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月夕國千魅幻公主與戶部侍郎的嫡子情投意合,經與月夕國皇帝商議,將千魅幻公主於本月二十號與柳毅完婚,欽此。
皇榜張貼在城門的邊沿,哪裡是人口流通最大的地界,人的好奇心往往很重,不光光是流雲國的人,即便是遠來流雲京都的他國人看到張揚的皇榜,都會駐足觀望,而千魅幻那日在廉王府的所作所為,也被眾人轉述的淋漓精緻,甚至點油加醋。
月夕國皇宮,千魅月得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眼眸中除了驚訝之外便是深深的心痛,即便是深處在月夕國的他,也知道那戶部侍郎的嫡子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他從小護在手中的妹子怎麼能嫁給那樣的一個男子,就算是皇妹**於他,他相信,只要父皇不同意,這親事就不可能成事,他不明白如此寵愛魅幻的父皇為什麼會答應。
不過太監侍衛的阻攔,千魅月闖進御書房中,一腔的怒氣在看到千樊籬蒼老了數十歲的容
顏,心中狠狠一抽,他記得,前幾日的父皇還是意氣風發,髮絲如墨,面無老太,可是今天,他額間皺起了深深的紋路,就連兩鬢都變得斑白。
「父皇」所以的話語哽咽在了喉中,千魅月癡癡的望著千樊籬此時的容顏,聲音微微的顫抖著。
「皇上,太子他……奴才有罪,沒能攔住太子」千魅月前腳進來,奉命阻擋一切來人的大太監安國泰後腳便跟了進來,他弓著身子,跪倒在千樊籬的身前,頭,深深地垂著。
千樊籬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平時威嚴銳利的雙眸今日卻有些疲憊的微欠著,他深深地抬了一口氣,無力的擺了擺手:「無礙,你,先去吧。」
「謝皇上」安國泰提著的心在聽到這一聲話語時,才放了下來,他依舊敢抬頭,直到身子退到門口,他這才轉過身離去,冷汗,早已打濕了他的衣衫。
「月兒,父皇知道,你為什麼前來。」看著千魅月面容上似是憤怒又似心痛的複雜表情,千樊籬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悔恨,是的,他不應該叫自己的女兒離去,他早該想到,早該想到,秦天傲如此的疼愛沐卿鴻,又怎容別人窺探他的駙馬。
「父皇,為什麼,即便…。即便是幻兒真的**給了那個柳毅,只要您不同意,幻兒就不用嫁給那樣的一個男子,父皇,幻兒要是真的交給了他,幻兒的一生就毀了。」千魅月激動的說著,他的腦海中都是與千魅幻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個小時候跟在他身邊的跟屁蟲,那個長大後依舊喜歡粘著他的丫頭,他怎麼能,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捧在手心中的寶貝嫁給那樣的男子。
「朕…。月兒,你看看這個」千樊籬從書案下拿出一杯紫色的玉牌,並附帶著一封只有幾個字的紙張。
這……千魅月疑惑的從千樊籬的手中接過著兩樣東西,入目,潔白的紙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幾個大字:不嫁便死。
僅僅四個字,可從字中流轉而出的強勢霸氣與凌厲的殺氣,卻讓千魅月瞭解,寫出這封信的人,一定會說到做到。
「父皇,這是何人,何人」如千魅月一般睿智的男子,怎麼會不明白這只有數字的信中,說的是何事是何人,聲音有些結巴,千魅月的滿眼都是不敢置信的光芒,他不明白,到底是何人,要對他的妹妹如此的狠毒。
「你手中的紫色玉牌中便有答案」千樊籬從繼位到現在,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只能,聽命於人。
「玉牌」剛剛一直注意信件的千魅月,此時在千樊籬的提醒下,才想起手中散發著涼意的玉牌,他低下眼簾,看著玉牌中央刻著的那個隱字時,心中狠狠地一顫。
「隱門…。絕殺令」想著自己腦海中關於隱門的一切消息,千魅月握著玉牌的手微微的顫抖著,他無力地垂下手臂,苦澀的一笑,抬起頭凝視著千樊籬悲痛無奈的神情,一時間只感覺身邊的空氣都被抽走了一般。
閻王讓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而隱門的絕殺令一出,便代表著,你的命此時已經玄關在頸子上,只有他們想,即便是武藝超群的人,最終也會身首異處,一般,在當事人收到絕殺令的下一刻,便會橫屍街頭,可是這一次,很顯然的,隱門只是給千樊籬一個威懾,當然,也是一把時刻懸掛在他頭上的利刃。
難怪,難怪一直疼愛幻兒的父皇要做這樣的一個決定,死與嫁,多麼殘酷的兩個選擇,雖然千樊籬與千魅月心中都知道,嫁給柳毅的千魅月會過得很慘,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決定,而讓她丟了性命。
這一刻,千魅幻悲慘的命運早已注定……
流雲國,千魅幻美其名曰是被留在秦天傲賜給她的府邸待嫁,實則是被囚困在這裡,任憑她怎麼哭鬧怎麼咒罵都於事無補,即便是她想死,也沒有那個機會。
曾經嬌艷的人兒此時此刻變得憔悴不堪,每每回想起那日的一切,她便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軀,她不明白,為什麼那日跟她在一起的不是火凌風,而是那個如同野獸一般的男子。
一想到自己之前聽聞的一切,千魅幻只覺得通體的寒冷,淫蕩無恥,傷風敗俗,水性楊花,這些本來於她完全沾不上邊際的詞語,此時此刻,外面的人都將這些用在了自己的的身上。
而最讓她絕望的就是她將要嫁給那樣的一個男子,不,她不能,即便是現在的自己不能嫁給火凌風,也不能嫁給那樣的男人,她的風哥哥是喜歡她的,即便不能要自己,他也不會忍心看到自己這樣的,一定,一定。
想到這,千魅月絕望的心情這才平復了下來,她站起身,由於幾日沒有好好的吃飯,身形有些踉蹌的走到門旁,用手狠狠地拍著大門:「來人,來人啊,我要見風哥哥,我要見火凌風,求你們幫我同傳一下,他一定會來見我的。」
不得不說,女人有時候真的很會自欺欺人,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她竟然依舊如此的執迷不悟。
門外的人聽到這大叫,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風哥哥,真不知道主子聽到她這麼叫,會不會將她整的更慘。
廉王府,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恭敬的跪在火凌風的面前,說明著自己的來意。
「哦?她想見我?」火凌風的手撫摸著面前的雕像,他抬起眼眸,深邃漆黑的瞳孔中閃現出一抹冷酷徹底的寒霜。
「是的主子」男子垂著頭,肯定的回答著。
「如此,我知道了,回吧」火凌風衝著男子微微的拍了拍手,將他大發了出去。
將木雕放在手中,火凌風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憐愛的撫摸著手中的雕像,充滿深情的眸子卻在目光離開雕像之時,變得如刀一般的銳利。
公主別院,一抹暗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其中,監視著千魅幻的眾人看到這抹身影之時,微微的一愣,隨即恭敬的垂下頭,輕聲的叫著:「主…。小王爺」
火凌風微微的點了點頭,在眾人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走進了關押著千魅幻的房間。
千魅幻神色委靡的坐在床邊,感受到屋門的打開,她微微的抬起眼簾,在看到那抹讓她期盼已久的身影之時,滿眼驚訝興奮的從床上站了起來,俏臉羞紅的喊道:「風哥哥」
果不其然,火凌風聽到她的這一聲叫喊,嘴角勾起的冷笑又是深了一份,他僅僅是掃了一眼滿臉興奮散發著紅光的千魅幻,身子款款的坐在了椅子上。
「千魅幻公主,本王與你並不想熟,還是不要這麼叫的為好」火凌風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眼眸都不曾抬上一分。
「風哥哥,你是在生魅幻的氣嗎?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是怎麼一回事,我本來是想在你的房間等你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一定…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對我做了手腳。」千魅幻見火凌風這般無視她,心中一酸,謊話說得倒是夠流,她現在不求別的,只求火凌風能夠憐惜她,將她救出去。
火凌風聽到千魅幻的話,掩下臉上深深地諷刺,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千魅幻,那眼眸如鋒如芒的目光,看的千魅幻一陣頭皮發麻。
「找我,可是公主,那個房間並不是本王的,而且,本王覺得,公主的身份如此的尊貴,怎麼會不懂得男女之間該有的界限呢」火凌風僅僅是散了一眼千魅幻,便將眸子從她的身上離開,好像多看一秒就會生病一般。
「風哥哥…。」千魅幻的聲音剛出,便被火凌風攔了下來。
「千魅幻」火凌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陰冷刺骨的寒意,看著她的那張慘白的俏臉,火凌風邪肆的一笑:「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這一些都是我安排的,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