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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芙蕾的演講 文 / 落千水

    2月20日,拉克絲到達了第一個目的地——直布羅陀。瑪馬修和七月他們直接在軌道上和她會和了。是帶著ginn一起下來的。

    按照安排,這次的行程會從直布羅陀開始,也從直布羅陀結束。

    一下穿梭機,拉克絲就再次感受到了地球和plant的不同——從海洋而來還帶著海洋味道的西風、潮濕的空氣帶給皮膚的感覺和比起plant來寒冷不少的溫度……都讓年少時的身體記憶已經有些淡忘、成長後不過是第二次到地球來的拉克絲頗有些不習慣。

    而她剛剛在酒店中安頓下來,就接到了伊扎克和迪亞哥來訪的通知,倒是沒讓她繼續體會下去。

    ——這兩人帶著新型ms獨立降落,目前等於「無所屬」,正等著zaft本部的安排,倒是有空閒。

    對老朋友,拉克絲也沒客套。她客套話都沒說,就逕自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伊扎克看。身體都明顯的往前湊了。

    ——一道紅紅的傷疤從左額向著眉心處延伸,一直劃到了右臉頰的位置。怎麼說……確實很破壞整體形象。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伊扎克的貓毛炸起來了。

    「haro!haro!」小粉不滿的喊——一開始它還會對著伊扎克喊「壞人」呢!

    拉克絲卻立刻恢復了端正的坐姿,「現在伊扎克你不用板著個臉,大家也不會把你當作女孩子啦!」

    本來,五官精緻的伊扎克之所以不會被人誤解,不就是因為他那種恐怖的表情麼?否則一定會遇見和阿斯蘭一樣的事情的!

    而聽見這樣的話,銀髮少年的頭髮都快要炸起來了。

    還沒等他發飆,拉克絲卻已經轉移了話題,「雖然看起來蠻慘的,但要把這條傷疤去掉不是什麼難事吧?……迪亞哥你別說是為了什麼男性氣概!」

    迪亞哥頓時乖乖閉嘴,把正準備說的那句話給吞回了肚子裡。

    抬頭看見站在拉克絲身後的瑪馬修嘴角那小小的弧度,自然是知道了——拉克絲已經對這件事情的始末很清楚了!

    他們在追擊大天使的任務中,伊扎克被那個強襲的駕駛員砍傷了。

    而那個駕駛員……

    「……任務沒有完成,誰有精神管這種事情!」儘管很不想回答的樣子,伊扎克卻還是回答了問題。

    克魯澤隊第一次在這樣的任務之中失手,還是連續失手!好勝的伊扎克心中的鬱悶感那已經是難以言喻了。

    「那個該死的強襲!」伊扎克在拉克絲的面前都掩飾不住情緒了,咬牙切齒的叫了起來。

    而迪亞哥則微妙的看了拉克絲一眼——拉克絲,就是被強襲從長腿上送出來的吧?

    迪亞哥的眼神太明顯了。

    拉克絲端起剛泡的咖啡喝了一口,「怎麼,要我提供一下強襲機師的資料?」

    她這麼一說,伊扎克頓時也把那件事想起來了——拉克絲被當作人質,卻又被送回的事情。

    那件事他們是事後才知道的。將平民作為人質的卑劣,以及冒著危險將人質送還的矛盾行徑,讓伊扎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好。

    不過他接得也很快,完全沒有利用這件事情的意思,「戰場上的事情,戰場上決定就好了!我還沒有丟臉到這種地步!」

    丟臉?

    拉克絲有些想笑,卻沒有笑出來——果然還是伊扎克的典型作風啊!強烈的自尊心。

    當他身上的氣質越來越凌厲,迪亞哥身上的懶散也無法再掩蓋那種軍人作風的時候,拉克絲曾經害怕過,他們會迷失自我。

    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多慮了。

    「伊扎克已經申請去援助巴特菲魯特隊了。」迪亞哥無奈的接口。

    伊扎克瞅他一眼,「別說你不想幹掉那個傢伙。」

    「當然想。」迪亞哥懶懶散散的說。那語調讓人很難相信那是他的真心——可他如果不想幹掉強襲和大天使,怎麼會戰鬥到只好降落地球的地步?

    拉克絲卻轉頭瞅了一眼瑪馬修,「我記得大天使號就是在追悼會那天降落的吧?直接落到了利比亞沙漠。那麼大個靶子,巴特菲魯特隊長那麼多天都沒什麼動作嗎?」

    回答她的是七月。

    「15號那天就攻擊過了,不過長腿得到了當地一個叫做『黎明沙漠』的組織的幫忙。擋過了第一次攻擊。然後巴特菲魯特隊長的意思好像是要等黎明沙漠集結力量以後,將之當做地球軍一網打盡。所以可能還要點時間。」

    而巴特菲魯特是zaft的頂尖名將之一。他不是強硬派不假,可也不是溫和派。在戰場上不殺俘,卻也沒對敵人手下留情過。

    既然他有這個信心,還要藉機鞏固統治,自然zaft本部也不會反對。

    ——在戰略方面,瑪馬修如今已經不是七月的對手。

    於是拉克絲點頭,「我知道一點,那個黎明沙漠,好像是一個力量很弱,但是群眾基礎很強的組織吧?」

    七月點頭,「很難連根拔起。」

    瑪馬修卻接了一句,「也是因為巴特菲魯特隊長沒用過太激烈的手段——比如說屠殺。」

    氣氛一滯。

    別說拉克絲,就連伊扎克迪亞哥,別看伊扎克一天到晚喊著接近強硬派的口號,蔑視著自然人,卻也沒主張過屠殺,更別說執行了。

    可他們也沒反對過。

    這時,九月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小姐,好像地球軍有了什麼很有趣的節目。那邊來了通知,說你最好看一下。」

    地球軍有趣的節目?

    拉克絲有些驚訝。她暫時中斷了會面,示意打開了電視。伊扎克他們倒也沒走,就陪著她看。

    電視屏幕裡,一個紅髮少女正在演說。

    她的神情誠懇悲切,言辭也非常感人。精緻美麗的容貌,配上那楚楚可憐的眼神、盈盈欲滴的淚珠,更是顯得異常動人。

    「……我想用我的經歷來告訴大家,這是一場不可以逃避的戰爭。向中立國的殖民星發動攻擊,肆無忌憚的踐踏人道主義的調整者……像我這樣,曾經嚮往著和平,願意和調整者和平共處、想要逃避戰爭的人,也被捲入了其中。」

    「父親,我的父親是大西洋聯邦的官員,在這樣的局勢之下,本該讓他的家屬,讓我們這些兒女來成為戰爭中的榜樣……支持這必須勝利的戰爭。是我這個女兒的任性,讓我那疼愛女兒的父親把我送到了奧布,去過和平幸福的生活,對外界的硝煙視而不見……」

    沒有什麼華麗的詞藻。但正是因為如此,才顯得真實、感人,能打動人心。

    「可我們得到的結局是什麼?」紅髮少女悲切的說,「和平被踐踏,渴求幸福的善良願望被無情的擊碎了!在我天真的認為,躲起來,戰爭什麼的,只要不去看就好的時候,我的父親,我唯一的親人也死在了調整者的手中!」

    這樣的演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比地球軍現在的第一歌姬佩琪的演講要更有感染力。

    言語不講,她的感情看來要真實濃烈得多。

    現在拉克絲卻無暇注意這些了。

    「芙蕾·阿爾斯塔!?」她震驚的吐出了這個名字——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應該在大天使上嗎?

    「你認識地球軍的這個新宣傳人員?」迪亞哥注意到了拉克絲脫口而出的驚呼。

    拉克絲點點頭,「在大……你們說的那個長腿上見過。很有藍色波斯菊傾向的人呢。」

    不知道為什麼,儘管知道戰艦的名字叫做大天使,伊扎克他們卻仍然固執的把它叫做長腿……拉克絲也無意糾正這一點。

    又是藍色波斯菊……

    「這個比那個棘手一點,難怪要你注意。」迪亞哥實話實說。但這樣的「誠懇」或者反而說明他其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棘手一點也不是拉克絲的對手。迪亞哥很明白這點。

    拉克絲的腦袋一轉,也就立刻全想明白了。

    plant一直以來都沒有拒絕過地球軍的演講,因為那樣的演講,多半都明確的表示了對調整者的仇恨和歧視。自然也就沒讓拉克絲特意去針對過。

    但芙蕾·阿爾斯塔的演講不同。

    這篇演講稿充滿了「弱者」的味道,把調整者放到了「侵略者」的位置。

    至於赫利奧波利斯的事件,強調那是中立國的殖民星,作為演講的話,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儘管那裡幫助地球連合製造了新型兵器。但是地球連合對於這樣的中立自然是充滿了讚賞的,不是麼?

    這就可能造成一定的麻煩了。

    何況芙蕾的表演比佩琪強多了——拉克絲可不認為她是自己愛好和平才跑去奧布的。就更不要說和調整者和平共處了。所以那不是真心話,依然只是表演。

    可這麻煩也不會大。因為plant可沒人會覺得自己是侵略。

    在拉克絲看來,把「調整者」這個詞去掉,換上「扎夫特」的話,這演講會更完美。至少在plant也能找到一點市場。

    「很好處理的。」拉克絲於是也沒放在心上,「對本國只要說幾句話就行了。至於地球……我的言論本來就是被封鎖的,也起不到什麼效果。倒是對我們統治的那些地方要用點心。大天使號出自赫利奧波利斯,這事情可以拿出來繼續說。但它現在所在的利比亞沙漠……看來我是不用想著去的。」

    「大戰在即。如果你去了,還要保護你的安全。到時候兵荒馬亂的肯定一團亂七八糟!」伊扎克說話果然及其不客氣,「你還想再被綁架一次?」

    想要說關心話的話,不覺得用詞好聽一點、語氣軟一點會更有效果?迪亞哥在旁邊直翻白眼。拉克絲的嘴角也抽了抽——雖然也習慣伊扎克的態度了。可怎麼說得她和瘟神一樣啊?

    但拉克絲也沒有反駁。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能上戰場戰鬥的人,和奧布公主不一樣。去了多半還真的只能添亂。

    她會提到利比亞沙漠,倒不是因為真的想去湊熱鬧,而是因為……

    ——芙蕾要是不在大天使號了,那基拉的痛苦誰來安慰?現在他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讓她的腦筋有點兒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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