人嗎?文、武、全、才一愣,重案組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現在她自己卻現身在這裡。可還沒容四個人做出反映,貓妖已經像風一樣,影子閃過,劫走了薛冷。看到薛冷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自己眼前,文、武、全、才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