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對戀人,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定了親【家有賢妻:下堂庶女不從夫竹林午宴章節】。
後來戰爭爆發了,男人去了戰場,女人癡癡等待。
結果,等來的卻是男人成了將軍,娶了恩師的女兒,於是女人日夜坐在男人府邸前彈琴,從早到晚,一直彈到雙手流血。
據說,這首曲子,就是傳說中那位女子的原創。因為悲憤交加,所以越彈越快,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在琴聲上面。
將手都彈出血來了,直接全部都劃破,這本身就可以看出這曲子確實是需要一些功力的鬮。
傳說,那位女子最後也沒有贏回那個男人的心,最後一頭撞死在門口的石獅上,這首曲子便成了絕響,沒有人可以完整地將這首曲子彈出來。
目前流傳在世上的,只是開頭的三分之一,就是剛才常非晚彈的那些。
這已經非常難得,能將這曲子彈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難哦。
看常非晚站起來的時候,臉色蒼白,額頭都冒了薄汗。
但是看宛若卿,就那樣風淡雲輕地坐在那裡,纖長的手指翻動,好似美麗的蝴蝶在花間飛舞。
不對啊,這裡的,剛才常非晚沒有彈過……
屋內有個把明白人,頓時拿同情的目光看向常非晚,常非晚臉色變了。
縱觀整個東陵,能將這曲子彈上三分之一的人屈指可數,可眼前這個人,能把曲子彈三分之一還多!
這……這不可能!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把這個曲子彈那麼長。
琴聲戛然而止,宛若卿起身,朝格外致意:「彈得不好,獻醜了!」
「彈得已經很好了【家有賢妻:下堂庶女不從夫竹林午宴章節】。」裴澧夜笑起來,「不過燕公子似乎沒有彈完?」
看「他」輕鬆自如的樣子,大家都以為「他」還會繼續往下彈呢,沒想到忽然就斷了。
「夫人都沒有彈完,在下就隨便彈一些吧,整曲太長,怕錯過了午飯時間呢。」宛若卿輕鬆地開著玩笑,看著常非晚越發蒼白的臉。
學這曲子的時候,她夜夜都夢到曲中的場景,一夜一夜,不知道為何,這曲子到她手上,就是能自如地彈出來。
這麼高難度的曲子,在她手裡,甚至比別的,難度低的曲子,都好彈。
「好可惜,這麼好聽的曲子,居然沒有彈完。」一旁久未開口的裴娟忽地插了一句,然後指指常非晚,「比她彈的好聽。」
從宛若卿換到常非晚,裴娟大小姐依然是不肯叫一聲嫂子的!
常非晚的臉色更難看了。
裴娟甚至放棄了她的「澧夜哥哥」的手,走到宛若卿面前上上下下再次打量:「果然名不虛傳呢,燕公子的琴藝真是天下無雙!」
呃……記得這位大小姐不大通音律,據說學過幾天琴,結果受不了,說太悶,就放棄了。
她能鑒定誰是「天下無雙」?
宛若卿很是懷疑。
「堡主,夫人,小姐,老夫人讓奴婢來傳,說是午膳已經準備好了,堡主是要在晚園用呢,還是去別的地方?」氣氛有些窘迫,好在很快被一聲傳喚打破。
進來的是個年長的丫頭,告訴大家已經中午了,該吃飯了。
「人都齊了,就在這裡院子裡吃吧。」裴澧夜看看外面的院子,天氣很好,又有竹影婆娑,倒是有幾分雅趣,坐在那裡吃飯,應該也是一種享受。
很快有人來支了桌子,放碗筷桌椅,這御世堡下人辦事的速度,倒是極快的。
也難怪他們,攤上裴澧夜這個喜怒無常的主子,主意是一會一變的,不快怎麼行?
飯菜一盤盤端了上來,是大戶人家獨有的精緻奢靡,圓桌旁邊立了十幾個丫頭,一人差不多分到兩個,連錦繡都入了座,連同裴家的,一共坐著的其實就六個人。但是數一數,除掉傳菜的,有十二個丫頭服侍著,絕對不怕夾不到菜,自有丫頭幫你夾到面前。
從宛若卿客位開始,右邊坐著錦繡,對面主位坐著裴澧夜,他身邊一左一右,自然是常非晚和裴娟了,常老先生自然坐在常非晚旁邊。
這樣一來,宛若卿左邊的,就是裴娟了。
坐下良久,常非晚的臉色才好看一些,常老先生給自家閨女夾了不少菜:「多日不見,你都瘦了,可多吃著點。」
宛若卿忍不住撇嘴。
瘦什麼啊,比自己上回見著的時候圓潤多了,原本很單薄的身子,如今都有一點點福態了,可見裴家的飯菜還是很養人的。
「爹爹一個人在家,女兒不能在膝下承歡,心中總是掛念,爹爹該多吃些才是。」常非晚哀怨的聲音響起,給自家老爹夾了點菜。
夾著夾著,居然還落起淚來。
「怎麼哭起來了?」裴澧夜有些無奈。
「我只是想到,這回見了爹爹,下回見著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爹爹就我一個女兒,若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我也不能及時知道。萬一爹爹有個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了。」常「妹妹」淚水嘀嗒,哭得梨花帶雨。
宛若卿深吸口氣,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好戲。
在客人面前這麼鬧一場,常非晚擺明了就是有所求。
有「他」這個貴客在,裴澧夜也不好拉下臉不管,還不是求什麼應什麼嗎?
「說起來,女婿也是半子,可畢竟是半子,不是親子。」常老先生立刻加了一句,「若是有親子在身邊,爹爹也就不怕了。可惜,爹爹是沒這個命了,好在還能走得動,不礙事的。」
這比「礙事」還麻煩呢!
不是擺明了說裴澧夜不像親兒子一樣照顧他,不夠孝順嗎?
「那就把你爹接到府上住吧,這樣,你便可日日見到你爹爹了,不用掛念了。」果然,裴澧夜很快想出解決之法。
常家父女,唱做俱佳,配合得當,果然高明。
宛若卿低頭,吃著金盞盛的魚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
「哎呀呀,那可就最好了,這樣我以後便可以天天見到非晚了。」常老先生有些得意忘形。
常非晚趕緊一拉老爹的袖子,跟裴澧夜道:「澧夜你如此待我,非晚心中真是感激萬千,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了。」
「你是我夫人,做這些,都是應該的。」裴澧夜笑笑,「無需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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