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有時候野獸的直覺比起人類卻是要好得多……
卿鴻收回目光,轉過身看著死的不能在死的水南與風柔雲二人,嫣然巧笑的對著紅狼王揮了揮手,紅狼王散發著綠光的眸子在接觸到她的笑臉之時,巨大的身子一抖,它總覺得只要這少女一笑,便沒有好事。
「小紅,快過來」卿鴻見紅狼王游移不定的樣子,心中的惡趣味錚錚的上升,俏臉之上的笑意加深,唇齒微漲,清脆悅耳的話語卻讓紅狼王聽著想吐血。
小紅,它堂堂荒蒼紅狼的王者,既然被人叫了一個這麼女氣這麼弱的名字,紅狼王甩著巨大的頭顱,鼻子中發出巨大的悶哼聲,壯碩的身子不停的在原地發著圈圈,氣憤不已。
轉了幾圈之後,它才想起來,自己光在這氣憤有什麼用,關鍵是得讓那個少女不這麼叫才行,紅狼王巨大的眸子溜溜一轉,慢慢的走到卿鴻的面前,那張凶狠暴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諂媚的笑容。
「嗷嗷…。」紅狼王低聲的叫著,那叫聲像是在跟卿鴻商量什麼一般,可是它好像忘了一點,卿鴻可是不會狼語的。
「咳咳咳」卿鴻被它的模樣驚得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它現在的模樣哪像是紅狼的王者,活脫脫的就是一隻增大染了色的哈士奇。
紅狼群的眾狼,圓睜著眼眸,直愣愣的凝視著它們的王,隨後一個個便用巨大的爪子將自己的眼睛蒙上,一方面是覺得它丟人,另一方面卻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
「什麼什麼,你不要叫小紅」卿鴻忽閃著眼眸,臉上揚起疑惑不解的神情,她伸出玉指指著紅狼王的鼻子,話語中帶著一絲猜測。
紅狼王聽到這話,連忙興奮的點了點頭,口中發出嗷嗷的叫聲,巨大的頭顱垂下,撒嬌的磨蹭著卿鴻的身子,要不是卿鴻早有準備,非得被這個大塊頭撞到在地上不可。
「好吧」卿鴻伸手,撫摸著紅狼王頭顱上柔順的毛髮,心中卻是想著,要是用它著一聲毛做個毛皮大衣,一定會刀槍不入,舒適溫暖,不過卿鴻也只是想想,她可不捨得用這些兇猛無比的紅狼做衣服。
拍了拍紅狼王的頭顱,卿鴻碧波如水的美眸之中流轉著邪肆的笑意,掃過一旁不敢觀看紅狼王此時萌態的眾狼,嘴角微揚,道:「走吧」
一聲洪亮威嚴的嚎叫聲從紅狼王的口中發出,一時間群狼的叫聲此起彼伏,交響的呼應著,在這蒼茫詭異,處處散發著危險的惡魔谷中,顯得異常的豪壯。
嚎叫過後,紅狼王深深的凝視了卿鴻一眼,好像要記住她的樣貌般,隨即它巨大的身子猛地竄起,進入樹林,消失在夜幕之中,而它身後的群狼,畏懼的站起身,如潮水一般的褪去,消失的無聲無息,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除了,地上那沾染著鮮血的巨大腳印與那一具具掛著碎肉的人類骸骨,還有一頭頭被火熙殺死的荒蒼紅狼的屍體。
「小紅,再見」卿鴻見紅狼王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對著它消失的地方大聲的喊道。
正在奔跑之中的紅狼王聽到身後傳來的這一聲叫喊,腳下一絆,差點摔倒在地,一臉欲哭無淚的向著遠處奔去,它怎麼就能信她的話呢,真是失策,丟狼丟到家了。
月色下,卿鴻眺望遠方,冷傲的俏臉之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不用看她都能想像的出紅狼王此時此刻的神情。
火熙凝視著卿鴻的背影,雲淡風輕的臉上湧出一抹複雜的神情,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她,她母親之前的一切…。
——我是邪惡的分割線——
天空泛著魚肚白,皎潔的明月被明媚的朝陽所代替,卿鴻倚靠在蒼天巨樹的樹杈上,漆黑的眸子凝視著昨晚留下來的殘肢骨骸,說來他們也是幸運的,就因為昨日她所散發出的威壓,便是沒有一隻野獸敢來這裡啃噬他們的屍骸,這骨骼是時完整,不至於死無全屍。
「啊」一聲驚聲刺耳的尖叫劃過天際,卿鴻的眸中閃過一抹寒霜,目光移動,淬冰的美眸在看到樹林之邊,那面色慘白的眾人之時,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僅是一眼,卿鴻便收回目光,閉目養神的將身子重新倚靠在樹杈之上,算算時日,只要他們再等待一天,明日一早便是進入凌雲窟的日子了,現在的卿鴻可沒有閒心去搭理這些人。
「師兄,這裡是怎麼了,他們這是…。」剛剛驚聲尖叫的少女,顫抖著的玉手緊抓著她身邊男子的衣袖,一張清秀的俏臉煞白,清澈的大眼睛中泛著盈盈的淚珠,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們遇到了荒蒼紅狼」沒等那男子開口,火武霖便從樹上一躍而下,翩然的降落在眾人的眼前,對著眾人說明這些人遇到了什麼。
「那你怎麼安然無恙」被少女叫做師兄的男子,微瞇著眼眸,上下的打量著火武霖,看著他衣著乾淨整潔,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痕的模樣,懷疑的問道。
「我?」火武霖俊朗不凡的臉上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他的眼眸之中掛著層層的寒霜,冷生冷語的說道:「這位兄弟,你說這句話的含義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想讓我出事?」
「當然不是」男子的眉毛一挑,對著一臉冷意的火武霖,淡淡的笑著說道:「我只不過是好奇而已,為何這些人都已慘死,而你卻一點傷都沒有,這不能不讓我有所疑問」
卿鴻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響,不耐的睜開了眼眸,看著遠處之人身著的碧藍色長袍,目光微微的一暗,一抹如實的厲芒從眼中射出。
一攏雲袖,卿鴻躍下大樹,飄逸的青絲隨風擺動著,一襲淡紅色的長裙讓她宛如花叢中最為艷麗多姿的花中之後,行走間,更是流露著一抹淡然從然,空谷幽蘭的氣韻。
行至火武霖的身後,卿鴻微垂的眸子掩過一抹嘲諷的笑意,抬起頭玉貌花容的俏臉上揚起淡淡的巧笑,展顏一笑,百媚叢生。
「火武霖,這一大清早的你這是在跟人爭辯什麼」
聽到身後傳來宛若潺潺流水,又如黃鸝鳴叫般嚶然有聲的悅耳之音,火武霖這才轉過身子,看著身後面帶淺笑的卿鴻,他的眼眸之中湧起了一抹驚艷的目光,雖然這些時日,他每日都能看到她,可是每次見面,他都有一種驚為天人之感。
而一直將注意力都放在火武霖身上的眾人,在看到卿鴻的面容之後,介是愣在了原地,他們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沒有見過卿鴻,此時看到一個容貌冠絕群芳,有著傾國傾城之姿的女子,哪個能不為她的容顏所震撼。
火武霖看著身後之人對她那**裸的目光,厲眉微皺,有意無意的用身子擋住了眾人的視線,開口向卿鴻講述著事情的起因經過。
卿鴻聽著,嘴角的笑意漸深,直到火武霖說完,她臉上那抹燦爛到讓驕陽都為之失色笑意更加的深邃嫵媚。
「火武霖,不是我說你,這一大早的,你至於跟你一無恥小人多費唇舌嗎?他們願意在這裡呆著便留,不願意的大可以滾」卿鴻說完,便不理會眾人的表情,轉身便向著身後走去,水宗,又是水宗,星辰國,我沐卿鴻第一個就要滅了你們。
「你站住」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響起,卿鴻的柳眉微皺,身子卻沒有絲毫停頓,要不是因為他們惹了她的休眠,卿鴻才不會下來,跟著幫人說些什麼。
卿鴻身後的少女見她不理,眼眸之中流露著一絲怒意,清秀的臉面被這怒意印染的猙獰不已,她一步上前,伸手便拉向卿鴻的衣袖。
「滾開」卿鴻一轉身,黛眉一橫,揮手間一抹勁風打出,那少女還沒有挨到卿鴻的衣袖,便被這強勁的勁風打了個措手不及,身形足足的飛出了幾米遠,「彭」的一聲,被一棵大樹阻攔之後,身子這才停了下來,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這位姑娘,你這是幹什麼,我師妹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你要下如此的狠手」
身著碧藍長袍的男子急切的跑到少女的身旁,將她一把抱起,眼角微吊的細長睿眸之中散發著一抹算計的光芒,可他的臉上卻是一臉疼惜的凝望著懷中的少女,話語中雖然帶著責備卻一副講道理的模樣。
「狠手?」卿鴻冷冷一笑,她淬冰的美眸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男子的身上,漆黑宛若黑洞的眸子像是一塊磁鐵般,流轉之間,讓眾人淪陷在其中。
一揮衣袖,卿鴻接著說道:「如果我下的是狠手,那麼現在在你懷中的便是一具屍體,而不是一個只受了輕傷的女子」
「那麼就算如此,我師妹也不過只是想請你留下而已,你也不至於如此」
男子微垂的眼眸閃過一抹寒光,再抬頭時,臉上卻掛著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好似卿鴻說做的一切是多麼的不敢讓人相信一般。
卿鴻聽到這,一直沒有清冷的面容湧起一抹委屈的神色,嫵媚卻又帶著清澈之感的美眸,湧上了一抹薄薄的霧水,素齒微微的咬著紅唇,身子顫抖著,像是在極力的隱忍著眼中的淚水。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她是襲擊我,再加上我本來就因為心中生著氣,所以所以我才沒控制住我自己,對…對不起」
火武霖見卿鴻這般的模樣,看著男子的眼眸冒著錚錚的火焰,他才不敢她是真傷心還是裝的,只要是見到了她這副委屈受欺負,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更不到此時就將那男子碎屍萬段。
豈止是他,在這些剛趕到這邊的人中,僅僅只有幾個女子,剩下的便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子,如今看到這絕美少女楚楚可憐的模樣,介是不忍看她這般委屈的模樣,想要將她呵護在懷中,對著惹得她這般的男子,眼眸之中也頗為不善的掃視著他。
男子感受著那一道道不善的目光,眼眸狠狠地一縮,隨即一臉歉意的說道:「我不是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因為師妹受傷心中有些急切,不過,你方不方便說一下,你是因為什麼而生氣呢?」
男子說罷,一雙睿智的眸子便一眨不眨的望著卿鴻,雖然他剛剛說的好聽,此時的表情也帶著誠懇,可是卿鴻還是能出他的那雙眸子中看出端倪,在她的面前演戲,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還不是因為你剛剛說的那番話」像是想起了剛剛男子說的那些話,卿鴻的身子氣憤的顫抖著,雖然眼中依舊流動著水波,可是臉上卻掛著一抹懊惱的怒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卿鴻緩緩地壓下心中的憤怒與委屈,一張小臉上流露著複雜的情緒,她抬眸,凝望著眾人一眼,聲音之中帶著哽咽:「對不起大家,剛才我說的話太過分了,我先給你們道歉」
說著,更是一彎腰,對著眾人淺淺的一拜,那些人哪受得了她這副模樣,連忙擺手稱沒事,一個個的都是一臉疼惜的凝視著卿鴻的俏臉,口中介是說著他們從沒有把剛才的話放在心上。
卿鴻聽到這話,心中冷冷一笑,可她絕美的俏臉之上還是掛著一抹自責的神色,盈盈波光的美眸略含感激的掃了一眼眾人,這才接著說道:「我真的是太生氣了,那個人」
卿鴻一指環抱著少女的男子,眼眸中的水汽更加的蒸騰,身子顫抖著,像是極力的忍受著不讓眼中的流水滑落:「他看到火武霖完好無損,竟然問他為什麼沒事,就像盼著他受傷甚至的死了一樣」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他只看到了人類的骸骨屍體,卻看不到那推擠如山的紅狼的,為什麼他不問清楚事情的經過,便那樣的說話」
好像想到了什麼悲痛恐懼的事情一般,俏臉變得慘白一片,就連紅唇也失去了血色,眼淚如同決堤的水壩,迸流而下,那梨花帶雨,弱不經風的模樣,即便是在場的女子,看著也為之心疼。
「好了,卿鴻,別說了,即便他想懷疑,就讓他懷疑去吧,你別這樣」火武霖雖然知道卿鴻是在演戲,可是看到她的眼淚,心中疼痛的就像是自己的身體被千刀萬剮了一般,疼得撕心裂肺。
「我沒事」卿鴻哭夠了,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玉手輕摸著臉上殘留的淚珠,聲音有些沙啞,依舊帶著哽咽之意的說道:「昨天晚上,我們趕到這裡的時候,便看到有一群紅狼死命的追著那些人,火熙長老當即就去幫忙了,我…。我害怕,嚇得腿都軟了,火武霖幾個人因為擔心我,才留在我旁邊,沒有上前幫忙」
心有餘悸的扶著胸口,響起當時的情景,卿鴻臉上的神色更加的白了一分:「可是,那些上前幫忙的人,一個一個的都慘死在紅狼的口下,我當時真的是害怕極了,就拉著他們幾個人不放,他們本來也要去幫忙的,是我,是我害怕,可是沒想到就因為這樣,他們今日就得平白無故的受人懷疑」
「你們沒有看到當時的那個場景,漫天飛舞的都是殘肢碎肉,耳邊迴盪的都是絕望的慘叫,火熙長老當時一個人對著足足有一千多隻紅狼的狼群,不想再因為我們分神,就讓我們躲在了樹上,不讓我們下來」
卿鴻顫抖著身子,那一副驚恐萬分的模樣,讓眾人心疼不已,隨著她的話語,眾人就好像是進入了那場景一般,身子竟然也微微額顫抖著。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從各個宗派出來的人才,不會不知道那荒蒼紅狼有多可怕,你們捫心自問,如果是你們遇到了那樣的一群紅狼,你們這裡誰敢說自己能逃出生天,甚至可以殺死這麼多的紅狼」卿鴻伸手指著遠在溪水之旁的紅狼屍體,蒼白的俏臉之上湧起一抹質問的神色。
眾人低下頭,無聲的搖了搖頭,他們對於自己剛剛同那個男子一樣的疑惑,一樣的懷疑而慚愧。
「是了,你們不能,那群人也不能,你們不會知道昨天火熙長老因為想要救出他們,費了多大的力氣,你們更不知道,在他們相繼被紅狼害死之後,火熙長老有多氣憤的屠殺這些紅狼,你們更加的不知道,火熙長老因為他們差點耗費了自己全部的武氣,險些就命喪在這群紅狼的口下」
卿鴻將自己眼中的淚水抹乾,一襲淡紅色的衣裙在微風之中瑟瑟發抖,嬌弱的身軀此時像是有無窮力量一般,背脊挺立著,像是屹立在狂風暴雨之中的嬌花,柔弱卻堅毅。
「你們可以懷疑,可以不信,但是絕不能質問這些護我生命,一心為了救人連自己都不顧的人」倔強的話語從卿鴻的口中發出,眼眸之中帶著一股堅定的目光。
璀璨的陽光照耀在卿鴻的身上,像是給她的身子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芒,宛如墜入凡塵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