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澧夜聽得這句,壓實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這是霍格手下的副將,叫什麼催元軍,好像是崔總管的遠房侄子,對了,就是他【家有賢妻:下堂庶女不從夫東陵已無親人章節】!」
「難怪崔總管會幫他了。」宛若卿恍然大悟,「你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探探情況,時機一到,讓西山發動進攻。」
「好!」裴澧夜點點頭,對著上面喊,「催副將,我是裴澧夜,御世國的國君,我都投降了,如今西涼待我極好,你就不要負隅頑抗了!」
山上立刻傳來崔元軍的聲音:「裴澧夜,你這個昏君,當初我崔某跟著你真是瞎了眼了,現在我不跟你了,我身後自有明主。」
宛若卿聽到這裡,忍不住推了一把裴澧夜:「問問是不是宛誠如。鬮」
「你說的明主是宛誠如吧?」裴澧夜趕緊用內力把話傳上去,「那個人我合作過,是個反覆無常,奸詐狡猾之徒,你跟著他,遲早會送命的!」
「算你聰明,宛相爺已經答應我了,只要我拿下御世堡,就可以改成御世國,我就是國君,我們簽了契約,他不會反悔的!」
宛若卿想了想:「試探一下他多少人數。哦」
裴澧夜點點頭,繼續喊話:「你們這麼點人數怎麼跟西涼對抗,西涼在這裡駐軍八十萬呢!」
「你別騙我,宛相爺都說了,東陵有百萬大軍牽制著西涼軍,他們根本沒空管你們,我這裡五萬人馬蕩平御世堡綽綽有餘。」
宛若卿跺腳:「宛誠如怎麼找了這麼個蠢貨,這就把老底都翻給我們了?」
「我估計他根本沒有五萬人馬,只是誇大想嚇唬我們呢。」裴澧夜小聲道,「這個副將我不太瞭解,不過霍格手下應該不太會有蠢貨。」
宛若卿點點頭:「也是,要是胡山上有五萬士兵,你們不可能不知道。」
裴澧夜點點頭:「有五千就算不錯,西山有五萬士兵,足夠和他們抗衡,目前他們佔地理優勢,我們才會被困。」
宛若卿這才放心:「好,我立刻發信號。」
說著,從懷裡拿出煙火桶,打開,信號彈很快升空。
這場戰役比他們想像中結束得還要快,不出裴澧夜所料,胡山上崔元軍的士兵加他自己在內估計也就五千人,所謂的五萬人絕對是吹牛的。
宛若卿忍不住對裴澧夜豎起了大拇指:「計算完全正確!」
「多謝娘娘誇獎。」裴澧夜這次沒有行禮,似乎是調侃之言。
兩個人對視笑了起來,好像約好一般,居然同時伸手互相擊了一下掌,最後還使勁握了握。
等手握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氣氛似乎有些不大對。
他們是君臣啊,怎麼可以有這種逾越之舉?
兩個人正愣神間,耳邊傳來熟悉的叫嚷:「你們等著,宛相爺一定會派人救我的,他有的是兵!」原來是被抓了的崔元軍還在死鴨子嘴硬。
兩個人這才看上去頗自然地各自鬆了手,往發出聲音這邊走過去。
「怎麼回事?」宛若卿看看那崔元軍,大概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梗著脖子大叫。
「回娘娘的話,這個是崔元軍,他一直不肯乖乖聽話。」霍格前來匯報。
「我已經知道了。」從他的穿著和聲音上,宛若卿早就知道他是何人了,見霍格說了話,她忍不住上前對崔元軍道,「你想說,鬼谷裡面還有宛誠如的人是吧?」
崔元軍一愣:「你怎麼知道?」
「他們過來也要兩天時間,那時候你早就人頭落地了!」
「我死了,相爺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宛若卿笑起來:「你可知道宛誠如已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崔元軍不解,隨即又叫起來:「你想嚇唬我?」
「他前段時間遇刺,如今就剩半條人命了,能不能挺過去還難說【家有賢妻:下堂庶女不從夫東陵已無親人章節】。」宛若卿慢悠悠地解釋,「即使他能挺過去,也不會為你報仇的,因為鬼谷的人,只是宛誠如背著東陵皇帝私下建立的屬於他自己的組織,你覺得他真能有權力把整個御世堡都給你嗎?連他那些力量,都是見不得光的。」
崔元軍叫起來:「不可能,我們簽了契約的。」
「一個宰相跟你簽的契約,皇上可以不認的。」
宛若卿最後一句話,徹底擊垮了崔元軍最後的心理防線,他忽然崩潰地大叫起來:「不可能,宛相爺不可能這樣騙我,不可能!」
「帶下去!」宛若卿揮揮手,很快有人帶走了崔元軍。
「你怎麼知道鬼谷是宛誠如暗地裡見不得人的組織?」裴澧夜有些不解。
宛若卿笑笑:「忽然想到的,當年宛誠如追殺我的時候,動用的就是鬼谷的力量,而那裡的機關絕對不是天然的,他們將我們困在山谷之中,谷中又都是毒草,很明顯,這一切都是人為操控的。」
裴澧夜點點頭:「正是,不過也許這是由他負責的朝廷暗殺組織。」
「不可能!」宛若卿搖頭,「東陵的暗殺組織,怎麼可能在東陵境內刺殺自己送去和親的公主?」
「倒也是!」裴澧夜笑道,「還是太后娘娘英明,臣就沒有想到。」
宛若卿轉頭看著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你真的沒想到?」
「臣愚鈍,沒有想到。」
宛若卿深吸口氣:「沒想到就沒想到吧,不用刻意說出來,這裡善後事宜交給你了,我有事先行。」
「是!」
宛若卿盯著他看了一陣,想了想,還是轉了身。
「對了,娘娘……」裴澧夜叫住她,「娘娘是否有計劃對付鬼谷中的人?」
宛若卿微微一笑,剛才還說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猜她下一步計劃到猜得挺準。
裴澧夜,如今這般謙遜,讓她好不習慣。
也許高手站在高處的時候,總是寂寞的,以前還有裴澧夜和她站在一起,可如今,忽然發現她的周圍就剩下她一個人可以和自己抗衡了。
「裴大人有什麼意見?」她故意不給肯定的答案。
裴澧夜歎口氣:「臣只是想到,宛相爺他畢竟是……娘娘打算怎麼對付他?」
宛若卿冷聲道:「他念過一絲情分嗎,我一次次放過他,早知道當初在東陵就應該殺了他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了,其實要殺他簡直太容易了,只是我一直沒有用這個辦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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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裴澧夜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道,「若是娘娘放心,不如就讓微臣去辦這件事吧!」
「你?」宛若卿一愣。
「只要把鬼谷的事情告訴端木無垢,相信宛相爺不說是官位,連性命都絕對保不住。」
這個男人,依然如此可怕,能完全瞭解她心中所想的點點滴滴。
宛若卿忽然笑了,想了想:「也好,我即將去前線,此事交給你也無不妥。」
「謝娘娘,臣一定盡全力辦好此事。」
想了想,宛若卿繼續道:「錦繡和金燕盟聯繫的全力我依然保留著,若是用得著她的地方,你也可以找她幫忙。」
「多謝娘娘提點。」
宛若卿閉了一下眼睛,抿了一下嘴:「裴大人此次做事不用考慮我,在東陵已無一個親人。」
「臣明白。」
宛若卿說完這些,忽地感覺心中有些酸溜溜的,不想再多留,轉身就走。
從此,在東陵,她再無任何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
宛家一倒,這罪名足可滿門抄斬,宛若離也逃不過這一劫。
也好,她就做一個乾乾淨淨的蕭燕燕,而宛若卿的往事,就隨風散了吧!
想到這裡,她深吸了一口還帶著血腥味的空氣,下山而去。
明日,她就會出發和景言匯合,西涼對陣東陵,這絕對是一場硬仗,兩個大國之間的戰事,也不知道會維持多久,她也許還要在這裡呆上好幾年。
她錯過了御兒的成長,錯過了身邊無數的風景,錯過了享樂瀟灑的時光,所要換來的就是一個安定穩固又富裕的西涼。
阿圖,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