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雲夏椋一定開心的不得了,可是現在呢?他的心情複雜之極,如果沒有她,皇上或許當時想都不想直接否定自己,如果沒有她,如果這一步沒有邁出去,雲夏椋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153章:七王爺留步,太后有請章節】。
雲冽琛臉帶淡笑的看著低下的朝臣,聽著他們的那些誇讚之詞,心靜如水。
雲冽琛不是個糊塗皇上,相反,他是個能一眼就看透人心的聰明皇上,他知道低下這些說話的人有多麼的違心,但是他依舊要笑,因為世人需要信仰,而他,就要眾人心中的那個信仰。
好一會,雲冽琛終於發現了雲夏柏的不對勁,因為,他到現在由始至終都低著頭。
這不像平時的雲夏柏,若是往常,他一定在用最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
發生什麼事了?雲冽琛心中微微一動,不禁開口問道:「老四,徵收軍糧的事情怎麼樣了?」
原本雲夏柏今天只想當個隱形人,最好是皇上心情大爽的說一會笑就散朝,所以他一直沒有說話,也盡量不引起皇上的注意,可是,作為皇上心目中的儲君人選,雲夏柏怎麼可能被忽視?
「回父皇,徵收軍糧之事,兒臣已經分派下去了,現在各州縣都在積極籌備,過兩日就可以開始了。」雲夏柏跪在地上,低著頭口齒清晰。
雲冽琛見狀,心中愈發覺得奇怪,道:「老四,你抬起頭來講話。」
雲夏椋斜目狠狠的鄙視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但是很後悔只打了一拳,如果再來一次,雲夏椋發誓,他一定要把這個畜牲打的三天不能下地。
雲夏柏心中微微歎口氣,罷了,總是要見人的,看就看吧。
於是,天下第二美男在雲冽琛驚訝的眼神中,慢慢的接受了這一切。
雲冽琛以為自己花了眼,他……臉上怎麼有如此大的瘀傷?
打架了?可是,誰敢和他打架,他可是朕的兒子,堂堂四王爺啊。
「你這是怎麼回事?」雲冽琛有些威嚴的說,語氣中有淡淡的怒意。畢竟一個王爺把自己弄成這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難道是自己對他太溺愛了,以至於胡作非為?
從小備受恩寵的雲夏柏,在雲冽琛面前一直是個乖順的孩子,雖然雲冽琛也經常責備他,但都是在私底下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和口吻。向今天這樣當眾斥責的事情是很少發生的。
看著高高在上的那個人眼神中都是不滿,雲夏柏心中微微一俱,立刻雙膝跪地解釋道:「父皇恕罪,兒臣昨日去野外騎馬,不小心摔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雲夏柏只能這樣說,難不成告訴大伙,因為他抱了雲夏椋的王妃,被雲夏椋打的嗎?
他可是眾人眼中最禮貌、最儒雅、最品貌不凡的四王爺,怎麼能做出此等不要臉的事情?
雲冽琛瞇著眼睛遠遠的看著雲夏柏,聰明如斯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兒子在撒謊,而且這個慌撒的很漂亮。
滿朝文武誰人不知他每年騎射比賽都是第一名,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騎馬摔得,他的腦子是被馬踢了嗎?真是快被他氣死了。
然而,他既然都說了,作為皇上自己難道說破嗎?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雲夏柏可是他靜心培養的儲君人選,如果今天自己非要追究此事,恐怕朝心動盪,對雲夏柏是極為不利的。
不過這老四向來慎重嚴謹,今天卻這麼馬虎大意,想來事出有因,那自己這個皇上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下不為例!」
「兒臣之錯,讓父皇煩心了。」雲夏柏聲音洪亮,傳遍了麒麟殿的每一個角落。看似被責罵了,但雲夏柏還是要證明,自己的地位根本不會動搖。
雲夏椋冷漠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如果今日換做是他,雲冽琛一定會大聲責罵,說他行為不端,說他不像個戰士,竟然能從馬背上摔下來等等。
可是那個人是雲夏柏,是他摯愛的皇后的兒子,所以只換來一句「下不為例!」
對於這些,雲夏椋早就習以為常,只是心中的恨意更濃烈了。
雲冽琛將目光落在雲夏椋身上,眼神多了一絲複雜。說實話,這個兒子還是不錯的,就是……
算了,誰讓他是個庶出呢?
「說起來,萬將軍立下戰功,老七,你可是功不可沒啊【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153章:七王爺留步,太后有請章節】。」雲冽琛臉帶微笑,但是這笑意並沒有直達眼底。
雲夏椋微微一驚:皇上喊他「老七」?
在雲夏椋的印象中,皇上幾乎從不這樣稱呼他,有時是「王爺」,有時是「夏椋」,而今天這聲「老七」喊得實在是出奇。
雲夏椋抬起平靜如水的雙眸,恭敬的說:「兒臣惶恐。萬將軍戰場殺敵實為國效忠,實乃職責所在,更是對父皇知遇之恩的報答。兒臣不敢貪功。」
皇上說你有功,你也不能沾沾自喜的認為自己就是有功,天下之民莫非王臣,就算是自己有功,那也是皇恩浩蕩,皇上賜予的!
再說,皇上剛剛批評了雲夏柏,反過來又表揚自己,而自己還傻傻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那你就離死不遠了。
果然,皇上淡淡的點點頭,繼續說:「老七就是太謙虛了,若不是你當時舉薦萬山的話,或許,邊疆的百姓還要受些委屈。」
雲夏椋越聽心裡越涼,這隻老狐狸,想試探自己也隱蔽一些啊,這麼**裸的試探,這老狐狸是等不及了嗎?
雲夏椋心裡面一邊咒罵,臉上依舊平靜的說:「父皇真是折煞兒臣了。若論功勞,父皇您絕對是投一份。父皇是天之子,秉承天之,知曉天命,早就知道哪位將軍更適合,兒臣只是瞎貓撞上了死老鼠,碰巧了。若不是父皇心中早就定了萬將軍,就算兒臣說破了嘴皮,怕都沒有用的,所以功勞二字,兒臣是萬萬不敢承受的。」
雲冽琛聽此回答,整個人的氣場都溫和了很多,原來,這個老七也沒有那麼討厭,至少說話還算靠譜。
「諸位愛卿今日可有事上奏?」
經過一場漫長的開場白之後,雲冽琛終於將話題引到朝政上,於是,今天的朝政在冉冉東昇的旭日下,拉開了帷幕。
昨日還陰雲密佈,今天竟是個大晴天。
漫長的兩個小時之後,朝會終於結束,雲夏椋舒了一口氣像往常一樣走出麒麟殿。
一夜未睡,眉目間儘是憔悴。
秋日的陽光灑在身上,又暖和又舒服,雲夏椋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正要下階梯,身後就傳來了別緻的尖銳聲。
「七王爺留步。」
雲夏椋微微一頓,轉過身看了一眼喚他的太監,有點面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不過看他身上穿的衣著,應該是個有身份的公公。
「給七王爺請安,七王爺萬福。」公公微微行禮。
「公公快快請起。多日不見,公公近來可好?」雲夏椋虛扶一下,禮貌的寒暄。說實話他真的忘了這太監是哪個宮裡的,他都記不起來了,那應該有段時間沒有見了,但總不能傻到說我不認識吧。
太監客氣的笑著,他當然不會計較王爺是不是真的記得他,大家都戴著面具生存,這是宮中的生存法則。
「托七王爺洪福,奴才這日子還過得去。七王爺,您若現在有空,就跟奴才走一趟吧,太后娘娘有請」
雲夏椋心中微微一驚:太后!他和這個太后素來交情甚淺,或者說根本沒有多少情分,因為這個太后和皇上一樣,都是向著四王爺雲夏柏的。
要說自己和太后有什麼交集,除了自己是她的孫子之外,還有就是自己的七王妃百里溫茶,她們兩個人的關係,還真的是不錯。
只是,今天這個太后找自己……難道是知道了百里溫茶的事情?
雲夏椋心中一冷,臉帶微笑的說:「公公可知太后找本王所為何事?」
公公臉上永遠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這個七王爺可真是為難奴才了。奴才只是個跑腿的,主子的事情奴才怎麼敢打聽。一大早太后就讓奴才早早的在這等著王爺您了,七王爺,咱這就走吧。」公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雲夏椋不得不邁開腳步向壽寧宮走去。
這是百里溫茶經常來的地方,有時是給太后講故事,她總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她的大腦就如同一座永遠挖不完的礦山,隨時隨地都有新鮮的東西冒出來。
有時百里溫茶送一些東西來壽寧宮,有時是一個小巧的玩意,有時是自己做的糕點,有時還是一些補品……
總體來說,太后還是很喜歡百里溫茶的,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
「公公,太后這幾日身體可好?」雲夏椋一邊走一邊和太監聊天,這是套磁的一種方式,至少他能知道太后的大致狀態是什麼樣的。
因為雲夏椋已經有了封爵,有了府邸,有了家室,所以,沒有皇上和太后的召見,是不能隨便入宮的,更不能隨便的走進後宮。太后一向不喜雲夏椋,很少召見他,所以自從上次皇上壽辰見過太后一次,到現在,雲夏椋都沒有見過太后。
今日突然召見雲夏椋,他還真有點驚訝。
太監哈著腰,笑道:「回七王爺,太后最近身體好著呢,而且啊是越來越年輕了。」
「哦?公公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