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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九章 出生 文 / 落千水

    不論如何,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拉克絲不敢說熟知迪蘭達爾,就更不能評論完全不熟悉的布萊克了。所以,不可能說出「吉爾可比這個傢伙要好多了!」之類的話。

    在驚歎了一下以後,她就轉移了話題。

    「我想,你就是雷的那個親戚了吧?雷說過他有一個親戚。不過,為什麼你認識我?」面對克魯澤,拉克絲並沒有說試圖表現得幼稚。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克魯澤從迪蘭達爾那裡聽說了她多少事情。

    裝幼稚,很有可能甚至會引起克魯澤的警惕。

    所以她現在的表現甚至可以說是沉穩大方,超出年齡。和之前的天真相結合,那剛好是一個有了自己事業的小女孩在台上台下的兩面。

    「我相信,plant不認識拉克絲小姐的人一定不多。」克魯澤依然微笑著。優雅的行禮——現在的扎夫特還沒有統一出軍禮來,所以他只是瀟灑的鞠了一躬。

    他顯然很充分的瞭解自己的容貌優勢,並且有效的利用了它。現在他看起來怎麼看怎麼像是英俊爽朗的軍官,或者貴族,「請相信,我也是你的歌迷——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拉克絲小姐。」

    如果雷長到他這麼大的時候,還沒有變成面癱的話,估計也是這種模樣吧?拉克絲的腦袋裡閃過了這樣的念頭——他的笑容的話,一定會真心很多的。

    或許是偏執的念頭在作怪,拉克絲還看不見迪蘭達爾身上的異常,卻已經在現在,在第一次見到克魯澤的時候,感覺到了他的身上有一種不對味的味道……

    不管他笑得再爽朗也是一樣。

    「那麼你到底叫什麼?我只知道雷叫你勞。」拉克絲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表露出內心的情緒,自從不小心被迪蘭達爾看出端倪來以後,吸取教訓,她這方面的功力就開始與日俱進了。

    「勞·盧·克魯澤。」這個金髮的年輕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拉克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從她的反應中察覺到什麼,「如果拉克絲小姐是來參觀的話,那麼你將看到的,就是我的表演——我是這次ginn測試的駕駛員。」

    勞·盧·克魯澤是一個克隆人。然而他的基因也是經過了調整的——這一切都和雷一樣。

    拉克絲還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優秀的陰謀家,卻可以確認,他是一個優秀的駕駛員了。

    ginn的測試非常的成功,克魯澤用他優秀的表現折服了所有人。這個十餘米的青色獨眼巨人看來竟和真的人一般,能做出很多類人的動作來。在真空環境中表現出的高機動性和火力,更是讓在他們身邊的布萊克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紅光——這是他難得的失態了。

    倒是拉克絲注意到,遠處正在做著什麼紀錄的塔莉婭,是和別人完全不同的嚴肅表情。

    「我們走了,奧菲拉。」拉克絲沒有在意那些正在興奮討論的人,轉身招呼起自己的經紀人來。

    「怎麼,這個巨人無法引起你的興趣嗎?」奧菲拉有些奇怪,「我以為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啊,是很重要的事情。」拉克絲看了看似乎很興奮、沒有注意到她在說什麼的布萊克,「可是呢,已經確定成功了不是嗎?我本來在想,到底是不是這一台的……現在看起來沒錯了。這東西估計很快就會量產吧。我們也就沒有看的必要了。」

    「小姐,」即使是奧菲拉,也有些弄不明白她想要說些什麼了,可是他也明白,拉克絲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的,「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嗯……」沒有管布萊克了,拉克絲開始往回走,「奧菲拉你是實幹型的,能把具體的事情幹得很好。但是呢,這種事情就反應沒那麼快了。我問你,一個總是被壓制的、忍氣吞聲的、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槍。他會怎麼做呢?」

    奧菲拉立刻明白了這個答案——即使是不反擊,也絕對不會再那樣的忍氣吞聲了。

    而一向對plant都頤指氣使的理事國,真的容忍plant日益改變的態度麼?

    雖然奧菲拉對於政治上的角力沒那麼敏感,可是那也只是「沒有那麼靈敏」而已。在拉克絲說的這麼明白的情況下,還不反應過來的話,可就真的是蠢才了。

    「吶,奧菲拉。」拉克絲忽然轉頭看他,「你說,我如果想要去奧布,有沒有這個可能性?」

    她想去見識一下那個國家。那個儘管她生活了六年,瞭解得卻不算多的國家……趁著現在,局勢還不是太緊張的時候。

    奧菲拉一呆,還沒有回答,布萊克就已經從對自己作品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了,跟了過來,「拉克絲小姐,抱歉,我一時失神了。請問現在你要去哪裡?」

    「回家。」拉克絲轉身,也跟著轉變了語氣,簡直像是輕快得要跳起來了,「我想我弄不懂那個巨人。不過我也可以理解,也許男人都對武器比較狂熱吧。奧菲拉也很喜歡他。」

    這是事實。

    奧菲拉稍微有些尷尬。儘管他也不懂,可是那青色巨人展現出來的力量,也令他喜愛甚至是著迷。

    布萊克卻在此時展現出了令人驚訝的敏銳,「拉克絲小姐,你說『他』?」

    為什麼是「他」,而不是「它」?

    拉克絲聳肩,「之前,薩拉叔叔到我們家做客的時候,說的就是『他』。」

    她有些感慨。認識帕特利葛也有好幾年了,見到的次數不少。因為覺得她是個小女孩,他和她的父親經常當著她的面討論問題。

    說起ginn完成的事情的時候,帕特利葛的喜悅是拉克絲從來不曾見過的。他甚至做了幾年間已經沒再做過的事——擁抱了一下拉克絲。

    「他出生了。」帕特利葛這麼說。

    ——就好像是兒子出生了一樣。

    在親眼見到了那個「巨人」之後,在意識到局勢會進一步滑落的時候,拉克絲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一幕。

    聽見這個解釋,布萊克也沉默了。他低頭想了一下,然後略過了這個話題。

    「拉克絲小姐,你不打算再參觀下去了?」

    拉克絲點頭,收斂笑容,衝著布萊克伸手,「布萊克先生。雖然技術上的東西我不是很懂,但是呢,今天你回答了我們很多的問題。真的很感謝你。」

    她完全一幅大人的表情了。

    ——小女孩兒家,還真是會變臉啊!臉上的表情,一分鐘就能換上好幾次……

    如此感慨著的布萊克,終究也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布萊克可不知道,拉克絲的心底,正有些為他哀悼呢。

    她倒確實是感謝布萊克,但她並不認為自己現在這個年齡能招攬到這樣的人才。所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考慮了一下這個人的未來——多半會是個前途多難的人才吧!

    誰讓他是塔莉婭姐姐的丈夫呢?

    天知道,到時候吉爾和塔莉婭姐姐和好的時候,會怎麼折騰他……

    現在的迪蘭達爾,可從來不曾想過會有人把他和「高度危險的腹黑型人物」這樣的形容詞聯繫起來。當然,此刻坐在克萊茵家悠然品茶的他,或者確實也還擔不上這樣的評價。

    他正在打量著克萊茵的後花園。

    這座連著人工海的豪宅,現在後花園的模樣和拉克絲剛剛回到plant的時候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區別。

    原本沒有女主人的宅邸,花園雖然有傭人在精心的打理,卻仍然顯得頗為簡單。

    直到拉克絲回來。

    儘管還只是一個小女孩,但是,拉克絲的眼光和水準卻很不錯。現在,這個花園已經極大限度的體現了拉克絲的趣味。

    精緻的涼亭、錯落有致的園圃,漂亮壯觀的花牆……

    這個後花園,怎麼看都透露著一種浪漫、大方、靈巧、精緻的氣息,和她的「粉紅精靈」的稱號頗為相配。

    然而,卻和那個粉紅色精靈的本質不怎麼相配。他如此評價著。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拉克絲拉著雷,捧著一個盤子沿著小路走了過來。遠遠的看著他,很燦爛的笑了起來,揮了揮手。然而,他們沒有很快就走到他的面前,因為一群小鳥阻攔了他們的道路……

    那些小鳥兒圍著拉克絲飛了幾圈,有幾隻甚至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打量著她,似乎在衡量,她手上的那些東西是不是它們的食物……

    對於拉克絲的動物緣,迪蘭達爾一向有所聽聞。所以並不覺得稀奇。只是他很奇怪,為什麼這個粉紅色的女孩、在父親的保護下長大的女孩,居然會有和她的柔軟外表並不相同的內在……

    大波浪的粉色頭髮已經快要落到膝蓋的地方了,濃密而柔軟。眼睛是大海天空一般的天藍色,和雷、勞不同,她眼裡的天藍,讓人看著就覺得溫暖。五官也是極其出色的,即使在調整者當中,也是少見的完美精緻。搭配起來,更是有一種可愛、柔軟的感覺。

    所以才有評論說,她是一個看著就讓人覺得幸福的女孩。

    看她和小鳥兒說話的模樣,就更是會覺得,這樣的評論沒有錯了。

    可是,迪蘭達爾確實無法這麼看她。越是和她接觸,就越是這麼覺得。

    儘管她一身柔軟的顏色,內心的思考方式卻並怎麼柔軟。她總是能很冷靜的評價一切,用和她的年齡並不符合的思考方式和能力。

    不能否認,如果只是因為她的歌聲能夠「撼動人的靈魂,引起人心底最深處的共鳴」(plant媒體的評價),他還不至於因為雷的緣故,對她保持這麼高的關注度。就算那樣的評價,在理智、感情相對淡薄的調整者當中,實在是很高了。

    一隻小鳥落在了桌子上,好奇的偏著頭打量他。儘管這家裡的動物從來不怕人,可要說會落到人類的面前來,一般只在一個時候……

    「我去拿了新茶葉來。」少女清脆柔軟的聲音果然隨之響了起來,「吉爾今天為什麼會和雷一起來呢?」

    迪蘭達爾的目光掃過了拉克絲的額頭——在她的頭髮上,別著一個金色的髮夾,一隻斜飛的蝴蝶形狀的髮夾。因為拉克絲喜歡金色,在她的第一場演唱會結束後,西格爾就和比較瞭解她的雷商量,送了她這麼一個東西。

    然後拉克絲就一直當做紀念帶在了頭上。只要在要換髮型的時候才會取下來。

    「因為今天我有兩件事。」他把茶杯放了下來,「只是,不知道算不算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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