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每走一步,身體就會拘僂一點,每走一步,額頭上都會多出一道皺紋,等走到門口,輕輕打開木開,此時顯露在眾人面前的,正是金池長老的摸樣!既然知道了西遊劇情,他自然不可能因為自己,而讓唐三藏少去一難,否則日後到了大雷音寺,如來問眾人還差幾難圓滿,掐指一算還差三四十難,只怕這些表面慈眉善目的傢伙,當場就得掀桌子!為了日後功德,也為了不影響劇情,雨天決定,自己親自出馬,把金池的戲份做足,免得以後再生事端。
「院主,您不是說要在房中好好觀賞那袈裟嗎?怎麼又出來啦?」守門的弟子先是躬身一禮,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在他們心裡,金池是個頗為懶散的人,能交給手下做的事,自己絕對不會多動一下手,同樣他說話也很著調,除非特別緊急,否則一般都是說話算話,見到院主今天這麼反常,先是貪婪的要觀賞人家寶物,後來沒過多久就出來,怎麼看怎麼讓人懷疑,這也是周小胖當初來自現代,沒有明顯的高人一等心態,待人處事也都隨和,否則這些人說話也不會那麼隨意。
「哎,老衲是想好好觀賞,可是一想到那唐朝和尚明日就要啟程離去,這寶貝袈裟只能觀看一夜,心裡就如刀絞般難過,還不如不去看,免得以後想起此事,心裡又徒增傷悲。」有了對方所有記憶,雨天模仿起來,自然也像模像樣,顫抖著嗓音配合眼中那抹傷痛,看上去似乎真是因為此事,才難以靜下心來。
「院主何必如此,既然一夜不夠,那咱們就多留那唐朝和尚幾天,這不得了!」聽著守門僧的話,雨天眼中閃過一絲紅芒,顫聲道:「哎~!留一天老衲也只能看一天,留一年老衲也只能看一年,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想老衲這幾百年來,吃穿用度雖然好,卻總覺少了些什麼,直到今日方知,原來是少了一件袈裟,無可奈何,真是無可奈何啊!」
看著向來樂觀的院主這麼傷心,守門僧心裡也是一陣歎息,正要再勸幾句,突然感覺腦子一熱,心裡一股豪氣升騰起來,大聲喝道:「想將袈裟永久留下來,倒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那些和尚都在睡覺,咱們趁夜裡到柴房弄些木柴,將他們睡覺的小樓點燃,等他們燒死了,不就再也沒人來找院主要袈裟了嗎?」
旁邊一位守門僧聽到同伴這麼說,臉色一變正要勸解一番,眼中同樣閃過一絲紅芒,厲聲道:「慧遠師弟說的沒錯,無毒不丈夫!院主且先去休息,我們兩個去召集些師兄弟,等燒死了他們,再來給院主請安!」言罷,兩人對雨天躬身一禮,轉身向外走去,看其龍行虎步的摸樣,倒真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摸樣。
這兩個守門僧,都被雨天施展了惑心術,除非心境強他十倍,否則絕對不可能擺脫控制,而他們每與一人說話,身上的咒術都會通過氣息,傳染給對方,不到一刻鐘,整個觀音禪院,除了唐三藏和孫悟空師徒兩個,就連剛躺下沒多久的掃地僧,都紅著眼睛來往於柴房和小樓間,懷裡抱著一捧乾柴,幹得好不起勁。
樓上的唐三藏,早就在夜色降臨時,就和衣躺在床上昏昏睡去,在這禪院中,他雖然暫時清醒過來,但正因如此,對身體的壓力和精神的消耗,也遠勝於平常時候,外面那些陷入瘋狂的和尚,絲毫沒有半點顧忌,隨手丟下懷裡的木柴,任由其散落的滿地都是,旁邊一個身材高大的和尚則抱著一桶油,嘩嘩的倒在木柴上,等桶裡的油全部倒光,又取來一個火折子,輕輕丟了下去,轟的一聲爆響,火焰以異乎尋常的速度,瞬間籠罩了整個小樓。
雨天身在房中,看著遠處火光沖天而起,滿意的點點頭,收回罩住小樓的神識,剛才就是他用神識阻隔了內外,否則這麼大動靜,早就把孫悟空驚動了,感覺到西北方向一股陰暗的力量,從遠處飛射向這裡,顯然,這個時候到觀音禪院來的,除了黑風山那隻狗熊,絕不可能會是其他人,從周小胖的記憶裡得知,他所用的茶具,全都是黑熊精所贈,據說是黑熊精昔年在東海一個洞府內,找到的截教遺寶,能讓雨天感覺高深莫測,能讓唐僧擺脫神通困擾,再加上東海這個敏感之地,這些寶物的主人實力有多強,用後腦勺都能猜得到。
大袖一揮,房內正中央彩芒暴漲,一道五色神光在雨天神識下,一點點變化成錦斕袈裟的摸樣,裡面先天靈氣瀰漫而出,雨天這些年吞噬的先天寶物,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模仿這些寶物氣息,壓根就沒有半點難度,黑風大王剛來到觀音禪院,本來是打算幫忙救下火,讓金池欠自己個人情,還沒來得及動作,就察覺到金池房間裡的動靜,眨眨黑亮的小眼睛,躡手躡腳的跑過去,等他走到窗前,看到房內的寶光四射的袈裟,哪還記得自己來時初衷,身子一晃化為黑風,捲著袈裟直接回了黑風山,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屁股後面,跟了一條小尾巴。
黑風山並不大,滿打滿算不過百十里,這只黑熊精在一處山道旁現出身形,猛地轉過身大喝道:「什麼人跟在爺爺身後?還不快出來受死!」
雨天身化浮塵,緊緊跟在黑熊精身後,對方雖是號稱大王,但真正實力距離妖王,仍有一段不小距離,從他透出的氣息來看,最多也不過是上仙中期,憑他這點修為能發現自己?雨天心裡雖驚不亂,緩緩飄落在地上,看著黑熊精的動作,只見他變出一桿鋼叉,帶著呼呼風聲揮動了半天,大聲喝道:「爺爺本事通天徹地,你這藏頭露尾的傢伙,現在還不肯出來嗎?」
時間一點點流逝,看黑熊精這架勢,怕是自己不出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雖然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的,但雨天心裡還是對其升起了一點點敬意,就在他準備變回人形時,黑熊精轉身就走,繞過幾道山路,在一個山東門前停下,厚實的熊掌狠狠地拍在地上,大地轟隆隆一聲顫抖,山門緩緩打開,裡面探頭探腦跑出一群小妖,圍著黑熊精問道:「大王回來啦?這次身後可曾有人跟隨?」
「沒有,沒有,大王在山路上等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上次大王我這一詐,一個老道士跳出來,說什麼要降妖除魔,簡直就是找死,所謂謹小慎微,你們向大王我好好學習,以後才能安穩的過日子啊!」黑熊精大笑著走進洞裡,雨天跟在後面,苦笑著搖搖頭,誰說熊都呆傻?這只黑熊簡直比狐狸還精明三分,連自己都險些上了當!
山洞深不知幾許,裡面禁制重重,當然,雨天有五色神光護身,自然不會畏懼這些,真正讓他驚訝的,是洞中隱約傳出的一股道韻,當初他在觀音禪院也曾感覺到,而唐三藏也正是因為這股道韻,才清醒過來,此處的道韻氣息,比觀音禪院又要濃厚百倍,周小胖的記憶中,黑熊精曾在一次酒後吹噓,說自己在東海洞府中,得了三件寶物,至於是什麼卻一直閉口不言,後來兩人關係密切,黑熊精才取出一個玉瓶,從裡面倒出三滴水珠,說此物可以在三百年內保持禪院莊重,不被外人看出他修煉了妖術。
那瓶中之水顯然已經用盡,具體是什麼雨天也隱約能猜出一二,他這次的目標,就是剩下的那兩件物什,所謂天下寶物,有德者主之,有玉石殘片在身,就算是鴻鈞親至,一個三千大道,一個天地大道,也很難說兩人誰更有資格。
黑熊精對於手下一眾小妖,顯然是非常信任,直接就把袈裟交給了他們,擺著手說道:「去,把這件袈裟放到大王寶庫,然後去請白衣秀士和凌虛子來,告訴他們,大王我得了件寶貝,要在黑風洞裡開個佛衣會,啊哈哈哈哈。」
小妖點點頭,抱著袈裟搖搖晃晃的跑進山洞深處,在一個巨大的石門前停下,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體內微薄的妖力注入其中,令牌射出一道綠芒,大門轟的一聲打開,足有十幾平米的石室內,只放了七件東西,小妖把袈裟小心的放在一個架子上,轉身向門外走去,絲毫也沒有發現,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陣微風拂過,洞內所有寶物瞬間消失一空,然後又在一陣彩芒中出現。
雨天強忍著心中喜悅,衝出黑風洞,不過數息就回到觀音禪院內,看著仍在熊熊烈火中燃燒的小樓,無所謂的聳聳肩,大步走了進去,火海分開一條小道,等雨天走進樓內,又聚攏在一起,孫悟空意料中的不在樓上,想來是上天借避火罩去了。
忙了一夜,看完戲,現在也該清理收穫了。