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雅靜默默的為宗隱祈禱的時候,宗隱的靈魂一震,一股暖意從他的靈魂深處泛起。
在那股暖流之中,宗隱感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趙雅靜的氣息,宗隱突然想到,在大地試煉的前一晚,趙雅靜似乎以大地祭祀的能力為他祝福過。
柔和的氣息,讓宗隱的原本繃緊的神經突然一陣鬆弛,之前像是著了魔一樣,不斷追著那股飄渺的氣息前進的念頭,也漸漸的平靜下來,理智再一次回到了宗隱的身上。
再次仔仔細細的感受了一番那股飄渺的氣息,宗隱微微搖了搖頭,的確直接告訴他那就是上一任大地之子留下的烙印,但是現在卻不是他想要的東西,也不應該是他要的東西。
宗隱已經明白自己到底在追求什麼,再次向烙印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宗隱毅然的回過頭,往自己身體的方向衝去。
當宗隱回過頭的那一顆烙印卻是再一次出現在宗隱前方的不遠處,宗隱一靠近,它就飛速的退了開去。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不斷的吸引宗隱去追逐它。
已經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的宗隱,無視了烙印,直直的按照自己身體所在的方向衝去,他已經隱隱的感覺似乎自己的身體出了某些問題,老遠的就能感到勾魂索時強時弱的靈魂波動。
烙印彷彿傷心極了,不斷的在宗隱的身邊環繞、追逐,之前的場景,此時卻是反了過來。
就在宗隱意識回到身體的那一刻,已經攀到他脖子的岩石,像是潮水一樣紛紛褪去。勾魂索的聲音也在同時響起:「幸哉!幸哉!虧得汝魂及時回歸,如若,後果不堪設想。」
宗隱也是明白剛才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心中同樣是暗自慶幸,不由在心底裡感謝趙雅靜。如果不是她的祝福,宗隱恐怕還在不斷的追尋那道飄渺的氣息。最終自己的身體化成一尊石像,倒時候,宗隱只能變成一道遊魂。
隨著宗隱的回歸,宗隱身後的石碑頂端突然裂了開來,一塊拳頭大小的橢圓形石頭。隨之從其中蹦了出來。剛好落在宗隱的手裡。
一道不規則的圖像,印在岩石的表面,看上去像是一塊四方形石塊的烙印,仔細辨認。圖像的每一條線條都由無數細小密集的符號組成。
宗隱眉頭一挑,石頭一到手,他就感到了龐雜的各種力量方式充斥在其中,顯然這就是上一任大地之子留下的烙印。
抬起頭,宗隱望著石碑頂部的裂縫。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早該想到的。
整個整個試煉之地,所有的變化都是由這塊石碑控制的,一塊普通的石碑又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力,顯然石碑之中,有一顆提供所有變化的能量。
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石碑上的要求和手中的烙印,只要宗隱心念一動,稍微花一點時間,那麼手中烙印之中的力量。就會被他盡數吸收,領悟真正的大地之力。
但是宗隱卻是露出一抹笑容,微微搖了搖頭,輕輕的把烙印放到一邊。
此刻宗隱已經不在需要它了,宗隱的本心很清楚的告訴自己。需要什麼。
既然別人能夠自己領悟成為大地之子,那麼為什麼自己不可以?只是通過吸收別人對大地的領悟,這一輩子不可能超過上一任的大地之子。
那麼做,宗隱只不過是成為了上一任大地之子的替身而已。這不是宗隱想要的,這一輩子他已經做了一次替身。很多事,一次就夠了,宗隱這回要做真正的自我。
再次深吸一口氣,宗隱閉上了眼睛,重新將雙手輕按在地面,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集中在大地上。
宗隱身邊的烙印彷彿是感受到宗隱的決心「啪」的一聲,裂了開來,其中蘊含的所有大地之力盡數逸散,像是一頭困獸被打開了囚籠一般,大地之力一頭扎進了土裡,消失不見。
就算是宗隱現在想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心態,讓自己和大地融為一體,不同於之前,宗隱這回並沒有讓自己的意識離開身體。
大地的厚重,深沉,堅毅,宗隱能夠清晰的感受的到,但是宗隱始終覺得這不是大地的全部,每個人都是多面性,隨著心情的不同而表現出更多的面,大地又怎麼可能是一層不變的呢?
最好的例子就是571,他所領悟的就是大地憤怒之力,眼下宗隱就沒有感到任何的憤怒,更不要說其他的情緒。此時的大地就像是一位和藹的老人,面帶著微笑,輕輕的撫慰著宗隱的腦袋。
宗隱開始回憶自己曾經所見過的一切有關大地的活動,試圖從其中找到靈感。
很快,宗隱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之中。
沉浸在感悟中的宗隱,完全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一切,就在他重新活過來的時候,屬於他的靈魂之火,也再次變得旺盛,甚至燃燒的比之前更加的洶湧。
這讓滿是擔憂的趙雅靜大大的鬆了出一口氣,也讓其他的長老充滿了驚訝。
紫影看了一眼已經穩定下來的靈魂之火,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堅毅的目光,化作一道電光,躥出了山洞,消失無蹤,誰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裡。
不過倒是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宗隱的靈魂之火都沒有再次出現過什麼波動。
「好無聊啊,你說那個混蛋現在在幹嘛?都快要三個月了,居然一點音訊也沒有,不會死了吧……」
屠夫的戰堡之中,原本屬於宗隱的屋子,新薔把玩著手中的小玩意,百般無聊的望著默默修煉的青衣。
青衣仿若沒有聽到新薔的話一般,依舊一動不動的盤腿繼續修煉。
那柄從熔岩地心帶出來的寒冰匕首,此刻正懸浮在她的胸前,一縷縷冰寒融入到青衣的體內,讓青衣本就冰冷的臉龐更加冰冷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隻不起眼的灰色斑鳩,突然從天際滑落,直衝向新薔所在的方向,斑鳩的眼睛之中,帶著一抹人類智慧的光芒。
新薔眉頭一皺,立即伸出自己的手臂,一把直接將小巧的斑鳩抓在手中。
斑鳩那雙深沉的眼睛,在新薔的臉上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確認沒有認錯人之後,這才緩緩的變成正常的鳥雀瞳孔,一縷肉眼難辨的青色煙霧隨之從斑鳩的身體裡消散。
隨即斑鳩有些驚恐的盯著將它抓在手中的新薔,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的疑惑。
新薔卻是沒有理會斑鳩的疑惑,一把就折斷了它的脖子,取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劃開斑鳩的肚子,小心翼翼的從其中取出只有一顆黃豆大小的蠟丸。輕輕的捏碎蠟丸,一張捲起來的紙條出現在新薔的手中,一顆僅有兩粒芝麻大小的魂爆管被捲在紙條的正中心。
這正是夢魘想出來和新薔單線聯繫的方法,新薔的身上有一縷幻妖的魂力,不管她在哪裡,幻妖也能找到她的位置。
夢魘則通過幻妖控制小型的野獸,將消息傳遞出來。
即便是被人發現,夢魘不絲毫不怕,幻妖會在第一時間,引爆那僅有芝麻大小的魂爆管,雖然它無法將傳遞消息的魂獸炸成碎片,但是卻能摧毀那黃豆大小的蠟丸,信件自然也在同時被摧毀了。
新薔僅僅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臉色就是大變,風一般的衝了出去。
閉目修煉的青衣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衝著緩緩掉落在地的紙條勾了勾手指,幾點冰晶就夾著紙條平緩的落到她的手中。
「戰堡門戶已開,四,長老,三萬魂師」
短短的十幾個字,卻是讓青衣也沒了修煉的心情,夢魘的信息很清楚,四名長老親自率隊,帶領三萬名魂師,來強攻戰堡了!而且戰堡裡肯定出了內奸!要不然夢魘不會說「門戶已開」四個字,青衣個新薔都知道最外面的那道峽谷和戰堡的地形有多險要。
然而很不幸的是,就在新薔剛剛衝出去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一聲驚天的巨響,變成峽谷的方向傳來。
遠遠望去,原本高聳的山壁居然正在緩緩的崩塌。
「怎麼回事!」
屠夫發出一聲怒嘯,手持融精長刀,沖天而起,像是一尊凶神一般,死死的盯著正在崩塌的峽谷。
「吞天教殺進來了!外面的一線天被人攻破了,所有的機關都被自己人破壞了!兄弟們眼看守不住了,引爆了魂爆管和爆火粉,和他們同歸於盡了!峽谷外面全是人,密密麻麻的起碼有十幾萬人!」
一名坐在一頭飛行魂獸背上的御魂師,在天際劃過一道弧度,出現在屠夫的面前,大聲的將外面的情況說了出來。
「讓外面平原的人撤退!來得及的讓他們撤近戰堡,來不及的躲進地道!啟動終極防禦!讓戰堡裡能戰鬥的都做好準備!在敵人攻進來的時候,斬斷吊橋,沒有進城的人……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屠夫的眼睛一紅,差點就衝了出去,強忍著自己心頭的怒火,屠夫迅速的將一連串的緊急措施安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