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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盤算 文 / 落千水

    巴基露露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煩躁情緒。

    雖然只是一個艦長,但她當初是看到了芙蕾的回歸的。她可以想見zaft會怎麼不待見芙蕾。可對方不但隱藏了她的身份,還把她交還給了地球軍。更有甚者,還說帶來了戰爭結束的鑰匙!

    從月球到地球,阿茲拉艾爾的狂喜、秘密會議、地球軍的奇特調動……都讓巴基露露隱約猜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不敢深想。

    ——軍人只要服從命令就好了。軍人的話……

    再次用一直視作當然的真理說服自己,巴基露露將視線調轉,一眼就看見了正站在不遠處的紅髮少女。

    她和她一樣穿著白色的軍裝,彼此的軍銜也是一樣。

    但她扭著雙手,玫瑰紅的頭髮進行了精心的定型,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一點軍人的樣子都沒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女孩給她的驚訝,比基拉·大和那令人不可思議的成長還要多。

    最開始在大天使號的時候,因為根本沒那麼多人手去管,這個女孩沒有半點自覺的到處亂走。巴基露露也算是有所認識——

    一個被呵護寵愛著長大的大小姐。

    後來她志願參軍,她雖然驚訝,但還以為是和另外幾個少年一樣終於有所成長。誰知道……

    也許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前來為未婚夫送行但還沒找到機會說話的芙蕾轉過頭來。就在這一瞬間,她那一點點的惶恐消失了。露出了驕傲的表情。

    「巴基露露艦長。」芙蕾矜持的走到了巴基露露面前。

    「阿爾斯塔少校。」哪怕對方沒有半點軍姿,巴基露露依然以職階相稱。

    「當初在大天使號的時候,就承蒙照顧。一直都沒有機會道謝。」芙蕾端正了姿態如此說道,「這次穆爾塔也要到宇宙去,和之前不同,這必然會是一場大戰吧?雖然他本人信心十足,我也應該如此認為。但作為未婚妻,難免心裡有所不安,希望他能在你的艦船中平安歸來。」

    ——這語氣,簡直像是演講一樣。

    巴基露露暗自思忖。芙蕾的演講她當然也聽到了很多,只能說對方確實是和在大天使號時完全不同了。驕傲的大小姐的身上,彷彿出現了真正的高貴的感覺。可是,也只是外表罷了……

    「芙蕾·阿爾斯塔。」巴基露露忍耐不住的問道,「你真的知道你帶回來了什麼嗎?」

    少女故作的鎮定表情一瞬間消失了。她的臉色蒼白,渾身都有些顫抖。她近乎驚恐的看著巴基露露。那一瞬間,巴基露露覺得自己肯定看到了她的愧疚和後悔。

    可是……

    「芙蕾!」這時,阿茲拉艾爾終於快步走來,準備和未婚妻告別。

    芙蕾再次迅速端正了表情,轉身露出了微笑——僅有稍許蒼白的臉色還殘留著之前的失態,「穆爾塔。我正在拜託巴基露露艦長,你知道……」

    「放心吧。」阿茲拉艾爾滿不在乎的說,「我是為了看著我們的軍隊怎麼把那些該死的怪物全部殺光,這才要到天上去的。」他全然不顧這裡乃是軍港,伸出手來撫摸芙蕾的臉,「等我回來,我們就舉行婚禮。」

    芙蕾「嗯」了一聲,踮起腳尖,探身吻了阿茲拉艾爾一下。她甜蜜的微笑著,「我相信你們帶著勝利的鑰匙。」

    作為嚴謹的軍人,巴基露露為芙蕾前後的大改變驚得目瞪口呆。但至少她終於徹底解開了一個疑惑——

    那一天在大天使號上她自願參軍,也是在演戲吧?那個時候她對著基拉·大和他們演戲的目的,是什麼呢?

    黑髮女軍人從心底冒出寒意。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阿茲拉艾爾光顧著狂喜了。但芙蕾到底是帶回了核能源的大功臣,又本來就是他的未婚妻。阿茲拉艾爾的喜惡還是很分明的。

    給予芙蕾的東西立刻就上了一個台階。原本說是未婚妻,卻從未說過何時正式結婚,但這次還在月球的時候,他就已經提起了婚期的事情。

    芙蕾只好很快安下心來。

    如果是在另一個命運裡,她會因為和調整者的深入接觸——尤其是因為對基拉產生感情而逐漸改變對調整者的看法。而她作為一個普通的地球軍士兵,將她俘獲的克魯澤對她的態度也肯定會不同,那將進一步緩解她的仇恨。

    而且在那裡,她一無所有。奢華的生活都永遠失去……

    哪怕她依然性格軟弱,迫切的需要依靠,但她的心態到底會不同。

    但在現實中,她從頭到尾都接受的是藍色波斯菊的思想。克魯澤指出自己就是她最直接的殺父仇人這一點,反而撕掉了那層遮羞布,讓她徹底明白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心態也完全轉變。

    最基本的是要活下去,活下去了就要追求更好的生活。

    在這個烽火連天的亂世,別的東西,她顧不了那麼多。

    她已經知道自己帶回了核能,或者說帶回了核彈。從小接受的教育也讓她有些良心不安……可是!可是既然連父親的仇恨都已經放棄……難道她要因為同情調整者,失去阿茲拉艾爾的歡心和好不容易許下的結婚承諾嗎?

    絕不!

    紅髮少女甜蜜的吻別了未婚夫,臉色鎮定的看著主天使號沿著維多利亞的質量加速器軌道劃破天際。她知道,當第一顆核彈劃破星空之後,地球軍就會進行所謂的「解密」,說是她作為間諜取回了核能,為她編一個可歌可泣的故事。

    然後,只要核彈打掉了plant,核能重新回到地面解決能源危機……

    她就會成為萬眾敬仰的女神!

    想像著美妙的未來,芙蕾再一次清掃了心底冒起的不安和恐慌——調整者什麼的,本來就是該消失的!她沒有做錯!

    c.e.71年9月23日,地球軍對boaz,這個plant前線的要塞發動了攻擊。

    陰影號。

    這也是一艘專用支援艦。最大搭載數不過是三。很多時候需要為裁決提供能量支援。戰艦本身最大的要求是高速和潛行,最高成本的裝備是改進的海市蜃樓系統。

    可以說和jsta系列一樣,是第三勢力「低成本打造高專用性」的體現。

    也正因為是高專用性,對戰艦指揮和ms駕駛員的要求也很高。加上本身是由plant溫和派主導完成的,這艘戰艦上幾乎都是plant的調整者。駕駛員更都是從zaft挑選的精英。

    在幾次配合訓練中,jsta三人組可謂是確立了「第三勢力第二完美搭檔」的位置。

    除了自由正義的組合,沒人能在數量相近的情況下破開他們的聯手。自由正義畢竟性能更好,雖然不是專為團隊戰設計,設計的時候也考慮到了駕駛員的配合——遠近配合。加上基拉和阿斯蘭本身具備更高的駕駛水準,這才能在模擬戰中幹掉jsta三人組。

    如果是他們任何一個人單人和他們作戰的話……

    只有基拉有一定的幾率取勝。

    其實,一月他們的配合也很好。但第三勢力不可能建造那麼多的專用機。他們的平均駕駛能力也都略遜於瑪馬修,最近也才由拉克絲支持,換上了zaft最近出的主力機種zgmf-600蓋茲,三人對三人,當然打jsta不過。

    自然人駕駛員們就更不用說了。

    卡嘉麗的身邊也有一個自然人三人組,算是草薙號配合最好的駕駛員了——還都是女性——但瑪馬修他們壓根兒就沒把這幾位當成對手過。

    現在,陰影號啟動了海市蜃樓系統潛伏在boaz的遠處準備觀戰。jsta三人組卻只有艾麗西亞一個人換上了駕駛服,站在戰術面板前。瑪馬修和歐奇斯兩個都還穿著一身紅衣,看來沒有出動的打算。

    艦長娜拉蒂爾·奎爾克卻是一身英姿颯爽的白衣,站在戰術面板邊解說局勢。

    「目前我們人類所佔據的宙域局限於地月系。可以說以宇宙艦的速度,我們沒有足夠的戰略縱深。boaz只能說是plant外圍的第二道防線,卻已經是最前沿的陣地。一旦陷落,zaft就會處於絕對劣勢。雅金—杜維距離本土還是太近了。」

    「所以根據終端機傳來的消息,伊瑟爾·洛恩和雷瑟·薩拉都被放出來了吧?zaft也是有死守boaz的決心的。」歐奇斯說。

    「拉克絲說,薩拉應該已經在懷疑zaft高層,所以才會有這種召回重將的行為。因為這幾個將領都是有單獨行動且不被懷疑的機會的,也就是說,比較有洩密的能力。克魯澤依然不見蹤影,薩拉是不是已經懷疑到他了?」

    艾麗西亞不知道是否應該做此希望——因為拉克絲篤定的說洩密的就是克魯澤。

    「說起這個我倒是真的佩服拉克絲小姐。」歐奇斯搖搖頭,但他的眼神倒是真佩服,「父親被殺死,自己也被追殺,但她居然一直都相信薩拉的理智……」

    瑪馬修橫了歐奇斯一眼。

    歐奇斯委屈的閉嘴——明明是誇拉克絲小姐,為什麼連這個也不讓我說?

    「可是,同樣是按照小姐的推斷,就算是薩拉已經懷疑上了克魯澤,也來不及了。」瑪馬修有些沉重的說道。

    這是一個大家都不願意提起的話題。

    他們不斷的在心中祈禱不會發生,但理智又告訴他們很有可能發生——地球軍已經得回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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