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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水之證 文 / 落千水

    「水波在夜色中搖動

    悲哀地靜靜佇立在

    綠樹成蔭的岸邊

    只要用純潔的心靈

    耐心等待

    就可以看見美麗的黎明。」

    混亂的街道,喧囂的人群。

    當粉發少女的清淺空靈的歌聲傳出的時候,那聲音顯得微不足道。可是很快,開始有人安靜下來,將目光轉向了四周的大屏幕。

    在悠揚的音樂聲中,彷彿精靈一般的少女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站在一片綠色的草地上歌唱。在她的身後是碧水青山,有微風在其中徜徉。

    小鳥在歌聲中飛來,落到少女的手上,但很快就又展翅飛開了……

    「灰暗的大海和天空的彼方

    有一片沒有爭鬥的樂土

    是誰在向我述說?

    誰也不用去追尋

    或許那存在於每個人的心中……」

    拉克絲·克萊茵的演唱會安排的並不密集。然而,她的身影和歌聲卻長年佔據了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屏幕。但這一次播放的,卻是沒在演唱會或者別的什麼地方出現的歌曲。

    但就和她的大部分歌一樣,溫柔的歌聲並不會帶來激動或者喜悅,只是像緩緩流過心底的甘泉一般,能夠滋潤人的靈魂。

    plant的人們或者已經習慣了在這樣的歌聲中平復焦慮與困擾,緩解痛苦與悲傷,找到寧靜與希望。

    每次想要這麼做的時候,總是不會失望。

    慢慢的,喧囂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些遊行的人群,抗議的人群,憤怒的人群……

    喊著激烈口號的遊行隊伍減緩了行進的速度,憂心忡忡的母親安慰的抱住了自己被嚇到的兒女,開始有人注意到,他們的激動或者已經給自己的同胞帶來了傷害……

    「平息水流的湧動

    為滋潤大地而奏響的樂曲

    即使現在已經消逝

    也一定可以再次憑借自己的雙手獲得

    無論何時、總有一天,一定……」

    街道的一角,阿斯蘭鬆了一口氣。

    他看見一個年輕的母親趁機找到了呆立在街道中心、一片茫然的一個五六歲的男孩。之前他有點擔心那孩子會被完全沒往下看的魯莽男人撞到。但現在看來危機已經解除了。

    「沒聽過的新曲子呢。」和他一起出來的綠發少年尼高爾也在他身邊停了下來,一臉嚮往,「真是讓人舒心的曲子啊。拉克絲小姐的歌總是這樣。」

    「是啊。」阿斯蘭的臉色也柔和起來。

    屏幕上,再次有小鳥飛來了。這次是五六隻,就好像之前的那只召喚了同伴。它們繞著粉色的少女飛了幾圈,這才離開。

    阿斯蘭注意到拉克絲的眼睛有些無焦距——雖然媒體上,或者說廣大的歌迷們都認為這種眼神很夢幻,但是經過這麼些年的接觸,他卻知道,這是拉克絲根本就沒有看鏡頭或者其他人的緣故。

    她在注視著別的什麼。

    可是不能不說,這樣的眼神,配上她雪白晶瑩的肌膚、粉色的長髮、白色的長裙,真的是一種很夢幻的感覺。儘管全部是淺淡的顏色,卻給人「綺麗」的視覺感觸。

    「緊握在手中的水之證

    將火焰全部埋藏在心中

    寬廣的、溫柔的流淌著

    抵達那寂靜的終點

    無論何時、總有一天、一定……

    牽著你的手……」

    歌聲漸漸的歸於平靜,卻又再次進行了循環。

    「這就是《水之證》了吧?之前就聽說有這麼一首新歌……」尼高爾注意到阿斯蘭的表情,忽然驚詫的明白過來,「不是吧?拉克絲小姐不是阿斯蘭你的未婚妻嗎?阿斯蘭你居然不知道?」

    「啊……嗯。」阿斯蘭終究也只能這麼回答。

    尼高爾和他之前才認識——他們分到了同一個宿舍。在阿斯蘭的眼裡,這個性情溫柔的圓臉男孩無疑比伊扎克、雷乃至於迪亞哥好相處得多。但他的這個問題,讓阿斯蘭難免又嘗到了尷尬的滋味。

    事實上,在那天向拉克絲宣告了他將進入軍隊之後,這幾天他都沒有和拉克絲聯繫過了。

    因為拉克絲很忙……

    阿斯蘭想這麼說,但終究沒開口。他知道這不過是借口。他只是沒有特地抽空聯繫而已,或者說忘記了。

    原本他們的來往都是有預定的。現在因為突如其來的戰爭打破了這種預定,習慣了之前的交往方式的他,居然也就忘記了要聯絡的事情。

    這麼想著,阿斯蘭也只好苦笑了。說真的,他自己都不明白,對拉克絲他到底是責任多些,還是純粹的喜愛多些……不過,作為未婚夫妻,或者弄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吧!

    「阿斯蘭真是的。」尼高爾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看你帶到宿舍的那些零件,是要做那種叫『haro』的小寵物吧?總覺得你和拉克絲小姐的感情很好。結果……」

    尼高爾這樣溫和的少年實在是說不出什麼苛責的話來,於是住口。

    雖然尼高爾和拉克絲沒有多少交情,但艾麗西亞卻和拉克絲是好朋友。於是尼高爾也聽說過一點這對未婚夫妻的事。艾麗西亞明明是個害羞的少女,卻也對尼高爾說過——

    「明明長得像個貴公子,但性格出奇的木訥。要是你也那麼木訥到只知道送一種禮物的話,我一定會重新考慮婚約的事情的。」

    尼高爾也知道那是艾麗西亞在開玩笑,或者說是在婉轉的要求更多的注意力。但不能不講阿斯蘭幹的事確實很容易讓人腹誹。直到看到阿斯蘭進軍校還帶了一小箱子零件,堅持不懈的做那種機械寵物,尼高爾才想著,也許只是因為拉克絲小姐特別喜歡……

    結果還不到一天,這種印象就又被推翻了。

    「……拉克絲小姐的歌聲,就好像剛才唱的一樣吧?『平息水流的湧動,為滋潤大地而奏響的樂曲』。阿斯蘭你作為婚約者,卻連拉克絲小姐的新歌都不知道嗎?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作為fans的尼高爾終究忍不住婉轉的這麼說了一句。透露他fans身份的,是才聽過一遍就已經被記住了的歌詞。

    他和拉克絲不熟,或者這也是原因之一。總覺得不敢接近,所以完全沒藉著艾麗西亞的身份去克萊茵宅。當然怕艾麗西亞誤會也是原因之一就是了。

    他……不知福麼?阿斯蘭有些困惑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人人都說他們兩個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可是,這到底應該怎麼理解呢?並非對這個未婚妻有所不滿,可是,「完美的婚約」,大家都這麼評價的,這就真的是天作之合嗎?

    歌聲被評價做能讓人內心平靜的天使之聲,但此刻,拉克絲自己卻在做著絕對不會讓人內心平靜的事情——她正坐在扎夫特總部,mmi的觀察室裡面。

    中子干擾素是尤利·阿瑪菲和他的ma完成的。所以今天的主角是他們。可是,mmi作為ginn主要的武器供應方,自然也被要求了觀察這種大戰下ginn的運作情況。

    拉克絲也覺得她有必要多瞭解一下軍事了。雖然說要成為軍事家估計困難,可是也不能完全看不明白形勢啊!

    不過吸取上次的教訓,拉克絲還特意換上了一身相對幹練的裝束。她第一次穿上了長褲,還把頭髮給紮了起來。

    現在,mmi的負責人克雷蒙特就坐在她的身邊。這是一個看起來頗有幾分犀利的中年人。因為深刻的五官和深棕色的髮色眸色。但是拉克絲知道,除了在管理上的嚴格外,這其實是一個私下頗為和藹的人。同樣和克萊茵家族有著不輕的瓜葛。

    「什麼?布萊克……就是當初接待我的那個,他參軍了?」拉克絲有些為自己得到的這個消息吃驚。

    「是啊,是在去年年底參的軍。他說他想要在戰場上體會一下ginn的威力,但是在我們看來,他是因為離婚想要轉換環境吧。」克雷蒙特有些感歎的說。

    他倒不是八卦,而是對布萊克這個人才感到了惋惜——他覺得,布萊克是那種優秀的設計師,卻未必能夠適應戰場。

    離婚了??

    拉克絲首先在腦袋裡冒出的人影就是迪蘭達爾——不過,應該沒他什麼事情吧?雖然說他腹黑了一點,卻也不至於特地去破壞人家的婚姻吧?上次見到的時候,那對石頭夫妻的感情已經很不好了……

    只能說,他們的感情不怎麼好,又不願意將就著過下去吧!

    「這一次他似乎也在主力部隊,作為隊長。」弗莉妲在操作著顯示屏幕,插口了,「雖然只指揮兩艘戰艦和十二架ginn,但是在主力部隊就要擔負起吸引敵軍主力的責任。作為一個熟識ginn的指揮官,他的數據會是我們重點搜集的資料之一。」

    拉克絲轉頭看了看奧菲拉,後者給了她一個無辜的眼神——最近的事情太多,他還實在是沒有注意布萊剋夫婦的事情——而且,這兩個人重要麼?

    「沒有弄錯的話,是這樣的吧——」拉克絲無奈的整理了一下剛才得到的信息,「布萊克先生……啊!現在是隊長了。他所在的主力軍隊將會發起攻擊,吸引地球軍的主力。精銳部隊趁機偷襲世界樹基地,同時散佈中子干擾素,讓核彈無法使用?」

    克雷蒙特點頭,語氣稍稍有些沉重,「對。但中子干擾素這種東西,之前只有預想和一點技術儲備,誰都沒有重視過。如今匆匆忙忙的研究完成,只是經過了小型的實驗而已。到底能不能有預期的效果,還很難說。」

    瑪馬修通過屏幕注視著尚未開戰,卻已經一觸即發的星空,淡淡的開了口。

    「可是如果不成功,plant,就基本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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