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雲夏椋冷冷的看著安倉夜,安倉夜也毫不示弱的盯著雲夏椋【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158章:原是故人來章節】。
「爺爺,這些俗人一身的銅臭味,明兒怕他們弄壞了爺爺的花!」明兒抱著小松鼠轉過身不服氣的說。
小松鼠一看到老者,就乖乖的待在孩子的懷中,沒有剛剛的張牙舞爪,恭順之極。
「小明兒,你這鼻子可真是靈,一下子就聞出了他們身上的銅臭味……」安倉夜撇開雲夏椋,笑嘻嘻的衝著孩童說。
「哼!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明兒鄙夷的瞪了安倉夜一眼,有些生氣的說。
額……這小傢伙真是……
本來是想藉機嘲笑一番雲夏椋,沒想到明兒同學如此的不給面子,安倉夜只好呵呵乾笑兩聲,假裝沒聽見。
雲夏椋冷哼一聲,將目光轉向了走來的老者。
「老前輩,冒昧造訪還望贖罪。」雲夏椋抱拳行了一個禮,很是客氣。
那老者淡淡的看了雲夏椋以及其他人一眼,道:「你們若無事就出去吧,我這裡不歡迎陌生人。」
雲夏椋心下一涼,連忙說:「老前輩,晚輩真的有事找您。」
無塵子冷冷的看了雲夏椋一眼,無形中散發出一種王者的霸氣。
「老夫什麼都幫不了你們。」
一眼就看出他們是宮中的人,但是,他一個也不想見到。
數十年過去了,他心裡的那道傷疤依舊清晰。
「老前輩,人命關天,還請老前輩憐憫。」雲夏椋動之以情,他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氣度非凡的老者,其實和他有著血緣關係,只是隱隱覺得,這老者的身上有著讓他難以放肆的壓迫感。
老者輕蔑的冷笑,看著雲夏椋冷漠的說:「在這世上,每一個呼吸之間都有人在死亡,這是他們的命數,什麼時候死這是老天爺決定的,我只是凡人,豈能逆天而行?」
自從那年心思,他便知道,在這個世上,一切都是注定的,該是你的不該是你的,一切早已有了定數。
「不!」雲夏椋脫口而出,立刻反駁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爺無情,我們怎麼能按照他的旨意行事。老前輩,我今日找你只想救人,如果這也是逆天之舉,那晚輩甘願領受逆天之懲罰!」
無塵子冷冷的看著雲夏椋,他彷彿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筆直的濃眉,執著的眼睛,以及倔強的表情。可惜,當年的他沒有他今日的勇氣。
同樣的冷峻,同樣的陰沉,無塵子看著雲夏椋,昔日的往事在腦海中一幕幕的翻過,只是心已經沒有了那年的悸動。
「可是我並不認識你。」無塵子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青色的衣角帶著花的香味和草的清香,微風吹起雪白的長髮,那裡面藏著數不清的悲歡離合。
太后彎起的嘴角猛然浮現在雲夏椋的腦海中,不知為何,雲夏椋竟脫口而出:「是我皇祖母讓我來的。」
飄逸的青色身影瞬間僵硬,雲夏椋的表情也隨之僵硬。
淡淡的花茶在空氣中飄蕩,明兒帶著自己的小松鼠在旁邊嬉戲。
周圍是群山環繞,長長的走廊從溪水上穿過,漫山遍野的花朵是走廊的天然畫布,走廊的盡頭是碧綠的湖泊,如一塊美玉般鑲嵌在群山之中。
如此仙境,雲夏椋是第一次見到,心中不由的讚歎。
「坐吧。」無塵子淡淡的說了一句,隨意的坐在了一方榻上,將花茶放在旁邊的矮桌上,隨性之極。
雲夏椋和安倉夜對視了一眼,心中均是冷哼一聲,便入鄉隨俗的坐在了地上。
無塵子看著平靜的湖面,寒冷的雙眸染上了淡淡的悲傷,就在雲夏椋喊出那句話的時候,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洶湧而來。
他只知雲夏椋是宮中之人,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她的孫子。
細看之下,雲夏椋倒真的和她有些相似,是心的作用嗎?無塵子不知道……
許久了,無塵子一直過著閒雲野鶴般的日子,已經無心,所以不曾結婚,明兒也只是在雲遊中撿回來的孤兒。
雖然痛徹心扉,但是依舊不想離她太遠,於是尋了這處世外桃源住了下來,希望有朝一日,她能來看看,因為這裡是他們曾經幻想過的天堂。
原來,她知道自己在這裡……
原來,她也未曾忘記過自己……
不知現在的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白髮蒼蒼……
時間,當真是讓人沉澱的好東西。
曾幻想過,如若有一天再見到她,是不是滿眼的仇恨,可現在,只聽到她的名字,內心就盪開淡淡的幸福,因為留在自己印象中,原來只有她和他最快樂的時光。
「你祖母……她一切可好?」無塵子輕聲詢問,眼神悠遠的看著湖面【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158章節】。
雲夏椋恭敬的回答:「皇祖母一切都好。」
雖然不知他和太后之間是什麼關係,但莫名的,雲夏椋卻對這個鶴髮老者心生恭敬。
對啊,她是太后,怎麼會不好?
錦衣玉食,前簇後擁,風光無限,可是,當你面對那熱鬧非凡的宮廷宴會,當你處在萬人之中時,是否會有淡淡的孤單,是否會有一點點的後悔?
「你們二人今日一前一後來我這,只怕是為了一件事,說吧。」經過數十年的滄桑,無塵子洞若觀火,雲夏椋和安倉夜剛一見面,他就知道這兩個人認識,不但認識,之間還有著很深的仇怨。
不過,這些都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情,他這個祖輩人實在懶得操心。
安倉夜心中一驚,這個無塵子果然厲害,我和雲夏椋一句話未說,他便斷定我們兩個人認識,看來和我師父果然有一拼。
安倉夜也不客氣,笑道:「世伯,晚輩今日前來為求一件東西。」
無塵子呵呵的笑了,道:「那老傢伙家裡什麼沒有,竟然讓你來我這?」
安倉夜嘿嘿一笑,道:「師父寶貝雖多,卻都是死物,比不上世伯這裡,都是吸日月精華的鮮活寶貝。」
「你啊,果然和你師父一個德行,他當年也是硬生生的挖走了我這裡的千年靈芝……」
到了此時,雲夏椋終於知道安倉夜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原來有個厲害師父啊。
「說吧,今日你又看上了什麼?」無塵子隨意的說著,大有一副只要你看上就帶走的氣勢。
安倉夜心中一喜,笑道:「世伯見笑了,晚輩今日前來,可不敢要您那千年百年的仙草寶貝,只是一些尋常的花罷了。」
「你莫要給我賣關子了,直說就是。」無塵子是個爽快人,他最不喜歡拐彎抹角。
只見安倉夜起身雙膝跪地,收起臉上的嬉笑,認認真真的給無塵子叩了頭,然後抬起頭道:「世伯有所不知道,晚輩有一莫逆之交,前幾日身受重傷,失血過多,此刻已經奄奄一息。若要救她性命,非要取得那六十年一開的雌雄雙鐵樹花不可……還請世伯成全!」
說完,安倉夜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無塵子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安倉夜,轉過頭看著雲夏椋問:「你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雲夏椋和安倉夜一般,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沉聲說:「求老前輩成全!」
一個是生死之交的徒弟,一個是她的孫子,現在卻是為了一個人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看來,這個將死之人不一般啊。
無塵子微微的歎口氣,心中暗道:當年我為了她的一句話,種了滿園的鐵樹,費勁心思引來山中的溫泉之水,只為了讓它們開花,只為了有一天讓她親眼看到。
終於,那滿園的鐵樹一株一株不斷的在開花,但是她卻始終沒有看到。
而今日,卻有一個求開花之人,這莫不就是天意?
罷了……那滿園的鐵樹,是該時候走出自己的心了。
「跟我來吧……」淡淡的說了一句,無塵子起身向前走去。
安倉夜和雲夏椋均是一喜,立刻從地上起來,不經意間撞到了彼此的目光,一石激起千層浪,只差挽起袖子打架了。
她是我的女人,你憑什麼出頭?
哼!你還有臉說這話,一個男人竟然下手打女人,我真是替你可恥。
安倉夜,百里溫茶是我的王妃,你總是纏著她不放,你就正大光明了嗎?
我才不在乎什麼正大光明,我喜歡她,我要保護她,這些你都管不著。
我管不著?安倉夜,你到底要不要臉,天底下這麼多的女人你不去找,你就偏偏看上她了?你知不知道她是有夫之婦?
雲夏椋,我也覺得這種心理很可恥,但是自從那天看到你把她傷害的那麼重,我就明白了,她落入了虎狼之窩,我要把她從你這個禽獸手中救出來,否則,她必死無疑!
兩人一邊走,一邊用意念在對罵,明兒站在遠處,臉上全是驚訝之色,他似乎在他們之間看到了一道明亮的火光。
「好了,吵死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下……」走在前面的無塵子終於忍不住發飆了,他們兩個把他當透明人嗎?難道不知道自己武功精湛、內功更是爐火純青?
真是受不了這兩個小屁孩,為一個女人鬥來鬥去……
算了,自己當年還不是一樣,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所有的榮華富貴,暢遊在大自然的懷抱中。
雲夏椋和安倉夜均是一驚,天啊,他竟然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強大,果然很強大!
再不敢放肆,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乖乖的跟著無塵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