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請再說說其他的幾份血樣吧。」希歐多爾的話不是安慰,卻是拉克絲最為希望的認同。所以她很快就鎮定了心思,提出了另一個的要求。
「……好吧。」沉吟了一會兒,希歐多爾也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問題,開始繼續解說了起來。何況,這其中也確實還有其它的問題,「其它的幾份血樣,大部分都來自於標準的調整者,只有兩份不同。」
兩份?拉克絲有些驚訝。這其中應該有阿斯蘭的,另一份,是誰的呢?
「是……」希歐多爾翻看了一下記錄,再次肯定了心中的記憶,才繼續開口了——因為這樣的結論,在他看來有點兒不可思議,「是2號血樣和8號血樣。」
拉克絲呆了呆——8號是阿斯蘭沒錯。因為阿斯蘭是她知道的掌握了seed能力的人當中,她第一個見到也有機會取血樣的人(卡嘉麗她是沒這個機會的,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所以她才設計取了他的血樣。因為他的手臂被石子掛了一道不小的傷口。
可是,2號是她自己的啊!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也有所不同??她可是每個月都作身體檢查的啊!
雖說好像隱約有這樣的猜疑,但拉克絲始終覺得這東西是戰士專有的……
「這兩份血樣……」希歐多爾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驚奇之色——當然,他多半也不想掩飾,「這兩份血樣,s基因都是相對獨立的!這是很難以置信的事情。s基因獨立的程度,都比我當年找到的那份樣本高了!」
拉克絲幾乎跳了起來——這果然是主角的特權?既然那三位主角有,所以拉克絲也有?可拉克絲「爆種」的話,能做什麼?
可惜……或者她早該用自己的血樣試試的。雖說把這個實驗完全轉到她的名下也就是最近的事……
不要說拉克絲,這幾年已經明白了「seed」是什麼的奧菲拉也驚訝的看著她——這就是拉克絲不惜演戲也要拿到阿斯蘭·薩拉的血樣的原因?可是為什麼她會知道……
「那麼,」到底是拉克絲,她還是很快就鎮定下了心神,「那麼博士,這兩份血樣中的s基因,有沒有可能被單獨分離出來?」
「雖然很難。」希歐多爾搖頭,卻也微笑,「但是並非毫無希望。拉克絲,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這三份血樣的主人是誰。」
「1號是雷,我的那個弟弟。2號是我。8號……抱歉,如果我的血樣也有效果的話,我想,還是不要把他牽扯進來比較好。」拉克絲想了想,終究沒有說出阿斯蘭的名字。
「是你的……」希歐多爾驚訝不已,「真沒想到,這麼些年,我居然放棄了一座寶庫……不過,我想我有點兒明白了。拉克絲,你想要救雷是麼?」
拉克絲立刻點了點頭——廢話啊!不想救雷,她這麼費盡心機做什麼啊!?
「好的。」希歐多爾點了點頭,「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說明詳細情況了。
「第一點,我在相對獨立的s基因的複製基礎上,進行了s基因的誘發試驗。目前為止,沒有什麼動物逃脫了死亡的命運。因為在複製s基因的時候,那些平凡基因也一併被複製了過來。在複製的方面,它們忠實的保證了遺傳物質的連續性和相對的穩定性。」希歐多爾苦笑著。
「但是我發現,每一次的s基因被誘發,被打入這些動物體內的s基因就會變得獨立一點。只是,這些動物無法承受強行誘發帶來的巨大痛苦。而且,這些基因也會因為動物本身的排異能力而被損壞。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個能夠自行誘發s基因而且不會引起太大後果的人,自行誘發s基因而且重複多次這種過程的話,那麼在他的身體內,s基因就可能變得非常獨立、極端獨立。」
——基拉!
拉克絲在心底大呼。沒錯,基拉就是這樣的人!到了動畫的後期,他幾乎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seed的力量了!甚至,阿斯蘭也好,真也好,在誘發過一次以後,用起來都似乎比較容易了!
「但是這種理論,現在也只是推論而已。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太好的、將s基因分離的手段。不管它周圍的無用基因多麼的少!」說到這裡,提亞也顯得非常無奈,「所以,讓我們來說第二點。」
「等等!」拉克絲打斷了他,「博士,我要問你,難道說,真的一點點都不能分離嗎?」
希歐多爾皺了皺眉,但他還是做出了回答,「並非如此。只是進展非常緩慢而已。我現在已經可以剝除一部分的平凡基因了。即使是拉克絲你的那份,可如果想要完全剝離,只怕也需要數十年的時間來研究。」
「那麼你告訴我,雷還有多少時間?」拉克絲不依不饒的問道。
——其實,這樣的研究,以十年為進展週期是完全正常的。數十年內才研究出成果來也毫不離譜。這個拉克絲自然也知道。可是,誰讓他們沒有時間了呢?
說到這個,提亞就只得苦笑了,「這個消息對你來說,可能不好。雷還只有12歲吧?可是我可以告訴你,染色體天生端粒短的後果,就是人體的快速老化。也許他現在還和一般的孩子一樣,然而,再過四到五年,他的身體就會嘗到身體加速老化帶來的痛苦。而在六到七年之後,這種情況就會急速惡化。他的生命,最多還有12年。甚至……只有10年。」
「12年?」拉克絲有些無法置信的重複。
如果她沒有弄錯的話,克魯澤都已經22歲了啊!可是,據說他才剛剛帶上面具。而且他可是至少活到了第一次戰爭結束,也就是71年,3年後的!那個時候不都還是活蹦亂跳的麼?
「當然,」希歐多爾聳聳肩,露出了這數天以來的第一個輕快表情,希望能安慰一下這個女孩,「抑制老化的藥物不是太難配置。因為這種案例以前也出現過。可即使是如此,也頂多只能把他急速惡化的時間,從六七年後,推遲到十年後而已。一旦急速惡化,就無可挽回了。即使是那個時候繼續用藥,也頂多把壽命多延遲幾年而已。相信在最後的一兩年內,會如同七十歲的老人一般衰老的。」
原來如此。
想必克魯澤現在已經有急速惡化的徵兆了,而且還表現在了臉上。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救雷,最多就只有十年的時間了。」
希歐多爾沉默的點了點頭。
「那麼,有沒有讓研究速度提升的辦法呢?」在一邊聽了許久的奧菲拉終於大致弄明白了。
他是明白拉克絲和雷之間的感情有多好的。所以也忍不住提問了。縱使是拉克絲是一個再不同尋常的女孩,也很難承受這失去親人的痛苦啊。何況,還是那樣的方式……
再說,雷也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啊!又有腹黑的天份……
「如果沒有時間讓我慢慢的研究的話。第一種方法,就是如同我之前所說的,找一個更加獨立的片段來。第二種辦法,便是我剛才要說的了。」提亞再次苦笑起來,「我說,你們知道基因的表達方式麼?這可是很基礎的知識。」
奧菲拉點頭,「所謂基因表達(geneexpression)是指細胞在生命過程中,把儲存在dna順序中遺傳信息經過轉錄和翻譯,轉變成具有生物活性的蛋白質分子。這很簡單,是小學時的課程了。」
「不錯。」提亞點頭,「s基因的表達,就是s蛋白。當s基因被誘發,人類體內會產生s蛋白。s蛋白會自動對基因進行優化與修復。個體不需要它了,s蛋白就會在s基因的指令下解體。一般來說,即使是s基因被誘發,也是在很危急的情況下,所以說,雖然可以大幅度的提高生物體的能力,卻沒有辦法改變生物體本身的身體狀況。或者,即使是有改變、提升,那也是暫時的。」
「可是s蛋白的研究,是s基因研究的重要一環。它總是轉瞬即逝,而且,那些被強行誘發的s蛋白,總是伴隨著大量病變的物質……無法在讓它保存完好的情況下,將它提純。」
「然而,」提亞現在說的都是比較簡單的原理,所以拉克絲立刻就明白了,「如果有能自行誘發s基因的人,在自行誘發之後,快速的取得樣本並且進行保存,就可以進行研究了?」
提亞點了點頭。
「我是一個有可能可以自行誘發s基因的人。那麼,如果對我體內的s基因強行進行誘發呢?如果是我,不會產生太大的危險,不是麼?」拉克絲想了想,提出了一個「瘋狂」的建議。
「不可能的。」希歐多爾立刻就否決了,「強行誘發和自行誘發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強行誘發,就代表著肯定會有副作用。即使是得到了樣本,也是沒有用的。」
而且這樣做,和那些自然人殘酷的實驗有什麼區別??
拉克絲也是忽然間想到的,這個提議。說過了之後,自己也覺得瘋狂。所以對希歐多爾的否決倒也沒有不滿,只是搖了搖頭,「我明白了。我只問你,如果兩樣東西都能得到,那麼,你需要多少的時間來研究?」
「這個嘛……」希歐多爾想了想,不是很確定的說,「如果可能的話,自然是越快越好。不過,我本身的實驗也會不停的進行——你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試驗環境。在你拿到那兩樣東西——我覺得很困難——之前,也總能有一些進展。我們以五年為限吧!如果這兩樣都能在這個時限內得到的話,我相信還是來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