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隱在木頭的帶領下在赤陽城外層和中層閒逛了好幾天,宗隱有意想要進入赤陽城的內層,也就是王庭所在,但是木頭卻是每每都避開將宗隱過分的帶近王庭,即便是宗隱開口詢問,木頭也絕對不會多說,彷彿只要多說幾個字都會被人碎屍萬段一樣。
而國師和暗狼一直都沒有再出現,說好的賞賜,也了無音訊,不過宗隱也不急就是了,反正勾魂索已經潛進去了,時間拖得越久,對宗隱越有利。
至於勾魂索會不會被發現這一點,宗隱倒是絲毫不擔心,當勾魂索的魂脈盡數化成那股未知的能量進入藍金幣的之後,即便是用氣窺探,也絲毫發現不了異狀,宗隱不相信靈族有更加高深的探查方法。
這一日宗隱和木頭還有他一眾的手下,在最靠近外圍的一家酒樓之中聚餐,木頭一邊和宗隱介紹這家酒樓中的特色一邊快速的清掃食物。
對於木頭這個吃貨,宗隱早已經見怪不怪,慢條斯理的淺酌妖族內特有的獸血酒,突然宗隱的眉頭微微一動。
一股熟悉的波動出現在他的感知之中,同時另一股讓宗隱感到渾身不舒服的魂力波動也一同出現。
強烈的殺機突然從宗隱的眼中衝出,這輩子宗隱也不會忘記那股魂力波動,曾經數次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的靈魂忍受難以言喻的痛苦。
就是這個魂力波動的主人將自己從那個世界帶到這個世界,並且還控制了自己的靈魂。如果不是冷泉、黑風和混玉出手,宗隱現在恐怕還是一名被控制靈魂的傀儡。
宗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剛剛冒出來的那一股殺氣強行壓了下去。
那股殺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僅只有力宗隱最近的木頭似有所感,古怪的打量了宗隱一眼,然後他的目光就是一變,滿是畏懼的望向宗隱身後的大門,有些慌亂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僅僅是木頭,整個酒店的人幾乎是在同時一慌。頓時安靜了下來,呆滯的盯著酒樓的大門口。
宗隱再次調整自己的心態,也同樣和木頭一樣,站了起來,將目光集中到酒樓的大門口。
這是宗隱第一次見到國師的真人,宗隱迫使自己的目光盡量的平和,但是最終還是忍不住身體微微的顫抖,心底深處不斷的湧現出洶湧的怒意。
如老熊人所說,國師是一名狐人。個子很矮小,背部還有些佝僂。本來應該是潔白的毛髮,現在已經有些泛黃、稀鬆,那一雙瞇著的眼睛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很精明,很狡猾的小老頭。
宗隱的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拳頭,不讓自己直視國師的眼睛。
在國師還是那個黑影的時候,宗隱唯一記住他的特徵就是那一雙琥珀色的棗核瞳孔。
此刻再次看見那雙眼睛,宗隱更加的肯定面前這個看上極其狡猾的狐人老頭,就是當初將自己從那個世界帶到這個世界,並且給自己加上靈魂鎖鏈的那個神秘黑影!
「很不錯的小伙子。雷霆部落的熊人?你這身裝備很眼熟,我想想幾十年前好像你們的族長就敗在我手上,不過我很仁慈的留了他一命,只是從他那裡取了一點紀念品,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國師瞇著眼睛盯著宗隱,總覺得宗隱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回憶的良久。最終國師將目光集中在宗隱身上的那套鎖甲上,僅僅是看了幾眼,國師就在記憶之中找到了相關的信息。
幾十年前,已經徹底被大地一族拋棄的雷霆部族的首領。曾經就穿著這套鎧甲。
那個不知名的熊人或許是因為和大地一族混血的原因,有著一雙通透的藍色眼球,即便是這麼久過去了,他的眼珠之中,還是不停的在閃過電光,那是國師最得意的幾件收藏品之一。
老熊人的手筋和腳筋也都帶著雷霆的力量,最終被國師製成了暴風三絃琴,每每彈奏都有風雷之聲從其中奔出。
暴風三絃琴至今還排在妖族的十大魂器之中。
一想到這裡,國師就覺得,或許宗隱通過藍金幣出現在他的面前,目的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國師的話音一落,之前沒有身影的暗狼就突然出現在宗隱的身後,雙手握在兩柄精鐵彎刀上,只要國師一聲令下,兩柄彎刀就會瞬間斬斷宗隱的脖子。
「關係不大,僅僅都是雷霆部落的而已,他將這套鎧甲給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有機會找你報仇。」
宗隱沉吟了一會,將一早就想好的理由的說了出來,並且這會宗隱沒有在低著頭,而是直視國師的眼睛,深邃的眸子,猶如一灘死水,沒有任何的漣漪。
「嗆!」
瞬間暗狼的雙刀就已經出手,架在了宗隱的脖子上。
「哦?是嗎?可惜,以你現在的實力,你還需要在努力幾千年,才能為他報仇。」
國師的眉頭一挑,伸出手壓了壓,止住了暗狼的動作,慢慢走到宗隱對面的座位上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宗隱,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緩緩的說道。
「所以,我需要力量,我想要跟在你的身邊,只有跟在強者的身邊,我才有更多的資源去提升力量。」
即便是暗狼的精鐵彎刀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宗隱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盯著國師。
「然後為他報仇?」
國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手指有節奏的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擊著。
「是的,拿了人家的東西,不可能不為別人辦事。只要我有能力擊敗你,我就絕對不會手軟。」
宗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如是說道。
國師默然,仿若是陷入了某種沉思的狀態,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
當即宗隱就感到架在他脖子上的彎刀,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嵌入了自己的皮膚之中,雖然國師沒有發話,但是暗狼卻是已經動了殺機。
周圍的人群神情很精彩,每個人看著宗隱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個白癡,就算你是來尋仇的,也不要說出來好吧,你說出來了這不是找死嗎?
木頭的臉更是比吃了大便還要難看,如果不是國師和暗狼都在場,宗隱的實力有比他強,木頭真恨不得衝上去直接劈死宗隱。
這幾天和宗隱相處,木頭只顧著和宗隱展望未來,居然絲毫沒有去追問他的過去!
宗隱一開始就和木頭說,他要主動將藍金幣獻給國師,木頭只以為,宗隱想要在赤陽城混一個好位置,哪裡會想到宗隱是要找國師報仇?!
只要腦子正常的人,就絕對不會生出這個想法!
國師的實力雖然並不算絕強,但是他的身邊有一個暗狼啊!暗狼的實力在整個妖族都排在前三!
早知道宗隱是來尋仇的,木頭打死也不會來攪這趟混水!萬一宗隱被殺了,那麼說不准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誰讓自己是宗隱的引路人,按照暗狼一貫的手段,自己也絕對很跟著宗隱倒霉!
「誠實的年輕人,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暗狼,讓他加入暗衛隊的後備營,如果他能活著通過晉陞,那就讓他帶一支隊伍。」
良久之後,國師才回過神來,衝著宗隱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衝著宗隱和暗狼說了一句,轉身便離開了酒樓。
瞬間整個酒樓中的人石化了,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盯著宗隱,怎麼也想不通國師怎麼會放過宗隱。
「不要有所異動,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明天到這個地方報到。」
暗狼的眼底深處同樣閃過一絲的疑惑,但是很快就被壓在了心底,從懷中取出一塊黑色的六稜形令牌和一張紙條交給宗隱,身形一閃就跟在國師的身後,消失在宗隱的視線之中。
直到兩人消失,宗隱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是一場豪賭,如果宗隱賭輸了,那麼就只能啟動大地之力,逃之夭夭,當然能不能逃得掉且兩說。
如果賭贏了,那麼宗隱有絕對的把握能夠讓國師後悔一輩子!
「主人,屬下不明白。」
回到王庭的國師心情顯然不錯,暗狼卻是在猶豫了很久之後,輕聲的問了一句。
「前一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讓我明白,我已經順利的太久了,以至於戒心變得很薄弱。我需要身後有一個威脅,時刻提醒我,我的身邊充滿了致命的威脅,只要我有一刻的鬆懈,那麼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國師自然知道暗狼不明白的是什麼,面色逐漸的陰沉了下來,緩緩的開口說道:「而且一顆明面上的利劍,遠比來自暗處的一枝毒箭總要安全的多,起碼我能看的見它。而且攝魂令沒幾天就能修復了,即便他有二心,最終也會變成我的人,現在優秀的年輕人,可不好找。呵呵。」
「屬下絕對不會讓主人受到任何傷害的。」
暗狼恍然,滿是崇拜的盯著國師的背影,堅定的說道,恐怕天底下會幹出這種事的人,就只有國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