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色耀眼的身影旋轉在燈火之中,肆意妖嬈的笑容恍若隔世【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17章:護駕有功章節】。柔弱無骨的舞姿卻莫名的散發著清冷刺骨,變換的手勢好似牽著人的心魂,跟著她來回遊走。
一陣略微有些淒涼的簫聲緩緩響起,附和著她絕美的聲線和舞姿。塞外沙場,紅顏遺世,被兩個人演繹得蒼涼淒婉。順著簫聲看過去,是一位青衫少年,十**歲的樣子。低眉垂眼,一股淡淡的脫俗之氣籠罩著他的週身。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煞是好看,一看便是一位極好的樂師。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連他的簫聲都帶著淡淡的朦朧。
舞姿落定,他的簫聲也正好收尾。抬眼,便撞上了百里略為帶笑的眼眸。也不慌不忙,微微頷首,抿唇淺笑。
雲夏椋雙手緊握成全,狠狠地按捺住衝上去把那個女人塞進自己衣服裡面的衝動,猛灌了一口酒。看到這麼多大臣目不轉睛的眼神他就想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尤其是那個該死的樂師!
百里妖嬈一笑,對這個吹簫的少年起了莫大的興趣。微微福身,拱手:
「這便是百里的賀禮,皇上可還滿意?」
雲冽琛抿唇點頭,看不清情緒。微微轉眼,看著一邊早已呆愣不成模樣的禮部尚書,微有深意地說:
「愛卿啊,你的女兒可真是越發多才多藝了。」
「承蒙皇上厚愛,這都是王爺教出來的。」
微微垂眼,臉上似有一片羞紅。
「哦?呵呵。」皇帝笑而不語,轉而看向青衫少年,問道,「你是?」
「他是兒臣帶來的樂師,墨染。他的技藝可是天下難求的。」雲夏柏起身,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墨染從來不肯輕易為他人伴奏,七王妃好福氣。」
一句話說地雲夏椋的怒火更盛,坐在他旁邊的官員都能隱隱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的冰冷。
「哦?」百里挑眉,沖墨染拱了拱手,笑道,「百里能知道為什麼麼?」
「因為王妃好歌聲。」
垂眼,墨染依舊是沒有看百里的正臉,淡淡一笑。他也不知為何,只是聽到了那樣的歌聲,看到那樣絕美的人起舞時,就不知不覺地和了。
百里莞爾,沒再說什麼,沖皇帝福了福身,走回了席位。
笙歌舞蹈再次開始,百里看著歌舞昇平的大殿,微微蹙了蹙眉。瞥了一眼陰沉著整張臉的雲夏椋,輕笑一聲,問道:
「我的王爺,誰又惹著您了?」
「本王說過教你不要跳那支舞。」雲夏椋大手狠狠地鉗住百里的腰肢,甘醇的酒香撲面而來,「你還跳!那些人的眼睛都快掉下來了。」
「你父皇對我起興趣了。」
抿唇一笑,目光中的清冽讓雲夏椋清醒了些,略微有些狼狽地鬆手,沉聲問道:
「如何?」
「你不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幫你受到皇帝青睞麼?」百里嬌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如果我成了皇帝身邊紅人的話。」
「哪種紅人?」
帶著濃濃慍怒的聲音響在耳際,外人看來,卻是一副夫妻恩愛的場面。
「父女那樣的紅人,不然你以為?」
柳眉一豎,聲音冰冷了些。這個男人的思想為什麼那麼齷齪?
「對了,蘇皇后是誰?」
想起剛才堂堂一國之君的反常,百里挑眉問道。
「蘇月,皇帝最愛的女人。只是可惜,誕下皇子之後的第三年便死了。所以皇帝會如此看重雲夏柏,他親愛的皇后的兒子。」
雲夏椋冷哼一聲,說道。
「我覺得他的王妃和你的梁若晴一樣,卯著勁跟我較真。」百里的目光驀地尖利,瞪了一眼尚挽傾,嚇得她慌忙別過頭,「為什麼他會娶那個傻女人?皇帝聖旨?」
「不錯。」
瞥了一眼百里,眼眸中有淡淡的讚許。
眼眸驀地變得越發清冽,如同暗夜中的頭狼一般,敏銳地觀察著整個麒麟殿。薄唇緊抿,妖嬈的笑意散去。雲夏椋看著百里突然變得警覺起來,問道:
「怎麼了?」
「我總覺得有些什麼事兒會發生。相信我,很準的。」
看了半晌,百里緊繃的臉上微微露出妖嬈笑意,拍了拍雲夏椋的肩,柔聲說道:
「靠近大門左邊數第二根柱子,那裡是最佳埋伏的地點。房梁和柱子交結的地方,有個黑衣人,手拿飛鏢。」
「你如何知道?」
「剛才我跳舞的時候一瞥,看見房樑上有個什麼圓形的東西反光,刺到了眼睛【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17章:護駕有功章節】。剛才那裡又是露出了一片黑色衣角。況且那根柱子上是藏人的最佳地點,所以。」百里莞爾,定定看著雲夏椋,「你可以立功了。」
雲夏椋輕笑,靜靜等待。
果然,在後一個節目結束之時,房樑上隱藏的黑衣人如閃電般出手,「嗖」的一聲,飛鏢摩擦空氣的聲音劃破氣流撲面而來。而他早已準備好,抽出寶劍好似一隻矯健的獵豹霍地飛身向前,「鏗」一聲清脆聲響,飛鏢立刻轉頭直直飛向百里。
百里眼皮都不眨一下,在眾人尖叫聲中氣定神閒地抿一口酒,笑意越發妖嬈。就在飛鏢將要穿過她的眉心時,沒人看見她是如何伸手,「嗖嗖」的聲音驀地停住,捻住那片飛鏢。連那黑衣人都怔住了,說時遲那時快,百里眼眸一緊,嗜血寒意瞬間爆發,反手一甩,只聽「噗」一聲悶響,黑衣人應聲從房樑上摔下,被御林軍團團圍住。飛鏢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直繼續向前,「鏗」一聲,大半沒進了雕花扇門上。
麒麟殿裡頓時亂作了一團,百里抬眼,毫不避諱地對上了皇帝探尋的眼眸。那清冷眼神裡帶著的濃濃寒意讓雲冽琛不由得一怔,這個「七王妃」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如何會有那般看透世事的輕蔑不屑?
半晌,皇帝輕笑出聲。
不管這個百里溫茶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決定了不去追究。既然他的七兒子找到了個這麼有意思的女娃娃,他這個當爹的,又怎麼能不給面子呢?
「那人死了沒有?」
皇帝淡淡問。
「沒有。百里只是射穿了他的琵琶骨而已,死不了。」
百里淡淡的笑音剛落,就傳來御林軍的聲音。
「回皇上的話,刺客被射穿了琵琶骨,尚未斷氣。」
莞爾一笑,妖嬈的笑聲如同未央之時綻放的艷麗死亡一般環繞在麒麟殿上空。一個女子,擁有如此強大的腕力,隔了那麼遠卻能準確無誤地刺中她要刺的地方。親手射穿了刺客身體之後卻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甚至暗器即將射穿她的眉心時,都能保持著喝酒的姿態,輕鬆抓住暗器。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
如何說,他們也不相信,這會是原來那個膽小如鼠的百里溫茶。
禮部尚書此時渾身都濕透了,臉色蒼白,還沒有從剛才驚險的一幕中回過神。
墨染垂下了眼簾,斂去所有的心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修長的白皙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七王妃何時學的這功夫?」
雲冽琛斂去眼中的情緒,微笑開口。
「王爺教的。」
百里微微頷首。
「那七王妃的這轉變的性格,莫非也是七王教的。」
雲冽琛眼眸一緊,如同老鷹一般緊緊鎖住百里妖嬈的臉龐。
「這個不是,是丞相大人的女兒給逼出來的。」
眼眸一轉,看向了丞相。丞相額際冷汗連連,不敢抬頭。
「哦?這如何說起?」
「皇上又何必追問百里。自己的後宮裡的事情,想必皇上再熟悉不過了。」
不客氣地抬眼,潭水般清冽的眼眸同樣尖銳地鎖住了雲冽琛。雲夏椋心中一緊,手心裡的冷汗冒了出來。
這個女人,膽子怎麼大到了這種程度?!
百里當然知道這麼做風險很大,但是她還是想賭一賭。因為,這個皇帝的性格,很像她的一個老朋友。瞭如指掌的老朋友。
氣氛霎時間詭異了起來,站在席位上百里溫茶堅毅的側臉讓雲冽琛心裡一緊。許多年前,也有這麼一個女子,用如此倔強的目光看著自己。大手悄悄觸碰到了袖口微涼的玉笛,半晌,一抹笑意浮現。
「果然巾幗不讓鬚眉!來人,七王七王妃護駕有功,賞黃金一百兩,白銀一千兩,綢緞一百匹。」
雲冽琛開口,底下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以為這一回七王妃一定是會被好好審問一番,沒想到竟然還被賞賜了這麼多東西!尚挽傾又嫉又恨,氣得紅眼。
一箱箱沉甸甸的金銀從百里面前閃過,百里眼皮都沒動一下。她知道,這個皇帝一定還有話要說。雲冽琛觀察者百里的表情,抿唇讚許一笑。
「另外,」雲冽琛從袖口掏出了另一隻從不離身的玉笛,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地撫上笛身,憐愛的說,「這是朕的蘇月在皇宮裡最喜愛的玉笛。既然七王將月兒在宮外最喜愛的玉笛送給了朕,那朕就將這支送給你七王妃。」
話音剛落,台下一片唏噓。
燈光照射下,鑲著黃金的玉笛熠熠生輝,瑩潤的笛身閃爍著迷人光澤。一隻妖嬈輝煌騰身而起的鳳凰雕刻在玉笛上,金黃色流蘇灼燒著他的雙眼。
這也是一隻美麗的玉笛,卻少了那份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