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溫茶聽完安倉夜的講述,臉色愈發的陰冷【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174章節】。
「我記得當時說,讓任星他們幾個下山的,怎麼……」
安倉夜苦笑的搖搖頭,道:「他們幾個孩子從小便被搶了來,養在山上,自己的家在哪裡,父母長什麼樣,怕早就不記得了。沒有絲毫的生存能力,就算是出了擒龍山,他們靠什麼活下去?」
聽到此話,百里陷入了沉默。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自己本就不是智者,當時只顧著回京,哪裡還能考慮得到他們的生存。
「別想太多,這不是你的錯,好在,這孩子遇到了你。」安倉夜不忍心百里自責,開口安慰。
沒有人能未卜先知,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乎意料,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就像他不會料想到,自己會不顧一切的愛上眼前這個女人,就算她是別人的妻子,也義無反顧一般。
「沒想到我才離開數月,他們就按捺不住了,早知道會有今天的局面,當時就應該趕盡殺絕!」百里溫茶的語氣很淡然,卻透著濃濃的殺氣。
本就是黑道首領,打打殺殺中闖出來的,對於敵人,從來不會留半分仁慈。
安倉夜點點頭,少見的陰狠浮現在眼中:「是我們大意了。擒龍山是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又擴展了不少的地盤,或許以後還有大用處。這塊風水寶地絕對不能丟。」
「我和你去。」百里溫茶堅定的說,擒龍山是她白手起家的地方,任命的那幾個人又和自己關係不錯,就這麼白白的被人殺了,她這個寨主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血債血償,這是百里溫茶堅持的原則。
安倉夜搖搖頭,認真的說:「你不能去。」
百里溫茶猛的抬頭,射出一道厲光,首領的氣勢渾然天成:「安倉夜,我是寨主!」
「不,是首領也不能去,你身上有傷,去了也沒多大用處,況且你現在根本走不出京城去。」安倉夜嚴詞拒絕,直接掐斷百里溫茶的念頭。
雖然兩個人是朋友,甚至關係更親密,但是在討論問題上,他們只是同事關係。
百里溫茶瞪了安倉夜一眼,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自從上次回京後,雲夏椋就暗地裡不知派了多少人跟蹤著,這些還是她知道的,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那些勢力,比如說皇上雲冽琛,比如說那個該死的雲夏柏,上次服裝店的老闆就是眼線之一。
但那又怎麼樣?
「不過是京城而已,我逃得出一次就逃得出第二次。」百里溫茶冷笑道。
安倉夜無奈的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厲害,但你有沒有想過,擒龍山畢竟是土匪,是朝廷的死敵。沒人發現便罷了,若被有心人查了出來,你想過它的後果嗎?你是皇上的乾女兒,朝廷的公主,椋王府的七王妃,你的任何一種身份,都會讓你站在整個擒龍山的對立面,到時候末要說平亂,你能活著走出擒龍山都是你的造化。這才是一方面,還有朝廷這邊,想要讓你下地獄的人隨處可見,萬一這些人知道你和擒龍山有關係,不僅是你自己,整個椋王府,還有你的家族,全部都要賠上性命。這樣的後果是你想要的嗎?」
安倉夜層層分析,將每一種會發生的危險都擺在百里面前,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凡事將其中的利害關係計算透徹,這次也不會讓安倉夜失望。
果然,安倉夜一番誠懇的說辭之後,百里溫茶臉上的憤怒和衝動已經散去,她陷入了沉思:確實,上次自己在擒龍山狐假虎威,依靠的不過是一張人皮,加之自己走的突然,天大地大根本無跡可尋。可是現在呢?
怕是一出這椋王府,就有人跟著了。
再者,安倉夜的話不無道理,她這一走不是一個人,而是數百條人命。
百里溫茶微微蹙眉,看著安倉夜,有些擔憂的說:「可是,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男人嚴肅的臉迅速解凍,如春風拂面般溫暖。
「你放心,我怎麼會讓自己吃虧呢?如果去,就必然要有完全的準備。」安倉夜眉眼之間全是柔情和自信,讓百里的心踏實了不少。
「看來你有主意了,說來聽聽。」百里溫茶饒有興趣的問,她就知道,只要有安倉夜在,什麼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安倉夜詭異的一笑,很是神秘的說:「既然你能做寨主,那為什麼別人做不得呢?」
百里溫茶恍然大悟:「原來是偷梁換柱。對,反正真的寨主已經化為一攤血水下地獄了,只要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誰都能當寨主。不過,你去哪找和我身形一般,又懂武功的女子呢?」
安倉夜將百里溫茶手中的茶杯蓄滿,睫毛微顫,嬉笑著說:「這個嘛,就不勞寨主操心了。」
身邊的死士那麼多,找一個和百里溫茶身形相似的,還不是小菜一碟。
百里溫茶看了安倉夜一眼,知道他還有許多底牌沒漏給自己,不過他都說不用自己操心,那她也樂的輕鬆。她手裡可還是有很多活沒有干啊,眼下那個老太后要的什麼脂粉,就是一樁要人命的活。
「那你何時啟程?」百里溫茶有些等不及了,畢竟擒龍山耗費了她不少的精力,用現代話講:那可是她創業的第一桶金啊【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174章節】。
安倉夜押了一口茶,抬眸笑道:「那就要看你的速度了,面具何時做好,我就何時出發。」當然,在她做面具期間,在自己的隨從中尋找和百里身形相似死士,也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百里溫茶「啪」的將茶杯放在石桌上,幹練的說:「那還等什麼?我回去做面具了。」
話一說完,百里起身便走,但她的腳步總沒有安倉夜的輕功快,一眨眼,男人便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麼還是這麼著急?不能聽我把話說完麼?」低頭注視著玉面淡拂的女人,嘴角含著柔柔的溫情。
百里一抬眸,就對上了安倉夜火熱的目光,心突然跳了一下。
「還有話?趕緊說!」百里壓下心中的悸動,一如往昔的雷厲風行。
安倉夜凝視著女人微紅的臉,有種抱她的衝動,但是現在不行,因為白天的時候,自己的周圍都是雲夏椋的眼睛,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衝動,而損害了百里溫茶的名譽。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照顧好自己,多休息,藥要按時吃,不要生氣,不要……」
「stop!」百里溫茶做了一個停的手勢,不悅的說:「怎麼變得這麼囉嗦!這些話走的時候再說吧!」
一陣淡淡的藥香飄過,百里溫茶的人影便消失在安倉夜的眼前。
愣愣的站在原地,安倉夜幸福又無奈的彎起了嘴角。
各自開始張羅,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百里溫茶才走出自己的小密室。
「安顏,到口水。」百里溫茶伸了伸懶腰,衝著外面喊了一句,伸頭一看,自言自語道:不是吧,天這麼快就黑了?
安顏從門外進來,手裡端著還冒著熱氣的藥碗。
「主子,趕緊喝藥吧,都熬了大半天了。」安顏有些擔憂,百里溫茶自從進了密室,除了中間出來上茅廁之外,幾乎滴米未進,這事要是讓王爺知道了,他定然會生氣的。
百里溫茶沒說什麼,接過藥碗一口悶了下去,試了試嘴角的藥汁,神色淡然的問:「安倉夜回來了嗎?」
安顏搖搖頭,一邊遞上倒好的溫茶,一邊說:「還沒有呢,不過主子放心,奴婢一直讓子蘭盯著,只要安公子一回來,她就給您報信。」
百里點點頭,揉著有些疲憊的眼睛,半靠在正殿的睡塌上,語氣隨意:「昨天帶回來的那個小男孩呢?」
「回主子,那孩子剛吃了飯,奴婢過來時,他正坐在自己房門口發呆呢。」安顏一邊很有眼色的給百里揉捏著肩膀,一邊略顯傷感的說:「不過,奴婢老覺得那孩子有很多心事,不說話也不笑,有時眼睛冷的像塊冰,看著還挺讓人心疼的……」
百里慵懶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陰狠,隨後又有些擔心任星,便對安顏說:「有空多找他說說話……」
「奴婢知道了!」安顏爽快的應了一聲,和那麼漂亮的小男孩聊天,光是看著心情就很好啊。只是安顏心中還有些不安,這些不安都源於百里溫茶和安倉夜曖昧的關係……
安倉夜對主子好,這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的事情,而兩人之間過於密切的關係,早就成為奴才們茶餘飯後的談點。不論百里溫茶在大伙心中的形象有多麼的凶殘,但悠悠之口難防,「八卦」永遠是大家最喜歡的談資,尤其是對女人來說。
百里溫茶身為王妃,自然很難聽到底層人民的呼聲,不過,安顏和百里閣的其他奴才就免不了聽到些閒言碎語。
而此刻讓安顏最為糾結的,就是要不要告訴百里溫茶這件事情。
安顏是個靈透的丫頭,她知道安倉夜人很好,對主子也很好,然而,不論怎麼說,王爺才是百里溫茶名正言順的丈夫,在以夫為天的古代,王爺就是再怎麼不好,他的地位是絕對不容侵犯和動搖的。
百里瞇了一會眼睛,突然開口說:「你有話就說吧,輕一拳重一拳的,心裡全是事兒……」
安顏一聽,連忙跪在地上告罪:「主子恕罪,是奴婢失職了。」
「怎麼了,說吧。」百里閉目,心中卻在計算泡製人皮面具最合適的時間。
安顏低著頭,眼神有些閃爍,話到嘴邊卻怎麼也不敢說。
一方面是怕百里溫茶傷心,另一方面,卻是怕那些奴才因此而掉了性命。
「回主子,奴婢……奴婢心裡沒事,沒事……」安顏狠了一下心,硬是將嘴邊的話咽進了肚子。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百里溫茶淡淡的說了一句:「上燈吧。」
「是!」安顏叩了一個頭,臉色深沉的站起身來去點燈。
既然不想說,那又何必逼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到。
念頭剛到此,門外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百里溫茶累了一天的心,終於輕鬆了下來。
「怎麼睡在這裡?不怕涼了身子!」一進門,就看見躺在榻上的百里溫茶,安倉夜不禁有些惱怒,這女人從來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