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病完全痊癒,並且補開了一個演唱會之後,拉克絲發現,c.e.68年已經悄無聲息的來臨了。
或者是一場大病讓她耽誤了一段時間,或者是她一直都潛意識的拒絕戰爭的來臨。等到她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她居然有了措手不及的感覺。
按照推算,阿斯蘭和基拉就是在這一年分離的。那個故事裡,這個情節她記得很清楚。
而其中的原因,真的用她摔傷過好幾次的膝蓋想也能想得出來:plant和理事國之間關係的急劇惡化,加上自身軍事實力的發展,扎夫特的委員長,帕特利葛·薩拉已經不放心把自己的妻兒留在外面了。
所以,她搞不好一直在害怕這一年的到來也說不準。
因為,很有可能會在這一年,讓她聽到戰爭的號角開始吹響的聲音。
這一年,形勢也確實不容樂觀。
三月底四月初的議長選舉,西格爾·克萊茵毫無疑問的成為了plant最高評議會的議長。並於4月3日就職。按照目前的法律,這個位置的任職期限是三年,最高連任期限是三屆。不過,似乎還沒有出現過連任三屆的議長。
拉克絲在這段時間內,或者真的可以說是plant的公主。但她卻沒有任何心思去為這件事高興。隨之而來的一件件事情,讓她覺得,這一年是那麼的忙亂與緊張。
4月12日,已經佔據最高評議會多數席位的扎夫特議員正式通過了將「獲得自治權與貿易自主權」作為最優先考慮事項的決議。
5月,於理事國所屬的plant營運會議內表明此決議。
隨即,理事國的聯合艦隊再次開拔到了plant的不遠處,進行了軍事威脅。
那時plant的緊張氣氛讓拉克絲一度懷疑,戰爭會比她映像中要更早開始……
然而,她能夠做的,仍然只是歌唱、出席各種活動,利用她現在更加引人注目了的身份,安撫公眾的情緒。如此而已。不管自己有多麼的慌張,都只能壓在心底。
5月底,plant方面擴張軍備對應,與理事國徹底反目。而來自東亞共和國的糧食,也只剩下了走私的(雖然說本來就是用的走私渠道)。扎夫特,這個組織也是第一次出現在了明處。
隨即,藍色波斯菊(bluecosmos)再次擴張,包括基礎階層(自稱)在內,據說達到了數十萬人。對住在地球的調整者迫害也變得更加激烈了。為此,調整者終於幾乎全部移民至plant。plant的調整者人口在這一年快速往四千萬逼近(c.e.45年達到的一千萬人)。
6月初,西格爾極秘密地與南美合眾國以及大洋洲連合締結契約,就plant與兩國間達成食物輸入以及工業輸出協議。
這個協議才簽訂便立刻為理事國獲知了,理事國方面,由理事會解任西格爾·克萊茵的議長職位,並宣告解散議會,命令完全放棄plant的自治權。
plant方面沒有退縮,而是就此反彈。因為食物輸出遭到限制,同時由於從南美運出食物的plant籍貨物船團遭到擊沉造成的數百名調整者犧牲的事件(mandelbort號事件),緊張感一口氣升到最高。
6月中旬,以「mandelbort號事件」為契機,政治性社團「扎夫特(zaft)」在帕特利葛·薩拉的指導下解體、再編成,並與plant內的警察保安組織合併,組成為裝備著mobilesuit的軍事組織「zaft」——可以說,軍事組織扎夫特在這時正式形成了。
「這就叫做欺人太甚!」伊扎克冷笑著把電子報紙扔回了桌上。
接近秋季,在plant的天氣卻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稍微涼爽了一些而已。甚至這份涼爽,似乎也已經伴隨著某位銀髮少年的怒火消失無蹤了……
而伴隨著他的動作,桌子上聚集的幾隻小鳥也頓時就被驚飛了。
艾麗西亞更是露出了小鹿般驚恐的眼神。
「應該說是嫉妒和害怕的心理吧?當然他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啦!」迪亞哥懶洋洋的語調中也滿是嘲諷的味道。
「拉克絲……」艾麗西亞在他們兩個之間看了一圈之後,用幾乎淚眼汪汪了的眼神看著拉克絲,「會打仗嗎?」
拉克絲沉默了一下。
「打就打,誰怕誰啊!」果然不愧是伊扎克,回答得極其乾淨利落。
可是,他傲然的回答,卻讓艾麗西亞的身子頓時就抖了一抖。
拉克絲看看她,再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雷,忽然轉過了身,「瑪馬修,你會駕駛ginn嗎?」
護衛隊長從某棵樹後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受到過訓練。」
在他的身上,已經出現了階級章。
整個plant幾乎都是實力至上論,扎夫特也不例外。偏重於個人能力。為了讓個人的力量得以最大的發揮,沒有採取理事國兵、尉、校、將的兵階劃分方式,而是採取了相對鬆散的隊長制。
階級的分別一般體現在軍服的顏色上——綠衣、紅衣、白衣、紫衣還有比較萬能的深青色軍服(隊長副官或者軍本部的中層士官)。隊長至少要是紅衣的「精英」。戰艦的指揮官則至少要是白衣隊長或者其副官。紫衣不是準備投入戰場的,那是軍本部的軍事委員或者高級參謀。
瑪馬修的紅衣上那讓拉克絲甚至覺得有些刺眼的階級章是長條狀的。被分成了黃、白兩部分。黃色的上半部分佔了三分之二。
這種軍階章,配上他的紅衣,代表的含義是:精英機師。也就是說,他不可能不會開ginn……
這一點,拉克絲自然是明白的很。她的問題,與其說是自己在問瑪馬修,不如說是為了另外幾個人問的。
「而且,我也被配備了一台ginn。」瑪馬修繼續說。
迪亞哥吹了一聲口哨。這種輕佻的行為理所當然的引來了伊扎克不滿的瞪視。於是,他只得補救。
「我只是覺得,比起理事國的那些死板的軍裝,果然還是我們的軍裝漂亮多了。」
拉克絲輕笑——這話倒是說的不錯。扎夫特風衣形狀的長上衣顯得非常貼身,而且……很個性也很漂亮。和修長挺拔的身材尤其相得益彰。
精英機師和精英候補的紅衣又是其中之最。配上了那長長的白色靴子之後,血紅與雪白的強烈對比,即使是長相一般的人穿上這一身以後,只要身材不太差,也會顯得很帥氣。就不要說本來就五官漂亮的瑪馬修了。
瑪馬修沒有去管伊扎克迪亞哥的小小衝突,而是皺了皺眉說,「現在在扎夫特的記錄中,ginn駕駛最強的人,是勞·盧·克魯澤。他現在已經升任為隊長了。」
他說起勞·盧·克魯澤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又似乎有些敬佩……
「拉克絲,為什麼你這麼問呢?」艾麗西亞卻沒有被瑪馬修的話吸引。儘管聽到ginn的駕駛(對於雷來說或者是因為克魯澤的名字?)三個男孩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卻沒有忘記思考拉克絲問這個問題的本意。
還沒有看到戰爭殘酷,對於伊扎克和迪亞哥來說,現在的熱情,或者只是男性的一種天性。好鬥的天性和對武器的喜愛。
拉克絲從他們純粹的熱情中看出來了這一點。
——等到他們也穿上這身紅衣,經歷了戰爭的鮮血與殘酷後,在戰爭結束的時候,那時他們的感想會變成怎樣?
拉克絲思考著,卻沒有答案。
而因為在觀察他們的緣故,她一時間沒有注意到艾麗西亞的問話。倒是雷把話題接了過去。
「即使是議長的女兒,也分配了ginn的機師作為護衛,你認為這代表著什麼?」
「拉克絲不只是議長的女兒吧?」迪亞哥也回過了神。
因為拉克絲的影響和本身的身世,他們對軍事和政治的話題相當的熟悉,「她還是plant的一大精神支柱呢!即使是在地球,也是人盡皆知啊!」
「有麼?」拉克絲一向被保護得很好,這種關於自己的事情倒是不甚清楚。她知道到處都有喜歡她的人,對於迪亞哥的說法卻心存疑慮——受到前世記憶的影響,總覺得一個歌星能夠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好像很奇特——地球方面,就更奇怪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的局勢越來越不好了是事實。大家都很焦慮而且不安……」
「如果戰爭真的開始了,會怎麼樣呢?會有很多人死掉嗎?」艾麗西亞急急的問道,「不可以不開戰嗎?」
「哼!」伊扎克冷哼了一聲,轉過臉,一幅小女生沒見識不予計較的樣子。
「可不是我們想不打就不打的啊!」迪亞哥做無奈狀,「比如說他們要求我們解散議會,完全放棄自治,任人宰割,我們能答應麼?所以說……
「如果戰爭開始了,我也加入扎夫特。我倒要看看,自然人那麼囂張,到底有什麼本錢!」伊扎克打斷了迪亞哥的話。頗有些惡狠狠的說道。
雷眨眨眼,像是第一次見到伊扎克一般盯著他看。而迪亞哥則無奈的攤了攤手。
「伊扎克,我們才14歲呢!」
「明年我們就成年了。」伊扎克毫不猶豫的把這個「借口」給擋了回去。頓時就讓迪亞哥無話可說了。
「拉克絲小姐。」瑪馬修忽然再次開口,「在那邊,似乎管家先生在讓你回客廳去。」
難道是爸爸回來了?可今天爸爸不是有事麼?
拉克絲輕輕皺眉,從涼亭中站了起來。果然看見管家正站在庭院的入口處比手勢。她連忙向在座的人點頭示意了一下,她匆匆忙忙的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伊扎克莫名其妙,「今天最高評議會不是要開會嗎?」
雷皺起了眉,艾麗西亞不明所以,迪亞哥……卻在呆了一呆以後,臉色難得的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