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火陽等人這才恢復了過來,將顫抖的手放在身後,在白衣男子那抹似有似無的目光中,火陽等人只覺得站如針氈,極力的壓下心中恐懼的情緒,火陽抬起頭,將自己的被挺直,聲音更像是從喉嚨中擠出來一般的沙啞。
「你……又是何人」
「我啊?」卿鴻聽到火陽的問話,柳眉一挑,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慵懶肆意懸在空中的身子微微的挺直,垂下頭,俯視著身下神情中透露著緊張的眾人,冷冷的笑了笑,喃喃自語道:「本座的身份還真是多呢,要先說哪個才好呢?」
這說話的聲音雖是不大,可在場的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聽力更是了得,卻是清楚的聽到了她自己呢喃的話語。
很多?火陽等人聽到這話,心頭狠狠的一跳,不安焦躁的情緒佈滿心中。
緊皺的劍眉像是能夾死蒼蠅一般,火陽等人此時此刻的心情糟透了,真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本來就緊張的局勢現在更加的對他們不利,光是一個流芳坊就讓他們頭疼不已,如果要是再加上其他幾個勢力,他們怕是應付不了了。
卿鴻淬冰的美眸閃爍著歷芒,看著身下陷入焦躁之中的幾人,心中冷冷一笑,怎麼,現在就煩躁不安了?當初你們加注在我母親身上的一切,如果現在不好好折磨折磨你們,怎麼對得起當年你們帶給婉氏一族的大禮呢。
想著種種的一切,卿鴻嘴邊的冷笑慢慢的加深,漆黑深邃的眼眸在轉動間,點點的寒霜悄然浮現。
半響,似是才想起身下眾人,卿鴻歪著頭,如銀河般璀璨的銀絲垂在肩頭,美眸凝視著身旁嘴角掛著冷笑的紫月,聲音低沉卻充滿戲謔的問道:「月,他們剛才問的什麼來著?」
紫月看著近在咫尺的佳人兒,漆黑的眼眸一沉,對於她此時調皮的小模樣喜愛不已,知道她的用意,紫月會意的一笑,裝作認真的想了想,這才點了點頭。
「好像是,他們剛剛好像在問你是誰」
「這樣啊」卿鴻豁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郝然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聽到卿鴻二人的對話,站在下方的火陽幾人,頓時只感覺有一股滔天的怒火席捲著神經,抬眸,看著愜意隨性漂浮在空中的二人,眼中,燃燒著洶洶的火焰。
該死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就在火陽等人憤怒不已的猜想著之時,那充滿清冷悅耳卻戲謔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
「抱歉抱歉,本座剛剛想事情想的出神了,忽略了你們,聽到月的提醒才想起來你們問的是什麼,嗯,本座的身份,你們想知道哪個呢?」
懸在空中的卿鴻似是非常隨意的說道,語氣慵懶,姿態隨性。
可聽到這話的火陽等人卻險些被她這輕蔑的話語氣的暴跳如雷,受慣了他人奉承恭敬的幾人,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無視與嘲諷,果然,一直壓抑著憤怒的幾人,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本尊不管你是誰,既然敢挑釁五宗的威嚴,那麼就要為此付出代價」火陽,金池與木凌軒三人異口同聲的怒吼著,他們此時才不管身前的人是何身份,有多厲害,他們只知道,五宗的尊嚴不可侵犯。
話音一落,幾人對視了一眼,身上的武氣瞬時爆發,濃郁的深紫色在他們的身上環繞,強悍的氣勢好像將空氣都壓制住了一般,四周,寂靜的沒有任何聲響,唯有武氣在蒸騰著,咆哮著,無聲的吼叫卻讓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俯視著地上的三人,卿鴻與紫月的嘴角默契的勾著不屑的冷笑,高級武宗,堂堂一宗之主就是這樣的水平,真是好笑。
然而此時,被滔天的怒氣侵襲著理智的火陽三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本該一同出手的五宗宗主,卻有兩宗的宗主安靜的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你們去死」火陽等人看著空中完全沒有任何動作的二人,只覺得自己再一次的收到了藐視,心中怒火像是燎原的大火,狠狠地將他們吞噬在其中。
「火龍傲天」
「金剛之威」
「綠染大地」
隨著三聲不同聲音卻同樣氣勢凌人的大吼之後,宛如蛟龍一般,渾身散發著炙熱火焰的火龍,伴隨著如同金剛揮動著巨大拳頭的金色巨人,其中還夾雜著點點的綠色的攻擊,洶湧強勢的向著卿鴻與紫月襲去。
卿鴻平靜的臉上依舊除了戲謔與輕蔑再也沒有其它的表情,只是在她看到這攻擊中夾雜的綠色光斑之時,心中一怔,隨即一股怒氣蒸蒸的燃燒,好一個木宗,綠染大地。這麼惡毒的招式也敢用出來,難道他就不怕將那些守護在外的五宗弟子盡數的喪命嗎?
跟我玩毒,你,還嫩點。
感受著卿鴻身上的煞氣,紫月瞭然的挑了挑眉,這木宗的宗主還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只是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為了殺死我與鴻兒,便不惜外面的一眾人等陪葬嗎?還是,他,知道了什麼……
紫月深邃的眸子微微一凝,掃向木凌軒的目光帶著一抹探究。
而此時,強悍的攻擊越發的接近,安靜站在下方的土訣霜與水淼染二人緊張的攥著雙手,冷汗陰濕了手心,他們雖然知道,強悍如神一樣的二人是不用他們擔憂的,可是此時此刻,看著淡然而立,一副雲淡風輕模樣的二人,心中卻還是依舊的憂慮。
卿鴻淬冰的眼眸微微的瞇起,嘴角掛著一抹冷然的笑容,身形淡然冷傲的懸在空中,冷冷的注視著襲來的攻勢,直到所有的招式接近二人身軀之時,卿鴻一直微瞇著的眸子猛然抬起,刺骨的寒霜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射向襲來的攻擊。
緩慢的抬起手臂,飄逸清雅的白色衣袖在空中劃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像是飛舞的在狂風驟雨中的蝴蝶,看似嬌弱卻帶著不可阻擋的威力,僅僅一揮間,剛剛還洶湧強悍的攻擊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而剛剛向他們襲來的綠色斑點卻似雨打芭蕉一把,綠色斑點被比來時更強大的勁力反射了回去,急速的像是迅猛銳利的箭支。
木凌軒雖然同火陽與金池一般,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的愣在了原地,可在他的餘光中捕捉到那向著他們襲來的點點綠斑之時,心中猛地一驚,深紫色的武氣瞬時間縈繞在身,化解的招式比起腦中的指令更快一步的使出,待到綠色盡失,木凌軒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的他才發現,冷汗早就浸濕了他的衣衫。
還好,那招式有化解的辦法,要不然他們這些人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
火陽等人愣愣的看著眼前四周,安靜的環境讓他們突然有一種錯覺,好像之前的一切不過是短短的一場夢,他們沒有出過手,而對方也沒有用一招就將他們最強的招式擋下,他們多希望,就如心中所想的那樣,一切,僅僅是一場荒誕的夢境。
寒風肆意的吹拂著,讓本來就覺得通體寒冷的火陽等人就連心中都泛著冷意,愣愣抬著頭,看著依舊雲淡風輕的二人,心中用其滔天的巨浪。
然而,還沒等他們從眼前這震撼的一幕回過神來,一聲慵懶隨意,卻帶著徹骨的寒冷與輕蔑的話語響徹在空中,即便是身處在華陵山腳下的人,也能聽的陣陣切切。
「五宗,就只有這點本事?」
不屑的話語充斥著火陽等人的神經,什麼時候,他們五宗什麼時候變得被人蔑視,那曾經部將一切勢力忘在眼中的五宗,為何如今,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不解,他們同意不解。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告訴我,你是誰」火陽衝著卿鴻瘋狂的大叫著,此時此刻,他甚至忘了叫自己本尊,忘了自己火宗宗主這崇高的身份,他現在只想知道,眼前,這個渾身都被濃霧鎖包裹,神秘萬分的銀髮男子,到底是誰。
「本座是誰,你就這麼想知道?」卿鴻看著地上已然陷入瘋狂之中的火陽,輕蔑的笑了笑,如黑洞一般讓人淪陷的眼眸散發著詭譎的光芒,她伸出手,指著自己臉上的碧玉面具,淡淡的一笑:「不要告訴本座你們的情報網這麼的差勁,難道根據本座的穿著打扮,你們還不知道本座是誰?」
聽到卿鴻的話,火陽等人微微的一愣,眼眸凝視著銀髮男子臉上的面具,口中不自主的呢喃著:「碧玉面具,碧玉面具」
似是想到了什麼,火陽等人的眸子緩緩地睜大,靈魂像是被擊中了一般,至此,他們終於知道了眼前的男子是何許人也。
「你是傾城閣的第一殺手,玉面修羅。」
火陽等人此時早已沒有平日的沉穩,竟是驚叫出了聲。
「冰果,恭喜你們,答對了」卿鴻挑著黛眉,看著地上幾人的模樣,冷冷一笑,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看這些人驚慌失措,恐懼甚至是害怕的模樣,真不知道自己與紫月的身份盡數的露出,他們會是怎一副模樣。
她,還真是期待……
聽到白衣男子肯定的回答,火陽等人卻是鬆了一口氣,玉面羅剎,不過是傾城閣閣主手下的大將,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跟流芳坊的坊主在一起,不過只要不是傾城閣與流芳坊同時來找五宗的麻煩,對他們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火陽銳利如毒蛇一般陰狠的眼眸微微一轉,抬眸,冷冷的凝視著空中一襲白衣翩翩如仙的銀髮男子,聲音低沉陰冷的說道:「傾城閣的玉面修羅竟然跟流芳坊的坊主在一起,真不知道傾城閣的閣主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處置你呢。」
卿鴻聽到火陽的問話,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火陽這般的發問,實則有兩個意思,如果自己不是奉命與流芳坊坊主一起,那他這樣說便能讓自己有所顧忌,掂量一下是否還同紫月留在這裡,讓他有可挑撥的把柄,而如果自己沒有任何的反應,那便說明,今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行事,這也能讓火陽看清,傾城閣對於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態度。
算盤倒是打得夠精,卿鴻這般的想著,不過火陽,就算你再怎麼精明,有的事,你也永遠無法看透。
「火陽,本座忘了告訴你,本座的身份還有很多,你們不過只是猜中了一個而已,就敢跟本座叫囂,本座勸你還是省省吧,等到你將本座的身份猜透,倒是你在叫囂也不遲。」
卿鴻慵懶的聲音卻不似剛剛的那麼隨意,清冷的話語中帶著一抹徹骨的凌厲,威嚴而狂妄,就像是慈悲卻高高在上的神,給這些身為螻蟻的人類一個天大的恩賜一般。
其他的身份?火陽等人聽到她的提醒,這才想起來剛剛她喃喃自語的話,冷汗,順著鬢角留下,此時此刻,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就像是一張粘黏的大網,讓他們極力的想要掙脫卻越勒越緊。
「別的身份,別開玩笑了,玉面修羅,就算你有別的身份又如何,本尊通通不放在眼中。」火陽死死地壓著心中的情緒,抬起頭,將滿是冷汗的雙手藏在身後。
「是嗎?竟然火宗宗主如此,月,那我們先滅了火宗如何」
卿鴻轉過頭,凝視著淡漠的紫月,雖然對於卿鴻來說,讓火宗滅亡是勢在必行的事情,可是不管怎麼說,紫月的另一個身份火凌風畢竟生活在火宗很長時間,雖然他是隱門的門主,不管卿鴻還真不知道,他對於火宗會不會有感情。
「好」紫月聽到卿鴻的話,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著,火宗,只是他紫月的仇敵,越是在那裡深處,他便越瞭解那裡的骯髒,讓火宗滅亡,是他期待了很久的事情。
不過雖然如此,可是卿鴻能最先想到他的感受,還是讓他心頭湧起了一股股的暖流,銳利冷酷的眸子湧起點點的暖意,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這個嗜血狠辣卻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讓他怎麼可以不愛,怎麼能不愛。
好,聽到著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話,卿鴻心只是自己多慮了,深深地看了一眼紫月充滿柔情的眸子,卿鴻轉過頭,輕蔑的掃了一眼因為她剛才的話而臉色鐵青的火熙,清冷戲謔卻充滿肯定的話語響徹在整個五行樓中。
「既然月也贊同,那麼就先滅火宗」
站在地上的火陽,體會到這話中的狠辣與嗜血,本來鐵青的面色一時間變得煞白,不安的情緒深深地將他環繞在其中,雖然,他不知道對方有何來頭,可是即便是僅僅知道那幾點,也足夠讓他喝一壺的了,如果此時,婉氏一族的人在參與,那麼屹立在五行大陸中千百萬年的火宗,真的,會被毀滅吧。
「不,不可能」火陽像是被鬼附身一般,猛地摔著頭,急切的想將腦海中那些荒唐的想法掃空,他不能,不能讓火宗在他的手裡毀於一旦。
他,不要做千古的罪人,背後是唾棄的罪人。
看著陷入瘋狂的火陽,金池與木凌軒對視了一眼,感受到對方眼中的不安,五行大陸的五宗,他們跟別的勢力不同卻由相同,雖然想要自己宗門強大,但卻不會將其他四宗逼上絕路,因為他們是相輔相成的存在,有,便五宗共存,無,便五宗盡滅,這是千百萬年來都不能更改的事實。
想到這,金池走上前,狠狠的按住火陽的肩膀,洪亮而堅定的聲音響徹在火陽的耳邊:「火兄,你冷靜一點,我們四宗是不會眼見火宗出事而不理的,再者說,你怎麼能就聽這個不知道從何而出的男子說的一句胡話就這般驚慌失控,記住了,五宗之威,不允許任何人輕視,本尊就不信,他能夠同時對付的了我們五宗。」
如五雷轟頂,金池的這一聲鏗鏘有力的大喝卻是將火陽從瘋狂之中冷靜了下來,是的,他在想些什麼,怎麼能因為那男子的一句話就變成這樣,他是火宗的宗主,是著五行大陸中凌天的存在,沒有人,沒有任何人能夠踩在他的頭上。
「哦,五宗還真是同心同德,真是讓本座大開眼界」看著慢慢平靜下來的火陽,卿鴻只是冷冷一笑,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卿鴻倒是想看看,不久的之後,金池與木凌軒是否還會向現在一般的淡然。
「別樣裝神秘,五宗不是你能撼動的存在,識相的就馬上滾蛋,要不然本尊定然讓你好看。」金池轉過身,抬頭,凝視著卿鴻,眼眸中如實的寒光驀然射出,直直的向著卿鴻而去,身上的氣勢凌人,威嚴強勢。
「哈哈哈哈」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空中,白色的身影迎風顫抖著,嘴角高高的揚起,露出一口潔白的皓齒,伸手,將眼角因為大笑而溢出的淚花抹去,半響,卿鴻才停住了口中的大笑。
垂下頭,凝視著地上火陽等人,銳利淬冰的美眸一凝,清冷嗜血的聲音緩緩地流出,響徹在整個五行樓之中。
「本座,還真想看看,你們如何讓本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