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抱著雲拂曉下車的賀蘭御以及氣宇不凡的安郡王,客客氣氣的躬身行禮。
「賀蘭少爺,我們二少爺有請。」
賀蘭御回頭向李劍等人做了一個等候的手勢,就抱著雲拂曉與侍衛打扮的安郡王跟著那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進慕容府,他們畢竟是有求於人,人家不請那裡好意思讓其他人跟著進去。
不過那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也很周到的讓其他僕人招呼他們去其他地方等著。
他們穿過清清雅雅、亭台樓閣、假山流水齊全的庭院,越過主屋,再穿過一條石子小路,橫跨一塊大大的花圃。
哦,不對,是藥圃,人家的花壇是種花的,但是他的花圃是種藥的,裡面種了各種很難得的特殊藥材。
假如不會用,不認識的人,會以為那些是雜草,誰會想到那些看似雜草的是名貴的不可多得的藥材呢?
他們一直往後院走去,一直走,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蕪,如果不是管家在前面帶路,他們肯定以為這位二少爺在耍他們了。
有哪位少爺會住在這麼荒蕪的地方?有那位少爺會住在這麼偏僻寂靜荒涼的地方?
不過有些奇人異士就是會這麼的出人意外,賀蘭御他們就算驚訝,卻半點不顯,臉色波瀾不驚,他們走了大約一刻鐘,還沒有到他們要去的地方,可見慕容府佔地之廣,也怪不的他們家會建在城東一條街道的盡頭了,想必是看中了這後面再沒有其他的房屋,並且也靠近城郊,所以他們家把後面的地方也買了下來。
他們再走一刻鐘後來到一座木屋前面,那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稟報。
「回稟二少爺,賀蘭少爺他們到了。」
屋子裡好一會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在他們以為裡面根本沒有人的時候,裡面傳來一陣在銅鐘裡搗碎東西的聲音。
「等等,我先調好這藥。」清冷又帶著磁性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哦,原來在調藥,怪不得不說話,賀蘭御與安郡王對看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兩人懂得的眼神,接著有默默的看著眼前的木屋,靜靜地等那位二少也出來,其他他們兩同時在心裡為屋內的慕容瀚震驚,因為憑著他們兩的武功,他們剛剛竟然沒有感覺到裡面有人,可見裡面的慕容瀚武功是何等的高,這使得他們的心緊張起來,緊張這個慕容瀚要是不肯救人怎麼辦?
雖然他們的心中緊張,但是也沒辦法,人在別人的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並且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他,就更要低頭了。
他們就這樣子站在烈日下等候,賀蘭御小心的為雲拂曉調整姿勢,讓烈日不至於曬到她,他們給這麼點太陽曬一曬還可以接受,但是昏迷的雲拂曉卻不可以,這裡的氣候很奇怪,就算現實是寒冬,但是太陽依然猛烈熾熱,曬的人皮膚發疼。
時間慢慢的過去,太陽越來越猛,原本剛剛爬升的太陽,慢慢爬到正中,他們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在他們口乾舌燥的時候,木屋的木門無風自動的「呀嘰」一聲開了。
「賀蘭少爺請抱人進來。」不見人影,只聞冷冷的聲音,但是他竟然不用看就知道是賀蘭御抱著雲拂曉,還有那凌空開門的內力,使得賀蘭御他們更證實慕容瀚的功力非同小可,就連賀蘭御也佩服的暗自點頭。
不過為什麼江湖上直傳聞他的醫術精湛,而沒有傳聞他的武功厲害呢?
想必是他的醫術比武功更加吸引人,不過如果他沒有高深的武功,他的家裡或許早已經給人踩平了,而他也不知道給什麼人綁架去了,他調製的藥更不用說了,當然會給有心人士取去,看來不是別人不敢來驚擾他,而是他的武功也是他們不敢驚擾他的一個最大原因。
賀蘭御他們一踏進木屋,木門立即碰的一聲關了起來,阻住外邊窺探的視線,不過外邊可沒有其他人,管家帶了人來之後,就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賀蘭御他們從光到暗的地方,眼睛有那麼一會不適應,就算武功精湛的賀蘭御也無可避免,他運功在身防範著,眨了眨眼後才適應稍稍有點暗沉的屋子。
屋子放眼看去凌亂不堪,但是他的凌亂好像有跡可循的亂,不是那種隨意的亂。
第一眼看去,好像那些銅鐘、鍘刀、篩子、矮櫃、藥壺、爐子……還有幾張凳子,都像胡擺一通。
但是仔細看去,爐子在靠窗的地方,窗外有一條竹子透了進來,細小的水流緩緩地從竹子流出來,流到底下的大木桶,這樣他要煮藥的時候,很方便的加水。
再有鍘刀安放在一張兩米平方左右的木桌上,銅鐘就隨意的擺放在上面,還有各式各樣大小不已的磨盤,都擱在桌面上,擱在他隨手能夠拿到的地方。
賀蘭御黝黑精銳的眸子隨意的掃了一眼後,就被坐在窗前火爐旁的身影吸引。
一件深灰色的長袍裹在高挑的身子上,腰際鬆鬆的繫著一條同色腰帶,一頭墨黑的髮絲隨意的用一條繩子綁在肩後,隨意的垂著,不像其他男子一樣綁在頭頂,而此刻他低頭密切的注視著爐火,也不管賀蘭御他們,這名男子就是慕容瀚。他這個身為主人的不開聲,賀蘭御他們也不好意思說話,等著慕容瀚回轉身子。
慕容瀚看了爐火好一會,才緩緩的轉身,在看到賀蘭御懷裡昏迷不醒的雲拂曉時候,神情倏地一沉。
他突然凌空一揚手,一股陰柔的內力向著賀蘭御懷裡無知覺的雲拂曉襲來,賀蘭御一驚就欲出手攔阻,但是被身旁的安郡王拉住,安郡王衝著他搖搖頭,臉上的神情沉著冷靜,沒有半點驚慌,好像知道慕容瀚為什麼突然出手一般,而賀蘭御也很快地知道慕容瀚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想查看雲拂曉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微微鬆開雲拂曉。
接著只見雲拂曉緩緩地從賀蘭御的手裡緩緩地升起,就在半空中緩緩地飛向慕容瀚,慕容瀚稍稍一把脈膊,神情倏地一稟,他眼露精光的望向賀蘭御,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不過那極快的速度讓人無法捕捉,他冷酷的聲音從嘴裡溢出。
「她中了仙人醉。」他肯定的看著賀蘭御,雖然看似等著賀蘭御回答,但是從他自信的神情看出,他知道自己不會看錯。
「是。」賀蘭御聞言立即點頭,心裡暗道這個慕容瀚確實厲害,只不過把個脈就知道是仙人醉,看來雲拂曉有機會得救了。
慕容瀚神情忽地一稟,一雙探射燈般的眸子冷然的從賀蘭御的身上掠過,他翻了翻雲拂曉的眼簾,冷然的眸瞳倏地緊縮,只有兩條線了,希望還來的及,但是……
他神情越來越見嚴肅,身上的冷然氣息也越發的逼人,遠遠的就可以感受到彷彿千年寒冰的氣息。
只見他忽地回身,隨手一晃一個藍色的小包包從旁邊的櫃子直飛他的手心,他自個自的打開小包包,小包包裡面亮晃晃的插了幾十支,長短、大小不一的銀針,他抽出一枚銀針往雲拂曉的頭頂插去。
賀蘭御看了大驚,但是他卻不敢大叫,怕驚擾慕容瀚,因為他知道這是針灸的辦法,希望這個慕容瀚能把雲拂曉救醒。而安郡王則睜著像似火眼金睛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慕容瀚的手法,希望能從中盜取一些有用的醫治方法,所以看的一眼不眨。
此刻慕容瀚的手乾淨利落的下著針,沒一會雲拂曉的身上就插滿了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銀針。
「現在我用銀針控制她體內仙人醉的藥性,可以延長几天,但是……」慕容瀚說著,忽地擰緊眉頭,住了口不再說下去。
「但是什麼?」聞言賀蘭御一改以往沉著冷靜不慌不張的神情,著急的問道。
「我這裡還有一味重要的藥材沒有,沒有辦法為她解仙人醉,只能用銀針幫她延長几天。」慕容瀚抬眸看了看賀蘭御,再掃一眼一言不發的安郡王,微微挑起一眉沉聲的解釋,接著他手輕輕地往一張擺滿書籍的竹床掃去,書籍被他掃到最裡邊,他把雲拂曉往竹床放下,找來一張錦被為她蓋上,之後回轉身子,望著賀蘭御他們。
「還差什麼藥,我們去找。」賀蘭御等他把一切都做好,才出聲詢問,只要有辦法解除雲拂曉身上的仙人醉,不管那味藥在那裡他們都會去找來,就算是皇宮內院,也在所不辭,更不用說其他地方了?
「這味藥材說容易也可以,說難得也可以。」慕容瀚再次抬眸掃了他們一下忽地詭異的說道,他那冷酷的神情微不可見的劃過那麼一點有趣的意思,彷彿這件事,是一件有趣的事。
賀蘭御超級靈敏的感覺使得他感到危險,他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這個慕容瀚的神情太過詭異了,讓他驟然覺得彷彿有一股被人算計的感覺,但是他們是第一次見慕容瀚,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算計他?難道是……
賀蘭御忽然靈光一閃,難道是算計擁有那味藥材的人?要是這樣……賀蘭御劍眉微微揚了揚,詢問道。
「嗯,不知道這味藥材在什麼地方呢?如果我們能去找回來,我們立即就去。」
算了,不管怎麼樣,就算被他算計,只要能夠找到解藥,能夠救拂兒,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會給,更不用說給他算計了,這是小意思,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那個人得罪了他,他要給點小懲罰他。
慕容瀚冷酷的看著賀蘭御,微微挑了挑眉尖,一副你真的什麼也願意做的樣子看著他。
「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全力去做,不管是什麼藥只要我們能夠拿到,一定拚死也要拿回來。」賀蘭御壓下心頭那股不安,沉著的說道,只不過他心裡頭的不安一直在醞釀著,並且有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明顯的趨勢,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一直一來,要是有半點不一樣,或者不安,他的感覺會告訴他盡快走人。
但是現在感覺雖然很明顯,但是卻沒有要他盡快離開,那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次真的沒有生命之危?
「現在缺的這味藥在皇宮裡面。」慕容瀚轉過身子,一手背在身後,一手隨意的擺弄著桌上的藥材,接著挑選幾味藥材放進銅盅裡面準備打碎,不過在賀蘭御他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抿起一抹笑意,一抹滿含算計的笑意,他之所以要背過身子,藉著幹活掩飾,就是為了不讓賀蘭御他們看到。
「是哪裡的皇宮?是這裡的?是什麼藥材,我一定去找回來。」
原來他的感覺是對的,真的是皇宮,不過也對,什麼名貴的藥材,外邊或許沒有,但是皇宮一定是有的,賀蘭御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為什麼他的感覺還是很不安呢?皇宮算不了什麼,憑他們的身手當然來去自如了,根本不會驚動皇宮裡面的守衛的。
「這味藥材在一個人的身上,你要把這個人綁回來才行。」慕容瀚強忍下嘴角越來越上翹的弧度,依然冷酷的說道。
慕容瀚這句極具震撼的話才說出來,賀蘭御立即明白他的不安從那裡來了,竟然叫他去皇宮綁架一個人,怪不得他的直覺只有不安,卻沒有感覺到有生命危險,這麼說來,這個慕容瀚真的只是想教訓這個人,並不是真的要大鬧皇宮,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得罪了他,賀蘭御在心裡為這人默哀。
「不知道慕容少爺想要綁架什麼人。」不管是誰就算是當今皇上他也一樣綁架,不過讓賀蘭御疑惑的是,這個藥既然在那個人的身上,讓他搜出來就得了,為什麼要綁架一個人回來呢?
「這個人是西秦的三皇子……因為他吃了世上唯一一顆能解仙人醉的藥引,現在只能抓他來,用他的血來做藥引了。」慕容瀚乎地轉回身子,望向賀蘭御帶著疑惑的臉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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