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麼?你看看你最近瘦的,跟刀螂似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回來幾個月,一點兒肉沒長,掉秤掉的嚇人。看來,家裡珍饈美食的,倒真不如你天高皇帝遠的去吃漢堡薯條來的好了。」瀟瀟說著,伸手摸摸屹湘的額頭。手指摸到她劉海下的傷疤,一停,望著屹湘的眼,「過去照顧好姑姑,照顧好多多,還有照顧好自己。其他的,別操心。懂嗎?一有空我和崇碧就過去看你們。」懶
屹湘拉下他的手,叫道:「哥……」
「我得進去看看那病秧子,晚飯咱吃餛飩吧?我讓阿姨給做三鮮餡兒的。吃飯還得會兒,你先進去歇歇。家裡有倆病人就夠了,別再添了。」瀟瀟說著,也不管她,逕自回房了。
屹湘站在院中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一群鴿子飛過,鴿哨響亮。
她仰頭看著。
天又變的陰沉了……
她一路小跑著上了台階往後面去,站在姑姑臥室窗外,喘息不定的,先往裡看了看,就見姑姑正在給allen收拾東西,要他上床睡覺。allen不知道說了什麼,姑姑轉身掐著腰,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屹湘叩叩窗上的玻璃。
邱亞拉見是她,指著allen說:「不要睡覺,要解九連環。說不聽他。」
allen的頭髮還有些濕濕的,捏著剛剛葉崇磬送他的禮物九連環,抿著唇,集中精神的在解。蟲
屹湘見他原本靈巧的小手因解的不得法,顯得有些笨拙。
「這玩意兒哪兒是說解開就立馬兒能解開的呢?就這倔脾氣,解不開難道就一直不睡覺?醫生說的話都不聽了?真不聽話,不是好孩子。」邱亞拉板著臉。
allen一聲不吭,一屁股坐在旁邊,盤了腿,繼續解著。
屹湘也坐過去,同樣盤了腿,看著allen解。
邱亞拉繼續疊著衣服,只不時的瞅他們一眼。
屹湘看allen額頭上都出了汗,小聲說:「不要著急,這個是有技巧的……」
allen兩條眉都要擰到一處去了似的,忽然攤開手,把扭做一團的九連環拿在手裡,對著光看了半天,遞到屹湘面前,看著她。
屹湘坐的靠近他些,試著解給他看,說:「你看,要這樣……這樣……」她的手上動作輕緩柔和,環扣一個一個搭過來又搭過去,長長的銀條穿插著……allen專注的看她手上的動作。屹湘心裡也沒底,不知道何時能解開,被allen盯緊了,只好用心的來。十來分鐘後,才終於被她解開了。她著實鬆了口氣,拿在手裡,給allen看,「怎樣?」
allen看著,小眉頭再次皺了皺。
屹湘說:「多試幾次。」她再次把環扣套好,放到allen手上,見allen打著呵欠還強睜著雙眼,便說:「快去睡會兒吧。」
allen這才聽話的爬上床,鑽進薄被裡去,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屹湘從他手裡抽出九連環來,放在他枕邊,見他眉頭兀自微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來撫平。只是看著,並沒有動手。有些擔心會騷擾到他睡眠……他的劉海好像該剪了。這頭柔軟的烏髮,襯的小臉兒越發白皙。只是生病這幾日,顯得消瘦了。不然粉團團的,能捏出水來的嬌嫩,更讓人看不足。
屹湘揉了下酸澀的眼睛,轉了下身,發現姑姑歪在羅漢床邊,已經瞇過去,膝頭還放著allen的乾淨衣服。
她起身悄悄的走過去,給姑姑蓋了條涼被,輕手輕腳的疊著剩下的衣服。
手機在衣袋裡嘟嘟響,她拿出來看,信箱裡添了兩封新郵件。她點開,第一封是醫生發來的,她皺了下眉。
「怎麼了?」邱亞拉被驚醒,看她的臉色,問了句。
「醫生要我回去複診。」屹湘順手回了郵件。下面那一封,是工作信箱裡的。她便沒有打開,將手機扔下,收了疊好的衣服裝進行李箱中,說:「晚上給我的房東打電話,告訴她回去以後,我得退租了……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最先要去的是玉梨巷。師母說了要她幫忙處理師父的藏品。
「房東太太是個好人。」邱亞拉在涼被下縮了縮身子。
屹湘嗯了一聲,說:「我回頭問問她有沒有什麼東西想要的。給她帶回去。」
「我看你要退租搬走,帶什麼金貴東西,她都開心不起來的。」
屹湘想想,也是,該怎麼跟陳太開口呢?只說是不得已,她也會理解的吧。那麼溫柔懂禮的人……另外,她是不是該告訴她,自己同汪瓷生的真正關係?
一道閃電劃破陰沉的天空,緊接著雷聲滾滾而至,屹湘膝行至窗前,將窗子關了,眼看著外面急雨直落,回頭瞅一眼allen,被這雷聲驚動,他翻了個身……還好,沒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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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時隔多日後再來玉梨巷,已經不是當日的模樣。多處已人去樓空的住宅牆外用紅字大大書寫的「拆」字,破敗而令人心驚。
師父家裡比外面也好不到哪兒去,塵土積了薄薄的一層。屹湘進門便擼起袖子來幫忙。屋子裡已經堆積了不少紙箱子,箱子上有毛筆書寫的編號,師母細心的給每個編號下面都填了關鍵詞。粗粗看上去,已經打包好的只想,都是書籍和衣物——「其他的都還在整理,老頭子說等你來,把那些字畫文玩清點完了之後,該處理的再處理,該打包的再打包。」
屹湘探頭過去,見師父在這樣混亂的環境裡,仍氣定神閒的在練字,回頭對師母說:「師父可真行。」
「可不是怎的?」艾師母笑著說。
屹湘跟師母一起到他們的臥室去,跟師母一起把幾個紙盒子搬到書房,和師父一起,對著早前列出的單子,一一的清點。單子是艾功三憑著記憶寫下來的,有些東西對,也有疏漏,不時的發現填補上去。三個人從早上一直整理到傍晚,還剩下幾盒零碎沒有清點完。
屹湘便說去做晚飯。
艾功三跟妻子兩人坐在書桌邊正把玩一個漆盒裡的小玉器,等屹湘端上來肉絲面,艾功三忽然抖了一張畫兒給屹湘看,問道:「看看這是什麼?」
屹湘將面放到師父面前,接過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