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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迎春 文 / 一雅

    天祺今日出行,我卻並未去相送,那場面定熱鬧非凡,卻也不是我喜歡氛圍。

    「太后今日會回元法寺。」紫寒立於窗邊淡淡道,她如我一般,臉上隱隱有些擔心。

    元荷說要去宮門看看情況,一個人樂呵呵去了。

    「這個時候剛剛好呢,不引人注意。」我也百般聊賴。「太后此次回宮都不曾聽聞任何消息,真是隱瞞得好啊。」

    「小主想見見太后嗎?」紫寒回頭問。

    「不了。」已潛心佛法的人不適合我去打擾。

    這樣散散過了五日,人也跟著失了精神。每日甚守規矩,嬪妃也抓不住什麼把柄,而且相對來說,凌芙與慕如嵐才是真正的得寵,且射箭一事天祺明顯讓我置身危險中且不相救,她們的心思可不能白花在我身上,倒並不多糾纏我。在宮中,沒有天子的寵幸,想過淡然些倒也未嘗不可。

    較之這些,我更在意這樣無聊的日子。原以為在宮中也並非日日見面,天祺不過去十日左右,很快便可再見到,現在才發現他在宮中和不在宮中的感覺完全不同,感覺離他更遠了些,早知就安排一下跟著天祺去才是。

    「主子,出大事了。」

    我正思忖要不要現在便計劃一下出宮去尋天祺,元荷推門而入,氣喘吁吁。

    「可是皇上出事了?」我立刻站起來,心中突然不安。

    「不——不是——」元荷大吸兩口氣。

    我聽她這般說才吐出一口氣,太過緊張不想竟連呼吸都忘了,輕笑出聲,既是天祺,何需我如此緊張,他怎麼會有事。

    「現在還有閒心笑的恐怕只有主子一人了。」元荷明顯有些氣我的不上心。「原其勒國趁皇上不在京中,聯合幾個番王,發動叛變了。」

    「是上次慕將軍帶兵佔領的小國?」我記得因此一戰,年前回京的慕將軍可是無限榮耀。

    「雖只是小國,可聯合了幾個番王,又從守備最弱的印南關突入,印南關將士措手不及,全軍覆沒了,如今大軍已至霞伶關,管京城內百姓都人心惶惶,宮中氣氛也嚴肅謹慎了些。」

    難怪紫寒今早出去便未回來過,是被映然叫去了吧。「現在是什麼情況?」天祺僅不在管京,這些人就大膽至此,而且一路進攻如破竹之勢,看來不僅僅是幾個番王叛變而已,朝中竟**至此。

    「皇后娘娘已派人快馬加鞭將消息呈給皇上,也安排了飛鴿傳書,慕將軍尚在東南邊關,怕是來不及趕回來了,京中唯一還能指望的雲將軍也臥病在府中。」元荷仔細思考著,「朝中大臣從未遇過如此形勢,正急得焦頭亂額的,如今唯有希望霞伶關的將士能支持到皇上回來再作打算了。」

    「指望他們?若不早做打算,剩下的便是死路一條。」我抬頭輕聲道。「雲將軍不是已經康復了嗎?前幾日在校場箭法精準,人也還精神。」我有些不解。

    「聽聞雲將軍上次入宮是為了向皇上辭去軍中職務的,似乎病得很嚴重。因為這件事,皇上好像發了很大的脾氣。」

    常去尋花問柳,怕是什麼上不得檯面的病吧。我有些不屑,「你無需太過著急,不是還沒打到管京麼?」天祺怎麼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是主子太風輕雲淡了,若是……若是有什麼萬一,奴婢一定會盡力幫主子逃走的。」元荷顯然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逃?」我輕笑,「我可不會逃。」

    紫寒直至翌日早上才回來,神情略顯疲憊。

    「小主擔心嗎?」見我只瞧她一眼轉過頭面無表情的坐在窗邊,紫寒笑著問。

    「嗯。」我輕應一聲。

    「小主不必煩心,僅這樣的事,皇上一定可以解決的。」紫寒語意堅決。

    「我只是擔心這場血雨腥風罷了,不知又有多少人因這樣無意義之事失了性命。」我淡淡道。回過頭,見紫寒臉色蒼白。「你一宿沒睡嗎?臉色如此差,快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紫寒應聲退下。

    「主子,紫寒姐姐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元荷端著茶進來,有些疑惑。

    「沒休息好而已,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邊走邊拿起桌上的銀簪將披散的青絲綰了個簡單的髻。

    「主子,這茶……我剛泡好的呢。」元荷急走兩步跟上我。

    「主子是要去哪呢?」

    「迎春花差不多開了吧,去御花園。」我倒要看看今兒這後/宮是不是寧靜了不少。

    「看,主子,那邊的似開了。」元荷到底喜歡熱鬧些,見我出門抑制不住開心。

    「只花骨朵而已。」我也笑著道,鮮嫩的黃色,倒讓園子一掃冬日的陰霾之氣,看了人也歡喜不少。

    「這不是林美人嗎?」身後傳來鶯鳴的聲音。

    轉過頭看見一嬌俏女子,想了想才憶起,殷良媛。

    「奴婢見過殷良媛。」元荷規矩行禮道。

    「林美人怎麼見了我家殷良媛還不快行禮啊。」殷良媛並不讓元荷起身,她身邊一個宮女模樣的人指著我道。

    我雖聽在耳裡,視線卻越過她瞥向她身後更遠處,王落在花影裡優雅清遠。

    「殷良媛是在為難林美人嗎?」一側有女子輕笑的聲音,然後是慕如嵐和另一嬪妃出現在我們眼前,身後不少宮女內侍。

    「妾身見過祥貴姬,慕貴嬪。」殷良媛恭敬行禮。

    原來是皇后娘娘的表親方霏,同凌芙一同入宮,雖與皇后還算親近,皇后也算提攜,可事事不如凌芙,位分也差凌芙一等,對此很不滿呢。

    「姐姐在問殷良媛話呢?」慕如嵐似與她關係不錯,倒也是,不喜凌芙的人,她當然得靠攏,而且方霏居碧霄宮主位,慕如嵐的瀾旖閣就在其中,當然來往多些。上次我去昭陽殿請安時慕如嵐也扶著皇后一同出現,看來她不想一人在宮中孤立無援,及早尋了棵大樹。

    「妾身豈敢為難林美人。」殷良媛有些委屈道。

    「本宮還以為殷良媛曾遭林美人掌摑而心中不快,今日想尋個機會報復呢。」方霏一臉高傲,看來殷良媛並不是她的人,想故意刺激她,挑起與我的爭鬥。

    「是林美人見了我家主子不肯行禮。」宮女急急開口道。

    「大膽!」我大喝一聲,宮女嚇得住了嘴,「分明是殷良媛對我懷恨在心,我已行了好幾遍禮,可殷良媛還是諸多挑剔。」

    「請祥貴姬、慕貴嬪明察,奴婢不忍我家主子受此屈辱,請求殷良媛放過我家主子,可……」元荷也低聲開口,她還行著禮,言語間已帶了兩分哭腔,低下頭去。

    「你……」宮女氣不過,用手又指向我。

    「大膽奴才,主子可是你能隨便指指點點的,去暴室做苦役罷。」方霏呵斥道。

    「奴婢冤枉……奴婢……」宮女的嘴被內侍堵住,掙脫不開,兩行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祥貴姬明察啊,是林美人,林美人陷害妾身,妾身並未刁難她啊。」殷良媛不知是害怕還是怒氣,身體有些輕微顫抖。

    「你們各說各的,這讓姐姐該聽誰的好呢?」慕如嵐也一副看戲的樣子。

    是啊,殷良媛最錯的是此次竟只帶一名宮女出來,不,說到底,是又招惹我。

    「不過,林美人似乎也不曾向姐姐行禮。」慕如嵐笑著對方霏道。

    我皺了皺眉頭,她也想刁難我麼。

    「聽聞林美人近來極守規矩,想來是不會做不肯行禮之事,所以本宮才會相信林美人,現在看來,莫不是本宮看錯了?」方霏怒氣盡收,反帶了一絲笑意。

    「真的不是妾身,祥貴姬要還妾身一個清白啊。」殷良媛不肯死心。

    「祥貴姬和慕貴嬪也要為難我嗎?」我臉色下沉了些,不知為什麼,因著她在場,即使表面功夫,也不想被人欺凌。

    「為難?妹妹何出此言?不過如此看來,難道事實真如殷良媛所說。」方霏笑意更深。

    「妾身見過祥貴姬、慕貴嬪、殷良媛。」王落走至我身邊,行禮道。

    「今日這御花園可真是熱鬧,王美人也來賞花麼?」慕如嵐搶先道,臉上不屑之態表露無遺。

    「妾身只是想收集些迎春花試著做花茶而已。」王落毫不介意,臉上是得體的笑意,「不過方才林美人之事,妾身剛好都看見了。」

    元荷輕怔一下。

    「王美人快告訴祥貴姬,都是林美人誣陷妾身。」殷良媛似找到救命稻草。

    「妾身遠遠在花林中見林美人行了好幾個禮,正心中疑惑,欲走近些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便見祥貴姬和慕貴嬪過來了,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殷良媛在這裡。」王落娓娓道來,神情淡然。

    殷良媛癱坐在地,她未曾想過會是這樣的局面吧。

    「殷良媛你還有何話要說?竟敢欺騙本宮。」方霏含著兩分怒氣。「不過林美人再不向本宮行禮,是想一併受罰嗎?」

    「哼——」我藐視她們一眼,這樣的規矩真是受夠了,受罰?正好可借此機會不出相思宮,私自去找天祺。心中這樣想,便有了主意。「不過是無寵的娘娘小主罷了,也敢要我行禮。」臉上傲氣更甚。

    眾人臉色皆變,方霏定是從未受過這等屈辱,氣得扶住宮女的手也帶了兩分顫抖。「你說什麼?」

    「難怪如此不得寵,度量與皇后娘娘、惠妃娘娘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行禮後還諸多挑剔,而且就算行禮又如何?終是心不甘情不願罷了。」我將視線投向遠處。

    「你肆意犯上、出言不遜有任何後果都是咎由自取了。」慕如嵐盡力掩去臉上的笑意。

    「真是市井潑婦,這樣的賤人不知是怎麼選進宮來的。」方霏也聽清慕如嵐的意思,還是忍不住逞口舌之快。

    「妾身惶恐。」我跪下行大禮,「貴姬娘娘是在質疑皇上的眼光嗎?還是欲對皇上不敬。」

    「你——」方霏意識我故意斷章取義,氣得不顧慕如嵐拉她的衣擺,伸手便欲打我。

    「你在幹什麼?」男子的聲音依舊溫柔,卻也透著威嚴。

    他接住方霏欲打過來的手,我毫不閃躲,元荷已擋在我面前,心中莫名的安心。

    「皇……皇上……」方霏顯然嚇得不輕,天祺鬆開她的手,她也馬上跪到地上,她身後的慕如嵐及眾人也早已行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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