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我從東邊的暖閣中小憩出來走動,恰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行到景行然在驛館內臨時所設的書房【夫妻纏:誘君為夫(大結局)十五、褪盡衣衫薄5章節】。
閔侍郎。
居然這麼快,便和景行然匯合了。
我不見的消息是在半月前,而我被火焚燒至死的消息則是在最近才傳遍大街小巷。
這個一路護送我去軍營的侍郎大人,此番辦事不力,不知道是否會吃些苦頭。
懷著幾分看好戲的心情,我隔著一段距離,看他左右環顧之後也不敲門,直接便進了去。
微微凝眉,這閔侍郎,什麼時候竟這般沒有規矩了?
生恐令房內的人聽到響動,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貼在窗沿,卻不敢像古往今來的偷窺者一般用指尖捅破那窗戶紙。而只是伴著那模糊的剪影,一點點細看裡頭的動靜。
房內似乎有四個人。人影憧憧,一時之間看不真切誰是誰。
不過那跪在底下的人,該是閔侍郎無疑了。
「屬下已經親自查探過,那具焦屍左腿處並未有像皇上所說的曾經骨裂的痕跡。從附近農莊調查之後,屬下發現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剛暴病死去,屍體下葬之後,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卻發現黃土被鏟動,心下大疑開棺後才知屍體不翼而飛。經仵作屍檢,已經確認那具冒充皇后的燒焦女子正是這李姓女子。」
聽著閔侍郎事無鉅細的報告,我心頭揪起。
沒想到玄楓錦這掩人耳目的手段竟也極其殘忍,將好端端一個本該安葬在棺木中的黃花大閨女給燒得面目全非。不過死者已矣,若他直接選擇用一個生者代替我而死,那便真的再也不是那仁心仁術的當世神醫了。
然,景行然竟知曉我左腿處曾經骨裂,還真是匪夷所思。畢竟左腿處早已好全,我也不去在意。
隱約中記得那還是七八歲光景的事情了,其它事還可憶起,可關於這左腿處曾經的傷,卻無論怎般都記不全了……
「看來皇后確實沒死,不論是誰故佈疑陣,這最終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不是景行然的聲音,這個男聲低沉有力,有一把絕世風華的好嗓子,「讓兩國起戰端,從中牟利,這手段……」
在他旁邊的,似乎是個紅衣女子,不置一詞,反倒是對著地上跪著的閔侍郎一個勁看去。
我終於發覺在書案上不知在描繪著什麼的男子才是景行然。隔著窗紗看不清楚,但光憑想像,我都可輕易察覺到他的眉一挑,漫不經心地將眼一瞥:「有些事,想得太複雜了反倒容易蒙蔽雙眼。」
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景行然並沒有讓他起身,指間狼毫揮灑,不遺餘力:「聽底下的人說,這趟出行的差事你做得無微不至,親自扶皇后下馬車自不必提,更甚至是,雙眼還暫代雙手替皇后寬衣解帶起來?」
恍然間想到那一個小插曲,閔侍郎扶我下馬車,不自然地別過眼。果真是那件衣衫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