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希丁克達成了交易以後,拉克絲做主加強了對他的治療,調來了更多的專業人員。但接下來的事情,她就插不上手了。
她也沒有再回plant,而是在zaft逐漸擴大的勢力範圍內打轉。並且在新年前後應要求舉行了一次巡迴演唱會。
但總體來講,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護衛們的陪伴下過的。順帶再次體驗了一下地球的寒冷。迪亞哥、瑪馬修也好,密涅瓦也罷,始終在各個戰場徘徊。
因為天氣寒冷,很多海面結冰以及戰線推進的緣故,密涅瓦在陸地上作戰的時間增加了。但依然沒有碰到什麼太危險的狀況。大概算是落到了「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的境地,穩步推進,功勞不小,但沒什麼特別耀眼的戰績。
但是……以少敵多、絕地反擊這種事,其實任何一個穩重的將領都不會喜歡,當初三艦同盟的時候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zaft可不追求這個。
於是,就連阿斯蘭這個「紅色騎士」的名聲,在這段時間都更顯赫些。畢竟他是大天使號的主力。
范迪法修爾宣傳特達嘎上校的事情果然起到了不錯的效果。好幾隻部隊——包括特達嘎上校的直屬下屬ms小隊,都叛出了奧布軍,承認卡嘉麗的身份,投奔了大天使。而在奧布本土,也有反抗勢力自發的組建了起來,在等待卡嘉麗的回歸。
在東亞又插手了幾次戰局之後,阿斯蘭做出了——「在奧布這支出兵東亞的軍隊中不會有更大的收穫」這樣的結論,大天使號開始返回奧布,準備聯絡本土力量進行反擊。
有薩哈克在背後支撐,假卡嘉麗幹得很漂亮。目前他們也只剩下了聯絡武裝力量反抗的路。但想要蓄積到足夠的力量,至少需要時間。
拉克絲看著終端機傳過來的一份份報告,可以確認的事情是——卡嘉麗的成長遠不如阿斯蘭的成長快。
當阿斯蘭下定了決心,他的天賦就開始發揮力量。可以說正是他的精準判斷,才能讓大天使號幾次躲過了極為危險的局面,並逐漸壯大。
相比之下,卡嘉麗很難說是天賦確實不夠,還是她依然心存抗拒。拉克絲覺得她的成長不大。但她現在至少已經懂得,聽阿斯蘭和奇薩卡的分析,並且順著他們的要求行動。
——這樣的結果,也不出預料就是。
倒是一開始出現的那個神秘艦隊,拉克絲當然不會做出了推斷以後就棄之不管。她同樣也通過手中的力量進行了調查——哪怕是在太平洋群島有一個地下基地吧,大批海洋艦的建造可不是一個小型地下基地能完成的!
果然,她找到了端倪。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可以判定,這支艦隊多半是來自於赤道聯合。這也不算稀奇了。赤道聯合雖然這次也加盟了安全機構,可是其內部成分複雜,親連合、反連合的力量十分複雜。親plant、反plant的勢力也同樣糾纏不休。多出幾個勢力派系來,沒有什麼人會驚奇。
大西洋聯邦支持蘇的高層提供金錢和技術,而這邊提供人力和基地。基本上就是這麼回事。
而既然找到了來源,想要對付這一支力量,自然也要從赤道聯合內部下手。
密涅瓦的氣氛相當輕鬆。
作為一艘標誌性的戰艦,這艘戰艦配備的戰鬥人員堪稱強大——就連真,在其他人有意的鍛煉下,也在穩定他作為王牌駕駛員的力量。
露娜出手也變得老練起來。
這讓密涅瓦始終沒有經歷什麼太辛苦的戰鬥。成員們一個個都還有閒心討論各種八卦。
——最近最大的八卦,當然是奧布。
這得多虧范迪法修爾堅持不懈的宣傳。何況在密涅瓦上,至少有一個基拉十分關注奧布的新聞。
當然啦,這也並不稀奇。現在人人都知道他和阿斯蘭·薩拉的交情。何況他曾經將大天使號從赫利奧波利斯幾乎一路護送到了阿拉斯加。從天上到地面,從沙漠到海洋——從紅海、印度洋再穿越太平洋——那可真是漫長的路。
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大天使號「不沉之艦」的傳奇名聲。
只是如今世事無常,基拉留在了zaft,保護大天使號的,卻已經成了當初對它萬里追殺的人。
到底哪個奧布首相才是真的?這個問題,人人都知道這一位必然有正確答案,但還沒人敢當面問出來。
基拉的脾氣雖然好,但他沉默不語的時候也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說到底也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啊!
這一天,基拉照例連上了交誼廳的網絡找奧布的新聞。在這之前他還看到了拉克絲演唱會的消息,可密涅瓦是注定不可能趕回去的。
戰火中的聚少離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基拉很清楚,真正艱苦的戰鬥還在後面。現在幫助西歐作戰,只不過是熱身罷了。
正在他點著屏幕的時候,真走了進來。
從一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杯飲料,真稍微有些心不在焉。雖說最近的戰鬥還算順利,一群作為前輩的傢伙也沒人欺負人。但真的心裡還是不好過。
他始終惦記著史黛拉,那個金髮的少女。想到她吃的苦頭和受到的待遇,就十分難受。
都說是敵人……他當然也知道這個!可是……真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像殺死她這種事。明明她已經那麼可憐了,從小就……
為了這個,在大家都關注奧布的時候,他反而沒法放那麼多心思在上面。畢竟聽起來亂七八糟,真也想不明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每次上戰場的時候,都不知道是指望著蓋亞出現好還是別出現的好。
——最近也確實沒看見。倒是那些所謂的「狂戰士」出現了幾次。會自爆的這些東西實在是很讓人頭痛。
拉開飲料的蓋子,真正準備走出去。但忽然聽見了「tori」的一聲喊,這才反應過來——交誼廳還有人。那只叫做tori的機械鳥大抵上還是跟著主人行動的。然後,真這才注意到了在一邊緊盯著電腦的基拉。
本來他完全沒有在意,在這一刻,忽然間就靈光一現。真朝他走了過去。
「在看奧布的新聞?」
基拉瞅他一眼,「嗯。」
真稍微猶豫,「因為阿斯蘭·薩拉嗎?」
基拉想想,點頭,「對。」
——總不好滿天下的去宣揚他和卡嘉麗的關係。那對卡嘉麗也沒什麼好處。
真正要開口,但隨意瞅了一眼屏幕,他就有些愣住了,「這個是誰?呃,我是說被銬住的那個?」
基拉稍微一怔,放大了屏幕,「特達嘎上校?他相信大天使號上面的那一位才是真的奧布首相,所以倒戈放走了她。結果被逮捕了。但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見審判他的消息。」
基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笑一笑——這則新聞是終端機弄出來的質疑。質疑特達嘎的下落。
——「不管犯下了怎樣的罪孽,都該放到軍事法**審判,而不應該被私下處決。」
是這麼說的。
但基拉很清楚,不管做了多少宣傳,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實力。卡嘉麗能掌握的實力。因為這樣的事情,對不相干者來說,最多給予的就是好奇和關注,而不是行動。
可以說,通過觀察奧布的情況,基拉一樣也在成長。但他不知道現在的卡嘉麗掌握了多少實力。
「特達嘎上校……」真隱約覺得這個人很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不由得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感覺很糟糕。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真想來想去,忽然直率的問了出來。
基拉想了想,回答了他,「大天使號那個。」
雖然直率的問了,但真顯然沒料到會得到這麼直接的回答,一時間呆呆的看著基拉,嘴巴無意識的張得挺大。
——這少年有時候真的挺有趣的。
基拉這麼覺得。
「阿斯蘭絕對不會認錯自己的戀人。可是,我們都沒有證據能證明。」基拉歎了口氣。
「……搞什麼鬼啊!那個國家!」真忍耐不住的說,「那女人也太蠢了吧?」
「你不是恨著阿斯哈嗎?」
「當然!」真依然乾脆利落的說。但隨即他就卡殼了,「但是,但是……」
「真和我不一樣呢。」基拉歎息。
「哈?」
「我雖然在奧布的殖民星住了三年,但奧布沒有給我歸屬感。」自從看到拉克絲的事,本來或者產生了的一點的歸屬感徹底消失了,「但是,真喜歡那個國家吧?」
黑髮少年頓時露出有些狼狽的表情。他決定需要立刻轉移話題,轉回他原本就想要問的東西上面去。
「我記得。」少年硬聲硬氣的說,「那個拉克絲小姐,說你和阿斯蘭·薩拉打了很久,始終不能下定決心殺死對方,對吧?」
「是啊。」
「那你覺得那是對的還是錯的?」真直接問。
「呃……」基拉差點張口結舌了。這種事情說什麼對錯……
但他的智商也不是假的。他轉眼就想到了雷說過的一件事——真認識那個駕駛蓋亞的駕駛員。雖說只見過一面,但不知道為何卻投入了很深的感情。所以若是日後見到蓋亞,別讓真去對付。
「如果我真的殺死了阿斯蘭,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基拉實話實說,「可正因為我們都不願意殺死對方,所以,我的朋友被他殺了,也一樣是很痛苦的事。有的時候,也許真的只有拼上自己的性命才是最容易的。真,因為我們很多時候,要保護的人都不止一個。這一點至少要記得。」
雖然很痛苦,但基拉此時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來,卻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因為他既不可能放下托爾他們,也不可能放下阿斯蘭。而不經過那些事情,又怎麼會切身體會到戰爭的痛苦?怎麼會知道道路的重要?
——雷說的沒錯。下次再碰見蓋亞……他試下看能不能將她也活捉吧。
素來好心腸的基拉如此決定。
可這個時候的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將在怎樣的戰場上再次遇見史黛拉·魯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