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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猛鬼無間道 文 / 貓媽

    夜,雖然黑暗無比,但沖天的火光卻照亮了這個黑夜。讓內心骯髒的惡魔**的展示自己的卑鄙齷齪,讓滿心內疚的人無愧於己。

    能夠救到lesley,也算實現了我的願望,那就是不再讓葉忠良害死更多的人。哪怕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也會讓我慰藉一笑。

    被判官筆打中後心,葉忠良痛苦的抽回了插在我心口的鬼爪。只覺得雙腿一軟,便癱倒在地上。整個過程都被榮兆佳看在眼裡,當我倒地的那一霎那,他發了瘋的奔過來,緊緊的抱住我,害怕一鬆手我就會灰飛煙滅。

    為什麼就這樣帶我來了?為什麼沒有把我當寶貝一樣全心呵護?為什麼自己無能到要讓心愛的女人去受傷害?心痛,懊悔充斥著此時的榮兆佳,讓他的心在滴血,讓他感到崩潰。

    「cat——cat——為什麼?為什麼?」榮兆佳痛哭著,那哭聲讓人聽了肝膽俱裂。

    「我沒事,真的,真沒事。」我欣慰的笑了,更安慰著身邊這個痛哭流涕的大男孩。放下捂著傷口的手,血——變成了黑色。

    「還說沒事?為什麼你總說自己沒事?明明有事卻還嘴硬。」榮兆佳好像在責怪我,責怪我掩飾了他的內疚,掩飾了他的自責。

    「只是有點痛而已,讓我休息一會就好了。」依然帶著笑容,我閉上了雙眼。我真的只是休息一下而已,因為我還不能死,我還要看著葉忠良被打的魂飛魄散,看著那些枉死的冤魂得到解脫。

    「cat——」撫摸著我的臉,我的長髮,榮兆佳悲痛欲絕。他知道怨毒的厲害,也知道連林振英都拿怨毒沒有任何辦法。

    lesley還是傻傻的站在原地,沒有表情,沒有思想。她不明白為什麼對我百般的刁難,換來的卻是以命相救。震驚已經讓她的神經疲軟,就像被撐大的氣球忽然放了氣一樣,褶皺在一起。

    文、武、全、才被遊魂惡鬼糾纏著,悲傷讓他們把所有的憤怒和怨氣都發洩在那些惡鬼的身上。讓他們收拾惡鬼的速度更快了,出手更狠了。

    「葉忠良,我要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林振英的一反常態讓葉忠良心顫,從來對那些鬼怪仁慈的他,現在卻發起了狠。

    全身的怨氣不斷洩出,讓葉忠良衰弱了不少。在那顆跳動的心臟裡,迅速的反應著該如何控制這個局面,才能讓自己全身而退,好實現永遠留在陽間做惡鬼的心願。

    見林振英召回判官筆,準備發起最後的致命一擊之時。葉忠良靈機一動,運用起吞噬了悟心鬼後所產生的能力,將目光對準了所有的人,然後去控制他們的思想,他們的心。

    霎那間,文、武、全、才停止了收復惡鬼的動作,lesley眼神裡的震驚也消失了,就連榮兆佳也止住了哭聲。

    而此時的林振英,更是不能倖免。飛到一半的判官筆從空中落下,掉在了我的身旁,受控於葉忠良那一瞬間,他已經不能再讓判官筆聽話了。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林振英很快的意識到了,因為難過和憤怒,已經讓他們的心裡防線跌入了谷底。而這個時候,葉忠良就會趁虛而入,去操控他們。

    必須恢復意志,只有堅定的意志才能讓那只惡鬼的思想控制百無一用。林振英用兩手頂住太陽穴,專心致志的摒棄心中雜念,讓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不要看。只要一心想著收拾葉忠良就可以了,要迅速恢復心裡那道防線,要意志堅定的睜開雙眼。

    就在林振英睜開雙眼的那一刻,眼睛裡放出了炯炯的光芒,自信無比。目光像一支支利箭一樣,射向了葉忠良。

    可缺少了像林振英這樣的道行,文、武、全、才、榮兆佳、還有lesley幾個人,都變的呆呆傻傻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葉忠良,好像等待主人下達命令一樣。由心到思想,統統被葉忠良控制住了,就連行動也非自己的本意。

    感覺到周圍的異常,我又睜開了眼睛。卻發現除了林振英和我以外,其他人都變了樣,變得目光呆滯,變的沒有了大腦。

    「林振英,算你厲害,這樣都不能讓你上道?」葉忠良吃驚的看著林振英,轉而又陰狠一笑。

    「不要以為鬼的能力是萬能的,其實你是萬萬不能的。」說著,林振英伸出手,準備再次將判官筆召回。

    可不知什麼時候,被葉忠良控制的那些人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並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寸步難行。

    「兆佳,醒醒,阿武——」林振英沒想到葉忠良已經潛移默化的開始了自己逃跑的計劃,如果就這樣讓它逃掉,再想引它出來就是難上加難了。

    看到了身處困境的林振英,我一下子忘記了流著黑血的傷口還在疼痛。既緊張又全神的盯著他,希望他快點從困境中擺脫出來。

    發現榮兆佳等人已經深深的陷入了葉忠良的控制,林振英心急如焚。因為剛才的一個失誤,判官筆已經不知掉到哪去了,現在卻只能在心裡大聲吶喊。

    「糟了,判官筆?絕對不能讓葉忠良逃掉。」突然,我聽到了林振英的聲音,並極力的看著他的嘴,卻沒看見有說話的動作。

    可能是冥冥中的指引吧?我已經顧不上這些無關的細節了。判官筆?是什麼?難道就是林振英從地府裡借來的寶貝嗎?在哪?在哪?在哪?

    我心裡默念著,四處尋找著那只判官筆。不顧流血的傷口,我用雙手拚命在身體周圍摸索著。黃天不負苦心人,原來那只筆就在我身邊。抓起了判官筆,我慶幸的笑了一下,總算是找到了。可是,我又怎麼給林振英呢?怎麼才能幫他甩掉那些被葉忠良控制的人呢?

    我急不可耐的看向林振英,希望老天再次給我提示,要我該怎麼做?

    而此時的林振英,完全沒有發現我已經找到了判官筆,一心想著如何擺脫這些人,又想著怎樣去收拾葉忠良。

    「插進它的心臟——只要把判官筆插進葉忠良的心臟就行了,這樣它就會道出自己做過的惡事,就有辦法幫助秦于飛了。」就在我緊盯林振英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原來他一直在想辦法幫助秦于飛;原來他早就有了主意;原來只要把判官筆插到葉忠良的心臟上就可以收服它了;原來一切都這麼簡單,但林振英卻為這些看似簡單的解決方法,以身犯險,獨闖地府,大費周章。

    得到林振英的提示,我堅定的看了看手中的判官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現在只有我才能做,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一定要把判官筆狠狠的插進葉忠良這個混蛋的心口,為那些死去的人報仇,就算因此我會立刻死去,也在所不惜。親手懲罰了惡鬼,我問心無愧。

    從小到大,命運無時無刻不在跟我開著玩笑。讓我想得得不到,已有的再失去。這麼倒霉的我,很少會有自信的時候,也很難從我眼中看到成竹在胸。

    可是此刻的我,好像被打了強心針一樣。手中緊緊的握著判官筆,信心寫滿了整張臉,目光似火的盯住了葉忠良心口的位置。

    我用牙齒咬住了嘴唇,強忍著傷痛。牟足了好像我身體裡最後的那一口氣,舉起判官筆朝葉忠良疾奔過去。突然,那群纏住文、武、全、才的遊魂惡鬼們出現在我面前,像護主一樣擋在了葉忠良的身前。

    「葉忠良——去死吧——」我歇斯底里的大喊著,不管是什麼鬼怪,都別妄想阻止我殺了它。終於。已經豁出性命的我,雙眼一閉,衝破了那些惡鬼,直奔葉忠良。

    「阿貓——」還被幾人死死纏住的林振英,意外的看見我舉著判官筆奔向葉忠良,瞬間大腦便麻木了。震驚、擔心、害怕統統放到了我的身上,如果失敗了——他不敢再想了。

    在我衝過那群惡鬼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它們居然沒有糾纏我,沒有阻攔我。於是我放大了膽子睜開眼,但這時我已經來到了葉忠良的身邊。而葉忠良,正帶著輕捏的笑狠瞪著我。那意思好像是我太自不量力了,毫無戰鬥力的我又怎麼可能讓它再死一次。

    突然,剛才擋在葉忠良身前的那群遊魂惡鬼們,紛紛出現在它的身後。群鬼齊力綁住了葉忠良的雙臂和雙腿,還有那只矮腳鬼,正死死抱住葉忠良的腰。我被它們這一舉動驚呆了,我不知道它們這是要做什麼,它們不都聽命於葉忠良嗎?那它們這麼做到底什麼意思呢?

    「你們——叛徒——」被群鬼纏身的葉忠良也如同林振英一樣動彈不得,火冒三丈的怒罵著伏在它身上的這些惡鬼們。

    「你以為我們真會這麼聽話嗎?我們可不想永遠留在陽間做孤魂野鬼,我們要投胎,我們要再做回人。從你吞了我們老大那一刻起,我們無時無刻不再尋找機會消滅你。別以為鬼都和你一樣,就知道害人,我們都是善良的,我們不會做你的狗。」矮腳鬼大罵著,發洩這些日子以來被葉忠良控制的痛苦和難熬。它們從未想過要傷害到人類,它們只想在陽間的這段時間裡,能夠與人類和平共處。因為它們不想來世投胎成動物畜生。

    「就你們這點修為,能困的住我嗎?」葉忠良憤怒的大喊著,眼看就要發動能力甩開這些惡鬼了。

    「美女,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刺下去呀。」矮腳鬼似乎快要支撐不住了,抱住葉忠良腰的手慢慢鬆了,但它知道現在就是收拾葉忠良的最佳時機。於是焦急的對我大喊大叫起來。

    看著曾經讓我感覺是窮惡猛鬼的它們,竟然和葉忠良玩起了無間道。我驚得呆住了,愣住了,舉著判官筆的手停在了半空。卻忘了它們現在是用魂飛魄散做代價來幫助我的。

    聽到矮腳鬼的叫聲,我的思緒回來了。盯著葉忠良那可憎的面目,我的意志也在不斷堅定,想著那些死去的人,憎恨和憤怒已經把我盛滿。現在,就是爆發的時候。

    「啊————」我閉起眼睛大叫著,將所有的力氣都提到了雙手上,放佛這雙手不僅僅是我的,還有陳叔陳嬸、全伯、莫玲、明明和小慈母女的。這十幾隻手,共同握著判官筆,將力道發揮到最大,最極致,一起向葉忠良的心房刺了過去。

    『噗』的一聲,鐵筆判官的那隻鐵筆,直直的,深深的扎進了葉忠良的心臟。一注鮮血從裡面流了出來,但這血不是葉忠良的,而是那顆心臟的主人——全伯的。

    被筆刺中了那曾經讓它引以為豪的心臟,葉忠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兩隻眼睛睜的又圓又大,好像看到了什麼令它極度驚恐的東西。原來幻有幻無的鬼身也變得僵硬,定在地上一動不動。而綁住葉忠良的那些惡鬼們,此刻也全身無力的鬆開了手腳,癱在地上。

    心臟被刺中的那一刻,隨即也停止了跳動。抓著林振英的那些人突然放開了手,好像大腦裡有什麼被抽走一樣,顯得輕鬆不少。可轉而隨著林振英的目光看向我時,一個個都流出了冷汗,連頭髮根都立起來了。

    我一直握著那只判官筆,就算已經扎進了葉忠良的心臟,也沒想過要放手。經過剛才的緊張時刻,讓我害怕的大口喘著氣,余驚未了的看著葉忠良,就連握著判官筆的那雙手,也開始抖動起來。

    忽然,在葉忠良身體上方的半空中,出現了一片白色的雲朵。所有人和鬼都不禁抬起了頭,而那朵雲裡,像屏幕一樣,正播放著葉忠良做過的壞事。

    深夜,在一個無人的停車樓裡。葉忠良正對一輛汽車的制動系統做著手腳。轉而出現了全伯的一家三口,兒子兒媳帶著全伯開車外出。在山路上因為連續轉彎,全伯的兒子下意識的踩了腳剎車。可就在此時,他發現車子的剎車失靈了,眼看前方就是懸崖斷臂,情急的兒子將坐在身邊的全伯推下了車。自己卻和妻子掉到了懸崖下面,命大的全伯隨然傷癒未死,卻永遠的承受著喪子之痛。

    畫面緊接著跳到了油麻地警署的拘留室。葉忠良控制了獄警的思想,將sonny從裡面放了出來。開始sonny還納悶怎麼就這樣放了自己?但夜幕降臨後,葉忠良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被嚇傻了。借此,葉忠良控制了sonny來到小慈家,對小慈母女做起了喪盡天良的醜事。而小慈的媽媽為了保護小慈不受傷害,拚命的反抗著sonny,所以當林振英看到現場時,才會那麼的凌亂不堪。但小慈的媽媽又怎麼抗的過一個男人和一隻鬼的糾纏,在眼看著小慈和自己被sonny玷污、被怨毒折磨的死去活來之後,小慈媽媽先把小慈從樓上扔了下去,然後自己也跟著跳樓了。整個姦污的過程,葉忠良都用它那淫邪的眼神觀看著。

    最後,畫面裡出現了葉忠良生前是如何欺辱鄉鄰,而那些街坊鄰居受了委屈卻又敢怒不敢言。

    直到所有畫面播放完畢後,半空中的雲朵消失了。這裡又只剩下了黑暗和跳動燃燒的火光。看到這些畫面,我也得到了最大的滿足。雖然死了那麼多人,但這些人的冤屈都被一一揭開了。正義懲罰了邪惡,枉死的靈魂得到了淨化,葉忠良的真面目也將被世人所知。他的死不會得到同情,他的死是因為天理難容,他的死讓這座城市乾淨了不少。

    我愧疚的心得到了解脫,再也沒有力氣站在那裡了。傷口裡黑色的血液還不斷流出,疼痛繼續侵襲著我的神經。帶著欣慰和滿足的笑容,我終於支持不住,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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