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當然曉得,若是王爺根本就不理會這些話,自己的後果會是什麼,但是,一想到百里的恩情,一想到百里因此而被蒙上的醜聞,安顏便顧不得自己的性命,就算是死,安顏也要保住主子的清譽【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66章:原來如此章節】。
雲夏椋有些詫異,他想不到,如此刁鑽古怪、心狠手辣的百里溫茶,竟然會有兩個如此忠誠的丫鬟,就算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在王府中,何人不知百里溫茶對下人的殘忍手段,就算是親手殺了眼睛也不會咋一下,可是現在……
看著兩個如此決然的丫鬟,雲夏椋心中說不上是淡淡的欣慰,還是一絲釋然,總之他心中的那股仇恨似乎淡了些許。
「小蘭,你說這些話有何憑證,本王又如何相信你?」雲夏椋雙手背在身後,走到兩個丫鬟面前,冷峻的臉上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因為,墨染公子有喜歡的人。」
小蘭心下一橫,果斷的說。她不知道這件事會給墨染公子帶來什麼危險,但是現在,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來說服雲夏椋。
儘管這個理由,讓一直暗暗傾慕墨染的小蘭也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就是事實。
一聽此話的雲夏椋開始變了臉色,若小蘭說的是屬實,那麼百里溫茶就真的和墨染沒有什麼關係,因為那麼驕傲的百里溫茶,怎麼會允許自己愛上一個根本不喜歡自己的男人?
到此,雲夏椋心中的那絲希望之光越來越亮,他壓制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淡定的坐在剛剛坐過的石椅上,說:「繼續往下說。」
小蘭見雲夏椋的臉色有了些緩和,心中也便沒有那麼恐懼,她稍稍理了理頭緒,便說道:「墨染公子只是主子的樂師,主子和墨染公子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學笛子,而至於墨染公子的心上人,則是另有其人,其實墨染公子的心上人王爺也見過,不是別人,正是那日來過府中的女子,墨蓮姑娘!」
雖然沒有人告訴她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是小蘭並不是木訥之人。墨染和墨蓮之間曖昧的流動,小蘭很明顯的感受到了。為此,小蘭那晚在被窩中還偷偷的哭了,這是一段純情初戀的夭折,不過小蘭是開朗之人,她自然知道自己和墨染有天差之別,所以哭過之後,小蘭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雲夏椋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他知道墨蓮是何身份,可是令他驚訝的是,墨染喜歡的竟然是一個青樓女子!
或許,這就是百里和雲夏椋的差別,這也是百里為什麼和墨染親近的原因。
雲夏椋總是將人以身份高低劃等級,在他的腦海中烙印著不可逾越的等級制度,但是對百里來說,這些都是空氣。
小蘭見雲夏椋不說話,便將那天墨蓮來王府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小蘭說:「王爺,小蘭說的句句屬實,請王爺千萬不要誤會了王妃。」
雲夏椋仔細的聽完小蘭的描述,心中有了自己的主意,照小蘭的描述,只能確定墨蓮和墨染必定是有關係的,但至於是不是愛人,就很難說了。
小蘭小心的觀察著雲夏椋的臉色,心中緊張之急,生怕雲夏椋不相信自己所說。
安顏也是如此心情,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唯唯諾諾的開口說:「王爺,小蘭姐姐說的句句是真,若是不信,王爺找來管家一問便知。」
雲夏椋劍眉一挑,這事怎麼又和管家扯上了?
看來,這個王府中隱藏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找管家過來。」雲夏椋沉聲說。
不消一會,管家便戰戰兢兢的跪在了雲夏椋的面前。
「管家,你在我府中多久了?」雲夏椋直視著管家,冷冷的問。
管家心中一顫,百里溫茶出走的消息一傳到自己的耳中,管家便知道:「椋王府」要變天了。
管家穩了穩心神,鎮定的說:「回王爺,自從王府建立,老奴就在這裡了。」
「哦……那也近二十年?」淡淡的語氣中帶了些回憶:「管家,這麼久了,你是否想過告老還鄉?」
管家一聽,天啊,這是讓我辭職回家呢?本想著就養尊處優的老死在王府算了,沒想到王爺現在就要攆他走,管家一下子心裡就發虛了。
不過再怎麼說,管家也是經過了風雨的人,大風大浪見的多了,這點風浪管家似乎還經受得起【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66章:原來如此章節】。
「王爺,您這話從何講起,老奴自從進府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說嘔心瀝血,但也從來沒有出過大的紕漏,王爺為何要趕老奴出府呢?」管家飽含深情,只差聲淚俱下了。
然而雲夏椋並不是好惹的主子,他看著管家那張有些蒼老的臉,心中不覺惱火。
「管家,休要在這裡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我今天叫你來,你心裡怕是清楚的,到底我還替你說,還是你自己老老實實的招?」雲夏椋厲聲喝道,不給這些老奴才一些顏色,他們是不會說實話的。
管家一看雲夏椋的神色,心中便是一驚。他見多了這些皇子貝勒的翻臉無情,用得著你的時候,你便是他的奴才,用不著你的時候,你便連奴才都不是。有些時候,在這些主子的心中,奴才的性命還不如一隻螞蟻。
罷了,比起百里溫茶的殘酷手段,王爺還是好說話的多。
管家整了整衣服,恭敬的叩了一個頭,淡定的說:「回王爺,老奴確實有些事情瞞著王爺,但是王妃囑咐過,這件事萬萬不可說。」
「不可說?」雲夏椋冰冷質問,眼神像一把刀子般刺在管家的身上。
一股強大的威脅力狠狠的壓在管家的身上,讓他臉上的神色愈來愈蒼白。
「王爺,既然您問了,這事老奴也便說了。昨日中午時分,王妃找老奴過來,命令老奴找到墨蓮姑娘的戶籍,除去她的賤籍,改成了良民,還讓老奴給墨蓮姑娘帶了些銀兩。」管家淡定的說著,臉上一片平靜:「之後,王妃又命老奴找了一輛馬車,命其傍晚時分在王府後門等候。王爺,老奴所知道的,所作的事情就只有這麼多,其他的老奴一概不知。」
雲夏椋沉默的聽著管家的解釋,敏銳的分辨著管家所說的每一句話,深邃的眼睛中看不清他任何的感情。
「王爺,老奴發誓,老奴今天所言若有半句虛言,讓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管家的臉上肅穆莊嚴,帶著歲月的滄桑。
此時,雲夏椋對這件事已經有了清晰的輪廓,以他對管家的瞭解和掌控,管家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但是,百里不過是一個剛剛得勢的王妃,在王府根深蒂固的管家,怎會如此的聽她擺佈?
「這些事情,為何你都不稟告本王?」
「回王爺,王妃當時下的死令,若是老奴敢洩露一個字,她便,她便……」管家一想起百里溫茶的威脅,額頭上便滲出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間蒸發。
「說!」雲夏椋厲聲質問。
「她便讓老奴死無葬身之地!」
百里溫茶陰森的笑容還留在管家的腦海中,到現在,管家都記得百里當時那嗜血的模樣,凶殘的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管家,你最好照我所說的去做,否則你會比前面那兩個奴才更慘。你怕是知道我百里的手段的……」
百里**裸的威脅,何人能擋得住?
管家講完這一切,便垂著頭等候王爺的發落,他的臉色看似平常,但是心中後背不知出了多少冷汗,單薄的粗布衣早就汗濕了。
雲夏椋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不可否認,此時,雲夏椋的心中沒有那麼多壓抑,至少現在可以證明,百里溫茶的出走和墨染無關,那麼,就可以說,百里溫茶的出走不過是自己的主意,和墨染一點關係都沒有。
輕鬆了嗎?
不,一點也不,如此一來,百里的蹤跡就更加難尋了,加上她高超的易容術,想要在人海茫茫之中找到百里溫茶,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
如此,自己和老皇上如何交代?豈不是又給了四王爺打壓他的借口?
哎……
百里溫茶,你一走了之倒是輕鬆,但是,我卻要承受煎熬了。
「你們都起來吧。」雲夏椋幽幽的吐了口氣,淡淡的說。
此時,他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去懲罰這幾個奴才,都是百里逼的,如何怪得了他們?
管家心中一喜,聽王爺的意思,是原諒他們了?
「王爺,你不懲罰奴才們了嗎?」管家正如此這般想時,小蘭抬起頭狐疑的問。
哪知雲夏椋蒼涼的一笑,眼神中一片冷漠和荒涼。
「懲罰?罷了,你們也都是被逼無奈而已。事已至此,管家,阻止府中的任何流言,任何人都不允許在談起王妃之事,若是從今往後讓我聽到稍微關於王妃的話題,我便拿你是問!」
雲夏椋已經接受百里的離去,但是每每提到這個名字,雲夏椋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陣疼痛。
「至於你們兩個,就看管這個百里閣吧……」
雲夏椋簡單的吩咐了一下事務,抬頭最後看了一眼「百里閣」幾個大字,轉身離去。
都說從一個男人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此時,雲夏椋的背影中散發著無盡的愁苦和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