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味東西?」太后淡淡的問:「難道就是這個開花的鐵樹?」
雲夏椋輕笑著點點頭,道:「皇祖母英明,百里差的這味藥正是鐵樹花,而且必須是六十年的雌雄雙鐵樹花【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155章:彌天大謊章節】。」
雖然,雲夏椋恨透了百里溫茶,恨她玩弄自己的感情,恨她把自己當傻瓜,但是不知為何,他心中就是不想看到她受傷,一想到她背上的那些傷都出自自己的手,一想到她即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雲夏椋就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悔恨,這悔恨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即使自己派出了所有的人,但,他還是要用盡一切辦法,找到藥引子讓她盡快恢復。
「六十年的鐵樹花?鐵樹開花在北國本極為罕見,所以,鐵樹一旦開花,老百姓便覺得是天降祥瑞,極為珍貴。更不要說這六十年一開的雌雄雙鐵樹,只怕是少之又少……」太后平靜的陳述著,眉目間有了為難之色。
旁邊的姑姑見太后為難,立刻對雲夏椋開口說:「王爺,七王妃非要這六十年一開的雌雄雙鐵樹花嗎?皇宮裡的珍貴花木也有不少,有沒有能代替的?」
姑姑一邊說話,一邊給雲夏椋遞著眼色,意思讓雲夏椋不要為難太后。
但是這雲夏椋此時卻像呆子一般,絲毫沒有把姑姑的暗示放在眼裡,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接收這信號。
雲夏椋似乎已經忘了他最初的目標,此刻,他滿腦子想到的只有百里溫茶,他只想為她找到藥引子,讓她盡快好起來。
雲夏椋也隨即表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淡笑著說:「其實孫兒也曾經問過百里這個問題,但是百里卻說:只有六十年一開的雌雄雙鐵樹花才最好,她也試著換了其他的東西,但是每一次都不成功,就算是二十年的鐵樹花也不理想。為了這六十年的雌雄雙鐵樹花,百里已經發愁了很多天,孫兒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如果,太后賞了這種花給百里,她一定會高興瘋的。」
姑姑見雲夏椋不但不理她,還煽風點火,讓太后更下不來台,便忿忿的瞪了雲夏椋一眼。
「可是……」太后真的有些為難了,心中不覺的懊惱了一下,心下暗忖:真是不應該誇下海口,看吧,現在沒法收場了。而這個雲夏椋也是,非得求這麼一個賞賜,是夠珍貴稀奇,可是,這也太難找了吧,我上哪去給你找這個六十年一開的雌雄雙鐵樹花?這簡直就是給我出難題嘛。
「你可知百里研製的脂粉是什麼?」太后撇開鬱悶,好奇的問。
雲夏椋一聽,想要這個太后幫自己找到這個藥引子,就要拋出足夠大的誘餌,不然,她怎麼願意找呢?
雲夏椋快速的想了想,結合百里溫茶對自己的熏陶,開口說:「這個孫兒也不是很清楚,孫兒也問過百里到底做什麼,需要那麼珍貴的東西,她倒理直氣壯,說大男人不要管小女人的事情,因為男人永遠不懂女人愛美的瘋狂,還說什麼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希望容顏永駐之類的……」
「容顏永駐?」太后驚訝的打斷雲夏椋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天底下哪裡有什麼容顏永駐的脂粉,哀家活了這麼多年也未曾聽說過。」
雲夏椋不慌不亂,機智的應變:「皇祖母,其實孫兒起先也不信,但是百里卻說的有模有樣,她說就是因為這種脂粉的用料極為珍貴,光是這六十年的雌雄雙鐵樹花就很難找到,所以至今為止也沒有人能配製的出,現下,百里已經做了無數的實驗,只認定了這鐵樹花可以,但就是因為找不到,所以遲遲沒有配製成功。」
雲夏椋的一通胡編亂造,讓太后漸漸的打消了疑慮。
太后並不是普通人,能在殘酷的宮廷鬥爭中坐上太后的寶座,她一定是一個絕頂聰明手段非凡之人,要想騙她談何容易。但是,對容顏的渴望已經蒙蔽了她的一顆心,就像歷代君王追求長生不老之術般,已經坐到了人的最頂端,剩下的就是追求更高的祈望。
百里溫茶也不是一般人,她有常人沒有的靈透和智慧,似乎所有的東西在她的手中,都可以化腐朽為傳奇,一件極為普通的東西到了她的手中就會煥發出奪目的光輝【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155章:彌天大謊章節】。可能那物件還是原來的物件,但她就是有這個魔力,讓人不得不信服。她是一個謎一樣的女人,有時單純的像一個豆蔻少女,有時卻陰柔的如千年狐媚,讓人永遠看不懂,看不透。
就是因為太后對無法企及的渴望,就是因為這樣的百里溫茶,所以,就算無知婦人也懂得的謊言,太后卻偏偏相信了,所以,當雲夏椋說完這一通滿天謊言後,太后陷入了沉思。
看著眉頭緊鎖的太后,雲夏椋心中暗笑:那個女人的話果然一點都沒錯,這天底下但凡她是個女子,不管是老是少,不管貧窮或是富貴,她永遠逃不出對美麗的渴望。
雲夏椋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謊言能維持多久,他也不管萬一這個老太婆找到了鐵樹花,到時卻拿不出自己所說的東西的危險,此時此刻,雲夏椋只想找到藥引子救活百里溫茶。
一切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相信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或許,雲夏椋並沒有意識到,今天的他做了一件多麼瘋狂的事情,這是二十五年來,雲夏椋第一次為了別人的事情撒謊,而且是在精明的太后面前,也是第一次不計後果的脫口而出如此彌天大謊。
口口聲聲說恨她,要讓她生不如死。
但是,只有最深處那個孤獨的靈魂知道,他本就是愛死了她,愛到無可救藥,愛到傷害她也要留住她,所以才會如此的衝動,如此的荒唐。
時間的影子從地上慢慢的流動,雲夏椋耐心的等待著,他知道這個太后一定會給他想要的答案,沒有任何道理,這是雲夏椋的直覺。
太后臉上的神色一直在不斷的變化著,終於,她微蹙的眉頭漸漸的展開了,嘴角竟彎起從未見過的溫柔,雲夏椋微微一愣,但他知道,太后心中有了答案。
「皇祖母,若果真找不到那勞什子的鐵樹花也不打緊,您隨意的賞些玩意,百里也會感激不盡的。」雲夏椋假仁假義的說著。
此時,就算雲夏椋說不要那鐵樹花了,可是太后卻放不下了,她還想著百里那神奇的脂粉呢。
「既然哀家說了要賞百里稀罕玩意,自然是不能隨意的。夏椋你既說那鐵樹花對百里百分的重要,哀家當然要盡量滿足百里的願望才好……」太后深不可測的雙眼中,綻放著異樣的光芒,臉上是蔑視一切的孤傲。
雲夏椋心中冷笑,臉上卻擺出一副驚喜之色,極為高興的說:「皇祖母,你真的有這六十年一開的雌雄雙鐵樹花?」
太后端起新換上的溫茶,微微的押了一口,眼神開始飄去遠方,淡淡的說:「哀家知道有一處地方,那裡種植著滿園的鐵樹,但卻不知道有沒有六十年的鐵樹……」
那一年,英挺的少年說:跟我走,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那一年,貌美的少女將嫁給他的哥哥,但是她卻將自己的心給了這個少年。
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那一年,少年站在瓢潑大雨中悲痛欲絕,衝著女孩嘶吼:跟我走吧,你並不愛他,就算他是皇上又怎麼樣?我可以帶著你遠走天涯,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不,皇上他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我的家人!
難道……難道你就真的忍心看我孤獨一生?少年傷心欲絕,年少輕狂的他只要覺得有愛情,一切都不是問題。
少女悲情的看了少年一眼,輕輕的說:你看,那鐵樹已經2兩年了,卻未見它開過一次花……如同我們的愛情,雖然開花了,但是沒有溫度和陽光,我們根本就沒有結果……
從此,那少年便心灰意冷從此不知所蹤,宮中對此諱莫如深,只稱他暴病而亡。但是只有她知道,他成了一個無心的流浪者,飄蕩著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許久之後,直到自己成了皇后,成了太后,幾番尋找才得知,他在距自己不遠的地方清閒度日,種植了滿園的鐵樹……
這是多久的事情了,五十年?六十年?
如同覆蓋上了厚厚的塵土,如果不是今日雲夏椋說起,這傷疤怕永遠被遺留在角落了吧……
雲夏椋聽太后如此講,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但立刻又有了新的問題,有鐵樹,不一定現在有鐵樹花。鐵樹喜歡陽光和水分,要在炎熱的夏天才會開花,可是現在已經是深秋了,這花……
太后似乎看出了雲夏椋的疑慮,隨即說:「那地方有一處溫泉,常年濕潤溫和,所以鐵樹生長的非常好,在這時開花也是常有的事情……」
「真的?那太好了!」雲夏椋不禁脫口而出,這不是假裝,這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皇祖母,那地方在何處,孫兒這就去找!」
太后微微詫異了一下,看著雲夏椋有些過於誇讚的表情,道:「老七為何這麼著急?那地方有些偏僻,來回至少需要三四天的時間。」
偏僻?
不,只要直到哪裡有,雲夏椋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一定要找到。
「皇祖母,百里為了這勞什子的花已經煩躁了好幾日了,孫兒想讓她盡快高興起來,這樣……她一直研製的脂粉也能盡快完成……」雲夏椋看似好不經意的提醒,讓太后打消了自己明天派人去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