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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六章 前奏曲(上) 文 / 落千水

    迪蘭達爾發表對奧布的討伐宣言,這個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月球附近某個小碎石堆背後的兩艘戰艦中。若是有人看到這兩艘戰艦,想來會大吃一驚。

    狹長的粉色戰艦永恆號,不管是在zaft還是在地球軍中都是赫赫有名。另一艘塗裝為黑色,在宇宙中極不起眼的戰艦雖然尚未打響名氣,其外形卻和在這一次大戰中出盡風頭的密涅瓦如出一轍。

    可以想見,zaft在給這艘密涅瓦級尋找艦長的時候,肯定不會太將就。

    事實也是如此。

    這艘名為阿拉刻涅(與智慧女神雅典娜比賽織布的蜘蛛女妖)的戰艦,其艦長比沙漠之虎巴特菲魯特更加有名。

    倒不是因為軍功更多。

    而是因為……比起正常的軍功,殺俘的凶名無疑更容易傳播。

    不過,此刻的死神蜘蛛半點也看不出傳聞中凶名赫赫的模樣,看了迪蘭達爾的宣言之後,他很是咬牙切齒的朝永恆號的巴特菲魯特抱怨起來,「眼看就要討伐奧布了,我居然還陪著你這個降下不能的傢伙窩在這裡發霉!就因為你家那個大小姐的顧慮,做監視月球的姿態——現在難道還需要這個姿態嗎?」

    ——雖然zaft也大半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但他們確實都是領著「做監視月球的姿態」的命令出來的不錯。

    巴特菲魯特倒是姿態悠閒的端著咖啡,「軍部不是有這樣的計劃嗎?一旦大西洋聯邦洋上艦隊增援奧布,就派兵奇襲戴達羅斯。我可以考慮,到時候不和你爭指揮官的位置。」

    伊瑟爾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增援奧布?拜託,現在大西洋聯邦的傀儡政府對洋上艦隊有幾分掌控力?他們動手還是挺快的……如果軍心不穩,他們想用什麼理由增援奧布?」

    這個「動手挺快」的「他們」,指的是議長和歌姬。巴特菲魯特當然知道這點。

    「那你以為,他們會眼睜睜的丟掉目前唯一的質量加速器?還是說再次出兵非洲?」

    這個不可能。

    伊瑟爾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那個答案。可在他們(伊瑟爾不敢肯定佈局的是哪個)精心的策劃下,奧布幾乎已經陷入死局。在這個時候,他們還能有什麼應對方式?

    反正他想不出合適的答案。

    可他們也必須要應對才可以。否則以大西洋聯邦和奧布的盟約,就足以讓他們理直氣壯的宣戰了……

    「七月他們過來的時候帶來了拉克絲小姐的一句話。」巴特菲魯特說起這個,也不由得皺起眉,「她說,我們會從奧布動手。可不管他們是否想到了這一點,另一個事實他們肯定早就知道——他們也打不起持久戰。」

    打不起持久戰……

    那會怎麼做?

    老實說,巴特菲魯特覺得很不祥。

    伊瑟爾繼續沉默。他沒在拉克絲手下待過,可他也還記得,就在幾個月前,歌姬最先發現了雷瑟的意圖。天堂島之戰也是……那是軍部同意把他調過來的根本原因!

    「隊長!」這時,巴特菲魯特的副官達庫斯塔大聲的報告起來,「地球軍的防衛艦隊正在集結!」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們探測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是……水管?」他不確定的說道。

    「水管?」巴特菲魯特和通訊中的伊瑟爾對望了一眼,幾乎同時開口了,「顯示光學影像!」

    那是一個銀色環狀結構體。迎著太陽光正閃閃發光。確實,看起來這個圓筒有點兒像是水管。儘管直徑達六公里的「水管」也未免過於龐大了一點兒。

    看得出來,這東西八成是由廢棄的歐尼爾型太空站改建而成。

    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的漂流物。

    撇開外形不談,它也有明確的軌跡,正由一群地球軍護送經過這片宙域。而且,還有地球軍從遠處集結過來。

    zaft的月面艦隊,並沒有覆蓋到這片區域來。

    「這就是月球,不……大西洋聯邦的新型兵器?」伊瑟爾此刻也依然對此懷疑不已,他簡直是帶著幾分嘲諷的看著那個巨大的太空站殘骸,「難道是打算用這個東西去撞擊plant嗎?那可真是一段漫長的旅程啊!

    巴特菲魯特沉默。

    說實話,他也想不通這東西還能夠有什麼其它的作用。

    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但他們至少來者不善,看前進方向也確實是plant。既然我們已經開戰,那也就無需客氣了吧?」

    這個倒是確實。

    伊瑟爾點了點頭,回頭命令,「通告他們來和我們會合。還有,讓陰影號也來吧。」

    看那個陣勢,護航的艦隊只怕有20到30艘。而時至今日,在自然人也有了ms的現在,差距已經不是那麼明顯了。所以他不敢托大,還是呼喚了兩支小隊剩餘的四艘戰艦。並且聯絡了陰影號。」

    陰影號的距離也不算遠,要趕來也是能來得及的。這艘戰艦因為海市蜃樓系統的緣故,一度被交給了第三勢力。但在開戰之後,很快就回到了原艦長的手裡。

    ——咳,就是希望這樣的「求援」不要是太過謹慎了才好。

    伊瑟爾不知道是否應該如此祈禱。隨即,他又轉回頭來,「既然注定不會是友好的拜訪,那麼,還是讓我們的客人別出門好了。」

    **

    這是又一場突如其來的戰鬥。zaft固然沒有想到蘇的應對方式——此刻巴特菲魯特他們還沒怎麼把這「新型兵器」太放在心上。

    至於蘇……

    在月球背面的戴達羅斯基地,他聽說第二中繼站「古諾」的護衛艦隊被攻擊的時候,也是驚詫到了極點。

    他本來是想在zaft的奧布討伐戰開始之後再來啟動鎮魂曲的。那時候的奧布更會是焦點。但無奈,奧布現在的國力,還真不用plant全力以赴。

    zaft的月面艦隊顯然沒有空降計劃,反而已經就地集結,眼看就要開到阿爾薩斯了!那時候戴達羅斯也不會被徹底遺忘的。

    畢竟大西洋聯邦和奧布有明確的盟約。

    儘管蘇覺得,zaft圍過來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點,似乎完全不想等大西洋聯邦對奧布討伐做出官方反應——但這種事可以理解。而且,zaft也不見得是想立刻和他們開戰,如果只是對峙,他們一直都在顧忌的輿論也不會有太大問題。哪怕大西洋聯邦宣佈撕毀盟約也一樣。

    如果等到zaft月面艦隊在基地這邊展開戰線,那鎮魂曲想不被發現也難了。

    可既然現在就已經開動了,那就應該是一次極其秘密的行動才對啊!

    本來,在蘇看來,他可以借此機會進行兩次攻擊的。

    第一擊,自然是針對plant的首都阿普利留斯。按照計算,本來要該在這種情況下,扎夫特才能夠反應過來,並且調動月面艦隊對古諾進行攻擊。鑒於他們已經在集結,估計在第二擊發出之前,肯定能趕到。

    但是那個時候,為了避免被發現而分散開來的護航艦隊也定然全部到位。保護古諾到第二擊發出應該沒有問題。

    第二擊的攻擊目標,是februarius(二月)。plant的基因技術也盡數集中於此。蘇絕對不相信迪蘭達爾和拉克絲的道路和第三勢力吻合,真的願意和自然人和平共處。

    但是,調整者想要脫離自然人自立,有一個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對自身的完善!這樣的技術,從迪蘭達爾和拉克絲的一系列行動看來,蘇認為肯定已經有了進展。

    而這技術的存放之地,不在阿普利留斯,就會在februarius。所以只要將其首都和研究中心打下,就大局已定。

    但現在……

    古諾距離預定位置還有很長距離呢!

    「是什麼人在攻擊?光學影像呢?傳過來了沒有?」

    鎮魂曲的最終調試已經完成,只要古諾到位就可以了啊!

    這本來是最好的機會。從各個方面來看,他們都不能拖延太久的時間。

    但到底,為什麼這裡居然會有zaft的軍隊??

    總不可能……鎮魂曲已經暴露了吧?

    **

    不能不承認的是,鎮魂曲從來都沒有暴露。蘇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之好,包括反間諜工作。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拉克絲也絕對不是比他聰明,聰明到了料敵先知,連這麼異想天開的武器都提前想到了。

    只是,有無數次的前車之鑒,加上她本來就培養出來了的戰略目光,卻讓兩個zaft的名將出現在了附近——巴特菲魯特不用說。伊瑟爾雖然還不夠相信她,但迪蘭達爾卻是信她的。

    或者說,她和迪蘭達爾的相互信任,才是造成這個局面的最大因素。

    蘇的聯盟中雖然也不乏頂尖棋手,但他們各有利益,彼此忌憚,卻從來也不曾真正的無私合作。如果他們能無私合作,不說其他,大天使號肯定就已經沉沒於奧布外海,連灰巖二號也未必能夠倖免……

    沒有對奧布有極深瞭解的阿斯蘭策劃,此刻奧布的局勢,必然會有所不同……

    **

    不管怎麼說,經過了這麼長久的暗中的謀劃,交鋒,彼此算計、陷害,引導輿論,爭奪世界的力量……直到此刻,雙方才算是真正的,第一次真刀真槍的交鋒。

    這第一場戰鬥,已經開始。

    當蘇從屏幕中看見粉紅色的永恆號與黑色的密涅瓦級二號艦的時候,臉徹底的黑掉了。

    因為他恰好知道這兩艘戰艦的指揮官是誰。

    善攻的沙漠之虎,此時已經不再有任何的猶豫與迷茫,老虎的爪牙,甚至比當初更加尖利。

    善伏的死神蜘蛛,在換取了一艘特攻艦之後,毒液毫無疑問更加致命了。

    兩個在前一次大戰前期就已經成名的名將,第一批扎夫特星雲勳章的獲得者……兩人結合,幾乎可以說是攻擊性強到了極點的組合。

    蘇第一次覺得,這次的戰鬥也許可能會出現真正致命的變數。

    但是,他也不是那麼容易承認失敗的人。

    他從自己的座位上猛然站了起來,「不管是什麼人,告訴他們,保護古諾到預定軌道!不惜一切代價!然後,讓拂曉小隊也出擊!」

    ——現在,顧不得隱藏什麼了!

    **

    確實,被兩位星雲勳章的獲得者出其不意的於後面猛攻,一時間,護航艦隊都被打懵了。後衛的兩艘納爾遜級幾乎一開戰就被擊沉,之後的防線在老虎的爪牙下也很快就顯得岌岌可危了。

    尤其是又有四艘戰艦飛速趕來之後……

    永恆號明明並非是強攻型的戰艦,卻偏偏表現出了一往無回的攻擊架勢,全艦各處飛射而出的導彈與光束,完全是對著護航的艦隊去的,幾乎毫無保留。

    因為他已經把所有的防禦,都交給了身後的阿拉刻涅。

    而看來一看就是攻擊力極強的阿拉刻涅卻偏偏躲在它的背後,帶領著兩艘納斯卡使用著一部分的火力來為巴特菲魯特隊護航。

    ——簡直就好像是讓幼小的孩童在戰陣的前方衝鋒,本該揮舞巨錘的壯漢卻在後面頂著一張盾牌呼呼大睡一般。

    看來矛盾得讓護航艦隊的軍官們簡直想要吐血,但偏偏,這兩人卻做得自然無比。

    只有護航艦隊想針對老虎的破綻進行反擊時,才會發現背後的壯漢——那蜘蛛毒液的威力。感覺自己陷入了綿密一張大網裡,被黏住、纏緊、勒斃……

    無以計數的光束和爆炸火光在銀色的巨環旁綻開,簡直就宛如在繁星點點的天空下點燃了無數表示慶祝的煙花禮炮。

    一道道的光束,則似乎是一閃即逝的霓虹燈。

    開戰將近一個小時,最開始的突襲後,兩支扎夫特小隊的戰鬥方式也改變了——巴特菲魯特隊在中部保持壓力,洛恩隊則不斷的從兩翼突襲。

    他們兩人甚至想過在空間站中可能塞滿核彈,卻沒有想過鎮魂曲那樣的創意——拉克絲不敢保證是否一切如常,所以也只是提出了遠程攻擊的新型兵器而已——都覺得時間應該十分充裕。

    所以為了保持己方的兵力,他們兩人在ms減員了5架以後,雖然還是不斷的給對方放血,卻不曾再維持一開始的猛攻。

    ——但他們的戰果依然是豐碩的。如果不去考慮「新型兵器」可能在未來造成的傷害之外。因為,已經有九艘戰艦和數十架地球軍制式機在他們的手中隕落。

    兩個隊長都沒有帶上強力的機體,比較強悍的駕駛員也就是七月他們三個,而他們現在駕駛的僅僅只是制式gouf。但是,憑藉著對戰艦能力的充分瞭解,在這個幾乎是ms主導了的戰場中,他們主要憑借戰艦的力量創下了如此佳績,已經彌足自豪了。

    直到……

    一架紅藍白三色相間,在身後展開了一雙漂亮的紅色光翼的機體趕到了戰場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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