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便只有一個,就是變成裝飾這樹林的冰雕……。
卿鴻的長髮肆意的飛舞著,美眸輕掃了一眼走在最前端正定自若的火熙與金鱗,顯然,他們幾個長老是知道這寒冰水罩的,就這般的走進來,想必是有所倚仗,不過既然已經死了這麼多的人,要是再遇到什麼突發的危險,死了一些人,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卿鴻這般的想著,絕美的臉上露出詭譎陰冷的笑意,像是從地獄之中爬上來的惡鬼,帶著嗜血冷酷的寒霜。
凌烈的寒風呼嘯而過,樹葉發出瑟瑟的響聲,眾人即便是被武氣環繞,卻依然無法阻擋寒風的侵襲,縷縷徹骨的寒風像是一直無形冷酷的大手,死死地攥住眾人的命脈,讓他們的身子一點點變得冰冷。
鬱鬱蔥蔥的樹林不知何時,結上了一層淡淡的冰霜,光線透過樹葉的間隙,散滿地面,卻溫暖不了四周刺骨的冷意,耀眼的藍光如星星般璀璨奪目,一閃一閃,照射在眾人泛著青黑卻又慘白的臉上。
眾人顫顫抖抖的邁著步子,四周的景物卻好像沒有變化過一般,只是眾人越向裡走,陰冷的寒意越徹骨入心,此時已然走了兩柱香的時辰,眾人身上的武氣變得稀薄,越來越寒冷的空氣肆意的侵蝕著眾人的身軀,從皮膚到血肉再到骨骼,單薄的衣衫**的束在身軀上,寒風掠過,從衣衫中飄出絲絲地寒氣。
嘴唇發著青,皓齒不自主的打著寒顫,眾人的睫毛上,都結上了點點的冰淬,眨動間,星星寒霜從臉上墜落。
卿鴻的臉上帶著笑意,腳步輕盈舒雅,在藍光之下,顯得寒氣逼人的美眸目不斜視的凝視著前方的道路。
花媚兒艷美紅潤的臉變得煞白,縈繞在她身旁的武氣依稀間越發的削薄,腳步有些遲緩,一隻修長如玉的大手搭在她的肩上,一股溫暖的氣流順著手指肚向著花媚兒的身軀湧來。
花媚兒臉色漸漸的恢復,她回過頭,目光順著大手,最終停落在擁有這隻手的人的臉上。
「師兄」花媚兒唇齒微漲,陣陣的哈氣從口中流出,剛剛有些回暖的身體因為這一張口,再度的冷了下去。
花殘影點了點頭,目光中透露著一絲暗芒,示意她不要開口說話,以免寒氣入侵。
花媚兒妖嬈的丹鳳眼輕輕的眨了眨,表示自己知道,隨後她的目光離開花殘影嫵媚卻冷俊的臉,轉移到身旁,一襲淡紅色長裙飄逸而舞,臉色紅潤,神情淡然的卿鴻身上。
看到她此時的模樣,花媚兒的心中一怔,隨即心中湧起一抹怪異的感覺,她一直認為沐卿鴻的修為不過高出自己一絲絲,她之所以厲害只是因為武技的強悍,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許,卿鴻要比她強得多。
其實也不怪她那麼想,畢竟之前的團體賽中,與卿鴻交手的人是花殘影,沒有跟卿鴻直接交過手的人,都無妨料想的到,她的真實實力,或者是展現出來的實力,到底有多駭人。
「她比你,比我,都要厲害得多」微弱到讓人無法擦覺的聲音在花媚兒的耳邊響起,花殘影像是知道了花媚兒心中隨想,緊閉著紅唇,從喉嚨中發出一絲微弱卻篤定的話語。
花媚兒詫異的轉過頭,卻意外的看到花殘影認真嚴肅的神色,錯愕的神情一閃而過,目光在投向卿鴻時,竟然帶著一抹莫名的亮光。
卿鴻目視前方的眸子微微一縮,隨即嘴角揚起邪肆的笑意,對於花媚兒與花殘影這對師兄妹所說的話,卿鴻聽的一清二楚,這話卻也僅僅是在卿鴻的心中過了一圈,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如銳利的刀子,狠狠的刮過,一簇簇雪白如梨花瓣一樣的東西從天空中漂浮而下,卿鴻抬眸望去,縈繞著武氣的玉手伸向空中飄蕩而下的白色小團,一團雪白安靜的躺靠在卿鴻的手心中,被盈盈的武氣托起。
卿鴻流轉著碧波的美眸細細的打量著這團白色,感受著白色小團散發的寒意,卿鴻的心中微微一愣,這,竟然是…。雪花?
許是感受到了手上的溫度,晶瑩的雪花慢慢的融化,一絲白煙從融化的雪花中升起,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息,慢慢的侵蝕著卿鴻手上的武氣。
卿鴻淬冰的美眸狠狠地一縮,一瞬間將手上的雪花化成的積水彈開,看著手心中被雪花印了一個空洞的武氣,卿鴻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皚皚白雪從天而降,多如牛毛,緊密相聯的沒有任何一絲空隙的向下飄落,卿鴻柳眉一橫,濃郁的武氣頃刻間從丹田湧出,揮著空氣的流動緩緩地飄動著。
此時卿鴻氤氳在身上的武氣像是一個巨大的轉輪,在她的週身飛快的轉動著,帶動著周圍的空氣,掛起絲絲的冷風。
「啊」一聲痛徹心扉的大叫劃過天際,縷縷白煙升起,一名男子抱著頭顱,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那讓人不寒而慄的喊叫聲讓眾人頭皮陣陣的發麻。
「救我,救我」一手抱著頭,男子一隻手在空中舞動著,透露在空氣中的眼睛泛著赤目的血紅,一頭烏黑的長髮寸寸的脫落,臉上的肉變得像是被硫酸潑過一般,泛著焦黑,目光中湧現著深深的恐懼。
一抹血肉被腐蝕的氣味流轉在空氣中,腐壞悶臭的氣味讓眾人胃中的胃液不斷的翻滾著,在地上痛苦打滾,高聲慘叫的男子,聲音一點點漸弱,直到最後徹底無聲,此時,地上唯剩一件褐色的長袍。
眾人面面相覷的對望著,介是對眼前看到的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雖然都不是善男信女,手上多少有一兩條人命,可是現在,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們的眼前被融化,這種巨大的衝擊,讓他們一時接受不了,或是恐懼,或是心驚,此時的眾人介是愣在了原地。
卿鴻看到這一幕,冷眸之中閃過一抹如實的厲芒,望著晶瑩純白雪花的目光微微的一轉,看想火熙依舊淡漠,卻在眼眸深處透露著震驚目光之事,卿鴻全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凍結了一般,這,難道不是那寒冰水罩之中應該出現的情景。
卿鴻的眸子閃爍著忽明忽暗的光芒,看著火熙詫異的目光,對於這徒然出現的雪花,便只有兩個解釋,一個是這雪花就是寒冰水罩中該有的,只是他們以前沒有見識過,第二個便是此時出現的這巨大的危機,是人為。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他們此時此刻的處境就連卿鴻也感到一絲不安。
「啊啊啊啊啊」還沒等眾人反映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驀然的響起,跟之前的那個男子一樣,最終都化成了一灘惡臭的屍水,伴隨著融化了的皚皚白雪,流入地底。
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已有十幾個人慘死,一抹恐慌的氣氛圍繞著眾人,眸子四處的打量著,卻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險,這種莫名的一幕,比起有野獸來襲,讓他們更加的恐懼。
火熙的眸子散發著駭人的厲芒,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四周,最終將視線凝聚在白雪之上,心中一時警鐘大震,身上的武氣猛然加劇,他對著不知所措,一臉驚恐的眾人,大聲的喊道。
「所有人馬上立刻將所有的武氣縈繞在全身,盡量避免天空之中飄蕩下來的雪花,跟著我向著外面衝去」
一聲大喝之後,火熙伸出手,將卿鴻圈入自己的武氣罩中,玉足輕點著地面,向著凌雲窟的方向急速的掠去。
他現在唯一能顧及的上的,就只有卿鴻,這一次火宗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他的身上,所以並沒有派遣太過出色的弟子前來,這也是為什麼火凌風沒有跟著前來的原因。
所以他此時並不顧及別人的生死,即便是火武霖等人他也不放在眼中,卿鴻將這些看在眼中,她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玉手一揮,將一直跟在她身後,靜默不語的司徒彥與火武霖等人照在武氣罩之中,帶著他們一起遠去。
她倒是完全不擔心花媚兒的安全,一個是因為她的身邊有花殘影這樣的高手,雖然之前卿鴻與他交手的時候,他不過高級武宗的修為,不過卿鴻卻總覺得,他的修為不只如此,尤其是進入惡魔谷中,她的這種感覺有為的強烈。
第二點,便是她在卿鴻的心中還不是那般的重要,重要到可以為了她而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中,她們的友誼其實並不牢靠,因為此時此刻,她們還沒有什麼利益的衝突,進入凌雲窟之後,便可以看出,她們到底是真正的朋友,還是被利益綁在一起的「朋友」
隨著火熙的腳步,眾人不顧一切的狂奔著,只是,隨著他們的深入,漫天的雪花更繁多緊密的從空中飄落,一聲聲慘叫迴盪在這靜默之地,此時此刻,這裡就像是人間煉獄般,血腥殘酷。
一直跟著眾人腳步的土宗長老,微垂的眼眸流轉著寒冷徹骨,詭譎陰狠的光芒,此時的眾人一心的想要離開這鬼地方,卻是沒有看到,那些雪花落到他的身旁,紛紛躲避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