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拂曉用眼神阻止正要說話的紫玉,紫玉乖乖的退後站立,垂手站在一旁侍候。
雲拂曉慵懶的一手撐著下頜,一手在大腿上輕輕如敲打鍵盤一樣靈快的敲著,她緩緩的吭聲道:「除了玫瑰花,還可以用上桂花、桔子花、梨花、梔子花。」
站立在旁的紫玉訝異的揚眉看著雲拂曉,三少奶奶怎麼說的這些花都是她不喜歡、沒用上的?
原來紫玉曾經詢問過桂花那麼香用來泡茶不是更好嗎?而當時雲拂曉的回答卻是「桂花雖香,但是錯在太濃,掩蓋綠茶的清香。」
「哦,我明白了,嗯,好好喝,三弟妹,你能送一些給我嗎?」南宮琉璃笑著看向雲拂曉,眼底流露出乞求的光芒,好像她非常的喜歡花茶,只是她那雙熠熠閃閃的眸子卻閃爍著別樣的星芒,好像在算計什麼一般。
雲拂曉用眼尾掃了她一下,假裝沒有看到般笑道:「哦,很不巧花茶正好用完了,過兩天等我把花園的梔子花收了晾乾,做好再送過去給你吧。」
雲拂曉唇瓣微扯,拉出一道淺淺的笑弧,笑看著南宮琉璃,婉轉的拒絕。
「那我先謝謝三弟妹,時辰不早了,相公也該回來了,我就先回去了。」南宮琉璃滿臉的失望,不過聽到後面,聽到雲拂曉答應送花茶給她,她立即眉開眼笑。
「嗯,不客氣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承蒙你不嫌棄。」雲拂曉微笑著點頭。
南宮琉璃笑容滿面的轉身,無邪的眼眸在轉身的剎那,蔓延上一道詭異狡猾的流光,唯有那二少奶奶什麼也沒有表示,只是微皺眉頭的掃了南宮琉璃的背影一眼,再掃了雲拂曉一眼,微挑眉頭,覺得有點怪異,不過她可不以為南宮琉璃會那麼好說話,竟然會高興成那樣,花茶雖然獨特,但是也只是一般的東西,看來這個南宮琉璃一定不是要花茶那麼簡單,一定還有後招,不過她對付雲拂曉她更高興,這般想著,二少奶奶微笑的跟著南宮琉璃一起告辭。
「三少奶奶,現在不是……」南宮琉璃和二少奶奶剛走,紫玉立即狐疑不解的詢問雲拂曉,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雲拂曉止住。
「很快你就知道了。」雲拂曉打斷紫玉不解的詢問,淡然的又拿起書卷翻閱起來。
紫玉懊惱的想著現在不是梔子花盛開的季節啊,為什麼三少奶奶要那樣說呢?還有什麼她很快就知道?難道是新二少奶奶她有什麼陰謀詭計?對於南宮琉璃的厚臉皮,紫玉這麼沉著的人被氣的七竅生煙何況是李玲她們呢。
所以她們都懶得對著南宮琉璃,紛紛低頭,看也不看,秉著自己的柱子的形象,現在好不容易送走了南宮琉璃,她們紛紛喘了一口氣。因為這個造作的南宮琉璃再留下來,她們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麼不禮貌的事來。
這樣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這天天色暗藍,空氣潮濕,燕子在半空來回的飛著盤旋著,遠處飄來幾朵厚重的烏雲,越壓越低,漸漸冷風拂過,有著越來越猛烈的趨勢,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
雲拂曉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庭院隨風搖曳的樹枝,青黃的葉子宛如翩翩飛揚的蝴蝶,在半空中跳著婀娜的舞姿,地上的落葉,給冷風捲起,宛如龍捲風般直竄向上,再刮向遠方。
天色給陰霾取代,風沙漫天,烏雲密佈,大風雨就要來臨。
「三少奶奶,三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紫竹驚慌失措的匆匆跑了進來,臉色蒼白,鬢髮稍亂,幾縷壓得好好的髮絲也竄了出來,垂在臉頰旁,她右手撐在膝蓋上,左手指著屋外,低垂著頭拚命喘著氣。
「來先喝口茶再說。」紫玉急忙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花茶。
「新二少奶奶的狗……死了,被毒死了,新二少奶奶對外聲稱是喝了三少奶奶送來的花茶後,中毒死了,她哭著找老夫人評理去了。」
紫竹邊喘著氣,邊著急的稟報,她希望三少奶奶能夠盡快想出辦法應對,王爺老夫人他們應該隨後就到了。
「匡啷!」紫玉聞言臉色驟變,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抓不牢,摔在地上,她著急的一把抓住紫竹的手「什麼?三少奶奶什麼時候送茶給她了。」紫玉愕然的愣了一下,接著詢問紫竹,接著她好像有點明白的看向雲拂曉,這是不是三少奶奶說的很快就知道的事?
「這事你聽誰說的。」紫玉神色著急,急欲問個明白,手上不自覺的用力抓住紫竹的手。
「我聽一個婆子說的,她親眼看到新二少奶奶哭哭啼啼的抱著小狗,往老夫人的院子那邊去了,應該很快就派人過來的。」
「三少奶奶您快想想辦法啊。」性急的李玲慌亂的跑到雲拂曉的身邊,著急的看著依然看著窗外的雲拂曉。
此時紫竹皺眉低頭看著手腕上留下的深深的抓痕,看不出弱質纖纖的紫玉姐力氣那麼大,疼死了,她互相輕輕地揉著手腕。
雲拂曉黑玉般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的掃過她們焦急的臉龐,緩緩地又轉回手上的書卷中,只對她們的驚呼稍稍挑起一眉,唇瓣輕扯不疾不緩,卻揉和著穩定人心的威嚴的聲音,由粉唇吐出。
「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們沒做過,當然會沒事的。」
直視書卷的眸底,一抹暗沉拂過,嘴角輕扯出一道嘲諷,這個南宮琉璃真的沒有一分鐘的安份,原本還想著她和二少奶奶鬥上一鬥的,那裡知道這個二少奶奶不堪一擊,那麼早敗下陣來,唉,她是不是自討苦吃了?讓南宮琉璃嫁了進來?
李玲神情緊張不安地來回走動,手交著衣角,透露著不安狐疑的雙眸一直停留在雲拂曉的身上,到底書上有什麼好看的,竟然令三少奶奶那麼專心,但是那個新二少奶奶可不是好惹的主啊,三少奶奶怎麼一點也不為自己打算一下呢。
「啟稟老夫人,新二少奶奶求見。」老王妃的康泰院,此時老王妃正好在瞇眼歇息,她頭也不抬的揮揮手,不管她多麼不想見這個南宮琉璃,來了還是要見的。
「讓她進來吧。」
「奶奶,奶奶,嗚嗚,請奶奶為孫媳婦做主。」南宮琉璃步伐混亂,金釵步搖亂晃,著急慌張地衝了進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快不快點扶住她。」看著南宮琉璃混亂的步伐,為了她的曾孫著想,老王妃吩咐南宮琉璃身邊的嬤嬤攙扶著她。
那嬤嬤聽了那裡敢不聽話,在南宮琉璃的抗議下攙扶住她。
南宮琉璃烏黑亮圓的雙眼含著奪眶而出的晶瑩淚花,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仰著小臉望著上頭的老王妃,喉嚨裡傳來壓抑的哽咽。
美人蹙眉,眼眸氤氳又楚楚可憐的樣子四周的丫鬟們看了也不由的心疼,那名嬤嬤擁著淚影婆娑的南宮琉璃,輕聲細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
「二少奶奶不要傷心,有什麼快點向老夫人稟報,老夫人一定會為您做主的。」
「奶奶,您一定要為孫媳婦做主啊,孫媳婦最喜歡的小雪,竟然給毒死了,它就是喝了三弟妹送來的花茶後,中毒死了,它是代替孫媳婦死的,要不死的就是孫媳婦還有您的乖曾孫子。」
南宮琉璃害怕的抖著身子,故意把事情說的緊張,詭異,特別的顯示她的無辜,她的脆弱,她命懸一線的狀況,她的生命受到嚴重的威脅,並且鄭重的說了孩子的事,希望得到老王妃的庇護。
南宮琉璃裝著驚慌無措的可憐模樣頭埋在那名嬤嬤的胸膛上,含淚的雙眸掠過一抹狠毒算計。
哼,雲拂曉,現在我就要你嘗嘗我的厲害,南宮琉璃斂下眼斂壓下眼眸那抹得意,再次抽噎的雙肩發抖,哭得不是一般的傷心。
「什麼?三少奶奶送的花茶嗎?你確定?」老王妃狐疑的微挑一眉「要是真的是三少奶奶送的,本夫人就陪你問問去。」
老王妃可沒有說奶奶為你做主,反而說是本夫人,這話南宮琉璃那裡聽不出來,那意思就是老王妃根本不認她這個孫媳婦,不過她也沒有把她當做真正的奶奶,不過的利用罷了,所以她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裝著沒聽到般點點頭,氤氳的雙眸堅定的看著老王妃「嗯,孫媳婦肯定,是三弟妹送來的,請奶奶為孫媳婦做主。」
「那好,周嬤嬤我們去安怡院。」
「來人快去通報三少奶奶,老夫人和新二少奶奶來了。」守在安怡院門口的一名婆子遠遠的看見老王妃的轎攆過來,立即沖一名小丫頭吩咐,那名小丫頭當即飛奔進去,沒一會就看到雲拂曉帶著李玲紫玉等人迎了出來,紫竹去準備茶水點心了。
過了一會轎攆到了,老王妃在周嬤嬤的攙扶下精神抖擻的走了出來,旁邊另外一頂小轎子緊跟著走出雙目紅腫,神情悲傷的南宮琉璃。
雲拂曉緩緩的站直身子,神情平靜的迎上前,姿態端莊優雅的行禮。
「孫媳婦給奶奶請安,奶奶快請進,門口風大,紫玉快請二少奶奶進來。」老王妃擺擺手讓雲拂曉起來,接著向雲拂曉伸出手來,示意雲拂曉來攙扶她,雲拂曉一見快走幾步,輕輕的挽住老王妃的手,往大廳裡面走去,李玲則打起簾子讓雲拂曉扶著老王妃走進大廳。
雲拂曉親自扶了老王妃在大廳的正中的主位上坐下,她溫順的站在一旁,此時南宮琉璃在自個嬤嬤的攙扶下也走了進來。
南宮琉璃探究的眼光從一進來,就一瞬不瞬審視著雲拂曉晴平靜的神情,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發生這樣的事,她怎麼還能如此平靜?難道她不害怕?
「奶奶請喝茶。」雲拂曉接過紫竹捧上來的熱茶,親手為老王妃捧上。
「嗯。」老王妃點頭接過,接著接過茶的時候打量了雲拂曉一番,雲拂曉只是安安靜靜的站著,臉上淡然的神情紋絲不動,好像什麼都影響不了她,也根本沒有半點不安和懼意,對於雲拂曉老王妃雖然有時看不懂,但是她也知道雲拂曉不會做毒害他人的事的。
「奶奶,奶奶。」就在這個時候,南宮琉璃仰著小臉,雙眸幽怨的看著老王妃,給淚水沖洗過的眼眸越發的燦爛閃耀,靈活的眼眸好像在提醒老王妃,他們為什麼來的,她神情悲憤哀怨的仰著頭,好委屈的申訴著,身子可憐的挨著老王妃,好像在尋求老王妃的安慰般。
老王妃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被歲月沉浸的銳利的黑眸,直盯著雲拂曉靈秀深邃的雙眸,她那雙坦蕩清澈如澄空的眸子,也一瞬不瞬坦蕩的回視著他。
「拂兒知道奶奶為什麼事來的嗎?」老王妃沉思了一下,故意不把來意直接說出,而是反問雲拂曉,她這般說無非就是做個模樣給南宮琉璃看。
「恕孫媳婦愚昧,孫媳婦不知道,請奶奶明示。」雲拂曉冷靜沉著的回應,好像真的不知道老王妃和南宮琉璃的來意。
站在老王妃身邊的周嬤嬤一直偷偷的凝視著雲拂曉,她那研究的利眸沒有放過她眼底那抹稍縱即逝的慧黠,呵呵,看來這位三少奶奶很懂得避重就輕啊。
「琉璃的小狗喝了你送來的花茶後,中毒死亡,我想聽聽你有什麼解釋。」
「我送的花茶?我送什麼花茶給小二嫂了?」雲拂曉眉梢略挑,滿臉的驚愕,好像很驚訝聽到這個消息般,只是那句小二嫂可把南宮琉璃氣壞了,卻又發作不得,而雲拂曉則譏諷的瞧著南宮琉璃,你栽贓給我,我當然得讓你添堵啊,否則不虧大了。
「三弟妹,你忘了啊,你送給我的花茶是,你用剛剛采收回來的梔子花做成的花茶啊,那天你親口答應送給我的,她們都聽到。」南宮琉璃稍稍歪著頭,天真可愛的看著雲拂曉,大大的眼眸閃著無辜的神情,她指指身後幾名丫鬟婆子,那些丫鬟和婆子立即點頭回道。
「回稟老夫人,二少奶奶說的都是真的,那天奴婢聽到了。」
「回稟老王妃,二少奶奶說的是真的,奴婢可以作證。」
南宮琉璃身後的丫鬟和婆子紛紛跪下回答,她們異口同聲的為南宮琉璃作證,指證當日親耳聽到雲拂曉說送花茶給南宮琉璃。
「哦,是用剛采收回來的梔子花做的花茶嗎?」雲拂曉故意拖長聲音,微挑秀眉,眉眼閃過一抹靈黠,她再次向南宮琉璃確定,裝無辜扮嬌弱這些也難不到她。
老王妃聞言立即斜挑一眉,深邃而讚賞的目光停留在雲拂曉聰**黠的臉龐上,好聰明,老王妃暗暗讚賞的點點頭。
「嗯,三弟妹,你確實是說用剛采收回來新鮮的梔子花做花茶送我的。」有著一絲不安的南宮琉璃不得不硬著頭皮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雲拂曉那淡定的笑容和神情的時候,她篤定的神情也邊的不安起來。
雲拂曉突然溫和的面容一稟,清眸驟冷,銳利的盯著南宮琉璃,玉手往旁邊案幾猛地一拍。
「碰」的一聲巨響,把南宮琉璃嚇的抖了一抖,身子不由的就要往老王妃身邊靠去,但是卻被適時站過來的周嬤嬤攔住,而周嬤嬤藉著接過老王妃手裡的茶盞把南宮琉璃擠了出去。
「小二嫂,您為什麼要誣陷我?為什麼要陷害我?為什麼要栽贓在我的頭上?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雲拂曉一字一句的逼問南宮琉璃,那清澈透亮的眸子好像看透什麼一般的盯著南宮琉璃,好像看穿她的陰謀詭計般。
雲拂曉不高不低、冷冷的嗓音,卻有著令人不容忽視的威嚴,冷峻、凌烈的神情更是叫南宮琉璃心生畏懼。
南宮琉璃心虛嚇得心驚膽跳,身子壓不住的輕顫,戰戰兢兢的迎著雲拂曉犀利的眼光,硬著頭皮神情無辜的應道:「我沒有誣陷你,我說的都是真的,請奶奶為孫媳婦做主,孫媳婦冤枉啊,孫媳婦的小狗真的吃了花茶才中毒死的。嗚嗚……奶奶……」
南宮琉璃睜大的眼眸立即湧出大量的淚花,欲墜不墜,若人憐惜,委屈的看向老王妃,好像她真的沒有冤枉雲拂曉,再則死的可是她的狗啊,而且她的小狗真的被毒死的,她也不怕老王妃去查。
「說的都是真的?那我請問小二嫂,既然小二嫂口口聲聲是說我給您的花茶,含有劇毒,那到想問問,我謀害小二嫂的動機是什麼?」雲拂曉冷眸精光驟閃的直視著南宮琉璃,謀殺怎麼也該有個動機,沒有動機怎麼會懂殺念呢?
老王妃聽了也肯定的點頭,她望著南宮琉璃也在等南宮琉璃的答覆。
南宮琉璃閃爍的眼眸就是不敢迎向雲拂曉那咄咄逼人、好像看清人心的雙眸,無奈之下南宮琉璃接著身子虛弱搖晃幾下倒在一旁關注著她的一名嬤嬤懷裡,緊緊的依向那名嬤嬤,想從那名嬤嬤的身上尋求勇氣與支持,那名嬤嬤抬手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好像給她支持和鼓舞,好一會她才小聲的說道。
「你的動機,就是,就是妒忌我跟阿御表哥青梅竹馬,你見不得我跟阿御表哥要好。」這是南宮琉璃好不容易想到的一個借口,也是唯一能夠打擊雲拂曉的借口。
「呲」雲拂曉精光內斂的星眸,審視著南宮琉璃,冷冷的吭了一聲,這也算動機?
她身後的李玲等人也是嗤之以鼻,對南宮琉璃非常的鄙視和看不起。
「你要想我妒忌也得看看你的身份,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只是我的小二嫂,就算與我的相公再要好那也只不過是你們小時候的事,並且我的相公可沒有說過跟你很要好,反而對你避之則吉,你要是真的和我的相公要好,那麼現在這個世子妃也就是三少奶奶就是你而不是我了,而你也不至於直到十八歲才嫁給二哥做平妻。這是第一點。」雲拂曉冷冷的之處這一切只不過是南宮琉璃自個癡心妄想,賀蘭御一點這個意思也沒有,既然賀蘭御對她無意思,她妒忌什麼啊。
此時南宮琉璃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因為雲拂曉說中她的心事,她憤恨如毒蛇的盯著雲拂曉,恨不得撲上去把她撕開十幾塊,才能消她心頭之恨。
雲拂曉無視南宮琉璃要吃她一般的眼神,接著說。
「第二點,小二嫂說這花茶是我的,用剛採回來的梔子花做好了送給小二嫂的,那我問你,花園現在可有梔子花,難道你不知道梔子花是陽春三月那個時節開的花嗎?現在這個寒冷的季節,何來剛采收的梔子花?小二嫂你沒有這個常識,並不代表我也跟你那麼無知!」雲拂曉鏗鏘有力的聲音令南宮琉璃沉重的心變得越發的沉重。
就連她身邊的那名嬤嬤也無法置信的看著雲拂曉,看來他們真的低估雲拂曉了。
在看雲拂曉一條一條的指出令南宮琉璃無法反駁的話,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好像雲拂曉一早設好一個個的坑讓她跳般,難道她一早看出南宮琉璃的不懷好意?一早就做好坑等著南宮琉璃,南宮琉璃就自動的跳了進去,看來這次她們輸慘了、
此時窗外突然吹來一陣涼風,那冰冷的涼風讓倚著嬤嬤的南宮琉璃不由的輕顫一下,此刻南宮琉璃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銀牙緊咬,低垂的眼神透露著凜冽,她怨恨的盯著雲拂曉,恨不得把雲拂曉碎屍萬段,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雲拂曉早已經死了千百回,早就給千刀萬剮了,她緊緊握著拳頭,心裡的怒火已經燒到了及至,連指甲深陷掌心也不放手。
對於雲拂曉的侮辱,她要十倍奉還,她要她也嘗嘗給人侮辱的滋味,給人踩在腳底下的滋味,稟一稟神,她斂下臉上的憤怒,仰起受盡委屈的小臉,晶眸含淚,貝齒咬著紅唇,在紅唇上留下深深的凹痕,一手緊捂著拳放在紅唇上好像在壓抑著滿滿的委屈,無聲的垂淚的望著老王妃,好像就要受不了雲拂曉的話一般。
老王妃神情不置可否,讓南宮琉璃猜不到她想什麼,老王妃到底信不信呢?而老王妃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就轉頭看向雲拂曉,等著她的第三點,對於聰明的雲拂曉她更喜歡了,還是出自內心的喜歡,只是這喜歡她臉上不會顯示出來,至少此刻不會。
雲拂曉清澈透亮的雙眸,坦蕩的望著南宮琉璃,直望進她的眼眸深處,冷然的繼續說道:「第三點,就像小二嫂說的,這花茶說是我送給小二嫂的,那麼就請小二嫂把送花茶的人找出來。」
聞言周嬤嬤雙眸精光頓閃,好聰明的三少奶奶,厲害,她不由的佩服起來,還是賀蘭御的眼光好啊,挑了一門好媳婦,老夫人眼光也獨好,知道不能娶南宮琉璃為三媳婦,才拖了這麼久。
就連老王妃也滿臉讚賞的望著雲拂曉,她竟然能夠不聲不響做到一箭雙鵰,如果南宮琉璃把人找出來,那樣就可以把院子裡的內應揪出來,如果南宮琉璃沒找出人來,那樣也可以洗清她的嫌疑,也可以說是南宮琉璃誣陷她,坐穩不敗之地,厲害,高招。
但是如果南宮琉璃棄車補帥呢?那她要怎麼辦呢?好像想知道南宮琉璃會怎麼做一般。
老王妃故意低下頭溫柔的詢問,「琉璃,你還記得是誰送花茶來的嗎?」
南宮琉璃微蹙柳眉,眼眸氤氳楚楚可憐的凝視老王妃,心裡頭思緒卻轉了不止千下,該怎麼做呢?
突然一個電光火石的靈感閃過,南宮無助的眼神突然飛過一道異光。
「那天接花茶的是林嬤嬤,林嬤嬤,你跟老夫人說說那天的情況。」
「是,奴婢在。」一位管事嬤嬤立即應聲站了出來,她跪在老王妃他們面前,垂著頭稟報。
「那天是一個小丫頭拿花茶到院子的,說是三少奶奶派她送過來的。」
「哦,小丫頭那你還記得她的樣子嗎?」老王妃冷眸瞅著林嬤嬤匍匐在地的樣子,只瞅著她整理的整整齊齊的後腦子,眉稍飛揚。
「是,奴婢當然記得。」林嬤嬤低著頭,眼睛看著底下暗灰色的地板,雖然她低著頭,但是她任然感覺到老王妃那股冷若冰霜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引發她身子一陣戰驚。
「來人把院子所有的人都叫出來,請周嬤嬤一起去。」不等老王妃吩咐,雲拂曉揚聲讓紫玉把所有人都叫出來。
「是奴婢這就去。」紫玉立即答應,走出去,時候在老王妃身邊的周嬤嬤看了一眼老王妃,看到老王妃點頭後,她也跟著走了出去,她當然知道三少奶奶叫她一起出去的原因,那就是讓她監視紫玉,不讓她通知他人跑了。
沒一會整個安怡院的丫鬟婆子有條不紊,魚貫而入,他們整齊劃一的在院子當中跪下。
「奴婢向老夫人。小二少奶奶,三少奶奶請安。」
……
「免禮,你們都抬起頭來。」雲拂曉玉手一揮,很瀟灑的吩咐他們抬起頭來,不是要認人嗎?不抬起頭來,認什麼人呢。
「你,過去認人。」老王妃接著吩咐跪在那裡的林嬤嬤。
「是。」林嬤嬤慢慢地爬起身子,恭恭敬敬的走到一眾丫鬟婆子的跟前
她慢慢的從他們面前走過,那些丫鬟婆子偷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大家心裡都有一個念頭,有事發生了,有人要倒大霉了,他們都在心裡祈禱,那個人不是她。
林嬤嬤一個一個,一橫一橫,一列一列的走過……
來到最後一個的時候暗暗皺眉,又慢慢往回走,眾人剛回落的心有給吊了起來。
老王妃喝雲拂曉不約而同的,同時挑眉,冷眼看著林嬤嬤。
南宮琉璃更是心情緊張,不知道林嬤嬤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她緊張的手心冒汗。
雙眸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林嬤嬤,柳眉緊擰,雙手緊握藏在袖口,身子僵直,脖子伸的直直的,神情不安,嚴肅、緊張、著急都一一竄上眼底。
雲拂曉唇邊漾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嘲諷,她微微審視著南宮琉璃,在轉眸看向老王妃,此時老王妃的臉上平靜無波,慢慢的品著李玲送上的新茶。
雲拂曉回轉視線注視著林嬤嬤的一舉一動,但是她那雙精光並射的清眸,一不放過底下的丫鬟和婆子,她也密切的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來是要從他們的神情與舉止,找出破綻,找出內應。
那些丫鬟和婆子恭恭敬敬的跪在那裡,有些膽子小的,在狂風勁吹的冬天,額頭竟然也冒出薄汗。
「回稟老夫人,那個丫鬟不在這裡。」林嬤嬤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跪下向老王妃稟報。
聞言,南宮琉璃僵直的身子頓時如洩氣的皮球,蔫了下去,緊張的神情也漸漸回復。
那些丫鬟和婆子同時也鬆了口氣,他們偷偷的擦去額頭冒出來的冷汗。
「哦,林嬤嬤你看清楚了?」雲拂曉淡淡的開口,再次向林嬤嬤確定。
「奴婢看清楚了,確實不在這裡,但是……就不知三少奶奶的院子當中,是不是還有其他丫鬟沒有出來。」
林嬤嬤低頭垂眸有點畏懼的回答,但是她話語一轉,道出自己的疑惑。
雲拂曉一聽立即眉梢輕抖,呵呵,看不出來,這位林嬤嬤是個如此厲害的人物。
雖然她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做事做人,但是你定要找死,就怪不得她。
聞言老王妃眉毛倏地一揚,這個林嬤嬤真的太囂張了,難道還想搜查三少奶奶的院子不成?要是這樣就算沒有找到人,那麼三少奶奶的名聲也毀了。
而聽到這話的李玲差點就要跳出來,一腳踹飛那林嬤嬤,要不是李珊拉著她,她定踹飛她。
老王妃故意不吭聲,也不發表意見,她要看雲拂曉會怎麼應付,她那麼聰明應該有不一樣的方法應付的,老王妃精光暗斂的雙眸直視雲拂曉。
雲拂曉眼尾的餘光,掃到老王妃默不作聲,滿含算計表情的雙眸,唇瓣微扯,無奈的笑了一下,這個老王妃想看戲也不要表現的那麼明顯好不。
雲拂曉緩慢的由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跺到林嬤嬤的面前,雙眸簇著千年寒冰般的冷意,定眼瞅著林嬤嬤。
她的臉上若無其事,但是那寒冰般的星眸迸射出的光芒,卻叫林嬤嬤脖子一縮,身子倏地往後退一步。
「既然林嬤嬤不相信,那麼就請林嬤嬤去搜查一下吧。」雲拂曉雙瞳微瞇,口氣冷淡,說的輕描淡寫,但那凌厲的氣勢卻教林嬤嬤,嚇得臉色矍然毫無血色,她就不相信她有種敢搜查。
「奴婢該死,奴婢沒有冒犯三少奶奶的意思,請三少奶奶饒命。」
林嬤嬤嚇得連連磕頭,冷汗急冒,匍匐在地,頭也不敢抬,想不到外表柔柔弱弱,弱質纖纖的雲拂曉,竟然有那麼凌厲的殺氣。
雲拂曉冷笑著「哦,要搜查就現在仔細去搜查,要是過了今天,下次再想搜查,可就沒辦法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時不再來,這個道理,你可要想明白了。」
「請三弟妹饒恕林嬤嬤,林嬤嬤只是擔心有人陷害誣告三弟妹,讓三弟妹蒙受不白之怨,也怕我被人陷害被人利用,冤枉了三弟妹,才會這樣說的。」
南宮琉璃看著漾著高深莫測表情的雲拂曉,一股不安湧上心頭,她再也裝不了柔弱急忙站起,走到雲拂曉跟前,吩咐道。
「林嬤嬤還不快點求三少奶奶饒了你這條老命。」
「奴婢罪該萬死,請三少奶奶饒命。」林嬤嬤順勢把頭磕的砰砰響,不留劉海的額頭立即紅腫一片,她那雙隱藏著狠毒、算計的眼睛,更是怨恨,更是怒火狂燒,但是一絲驚慌、害怕也隨之湧現,誣告主子那可是大罪來的,杖斃別人也無話可說。
「紫玉,把花名冊拿來。」只是雲拂曉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林嬤嬤。
「奴婢這就去。」紫玉飛快的跑去把花名冊拿來。
雲拂曉身子氣勢冷然的轉身,飛揚的裙角掃過林嬤嬤蒼白驚慌的臉頰,帶給她些微的刺痛,她窸窣的閃了閃。
雲拂曉臉色凜然的坐回右邊的座位上,纖纖柔荑隨意的放在案幾上彷彿敲打鍵盤一樣飛舞。
「三少奶奶,花名冊拿來了。」迅速跑回來的紫玉,俯身向雲拂曉稟報。
「嗯,周嬤嬤勞煩您念一下。」雲拂曉向著周嬤嬤點頭拜託她照著花名冊念。
周嬤嬤再次看了一下老王妃,等著老王妃的指示,老王妃面無表情的點頭,她才拿起那本花名冊轉身面向底下一眾丫鬟和婆子「你們聽到名字的應道,知道嗎?」
「是,奴婢曉得。」下面的人異口同聲的回答,看到她們都回答周嬤嬤才開始念起來。
「好,開始了,李玲。」
「到。」李玲邁出一步,大聲的應道,好像別人沒聽到般,應的非常大聲,反而把南宮琉璃等嚇了一跳,南宮琉璃鄙視的掃了李玲一眼,真是鄉下丫頭,沒有一點禮貌。
「紫玉」
「到。」
「紫竹」
「到。」
「李珊」
「到」
……
很快從花名冊的大丫鬟開始,直到最小的小丫鬟,再到各個管事婆子,一一都念完,周嬤嬤捧著花名冊正要送回紫玉的手裡。
雲拂曉玉手飛快一擺,阻止紫玉,朗聲說道:「拿給小二嫂過目,免得又說漏念誰了。」
「孫媳婦不敢。」這周嬤嬤代表的可是老王妃,她那裡敢接過查看,那可是對老王妃的不敬,南宮琉璃慌忙俯身行禮,低眉斂目,暗自緊張不安,心窩好像有萬蟻在鑽洞,緩緩的爬向四肢百涵,她硬著頭皮接著解釋。
「稟奶奶,看來這次的事,是孫媳婦給別人蒙騙了,別人肯定是想利用這次的事,來挑起孫媳婦和三弟妹之間的紛爭,她好坐收漁人之利,來個一箭雙鵰,讓孫媳婦跟三弟妹鬥個你死我活的,最後得益的就是她,這個人好狠毒啊,還好孫媳婦沒有被毒害,要不三弟妹也要被牽連了。」
聞言雲拂曉雙眸猝然炯亮,清透深邃的晶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南宮琉璃,嗯,還真看不出,這個南宮琉璃竟然有那麼好的口才,那麼好的頭腦,分秒之間竟然能夠想出如此好的借口。
嗯,真的不錯,雲拂曉暗暗點頭稱讚。
此時南宮琉璃微皺眉頭,好像對於自己給別人擺佈非常之不滿,她轉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老王妃。
「奶奶你要為孫媳婦和三弟妹做主,請你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想暗算三弟妹和孫媳婦,嗚嗚。」
南宮琉璃強忍淚花的圓眸,再也忍不住,如斷線的珍珠紛紛滑落,哭的梨花帶雨,粉面含悲,我見猶憐,只是老王妃看也不看她,她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