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偃靠在車輦裡有些昏昏沉沉,筵席上的喧囂讓他狂放的近乎忘我【戰國禍末代絕色第一百八十章章節】。對於敬酒他都來者不拒。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那些妃嬪雖然畏懼蘇夫人在場,但蘇夫人也識趣。中途就退回寢宮了。這不是故意讓那些妃嬪有機會胡鬧嗎?趙偃長長吸了口氣。他也覺得自己對蘇夫人的寵愛是不是過了。不過她一向安分守禮懂得進退。想到蘇夫人就難免想起兒子,如果立趙遷為儲君那麼蘇夫人自然該立為王后。可是這麼順理成章的事情他為什麼就是做不了最後的決定。忽然一陣箏聲傳來,那哀怨與淒婉和蘇夫人那裡熱鬧喜氣的樂聲形成強烈對比。讓人感到悲愴和世事無常。趙偃覺得頭不是那麼沉重了,他讓人停下車就在路上聽了起來。曲子的演奏者和自己一樣是個懂得寂寞的人。趙偃感歎著。可惜已經接近尾聲。他以為就這麼結束了,沒想到箏聲又起,竟然還有人唱了起來。「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橋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還是首情歌。他不知道這深宮裡除了蘇夫人還有誰會這樣唱情歌。
「去看看是何人唱歌。」
侍人側身仔細聽子下,「回大王,是教習嬤嬤處傳來的,現在過了點,已經關門了。」
教習嬤嬤?一群四五十歲的人怎麼會唱情歌?何況這悠揚婉轉的聲音分明非常年輕。他拍了拍前額似乎想起了什麼。一定是那個被他冷落了許久的人啊。
「去敲門。」
「大王,這恐怕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這宮殿之中難道還有寡人去不得的地方?」
侍人看他的醉態又看看旁邊的上司正朝他使著眼色,無奈之下只得去敲門。應聲來開門的老嬤嬤見是趙王嚇的瞌睡也沒了忙招呼起人來伺候。一群人胡亂穿好衣服盤起頭髮。趙偃看她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忍不住大笑。
「大王深夜來此不知所為何事?」程嬤嬤壯著膽子問了句。
「寡人聽聞此處有箏有歌,這麼妙曼的音樂寡人很想知道是何人在此演奏。」他明知故問。
「大王,這是隔壁院子的黃姑娘啊。」
他四下打量了下,「寡人要去會會她。」
看他腳步踉蹌幾個老嬤嬤忙上前攙扶住他。
小籬聽到敲門有些不耐煩,「別敲了,姑娘已經睡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快開門,是大王來了。」
小瑞聞言忙跳下床也顧不上穿鞋就往外跑,邊跑邊讓小籬去喊姑娘起床。其實黃箏也是剛躺下根本沒睡著。到底還是來了啊,雖然來不及梳頭還是多披了件衣裳。
趙偃見她跪拜在地,烏髮如緞鬆散的披在肩上十分好看,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真是美,美啊!」黃箏觀他癲狂之態懷疑他喝醉了,也不等她喚自己起身就上前去扶他。
「大王酒醉為何不回宮歇息。」
「寡人聽到箏聲,還聽到情歌。」
「大王,時辰不早了,夜深露重還是早些回去吧。」
「你,不要掃興。寡人還要聽。」
黃箏無奈只得再取箏又奏了起來。初時還聽到趙偃嘟囔,漸漸就沒了聲音。黃箏看他似乎睡著就停了手。左右給他蓋上被子又將爐火燒旺。小籬與小瑞不敢再睡就和大王的侍女一起守在外間。黃箏想取下他的佩玉,免得翻身的時候硌著卻發現他的眼角閃著光。幾個月不見不知他為何刮去鬍鬚但整個人顯得年輕了許多,比之秦王醉酒時的持重,趙偃現在的樣子可以說嫵媚之極。寬大的袖子半垂在床榻邊,修長的手指枕在臉邊,臉色更因為酒而暈染的酡紅。從半敞的衣領裡露出白皙的脖子,黃箏解散他的髮髻卻被他一把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